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师尊成了白月光(修真)——淮水沾衣
他没接着往下说了,只有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紫光散去,画卷合紧,从空中掉落下来。通使弯腰捡起,他低头看了眼萧子君:你
我等他。把怀里的人抄膝抱起来,萧子君目光坚定的对上通使的眼。
你打算去哪?那些人还有萧山的人还未离去,可能在等你。
一场大战来的快去的也快,人人都为诛魔而快,却不知道早就是设计好的一场局,萧子君望向还御剑停留在原地的各仙家门派,他手指拂过方远背后的刀伤剑伤,血染透了他的衣服,现在干涸了大半,他语气平淡如水:十八个门派,十八种法器,十八个伤口,大约算是还他们了。我也不与他们回去了。
你准备去哪?
萧子君原本没想说那么多,他走了两步停下,想了想还是说:江北往南的雪山上,正好昭世有战损,在那有助于它复原。他停下来并非为了解释,而是出手对着树下的土打了一下,上面干裂的土被冲开,露出两个酒封来,把酒从土里拎出来落在怀里,朝江北的方向走去。
这两坛酒从魔域被带到雪山上,在一棵歪树之下一埋又是两年。
歪树不是特别能抗寒的品类,早些年就已经被冻死,干枯的树枝上一片叶子也没有,萧子君每天来看看。他刚走到树前的时候看到树下被刨了个小小的坑,树干后躲了个小东西,萧子君蹲下身来等了一会,树后的小东西闻到他身上纯正的灵力悄悄探出个脑袋来,一不小心被人揪着脖颈拎了起来。
这是只雪山灵鼠,萧子君把它放在手心里的时候,它爪子上的毛还沾着雪,一看就是刨坑的罪魁祸首。萧子君看了看它,又看了一眼树下被它弄出的小坑,捏着它后颈的手一松,它马上跳了下去,故意捣乱似的又在树下扒了几下,然后逃之大吉。
萧子君轻轻笑了下,把扒开的雪铺回去,再压实。
他突然想,是不是连你也觉得这酒该挖出来了?他对着树干,背后传来窸窣的声音,风雪还没停,有靴子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心提了一下,一转身又重重的落下。
你怎么来了?
那人放下他的兜帽,风把他的发丝吹的胡乱飞舞。
这个山上不是有雪狼群吗?你住这安全?
萧子君起身拍落衣服上的雪,往刚才来的方向走,通使就跟在他后面听他说:狼群离的远,不往这边来,这里靠山林药材多。
转了几个弯之后,萧子君带到了住的小屋旁,屋前立了一把纯白的剑,剑身上有白色的流光,这种力量比一年前要强上太多。
难怪狼群离得远不过来,我看是不敢过来,你都快成山上一霸了吧?一直在这看白茫茫的一片你不难受吗?
萧子君推了门,都是简易的木头做的,能稍微挡点风就行,他身上有灵力御寒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屋子虽然简陋,但比外面暖和的多,通使进来就先坐着喝了杯热茶,然后鸡贼的四处瞧瞧。
他不在这,你不用找了。
通使略有失望的放了杯子,他打量了这个小屋子,桌上除了一副茶具之外就是医书和各种各样奇怪的草药,医书很多都是疑难杂症本,还有几本是他自己一笔一笔写的,字迹清秀,条理很清晰。
通使拿着书转过身问他:这都是你写的?这上面的症状奇奇怪怪的。
嗯。萧子君似是在回忆,刚来的时候给他处理伤口,但凡有一点没有恢复好的地方就会慢慢腐烂,虽然用不同的药草做引子也还是很难维持他的身体。
那后来
一年了,就算是在这样极寒的地方,死去的身体也是受不住的。或许他本该入土,但他最后的传音给了萧子等待的意义,他拼命的保住方远的身体就是相信他真的还会回来,这两年来他每一天都在等。
后来,我不知道是用了哪种草药,他的伤口忽然可以自愈了,自那之后便开始记录一下。
通使透过木窗的缝隙能看到外面摆了不少的小筐,里面是一些药材,有的他也认识些,都不过是些治外伤的药,真正能保住那副身体的还是萧子君的灵力。
不知道怎么的,通使心里忽地就生出一种预感来,他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了:可能是他真的要回来了?
他说完这话,萧子君的眼里像是擦亮了一根烛火,满眼都是期待,他一个人呆的太久了,别人随口的一句话都能成为他的希望。
沉了沉心,萧子君还是问道:你是来看他的?
不全是吧。通使微微昂头,他莞尔,我在这纷纷绕绕的人间转了两年,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了,如今潇洒完了,我也想去等一个人。其实还挺佩服你们的,不管最后怎么样至少情意相通的,尤其是方远,不管发生什么、形势有多困难,他心里总是想着你的,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就像你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或者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有些事情就先告诉你,如果他醒了你就转告他。通使从椅子上起来,拿了两张纸递给萧子君,这是之前方远让我暗中调查的两件事,其实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他。
萧子君展开纸张,上面记载了两件事,一件事无厌的真实身份,还有一件是吴沧当年是怎么死的。
其实你差一点就发现那个无厌是谁了,当年钟离邑上位,追杀他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钟离靖,钟离靖逃到了云村,慌不择路的时候遇到钱家办丧事,他知道钟离邑这个人极好风水,见不得晦气的事,才假扮成无厌到钱家躲避,阴差阳错的造成了换魂事件。
萧子君的眉头已经开始皱起,通使接着说:之后他一直躲在云村,直到你和宣闻山下,你们遇到了,追根溯源的话还是你把他带回山上的。只不过你这个人古怪的很,莫名其妙将人带回去,然后把他扔了不管,另收别人为徒,也不怪他多年怨着方远。
当年他骗我说父母出了意外无处可去,我看他跟的紧才带回山上,我嘱咐过人查他的身份,并未有收他的打算。
通使道:云村当年是有个父母意外双亡的孩子叫宋简,他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要不是你疏忽了这件事,一查就能知道人不对名。你带来的人你不查,别人也不敢插手,竟然能叫他瞒了这好些年。
萧子君哑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失责是事实。他翻了一下手里的另一张纸,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吴沧这个人。
那个在鹤青山上不知道被什么掐死的弟子,方远一直记着他。当时他下颌骨被人捏的凹陷下去,脖子上留有五个指头的印记,印记上有紫光。
大概只有方远还记得他了,大费周折的让我去查。他是因为在鹤青山上半夜瞎晃悠,碰到了给钟离邑偷取魔气的屠天木,他被屠天木发现之后想呼救,先是被捂住了嘴,然后掐上了脖子,屠天木应该是借用了一丁点的魔气,那个力道足够把吴沧的下颌骨捏碎了。
他说完,萧子君有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看的他浑身不舒服,他说:你别这样看我,查东西我是专业的,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萧子君没来得及应他,门外的昭世嗡了一声,通使还没反应过来,萧子君已经冲出去了。
他直接冲到了屋后不远的一个石洞里,里面的人安静的躺在那,萧子君警惕地看了下四周,什么都没有。
你听到了什么了?
不知道,最近总是有奇怪的声音从这发出来,昭世可以感觉到,但每次我赶过来就什么也没有。他闭眼长叹了一口气。
通使拍拍他的肩,看了一眼躺着的人,语气是从未见过的认真:异象频出,必有异动,也该是时候了,再多等等吧。
出了洞,通使给萧子君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也准备走了,最后送你一个东西。他往萧子君手里塞了个什么就走了。
那是一把折扇,一打开正反两面歪歪扭扭写着字,这字真的跟方远有一拼,正面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反面写着:又岂在朝朝暮暮。
通使头也没回,戴上他的兜帽,声音飘散在雪里:这是好诗啊,没事的时候就看看。好好修炼,等得起!
夜幕之下,萧子君在床上翻看着这个破烂的折扇,看了一会好像累了,把扇子收了熄灯躺下。
他刚刚有些困意,就听到院子里有细细的响动,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
萧子君从床上坐了起来,幽暗的屋子里他手上的星罗一闪一闪的发光,那蓝色的光从未这样强过,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一样砰砰跳个不停,门外的昭世安静如常,他还是不放心的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一开门整个人呆住了
他摆放的那个药草筐前有一只巨型的鹿低着头狂吃着,已经被它吃空了两个筐,这还不是他最惊讶的,那只鹿的旁边蹲了一个人,束着马尾穿着普通的布衣,伸手在鹿嘴里夺食:别吃了别吃了,这能吃吗?等下被发现了我还有事呢,快别吃了。
萧子君两次张了张嘴都没发出声来,只留下一阵阵的粗重的呼吸声,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一回头愣了愣,然后朝着萧子君咧嘴一笑:师尊啊。
他都没反应过来萧子君什么时候过来的,只觉得身上一紧被人狠狠地抱住了,冰凉的下巴触到他的脖子后面,他抚着萧子君的后背,鼻子酸酸的又有些好笑的哄他:我回来了,让你等的太久了,以后不会了。
萧子君抱了一会才松开他,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鹿。
方远解释道:它好像是这个山上的一种小灵鹿,偷吃了你放在我身上的那些药草,不知道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每日洞里的响动难道是它?
低头猛吃的鹿听到有人说它,塔头朝着萧子君叫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吃。
它
方远看了看鹿,推着萧子君往屋里走:唉让它吃吧吃吧,也不是第一次了。师尊穿太少了,快进屋去。
一进屋点了灯,方远忍不住把萧子君摁坐在床上,自己环腰抱着他。
你
方远抬眸说道:我知道师尊想问我什么。他拿起萧子君带着星罗的手摇了摇,这两年我一直在这。
星罗?
嗯,这个丹珠有织魂的能力,只是它很微弱,当时只是拼死一搏,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感受不到丹珠的存在,只有努力自我慢慢修复。后来丹珠的灵力增强了,想来要不是师尊跑到这里重新修炼,连带着星罗的灵力变强,再过十年、二十年我才能回来也说不准。
只是我方远话说一半,外面下大雪,风把屋子的门给吹开了,烛火摇摇晃晃的没坚持住,灭了。屋里一下子变黑,两人抱在一起气氛突然就上来了。
只是你怎么?萧子君追问。
只是我不舍得让你等我十年、二十年啊。方远只不过轻轻捏了一下他侧腹,萧子君就身娇体软易推倒被他给推到床上去了。
棉被一掀,方远钻了进去露出个脑袋来,好久没睡在被窝里了,哎呀。他腰被硌了一下,伸手抽出来一看竟然是把扇子,唰一下打开,借着透过来的光看到上面的字。他看的囫囵,随手把扇子一放,整个攀在萧子君身上说:啊,原来师尊想我的时候都是写这个给自己看。
我没
萧子君开口否认,方远翻身说道:其实朝朝暮暮也很令人向往呢
萧子君眼睛转了转,喉头微咽,含糊间他说了句:别
方远立刻老实了,他虽然听话但也掩饰不住语气里的一点失望:师尊,不愿意吗?
不是,你刚醒,我怕你
方远转失望为欣喜,忽然就笑开来,伸手把被子一兜,最后一点光也消失,只剩温热的呼吸。月上正空,屋外窸窸窣窣,屋内稀碎低吟,一夜春景无边。
早上萧子君醒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他扶着床沿坐起身来浑身有些酸软,穿好衣服一开门,方远正在外面摸着鹿背,转头冲着萧子君道:师尊,我还从来没骑过鹿呢,一起吗?他翻身侧骑在鹿背上,这只鹿身子相当结实,他朝萧子君伸出手:来师尊。
萧子君皱了下眉还是拉住了他的手,被他一拉和他一起坐上去。方远怕他不舒服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在鹿屁股上一拍:走喽!
这鹿吃了萧子君那么多灵草,跑起来身轻如燕,在雪地里带着两人狂奔,一直跑到雪与天的交界,最后消失不见。
至此,天高海阔,来日方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了,感谢所有订阅过的朋友!先求个预收吧:欢迎戳专栏收藏新文《我与皇爷对愁眠[穿书]》,应该年后就会开。
以下是作者的碎碎念
终于完结了这一本,我一直想写一本不断更的书,这本在17万字的时候存稿断了,又正好遇到年底事多,陆续还是断了很多次,很对不起一直订阅的朋友们。
总体来说还算没有偏离我的大纲,但是在写的时候也遇到了挺多问题,比如文笔、bug、用词等等,希望下一本可以进步一些、更好一些,能带给读者更好的阅读体验吧。
后天就是除夕了,也算是抓一个年末小小尾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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