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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天堂放逐者(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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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街道上脚步声杂乱,两人之前没有在意。
    然而门没有栓,来者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早就睡了,大约有事,所以敲了一下就推门而入,屋内没有足够遮挡视线的屏风摆设,正看见墨鲤披了外衣才穿鞋,而孟戚还在床上表情迷茫。
    宁长渊:
    心里好像有什么猜测,轰然落实。
    第54章 私心也
    宁长渊飞快地转身出门, 然后站在屋檐下站了一阵, 再抬手重新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墨鲤理着袖子问:宁道长有什么事?
    他神态从容,完全没有被人撞破的窘迫。
    宁长渊打心里佩服墨鲤,如果换成他自己这时候大概已经跳窗了,毕竟跑路才是混江湖的第一秘诀。
    这是一些干粮,听秋红说, 你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宁长渊提着几包药草、几个面饼, 还有指头大小的数根肉干。
    道长太客气了, 这些日子已经送来了不少东西, 够使了, 面饼还是留给野集上的人吧。墨鲤没有拦在门口,他伸手请宁长渊进去,站在门口说话实在太失礼了。
    不,天晚了, 我就不进去了。宁长渊连忙推辞。
    他对大夫的品德很是放心,可另外一位就说不好了。
    孟戚这个人简直是怪物, 在武林中人的感知里, 他的气息仿佛不存在一样,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宁长渊心生忧虑,想要劝一劝, 又因为交浅言深, 说了反招人厌烦。
    他迟疑着进了门,刻意不看床的方向。
    世道不太平, 大夫行走江湖时,当多加小心。
    宁长渊再从怀里取出一物,抖开来一看,是绘在油纸上的地图。
    这张图十分精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上面还用蝇头小字清晰地标注了府州郡县。
    道长?墨鲤微微一惊。
    地图谁都会画,可是大多数都很简陋,像这样精细的地图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了,这时候的山川图志皆是官府所有,寻常人不能翻阅。
    只有行军打仗,才会用到这么精细的图。
    宁长渊笑道:大夫不必吃惊,这图上画的,都江湖上人人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屯兵要地。
    墨鲤再仔细一看,果然除了州县之外,黑点标注的都是某某门派,某某总舵。
    江湖上势力虽多,但是成气候的实在没几个。宁长渊点了点地图,示意道,雍州只有横拳门、藏风观、红衣帮据说红衣帮的帮主练了一身邪功,他们不怎么出头惹事,只在北边这一代走镖。横拳门的陈老爷子说得上是义薄云天,可是他的徒子徒孙有些个实在不争气,败坏了老爷子的名声。比较麻烦的是藏风观,观主赵藏风又号青乌老祖,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成名多年,使一柄铁拂尘,招数阴毒,败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青乌老祖又是方士,会看风水,能解灾厄,在权贵阶层也很有威望,经常有人自太京赶到藏风观求这位观主指点迷津,故而青乌老祖暗中能动用的势力很大,别的江湖帮派都不敢跟藏风观为敌,这是个麻烦,最好避开。
    墨鲤还在沉吟,孟戚已经开口道:怕是避不开,司家少主是这个青乌老祖收下的弟子。
    宁长渊大惊,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孟戚原本就没脱衣,他靠在床上,姿势很是随意地说:我还听说,西南那边正热火朝天造着反的天授王手下有个高手,也是青乌老祖的弟子,所以想要刺杀天授王的人纷纷折戟。
    竟有此事?这是何处得来的消息?宁长渊惊问。
    从齐朝某个官员口中。
    孟戚似笑非笑地说,左一个造反,右同一个谋逆,这青乌老祖想干什么?他还好端端地坐在他的藏风观里给人看风水?锦衣卫暗属的人虽然都是饭桶,但是这样危险的人物,他们必定是要千方百计解决掉的!否则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晚上能睡得觉?
    宁长渊苦笑道:在下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朝廷的事,我实在不明白。
    孟戚摆了摆手,似乎也不指望宁长渊能想到什么。
    二位可是在秋陵县遇到了藏风观的人?
    可能是,不过没有能活着回去报信的。孟戚轻描淡写地说。
    墨鲤却十分在意这个青乌老祖方士的身份,能在权贵之中有名望,应该做过不少得意之事。
    那些权贵都找他指点什么迷津?看风水?
    呃,祖坟的位置,家族的运势?宁长渊不确定地说,我不信这些,所以也说不清,或许还有咒杀这等邪术。
    孟戚摇头道:咒杀不可能,怕死的人多,要是有个方士可以千里之外动用法术杀人。他今天能收钱为你杀人,明天自然也可能收别人的钱杀你,那些权贵怎么能安心?
    孟戚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墨鲤的神色。
    好像一说到风水运势,大夫就在皱眉。
    这些事,遇到了再说罢。墨鲤移开了话题,他问,之前听宁道长说到师门,不知道长师承何人?
    宁长渊先是惊讶,很快想到这两人一开始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听过,便释然了,还带着几分尴尬道:我曾是天山派弟子,几年前已经被逐出师门,大夫不要误会,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是我擅自在江湖上放出的传言。我行走江湖多年,惹下不少麻烦,不愿带累师门。
    墨鲤垂首拱手向他行了一礼,宁长渊连忙还礼。
    大夫这是?
    昨日我见了一个病患,他年轻力壮,只是摔伤了腿,听说他是你在两个月前救回来的。这一家人想为你立长生牌位,你告诉他,因为你从前被一位姓秦的老先生所救,秦老先生不需你的报恩,所以你转而去救别人,并且希望他以后也能帮一把别人。
    这宁长渊不自在地说,见大夫的第一日,我便说了这事,希望这样的人变多,希望有朝一日这世道能变,都是我的私心。
    墨鲤深深地看着他,一字字说:不,亲眼所见,与耳中所闻毕竟不同。
    我也并非对每一个人说这样的话,不过比起别的百姓,他还年轻,家中有好几个劳力,日子稍微轻松一些,有余力助人。若是尹婶这般,说这样的话,不过徒增她的烦恼,自己过得都很艰难,连路都看不清,又怎么去帮人呢?
    天下间,有能力者少,而苦难者众。
    心念纯善者,无力救己。
    宁长渊叹了口气,便笑道,有时我会想,也许这就是世间的劫难,天道如此,人的所作所为,只是江海之中微不足道的水花。
    孟戚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看着宁长渊告辞而去的背影,孟戚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孟兄?
    孟戚回过神,应了一声,发现墨鲤的表情有些奇怪。
    孟兄,我对宁道长别无他意。墨大夫解释。
    孟戚僵住了,自己刚才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吗?之前大夫还看不出来,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在大夫面前就没有秘密了?
    宁道长不喜男子。墨鲤补充。
    你是怎么知道的?孟戚干巴巴地问,心中五味陈杂,大夫主动跟自己说这些,是不是对自己不一样呢?
    墨大夫思索着说:他第一次进门的时候,看到你我时,神情过于震惊了,他还几次想要劝我,大概是因为我的老师吧,他看起来似乎不太赞成。
    孟戚沉着脸,不悦道:你我的事,第一尚无定论,第二与他何关?
    正是与他无关,所以他最后没有开口。墨鲤点头道,宁道长岂不是个有趣的人?
    这就有趣了?孟戚脸色更黑。
    他见过有趣的人多了,宁长渊根本挨不上边。
    充其量算是一个很有理想的年轻人吧。
    想到年轻人这个词,孟戚又开始惆怅,他老了,还总想着要杀人,哪里比得上宁长渊?宁长渊出身名门正派,又是秦逯亲手救回来的,说不定他的师父跟秦逯还有几分交情,自己有什么长处呢?
    只有一条,跟大夫是同族。
    同族之说,又太过玄奥。
    墨鲤也在想同族。
    之前他提到同族的事,孟戚竟然认为他是找借口搪塞、以谎言欺骗。
    孟戚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能想得明白呢?如何能辨得清那份心悦是因为孤独渴求同族,还是真正动了念头?
    孟兄,你是喜女子居多,还是喜男子?
    孟戚闻言疑惑,按理说大夫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大夫是男子,这样类推下来,自己应当是喜欢男子啊,不然还能因为大夫忽然改变自己吗?
    孟戚从墨鲤的神情里,发现墨鲤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种自信是怎么回事?
    孟戚一边无语,一边突然醒悟,其实这种自信很像自己!
    我就是国师孟戚,我要是发疯,天下必定要生灵涂炭!
    孟戚坚定地这么认为着,甚至觉得齐朝可能都要覆灭,当然太京的百姓也要死伤无数,所以他必须要治病,不能发疯。
    我记忆不全,好像之前没有过类似经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更喜欢女子该怎么办?孟戚试探着问。
    墨鲤想了想说:那我试试看能不能变成女子,要想清楚的话,这些都该试一试才知道。
    孟戚:
    不是,你说什么?
    这是能变的吗?
    孟戚震惊地看着墨大夫,差点想要伸手去摸大夫的胸口,不,胸不能代表什么,要摸下腹,好在他忍住了。
    我们我们这一族,是可以随心意变男变女的吗?孟戚语气虚软无力,表情像是在梦游。
    我不知道,或许可以?墨鲤头也不回地说。
    他翻开宁长渊送来的药草,刚才的东西他只收下了药草跟地图。
    宁神丸的药材齐了,之前没有跟你说太多,是怕你的病情受到刺激。墨鲤把药草挑了挑,放在竹篮里就要去炉子边熬药。
    不,我似乎已经产生了幻觉,大夫你应该给我号个脉。孟戚虚弱地说。
    炉子一直存有火苗,加上内力的帮助,熬药的速度极快。
    孟戚恍惚了不知多久,忽然看到一碗黑色的药汁端过来。
    这不是
    没有做成药丸,不过药效差不多。
    孟戚心情复杂地喝完了药,然后他觉得胀痛的脑袋轻松了不少,屋子里已经点了灯,墨大夫坐在床边,面容是明显的男子模样,颈上也有喉结。
    呼大夫,我刚才很不好,我产生了幻象,听到你说什么变成女子。
    不是幻象,是我没能变成功。墨鲤及时接过了碗。
    孟戚手指僵硬,差点把碗摔了。
    可能跟第一次化形有关,以后就不能再变。
    化形?孟戚艰难地吐字,所以真的是妖?
    墨鲤用手盖住孟戚的眼睛,声音低沉又柔和,像是微风,又像潺潺流动的清泉:我说得再多,不及你自己发现真相,你定下神,想一想自己真实的模样。
    孟戚觉得自己这时候脑中应该是混乱一片,结果偏偏清醒得不行,他想到了四郎山的那棵树,那棵会变大变小据说是山灵的树;想到大夫问他有没有想过,妖是不会老的;想到大夫问他有没有做过一些奇怪的梦,梦过在山中或者水里自由自在的模样;想到自己隐居山中养的灵药,还有
    墨鲤的手一震,然后孟戚不见了,床上多了一堆衣服。
    他把衣服轻轻拨开,然后就对上了那只熟悉的胖鼠。
    圆滚滚的身体木住了,柔顺的白毛似乎会发光,黑豆一样的眼珠里透着震惊。
    墨大夫伸手把胖鼠捞了起来,深思,这算不算报了金龙逗弄他的仇?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回头看第九章 ,当时知道自己龙脉的墨鲤:什么,我居然不是个妖怪???
    太京龙脉:没想到吧.jpg
    今天的孟戚:等等,我居然是个妖怪????
    墨大夫:没想到吧.jpg
    第55章 凡违天理者
    孟戚在最开始的时候,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他被大夫蒙着眼睛, 随后一阵昏沉,眼前还是黑漆漆的,有东西盖在头顶跟身上,像是睡在了帐篷里。
    哪来的帐篷?刚才发生了什么?
    宁长渊刚走,他似乎在跟大夫说话, 孟戚正在回忆, 这时候头顶上的帐篷忽然飞了, 仿佛被老鹰叼走, 被狂风卷走, 反正就这么呼地一下不见了。
    烛光有些暗,屋里影影幢幢的。
    孟戚抬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熟悉是没错,可这也太大了。
    都说雾里观花、灯下看人,最是朦胧。
    朦胧个什么?大夫忽然变大这么多, 怎么可能看不清?
    猛地被一只手捞了起来,直接就没有站稳。
    胖鼓的肚皮贴着温热的掌心, 整只沙鼠都是懵的。
    屋子里没有铜镜, 野集这儿太穷,十户人家里面也就一家有镜子,还是模糊不清的。墨鲤为了让孟戚更快地明白真相,他走到了放着蜡烛的桌子前, 指了指墙壁, 那上面有被烛光照出的影子。
    人影很清晰,手里捧着的东西也很明显。
    小而微张的耳朵, 馒头似的身体,细长的胡须还在轻轻抖动。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个荒诞的梦境,孟戚震惊地想,自己居然不是个人,而是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细小的爪子,细长的尾巴,还有圆滚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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