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穿越)——翻云袖(111)
应该的。乌罗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个思虑周全的人。
我可以用吗?
请便。
阎在里面挑挑拣拣,半晌只拿出一卷绷带跟红花油,慢悠悠道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你不会觉得肉痛吗?
那你认识药草吗?
阎饶有兴趣地回答道认识。
你认识就不算浪费。乌罗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有补缺,这些东西反正都是要用掉的,纱布可以织,蚕可以养,没有必要太过紧张。
阎的面容松动了些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我留着诅咒自己吗?
阎便笑起来,大概是被乌罗的说法逗乐了,他走过来坐在炕床边上,本来还喧哗吵闹的众人立刻与他分离开来,坐在床上的立刻往地上跌,好似搬运食物的蚂蚁遇到喷了杀虫剂的糖糕,一时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军。
谁先来?
乌罗是个没有感情的巫,他拽上最不可能抗议且受伤最重的默拉到阎的面前,默果然不负他的期待,一句话都没有说,连腿都没有抖,只是面无表情且心如死灰地站着,仿佛末日即将在下一刻降临,而他连最后一口晚餐都吃不上。
阎缓缓道喂,你怕疼吗?
乌罗一头雾水地看着默,默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最终间接亲属巫迟疑地回答道不怕吧。
那就好,场景看起来会有一点痛。
不,并不是有一点痛,是非常的痛!
乌罗看着那很明显变形的骨头在皮肤下支出不正常的形态,皮肉好像肿了,阎一伸手就把那根骨头矫正了回去,声音听起来牙酸得几乎令人胆寒,而默全程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神看起来好像要去见阎罗王一样。
拜托,阎(小)王老子就坐在这里给你们治病,麻烦你清醒一点。
他的外伤是你处理的?
是。
阎很想违心地夸他一句,最终只是一边给默固定手臂一边冷静地回答道你的蝴蝶结打得很熟练。
他怎么样?
伤筋动骨一百天,按照他的恢复力,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差不多。好了,下一个。
接下去就是一个接一个,再没人跟默这样有忍耐力,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听得琥珀都觉得后颈凉飕飕的,还有几个骨头裂开刺出皮肤的,阎硬生生把骨头推回去,还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运气倒是不错,居然没有残废。
乌罗虚弱地在心里说道我再听下去,那就真的要残废了。
处理完最后一个蚩蚩的情况最严重,不过因为年纪最轻,所以他最后才治,他也忍不住疼痛喊了几声,满脸冷汗,不过神色还算坚毅,让阎多看了他两眼。阎站起身来,目光在室内扫过,挑起个箩筐背在身上缓缓道我去采药,别浪费你的药箱了,说不准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他们会不会有事,我不是说骨折跟皮外伤的那几个,是肚子都被捅穿的那几个。乌罗犹豫片刻,撇下琥珀追出去询问,他看着阎的背影,忽生出一种无奈感来,你只管说,不用照顾我的情绪,让我好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阎缓缓道运气不坏,没有捅到要害,既然没发烧,那感染死亡的可能性就很小,你们是昨晚上遇袭,要是出事按道理现在就该开始出症状了,可是他们精神不错,会自己恢复的。人的确很脆弱,不过坚强的也不少,不用过于担心。
这让乌罗又忍不住想到第一次看到他们受伤的模样,什么泥巴草药都敢往身上糊,居然还好得很快,体能真是让人震惊。
你留下来有什么其他要求吗?大夫。乌罗看着他往外走,忍不住开口道,有什么都可以提。
你都能满足吗?
乌罗简洁答道那就看你到底要提出什么要求了。
这还真是廉价的真心,阎哼笑了声,并没有开口嘲讽乌罗什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俩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筹码是多少。他当然不会提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要求,更不会刻意为难乌罗,才刚开始加入部落,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那就暂时留着吧。
乌罗回去会议厅的时候,满地都是哀嚎的男人,就连默都抽搐了两下,脸色煞白地仿佛刚刚被摧残过的小黄花,他靠在门口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没事吧。
除了接回骨头之外,阎还给他们揉了揉淤青,搞得屋子里全是药酒的气味,而琥珀正在卷叶帘子给自己擦药酒,他们学习过野兽吃草药给自己抹伤口,骨折这种需要技术的做不来,不过擦点药酒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也是巫吗?默躺在地上,满头冷汗地凝视着乌罗,他跟蚩这几个受伤最重,治疗时所收到的摧残自然更加痛苦。
乌罗的治疗手法大多时候非常轻,他不太了解众人的耐痛水平,大多数时候是按照自己的痛苦标准来进行治疗的,因此会格外小心。然而阎截然不同,他很清楚这个时代的人身体素质到底如何,也知道平日的耐痛水平在什么程度,因此选择最快捷也最粗暴的手段来治愈。
啊应该算是吧。乌罗迟疑道,他的确是个巫。
巫是部落里掌管知识跟医术的人,要是单纯从这方面来解释,搞不好阎是个比乌罗还要尽职尽责的巫,毕竟他行走过的地方远不是宅男乌罗可以相提并论的,还有他看到的世界,知晓的有关这世界的知识,甚至包括祭祀方面。
默岂止是震撼,简直是心如死灰,这年头的巫都这么能打的吗?是不是有点可怕了。
掌管知识的人通常不没有太多时间去锻炼跟训练自己,毕竟他们要总结经验,创造文明,将经验以各种方式传递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可能有巫会比狩猎队的战士更为勇猛。再者来讲,大多数巫不是女人就是老人,或者说比较老的女人,部落里的人一直固守的旧观点被刚刚的一幕打破,暂时还处于三观重组的世界之中。
巫?琥珀是第一次当领导,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撩着兽皮露出青紫色的肚皮,疑惑道,一个部落可以有两个巫吗?
乌罗看着众人还能叫唤,不像是之前那样沉闷,稍稍放下心来,慢悠悠道为什么不可以,一个推动文明,一个掌握医术,这样不是更好吗?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他的箭术很厉害,加上有人脉,加入我们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段话,琥珀理解起来就有点困难了,她抚着额头想了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很复杂的事情可以供她们去深思更多东西。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阎的加入当然是很好的一件事,可是就按照乌罗平日的影响来思考,她又疑惑于等价交易了什么,才能使得阎加入。
其实部落里许多规矩算是乌罗带来的,不管是洗澡,还是清理,包括生产后孩子的一些照顾,还有分工合作,琥珀都受了乌罗不少影响,
加入一个男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加入的人是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不过琥珀刚刚已经看到众人的反应了,而乌罗带着东西去交换阎来救人,结局是对方加入,不管她怎么想,这笔交易很值得。
琥珀觉得有些头痛,她看着乌罗幽深的双眼,总觉得对方心里似乎想着更多的东西,只是她没有想到更多,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像是只被困在屋子里的野兽,怎么挣扎都会被重新弹回来,最终只好说道好吧。
两个巫,阎加入
琥珀晃晃脑袋,自从乌罗加入之后,她总觉得自己平日里还算清楚的脑子好像不太够用,有时候可以想到跟比较远的事,有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到,她在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烦恼的。
他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乌罗从口袋里摸出那块陨铁在手中抚摸,锐利的边缘与粗糙的表面在掌心里蹭过,云母片冰凉的触感贴得他在夏日都觉得有点寒意。人果然是劳碌命,天上一掉下大礼包就觉得不真实,这种事要让琥珀她们思考未免过于为难了,可是他现在的确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算了。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现在还是让众人养伤比较重要。
男人们在阎面前乖得不像野狼,倒似家犬,只怕听琥珀的话时都没有这么温顺乖巧,阎带着草药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阎小旺终于睡醒,正在屋子里打哈欠,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不是自己家里了,直到看到亮晶晶的玻璃才慢半拍地想起来自己是不是不在家了。
还没等他反应,几个熟悉的面孔就齐刷刷出现在门边,一排排下去,是玩得好的小伙伴,他们歪着头看阎小旺,眨眨眼,还没有等阎小旺出口,就听着一群小孩子欢欣雀跃地叽叽喳喳起来巫,他醒了!
帮忙分材料的乌罗跟阎一道抬起头,面面相觑。
要我帮忙将阎小旺带过来吗?
随你,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阎倒是老神在在,灶台上还在熬煮着腥苦的草药,有些应当是他回自己的房子拿的,是已经晒干制作好的,连点泥土都没有。
这些药材样貌其实都差不多,只有细微的差别,阎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只是因为受伤多了知道哪些能止血哪些吃了促进骨头的愈合,还有哪些能够麻醉。乌罗看得眼花缭乱,分错了好几次,倒是来帮忙的安安对这事儿得心应手,他干脆站起身来准备各司其职我还是去做些我能做的事。
阎忍不住笑出声来,叫乌罗难得老脸一红。
好了
乌罗刚走出来就差点被一群孩子撞个踉跄,险些以为自己不是待在原始部落而是待在一家幼儿园里,孩子们没有多少任性的机会,听话得近乎有些令人心酸,齐齐跑上来揪住巫的衣服与裤子,往他身边躲藏。
巫。有个掉牙的小女孩口齿不清地唤他,眨巴着眼睛问道,我们还可以跟小旺玩吗?
乌罗摸摸她的脑袋,看着站在门口有些孤单的阎小旺,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可以,他现在是我们部落的人了,你们要照顾他,带他一起去干活,知道吗?
孩子们兴奋地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然后哗啦啦全散开来,一股脑围到了阎小旺的身边去,琥珀刚刚已经召集众人说过大概的情况了,再说好多孩子今天都在帮忙干活,大多都知道阎是乌罗特意请来的巫,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部落里要有两个巫,但是知道这对父子就要留下来,加入到部落里。
他们还带来了很多很多的兽。
第95章
人总是崇尚强者。
这件事不单独体现在阎的身上, 同样体现在阎小旺的身上,在这种环境下独居要比群居更为艰难, 阎小旺像是只狼崽混进牧羊犬之中, 不知道究竟是一群小狗崽带着他四处玩耍, 还是他领着这群小娃娃爬摸滚打, 那两只真狼崽被他们抱在怀里在林木里飞奔,慢慢驯化野性。
造屋形成的隔离带成了部落的防线,他们不敢越过那一条线, 只在附近玩耍, 倒也很自由自在, 即便有看阎小旺不顺眼的, 多也拜服在他堪称渊博的野外知识上。
虽说他们现在还沟通不来, 基本上全靠肢体语言来表达,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发现阎小旺什么都懂。
后世有人为这个情况特意造过一个词, 叫做不明觉厉。
至于阎,那就更不必说了, 几年前他用一把弓箭吓破众人的胆, 时至今日,众人饮下一整碗的苦汤药, 险些死在他的手里。不说默,白连当场就表示他可以起来跟吼吼兽大战四百多个回合, 只要不让他喝这种东西。
乌罗温柔而残忍地把他按下去, 将药硬生生灌完了。
白连当场就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琥珀同样喝了一大碗, 她比白连要有骨气得多, 喝完一抹嘴,还记得将陶器清洗得干干净净放好,这才离开去命令炎准备晚饭。被敌袭是一回事,阎加入是另一回事,可是部落还要继续生存下去,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大惊小怪跟伤春悲秋之上。
再说了,反正没有人死,只要没人死,加上不是残疾,就不算是出大事。
煮饭的时候,部落里炊烟升起,就有了些祥和村落的气氛,阎仍在煮药,不同的箩筐放入不同的药材,他的弓被放在了炕床头边,一时不慎,高温就热化开天然的鱼胶,角片啪嗒掉了下来。
这一声响不轻不重,却惊起了被抓来喝药的蓝鸟与来帮忙的华的注意,两颗人头齐齐冒出,仔细打量着弓箭。
蓝鸟是在看胶,而华在看弓。
原来,是这个样子。
华眨了眨眼睛,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这把在当代堪称华美的弓箭,他脑海之中的图纸跟草稿迅速联合在一块儿,变成真正的实体。只是他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阎的弓箭能做得这么恰到好处,上下如此一直,连角片都好似对折修剪的纸张一般完美无缺。
蓝鸟则是捏了捏那块滑落的鱼胶,若有所思道好沾手,比我做的要好,要软,很软,软
你的弓不要紧吗?乌罗帮着盛药盯人,当个临时护士,瞥见那把弓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阎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鱼胶的麻烦就在这里,高温跟比较潮湿的时候很容易化开,所以要重复使用,不过这种胶也比其他要来得更好,更保护弓箭本身。这把弓我少说刷了二十多次胶,角片掉下来是因为使用时间太久,加上高温,再刷几次粘回去就好了。
胶
蓝鸟拖长了音调说我有,熬胶。
你有砸吗?
砸蓝鸟茫然道,为什么要砸?
阎忽然吐出一口长气,他将煮好的药汁倒入碗中,凝神看向乌罗,缓缓道我现在开始发现我可能是吃大亏了,在做一笔完全不划算的买卖。
现在才发现,可能太晚了。
乌罗露出尴尬的微笑,将蠢蠢欲动的蓝鸟跟华按住,他有预感,部落的科技树大概要随着阎猛然跳上好一个层次了。
好在外头喊吃饭的声音缓解了乌罗的尴尬,五十几口人乖乖取碗吃饭的模样过于可爱,简直像是学堂下课后拿着菜盘排队等饭的学生们,阎领到自己的那一份碗筷时,险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参加夏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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