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72)
齐颜:就这?想不明白?
谷枫耿着脖子:也不是想不明白,女帝登基,以后你们的孩子就是太子,这江山是你们家的,可是主人为何要让我出面捐这笔银子?那么多兄弟谁不行?主人您看看我这张脸!说着谷枫将自己的脸颊拍得山响:这是渭国朝廷刺的,南宫让亲自下令落的刑,小人这条命是主人救回来的,为主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可是小人全家都被朝廷害得死于非命,我实在是没办法再为朝廷卖命!铺子里兄弟那么多,主人找谁都行,若信不过就让钱源去吧!
齐颜:春树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你知道的,这些年铺子里面的生意我从不露面,只有钱源和你知道四方钱庄东家的身份,所以你们两个是我最信赖的人了。钱源他从前是私宅的管家,陛下是见过的,而且他出自谢安的府上,身份太过敏感。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一则你是戴罪之身,捐出四百万两为求朝廷特赦,合情合理。不然哪个商贾会傻到一次拿出四百万两银子白给朝廷呢?
谷枫冷哼道:你不就是么?
齐颜苦笑一声: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我就是四方钱庄背后的东家,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四方钱庄有不少地下产业,正好借着朝廷的东风让它们合法经营,而且我选中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谷枫:什么?
齐颜:我知道厌胜之事害你不浅,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陛下与先帝是不同的,虽然她的能力还有些稚嫩,但陛下的心胸,眼界、还有她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都是先帝所不能及的,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时隔多年我还记得初见春树兄的那一日,上元灯会春树兄单枪匹马破解了十年都无人破解的重重谜题,这份才情是多少人拍马也不能及的。说句实在话,这些年让你委屈跟在我身边实属无奈之举,以你的能力若肯出仕,定有一番作为。
谷枫沉默了,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回忆起自己寒窗苦读的十载岁月,也记起了当初的自己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想靠自己的能力造福于民许多他已经埋藏起来的记忆,被齐颜的一番话唤醒了。
齐颜: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也不逼你,倘若你实在不愿入朝为官,捐了这四百万两以后,你就只求朝廷除掉你的罪籍,为你的家族和父母正名,我再出一笔银子给你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到故里,修建祠堂。就算你不想做官,也不能总顶着通缉犯的身份行走于世吧?四方钱庄也需要一个能拿到明面上来的东家啊。
谷枫:我知道了多谢主人。
齐颜:也不用太急,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之后就去把皇榜揭了。
谷枫:是。
办好了这件事,齐颜身心舒畅。
她在街上买了几件稀奇的小玩意儿,就坐上了回宫的马车,此刻齐颜非常迫切地想见到南宫静女,虽然不能告诉对方银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但这种心情就像是考了头名的学子,恨不得立刻拿着卷子回家报喜。
齐颜拎着各式各样的纸包回了承朝宫,打发宫婢去甘泉宫问一问,陛下是否有空过来。
半个时辰后,宫婢来回报:回禀大宫,甘泉宫的宫婢说,午时陛下和琼华长公主出宫去了。
知道了。齐颜心想:姐妹二人同时出宫,应该是去灼华公主府了,散散心也好。
她又来到书房继续写《论旧政十弊》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晚膳的时辰,宫婢来请齐颜去用膳。
齐颜:你再到甘泉宫去走一趟,若陛下回来了,请她一起来用膳,我等着。
宫婢领命去了,回来禀报说:陛下并未回宫。
齐颜皱了皱眉,看了看角落里的滴水沙漏,再过一会儿就到关宫门的时辰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齐颜的心里有些不安:你再去走一趟,找个明白人好好问一问,究竟是什么事。
宫婢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禀报说:回大宫,据说午时灼华公主府的掌事女官入宫了,之后陈公公行色匆匆去了一趟珍宝阁,好像是取了什么贵重物,之后陛下和琼华长公主就出宫了。
第233章
俱飞蛱蝶莫猜忌
深夜,南宫静女回宫了。
即便宫门早已关闭,但帝王出行何时都是畅通无阻的。
南宫姝女还在昏迷,南宫素女留在府中陪伴,明日是每隔十日的一次大朝会,耽搁不得。
南宫姝女的匕首已经拔出,但御医说危险期还没有度过,生存几率不到三成,看着那个整把没入府中的匕首,看着那喷出的鲜血,还有二姐白的吓人的脸,南宫静女怒了。
她们姐妹都非愚人,才不会相信所谓的不小心。
而且常年在幽州和将士们打交道的南宫素女,一眼就看出自家二妹腹部的匕首的把手倒了,这个朝向绝对是旁人刺入的。
南宫素女看向百合,眼中满是警告:本宫再问你一遍,你们家殿下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南宫静女站在一旁,也面色不善。
百合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欺君之罪不是她能担当得起的,不过她想起自家主子在昏迷前对自己的嘱托,咬了咬牙,回道: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当时在院子里,听到声音进来的时候,殿下已经她嘱咐奴婢去叫御医,说是她不小心弄伤的。旁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素女哦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一直跪在床边守着的小蝶。
南宫素女:你过来。
小蝶却像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南宫素女:本宫问你,二妹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小蝶仍一言不发,南宫素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南宫静女见了,放缓了语气问小蝶:小蝶,二姐的伤是不小心的吗?
小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回道:不是。
南宫素女:那就是你刺杀了二妹?
南宫静女:大姐
南宫素女:陛下,二妹危在旦夕,你还要袒护凶手不成?
南宫静女:咱们总要问问她是什么原因吧?
小蝶头也不回地说道:让我守着她,等她醒了我任凭你们处置。
南宫素女:守着?你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二妹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如此狼子野心的事儿,二妹若是有什么,岂是处置你就能弥补的?怎么?你还嫌不够,想再补一刀?
小蝶:不是的,我只想等她醒过来。
南宫素女:陛下,你也听到了。刺杀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
南宫静女:大姐,小蝶她是
南宫素女虽然想不通小蝶为何会如此对待二姐,但她望不了二姐在说起小蝶时眼中的那份温柔,这段感情两个女子能在这样的世道相守实属不易,陆仲行已死,今后二人再无阻碍。南宫静女虽然也很生气,但她尊重这份感情,况且忠心耿耿的百合显然也有难言之隐,这一切都证明了二姐是想保全小蝶的,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通知自己,南宫静女想等南宫姝女醒来再做定夺。
南宫素女:本宫不管她是谁,陛下如今皇族宗亲屈指可数,二妹是本宫从小看到大的,这已经亲口承认了,即便不当场发落了她,也要把她关起来,不能再让她接触二妹了。
南宫静女:你们都先下去。
百合和御医们领命退了出去,小蝶仍跪在南宫姝女的床边,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她的姿势基本没有变过。
南宫静女并没有勉强小蝶,对南宫素女说道:大姐,百合跟了二姐十几年了,她都愿意帮小蝶开罪,一定是二姐授意的。况且你我都知道小蝶是二姐的枕边人,我们在二姐昏迷之际发落了小蝶是不是不太好?不如让小蝶将功补过,等二姐平安醒来在做决定吧?
南宫素女:就是枕边人本宫才痛心疾首!二妹婚姻不幸,情路多舛,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这又招来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二妹宁可无名无后也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呢?二妹最信任的枕边人却对她痛下杀手,陛下想想难道不觉得毛骨悚然吗?总之先把这女子关起来,旁的再说。
南宫静女:好吧,就听大姐的。来人呐!
侍卫:是!
南宫静女:将小蝶押送至大理寺天牢,不准用刑,关着就好。
侍卫:是!
南宫静女长叹一声,抬眼望了望头顶的星空。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小蝶是被侍卫拖走的,跪了太久连腿都迈不动了。她没有争辩更没有挣扎,沉默地离去,头也没抬,说实话南宫静女心有不忍。
但大姐说的话戳到了南宫静女的心坎里:她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毫无防备的枕边人,心存异心。
旁人想要碰到她们一根头发丝都难,可是枕边人对她们的伤害却可能是致命的。
南宫静女又叹了一声:也不知二姐和小蝶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暂且这样吧,一切等到二姐醒了再说。
想到这里,南宫静女还是欣慰的:至少自己和齐颜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自己可以把一切都交给齐颜来守护。
回到甘泉宫,宫婢告诉南宫静女:大宫打发宫婢来过几次。
南宫静女看了看滴水沙漏上的时间,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上早朝了,而且说不定齐颜此时已经睡了。
南宫静女写了一封信笺让陈传嗣送到承朝宫,但上面只字未提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南宫静女本能地抵触,她不太想让齐颜这件事。
齐颜并没有睡,看过南宫静女风平浪静的手书后,疑虑反而更深了。
齐颜没有说什么,将今日在宫外买的一些小玩意儿交到陈传嗣的手上:劳烦陈公公将这些转交给陛下,今日我出宫走了走,顺便在街边买了些小东西。
陈传嗣:是。陛下今日传有口谕,大宫今后出宫可畅通无阻。
齐颜心头一暖:多谢陛下。
陈传嗣:那奴才就先回去了,大宫早些安歇。
翌日午后,南宫静女下朝后听秋菊禀报:齐颜来了。
南宫静女:知道了,容朕更衣就过去。
秋菊:是。
南宫静女心头一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齐颜这次来不是看自己的,而是打探灼华公主府的消息的,确切地说是询问小蝶的情况的。
一直以来南宫静女都有一种感觉,齐颜和小蝶之间很特别,南宫静女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而且她观察齐颜对待小蝶也很平常,甚至从来不会主动问起,表面上看起来二人已经行归陌路,但南宫静女就是没理由的感觉二人之间肯定还有什么。
难道是因为玉萧吗?小蝶是玉萧的生母,齐颜那么疼爱玉萧,爱屋及乌也在心里给小蝶留了一席之地,只是碍于自己夹在中间,所以才一直没表态?
南宫静女换下常服,来到主殿,齐颜正等在哪儿。
南宫静女:可用过午膳了?
齐颜:未曾。
南宫静女:那就一起用吧。
齐颜:好。
来到御膳厅,二人安静地用餐,南宫静女心中怀有期待,希望这件事只是自己想多了,如果今日齐颜不问起这件事,那就只当自己多心了。
齐颜一直暗暗观察着南宫静女的表情,可南宫静女再不是昔日的少女,如今即便是齐颜,也很难从南宫静女的脸上寻找到任何线索。
餐食过半,对小蝶的关心战胜了谨慎,齐颜放下筷子问道:陛下昨日怎么这么晚才回宫?
南宫静女的心头一沉,捏着筷子看着齐颜,不语。
齐颜:陛下?
南宫静女:你昨天出宫都去哪儿了?
齐颜怔了怔,回道:去东四街那边的市集逛了逛,顺便买了些小玩意儿,陛下喜欢吗?
南宫静女:喜欢。
南宫静女收回目光,继续吃饭。这一行为让齐颜愈发不安了,可是对方的态度如此坚决,齐颜知道不能再问了。
南宫静女政务繁忙,齐颜又陪了她一会儿便回宫了,她来到书房叫来钱通:你出宫一趟,找来昨日值当的桩子,问问昨天灼华公主府都有什么人进去,什么人出来。
钱通:是。
齐颜走后,南宫静女坐在御案后久久无言,齐颜的行为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早有预感,也免不了难过一场:玉萧的存在是不能改变的,难道自己对玉萧不够好吗?还是说自己的这一生注定了得不到一份完整的感情?
一股妒意在南宫静女的心中燃烧,时隔多年她才明白:原来原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虽然可以不再追究小蝶和齐颜的过去,但是无法接受齐颜的心里还有旁人。
南宫静女:陈传嗣。
陈传嗣:奴才在。
南宫静女:你到各宫门去问问,今日有没有承朝宫的人出宫。
陈传嗣:遵旨。
钱通手持齐颜的令牌顺利出宫,来到四方钱庄在京城的据点,四方钱庄养了一批伪装成乞丐的探子,潜伏在各地。
灼华公主府虽然有巡防营巡逻,但对于这种可怜的乞丐,只要不睡在正门前,巡逻的侍卫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南宫姝女平时也会命下人给街边的乞丐施粥送馒头,所以灼华公主府所在的那条街,乞丐是最多的。
但他们大多离正门远远的,或者缩在某个阴暗的胡同里。
陈传嗣很快打听到:昨日午后有一辆贵不可言的马车来过灼华公主府,侍卫净了街,没看到是何人,大抵二更天的时候,几名侍卫拖着一位女子从灼华公主府的后门出来,天太黑没看清楚模样。
另一边,陈传嗣也从宫门侍卫哪儿得知:半个时辰前有一人,手持齐颜的令牌,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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