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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天堂放逐者(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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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是吹嘘,哪怕他本人意识不到,也是吹嘘。
    墨鲤木然地想,他冲着孟戚摇了摇头:尊驾的病情非常复杂,恕在下无能为力。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既然如此,我只能去竹山县,找玄葫神医
    不等孟戚说完,墨鲤就一个转身回来了,他盯着孟戚,压抑着怒意说:我不能治的,老师也不能。
    我诚心求医,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想错过。
    孟戚说得轻描淡写,墨鲤却不敢让这样一个人到竹山县去,要是他非跟秦逯比试谁是天下第一高手怎么办?这人真是孟戚还好,假如不是,薛知县是见过孟国师的,他一否认,而此人不信,非要逼着秦逯跟薛知县承认他是孟戚怎么办?毕竟他的毛病是出在脑子里啊!
    我可以试着给你治一治。墨大夫咬牙切齿地说。
    孟戚居然劝道:不要为难,我亦知这病棘手,若你勉强,我怎么过意得去。
    墨鲤按住袖中刀,他想,他要控制住自己。
    第22章 嗟乎
    寒风送来隐约的尖叫呼喊声,墨鲤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刘常还在那座宅院里。
    死了这么多人,事情闹大了。
    薛娘子想把刘常远远打发走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这样的人命案必定会惊动县衙,刘常完全可以把这件事说成有人刺杀朝廷命官,他再找借口留在麻县,对县衙施压。
    这不是最麻烦的,等这桩人命案上报到平州府,锦衣卫暗属就会发现自己安插在麻县的人死光了,而刘常等人当夜前来借宿,却活得好好的。
    这还有什么说的,必须要从刘常身上查起啊!
    只要一查,很快就能发现刘常到麻县,是为昔日退婚之事,跟他指腹为婚的人,居然是幽魂毒鹫的女儿。接下来不用说,锦衣卫必定认为杀人的是薛知县,或者薛娘子。
    当面气走刘常,是为了事后跟踪,伺机杀人以除后患。
    麻县附近到处都是山,尸体往偏僻的山沟里一丢,雪再一盖,这人就失踪了。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从山沟里只能捡回一些碎骨跟衣物,因为尸体都被野狼吃了。麻县再一口咬定他们是失足坠入山沟摔死的,这就成了无头公案。
    没想到,刘常借宿的民宅是锦衣卫暗属的据点。
    潜入民宅准备动手的薛家人忽然发现这里并不寻常,乃是一股追踪前朝宝藏的不明势力,立刻改了主意,没去管刘常,而是杀尽了宅院中的仆人,然后进入书房制住了坤七(干瘦汉子),逼迫乾五(员外)交代来历。
    乾五贪生怕死准备出卖锦衣卫,坤七用梨花针灭了他的口,又因为惧怕薛家人的手段,直接自尽了。于是薛家人没有查到势力背后的人,耿耿于怀,索性放了刘常一条生路,让他把事情闹大把水搅混,以便钓出幕后之人。
    以上推测可以说是合情合理了,再结合书房里留下的痕迹,更显得确凿无误。
    墨鲤的脸色沉了下来,转身就往那座宅邸奔去。
    耳边似乎有一阵风掠过,墨鲤眼角又捕捉到了那抹褐色的影子。
    大夫,请留步。
    我有事要办。墨鲤脚下不停,顷刻之间就来到了院墙旁边,随后翻墙而过。
    寒冷的黑夜里,刘常等人提着灯笼冲向后院。
    院墙上两道人影一闪而过,在积雪的映照下,快得像是幻觉。
    领头的兵丁本能地瞪大眼睛,却只看到院中松枝不堪重负,在寒风中摇摇摆摆,随着提了灯笼的人进入院子,影子也显现出来。
    那树影从房檐投下的暗影探出了一角,乍看仿佛是藏匿在暗处,忽然化出原形向他们伸出了利爪的恶鬼。
    啊!
    兵丁猛然后退,惊恐地盯着地面上的影子。
    怎么回事?众人连忙举起手里的刀,警惕地四处张望。
    失声喊叫的兵丁发现自己是被影子吓到,他拉不下脸承认,只能随便伸手一指,胡诌道: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个人影在那里。
    什么?
    刘常盯着对面的房顶,面容微微扭曲。
    那个兵丁连忙缩回了手,怎么就瞎指到房顶去了呢?这么厚的雪,谁还能站在屋顶上?他正想说自己看错了,刘常已经命令道:去看看,上面有没有足迹!
    众人磨磨蹭蹭,显然不敢靠近。
    他们方才看了仆人的尸体,知道凶手是个身怀武功的人。
    杀人像杀鸡似的,一下就扭断了死者的脖子,这样的凶徒谁敢招惹?
    快去!刘常厉声说。
    他又感到心口痛了,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没有足够的精力像往日那样表现得身先士卒,而是站在众人中间。
    兵丁们心里不满,拖拖拉拉到了屋檐下,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滑落下来的积雪,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脚印。
    回禀佥事,没有人!
    刘常听后,瞪了最初喊话的兵丁一眼,继续带了人往后院走去。
    这时书房里,墨鲤把两具尸体都检查了一遍,从干瘦汉子怀里掏出了一个传信的小竹筒,而员外尸体旁边的墙角上有血写的半个薛字。
    墨大夫沉着脸把这些痕迹都抹除了。
    孟戚站在窗前,看到灯笼的光越来越近,已经绕到了书房这边,他慢悠悠地抬起手。
    只见几盏灯笼一起熄灭,刘常等人大惊。
    有人!
    慌乱间,兵丁的刀锋互相碰撞。
    他们分不清这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只以为是攻击,就挥刀格挡。互相推搡,拳打脚踢,乱成一团。
    孟戚从容地向墨鲤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
    墨鲤: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混乱的人堆,身形灵活,没有碰到任何一人,就像一阵无形的风。等到他们走远之后,兵丁们还在胡乱互殴,刘常靠在墙边,没有被卷进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墨鲤离开的方向。
    刘常看见了两个人影。
    两个似乎很年轻的男人,看不清脸,武功高得匪夷所思,他们轻飘飘的越过屋顶,消失在风雪中。
    我帮大夫解决了一个麻烦,可以算作大夫欠我的人情吗?
    孟戚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里依旧十分清晰,他的右手负于身后,神态悠闲。
    墨鲤并不买他的账,否决道:打灭灯笼的事谁都能做,算不上什么助力。
    然后他听到一声轻轻的笑,心中莫名的随之一惊。
    这位大夫,避重就轻可不是好习惯。麻县附近数得上的高手,只有薛庭跟秦逯,可他们没有你我这般年轻的外表。现在忽然多了两个不知名的高手,水混了,追查者的思路会被搅乱我所说的,就是你让那位刘佥事亲眼看到了宅邸里的可疑之人。如果没有我,只你一人,别人就很容易想到你的真实身份。你再有本事,也不能分身为二。
    墨鲤不动声色地说:当时天色黑沉,灯笼又灭了,虽有积雪映出的微光,但是他们忽然由光亮处坠入黑暗,刘佥事一个寻常人,又怎能看清你我的身影?
    可是你说的这个寻常人,却在黑暗里避开了所有兵丁的误伤。
    孟戚跟在墨鲤身后,不紧不慢,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晦涩沙哑,历来吃过天材地宝的人,都会得到些许好处,能于黑暗中视物,姑且算是其中一种。
    墨鲤本能地停下脚步,盯着孟戚看。
    果然不是错觉,孟戚不对劲,眉宇间的气质变了,唇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孟戚?
    墨鲤试探着喊了一声,后者挑了挑眉,虽然还是宽袍大袖,玉簪束发的装扮,却再也没有高洁出尘之态了,倒像是轻袍缓带的贵介公子,他神态傲慢地说:你就是我找来的大夫?可笑,我没有病。
    墨大夫面无表情地想,果然是个棘手的病患。
    一会儿追着自己不放,求治病,一会儿讳疾忌医,死不承认。
    按照秦老先生当年记下的行医手札,此病无名,勉强可算作离魂症的一种,病症起因是大悲或大喜。病患为人处世常有两种心态,差异主要在对待外物,对己身则没有分别,不会前一刻认为自己是名渔夫,后一刻就认定自己应该是位歌姬。病况轻微者,记得自己的反常之举;严重者,记忆模糊混乱,且不承认自己曾有失常。
    属疑难杂症,非常难治。秦逯云游天下时前后遇到过两次,用了同样的方子,同样竭力去救治,结果却不相同。
    墨鲤深深地看了孟戚一眼,试探道:你对灵药很有兴趣?
    天生地长的好东西,谁有没有兴趣呢?孟戚虽然在笑,语调却是说不出的阴冷,这世间之人,想要长生不老寿与天齐,想要易筋伐髓平添一甲子功力哈,就连穷困无知的山民,也想着挖到一株灵药,好卖了换钱。
    墨鲤虽然不喜欢人类挖灵药,但是也知道,那些颇有灵性的草药在人的眼中,不过是死物。
    鸡鸭能叫,牛马可跑,草木却是不能言也没法动,只能吃这个大亏。
    刘常确实服过灵药,应该是机缘巧合。墨鲤嘴里这么说,其实还是觉得心痛。
    自然是机缘巧合倘若他吃了是我种下的灵药,现在已是身首异处。孟戚眼带杀意,墨鲤出于警惕退了一步,惹来他一阵大笑,拂袖而去。
    墨大夫看着孟戚离去的方向,确定不是竹山县,顿时松了口气。
    他伸手取出刚才从干瘦汉子身上搜出的传信竹筒,小心的打开。
    这种竹筒是绑在鸽子腿上的,说是竹筒,不如说是又细又小的竹管,里面能放的东西也很有限,通常都是一张展开不足指肚宽的字条。
    竹山县、秦逯前楚遗孤?
    前面两个词的意思墨鲤明白,就是干瘦汉子禀告玄葫神医出现在竹山县的消息,可是最后一个词
    当今国号为齐,前朝国号为楚。
    既然用前楚遗孤来形容,大约是前朝皇室后裔,难道小糖被怀疑是前朝血脉?墨鲤难以置信,这事简直胡扯,且不说前朝宗室多半被绞杀在太京咸阳的宫城之中,另外一些在江南割据称王,都离平州十万八千里,就说小糖今年连十岁都不到,前朝灭亡都十五年了,这岂不是平白无故扣了一个叛逆的罪名?
    墨鲤沉着脸,将竹筒与纸条都震成了粉末。
    不然,你回去问问?
    忽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墨鲤差点一刀劈过去。
    他瞪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孟戚,对方又是一副从容悠闲的模样了,心想不用说,某人大约走到半路上又忽然求医心切,巴巴的跑回来了。
    孟戚没有半点尴尬之色,还坦然地承认:抱歉,你拿字条沉思的时间太久,我恰好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既然事情与玄葫神医有关,你为何不去问他本人。
    墨鲤不说话。
    不要那么紧张,其实我回来是因为看到了不速之客。孟戚向墨鲤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侧耳倾听。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正奔向那座宅院。
    第23章 难言之隐
    为了隐蔽行事,这座宅院地处偏僻,四周几里地都没有人烟。
    此地已接近麻县边界,跟小河镇隔了一座山。
    刘常等人今日就是冒雪走的山道,他们从北边来,往南的路要好走得多了,山沟与坡道都较为平整,路面也比较开阔。
    然而再好走,现在也是冰天雪地的时节,路面湿滑,人说不定都要摔几跤,何况是疾驰的马,不怕折了马腿废了一匹马吗?
    墨鲤眼中透着深深的疑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凉城马。孟戚闭目听着风雪中连绵急促的蹄声,低声道,跟西域大宛马齐名的良骏,是当年西凉国称雄西北草原的底牌之一,凉州铁骑曾经天下闻名,即使冒着风霜雨雪,亦能千里奔袭。
    好马。
    墨鲤听后,由衷地赞了一声。
    哪怕自幼学史诵文,博览群书,可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终究不能在脑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孟戚一提,墨鲤立刻想起了那支威名赫赫的凉州铁骑,以及它在最辉煌的时候败于靖远侯之手,从此一蹶不振。
    虽说西凉国灭,凉城马也流入了中原,但是这等良骏,仍然不是常人能有的。墨鲤侧耳听了一阵,确定至少有二十骑。
    这可不是小数目,纵然有富商掷金求马,也不敢在家里养上这么多。
    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造反的嫌疑。
    官兵?墨鲤神情凝重,心想还不是一般的官府中人。
    看竹山县就知道了,穷得整个县衙只有两匹马,是报信用的。
    风雪中的马蹄声停止了。
    这附近没有歇脚的地方,只有那座宅院这些人是路过?还是就要去那里?他们是锦衣卫吗?
    墨鲤还在苦思,孟戚却好整以暇地丢了句话。
    你想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墨大夫想,如果眼前这个人当真是国师孟戚,教唆人的本事确实挺厉害的,跟话本里一模一样。话本里的国师总是蛊惑皇帝不理朝政、残杀忠良,偏偏又能把坏事做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求仙拜佛,建庙修寺。反正皇帝听完之后,明知道不妥,还是忍不住干了。
    这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嗯,比不上,比不上。
    墨鲤翻过院墙的时候,心想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潜入这栋宅院,都说事不过三,原本只是送信这样简单的小事,居然一变再变。
    可墨鲤又没法不来,现在的情况太复杂。
    迟一步,就不知事情还要发生怎样的变化。
    想那群锦衣卫暗属蹲在这里,原本目标只是为了前朝宝藏盯着薛家,结果莫名其妙就扯到了秦逯身上,现在倒好,如果不是墨鲤及时补漏,连唐小糖都要被卷进去。
    宅邸的大门敞开着,两侧的灯笼被点了起来。
    这群在雪夜中赶路的骑兵,披着玄色斗篷,腰上斜挎着雁翎刀。虽然下了马,却没有人说话,前院这边静悄悄的,只有骏马偶尔喷个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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