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宠溺[电竞]——炸毛冰(25)
江璟只是不爱说话,但他又不傻,顾寒会把他带到这里,就是已经查出结果,并且,那个人已经被判刑。
顾寒很了解江璟:如果不去我们就掉头,我会花一整晚的时间哄好你。
江璟说,去。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顾寒先下的车,下车前,顾寒说:我为我的插手先道个歉,阿璟。
说完,他让江璟留在车内,自己在外面和警方沟通,江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看见顾寒掏出证件,在一张纸上签上名字,然后回头走过来。
江璟撕开最后一枚薄荷糖,含进嘴里。
青柠味,有点酸。
手机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了眼,微博自动推送,肖衍住处搜查出毒品,相关人员被逮捕归案。
关于父母车祸的那个帖子已经被删,网络上再找不到只言片语。
互联网很快就会遗忘这件事。
这很好,他家的事,只要他的家人知道就好。
顾寒是他的家人。
很快,顾寒打开车门,陪江璟一起走进去,他们被带到白房子前,警官伸出一只手,示意只有亲属才能进去。
顾寒退了一步,江璟回头看他,警官开门,江璟拉住顾寒:你没有多管闲事。
顾寒笑:那就好。
探监时间有半小时,陪同人员可以在规定区域自由活动。
顾寒是第一次来监狱。进来前要经过两层安检,大概是怕有人借探监的名义携带利器蓄意伤人。
毕竟会被关进这种地方的大概率之前不会是好人。
虽然里面的任何东西应该是防弹的,普通人甚至无法损坏分毫。
能够探监的地方只有一扇门,门上有一面透明玻璃,只是隔了这么远,什么也看不见。
江璟的父母不是车祸过世的。
是蓄意谋杀。
而杀人的,是江璟的叔父。
他们在这个城市里的亲人。
叔父当年赌博借高利贷,倾家荡产,被追债,江璟父母在借出二十万之后拒绝再借钱。
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拿出二十万之后都不会剩下多少钱。
但是他们给自己买了高额保险。
买保险的初衷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万一哪天出了意外,至少这笔钱能保证江璟成年之前生活无忧。
穷途陌路的人是没有人性的,叔父看上这笔保险金,制造了一场车祸,并向法律争取到江璟的抚养权,拿到这笔保险金之后,直接把江璟赶出家门。
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在男人叙述案情经过时,顾寒就在现场,他不允许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江璟不会喜欢被别人知道。
审讯室里只有男人,一名警官,他在审讯室外观看监控。
当警方提起江璟,被这个男人扔掉的侄子,男人没有丝毫愧疚与悔改,反而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哦,江璟啊,他现在混得好像挺好的,他那种性格,没那么容易饿死。
顾寒花了极大力气克制住自己,才让监视器依旧保持原型。
这位叔父,唯一一点好的地方就是没在江璟出来这段时间再来找他。
不然他能被判得更久。
一周,从怀疑,查出问题,定案只用了一周。
他本来不用那么早进去的,但是顾寒低头向家里人借了点关系。
欺负江璟的人,他会通通欺负回去。
小伙子,你好像很焦躁?巡逻狱警看到顾寒,叫住他问道。
有点。
狱警只是来劝慰他,他做狱警有一定时间了,见过不少或多或少带些情绪的人。
狱警问:那是你什么人?狱警指的是刚刚获准探监的人。
顾寒深深吸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家人,按正常逻辑来说,应该算是弟弟。
狱警指出:看起来不太像。
他愿意和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年轻人多聊几句:眼神,你看他的眼神不太像。他解释道,狱警这个职业,见到的人很多。
他们哭着进去,哭着出来。狱警很善聊,我敢打赌,监狱是除了殡仪馆外眼泪最多的地方。
我偶尔也会和他们聊几句,会经常来看的人很少,时间会磨灭很多东西。
也不一定。顾寒一本正经的想要反驳狱警的话,这个时候他真的得找点事做,生气不太好,他并不想让江璟再添负担。
狱警猜测:你们分开过很久?
您眼睛很毒。
是的,我见过不少人。狱警重复。
顾寒抬头,监狱四面围墙框起来一个地方,在围墙里又建起隔间。
顾寒不禁想起多年前红极一时的宫斗剧,即使没看过,也在网络上刷过不少剧情片段。
里面提到紫禁城里四四方方的天空。
这里也是。
顾寒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得有些远,狱警的话确实让他放松下来。
实不相瞒。顾寒看向门上的那块透明玻璃,尽管他还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他知道江璟就在里面,出来时一定会很难过,他想把能给的一切都给江璟,想让他开心一些。
其实,我想做他男朋友。顾寒说。
第30章 今天夜宵吮指原味鸡
江璟第一次来到监狱。
与想象中不太一样,这里没有鬼哭狼嚎,也没有满目凌乱。
人们总会在想象中将没见过的环境事物妖魔化。
安静。
很安静。
厚重的隔音玻璃对面是同样结构的白色房间,只有一张椅子,一张长桌,玻璃上有个传声话筒。里面与外面是两个世界,所有声音只能从这个话筒中传出来。
警官交接完手续,墙后的铁门拉开,男人被带了出来。
他身着暗蓝色条纹监狱服,戴着手铐。看起来过得不太好,头发有些凌乱,眼窝深陷,好几天没睡好的模样。
他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
啊,江璟。男人看见江璟,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似的,你来了。
一旁的警官提醒道:探视时间三十分钟,我们会在隔壁。
好。江璟应道。
然后他看向玻璃另一端的人。
他们隔着厚厚的墙和一层玻璃。
江璟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叔父。
如果他还配自己称作叔父的话。
好像自从被他扔掉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他原以为多年后再次见到这人时自己应该会很生气,江璟自认为他的脾气不好,但现实是,此时此刻,男人坐在他面前,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从车祸到今天,将近七年。
一切都很可疑,空旷的路为什么会突然有车?为什么不看监控录像?为什么不追究?为什么要试图要弄到和他们关系并不好的孩子的抚养权?
他和对面的男人都知道答案。
听说监狱里日子不太好过。江璟说。
还好。男人说,五点半起床,吃饭干活,没了,里面绿化不错,听说八月份还有电影节。
一间房住两个人,和我同住那人,强奸罪。
他语气平淡的叙述监狱里的生活,真的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人在闲聊。
那他应该过得不太好。江璟说。
嗯。男人点头,强奸罪在这里过得都不太好,我亲眼看到他自由活动时被打了好几次。
江璟:狱警不管吗?
管啊,警告完继续打,那些人打得很有技巧,没外伤,就肉疼。毕竟谁都担心影响仕途,没上报,口头警告完事。男人继续介绍道,我隔壁间的过失杀人,五年,他室友诈骗,金额二十万,七年。
那你呢?江璟问。
男人盯着他,嘴角一点点勾起,嗤笑一声,一一列出自己的罪行,全然事不关己不以为耻的模样:蓄意谋杀,诈骗,弃养。
判多久?
还没判,听口风应该是无期。
江璟对这个结果不大意外:嗯,应该的,两条命,差点是三条命。
男人语气轻松:不用担心我,好好改造,会减刑的,总能出去的。
他就好像在炫耀一样,倚靠椅背,翘起一只腿,两只手搭在身前,手铐拉扯碰撞间,声音清脆,多亏了哥哥嫂嫂。江璟,多亏你的父母,至少这几年我们家过得很不错。
欠债还清了,小杨考上不错的学校。
可惜,就是你叔父我还是个混子,这辈子就这样咯!
他提到顾寒:你认识的人不错,前几天我见过他。我受审,他就在外面听,我提起你,他的脸色就变了。
江璟:
你好像不太意外?男人心里盘算着,家里应该很有钱,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进来不是?他说,我记住了,等我出去,你和他都不会好过,中国法律,一向仁慈。
江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你会觉得你能出去?
蓄意谋杀,诈骗,弃养江璟说,你不仅只干了这几件事。
男人直起身来,只听江璟继续说道:不然你凭什么会觉得你能安然无恙过这么多年?
男人的身体一点点直起来。
江璟说话时没什么表情,探监室里灯光惨白,他就像一尊无波无澜的石像,眼眸漆黑,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应该是有点生气的,但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这件事你也潇洒不了多久,证据我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你本来就跑不掉。
叔父,你还有家人。
他看着男人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幸好,这男人不是彻头彻尾的人性泯灭,起码他还记得自己家人。
说起来,他们也是亲戚吧?
叔父是他父亲的弟弟,身上或多或少都流着上一辈的血液。
想到这个,江璟觉得现在很讽刺,一切发生的事,面前的男人,还有他此刻的神情。
呵呵。
你要做什么?男人警觉起来。
没什么,吓吓你。江璟站起身,将椅子摆放整齐,我要走了。
还会来吗?
不来了。
隔间警官推门走出,钳住他的手臂,将他带走。
江璟。男人忽然又叫住他。
江璟回头。
你爸妈给你留了东西,在阁楼,希望还没被搜走。
别为难你弟弟。他离话筒很远,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传音话筒被关闭,男人被带出房间,脚步声,铁门关上声音全都被隔绝在玻璃之后。
江璟也推门走出。
其实这是个很晴朗的下午,天空没有流云,阳光偏白,直直照射在脸上,挺烫。
江璟觉得脑袋有些昏沉,里面的空气太闷,直到走出门外才感受到活气。
他有时候会头铁看天上的太阳,但他只能眯着眼,阳光很刺眼,只能看到一轮虚幻的白。
江璟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思绪像打结的毛线,乱成一团,他没法思考,幸好,他看到阳光下顾寒向走过来,把手搭在他眼前。
顾寒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和阳光很搭,和这个季节也很搭。
顾寒替他眼前的阳光,于是他看向他,弯起眼睫。
阳光也照亮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和他的手指一样,漂亮又晃眼。
记忆中,江璟很少笑,他向来没什么表情,只会在赛场上微微挑起嘴角。
有无数次,顾寒都在想,江璟有小虎牙,那么他笑起来的样子应该很好看。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江璟唤他:顾寒哥。
嗯?
能再带我去个地方吗?
*
他们来到居民楼前。
江璟曾经在这里住过很短的三个月。
我在外面等你。
顾寒认为自己不太适合,可是江璟摇摇头,说:一起进去。
是一个女人开的门。
他神情憔悴,见到江璟,微微一愣,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妈,谁啊?一个少年从客厅冲出来,看见来者,脸色从疑惑到震惊,最后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直接挥拳往顾寒身上招呼。
顾寒没躲,因为江璟像早就预料到似的,捏住他的手腕,只用一只手就将他牢牢钉在墙上。
江璟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和身高相差这么多的人动手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我呸!我见过他,就是他把我爸带走的!!男孩大喊。
江璟用力一捏,男孩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噤声。
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顾寒知道,江璟现在很生气,他转过头,低声道:你的脾气该改改了,小杨。
然后他松开手,向里走,男孩和女人跟在他们身后,在江璟即将走上小阁楼时,忽然跪了下来。
小璟,你饶了你叔父吧!她声音带着哭腔,字字颤抖,他不是故意的,那段时间我们真的没办法,追债的拿刀追到我们面前,你问小杨。
他们他们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他们要我们还钱,可是我们没有
女人语序混乱,把身边的少年拉下来,他不愿意,被女人锤了下,脚一软摔了下来,那时候小杨生病住院,我们实在没办法。
她拉住江璟的裤腿,向他爬过去,扶着他的腿往上挺起身子: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饶了你叔父吧,我们家不能没有男人,只要你开口,减刑,或者什么,只要你开个口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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