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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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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颜以为她用渭国的礼法去说服南宫静女,就能让对方接受自己送走小蝶。可是她忘记了,当初她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性命也要留下小蝶这在南宫静女看来是何其深情。
    不过四年,怎么说变就变了?
    见南宫静女沉默不语,齐颜还以为对方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齐颜紧了紧环着南宫静女的那条胳膊:殿下?
    南宫静女打量着齐颜:夜色像一层迷雾蒙在她的眼前,令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良久,南宫静女朱唇轻启,喃喃道:缘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齐颜的心头一紧,表面仍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问道:殿下在说什么?
    南宫静女动了动身子,挣脱了齐颜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送走她,你舍得?
    齐颜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却卡在了喉咙,冷汗随着渗了出来。
    好在殿内的光线不足,才没让南宫静女察觉到齐颜脸上一闪而过的松动,小蝶和南宫姝女的事情打得齐颜措手不及,再加上她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居然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纵然自己把一切说得合情合理,还是忽略了自己和这位妾室的感情。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步步为营事事小心的齐颜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齐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南宫静女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追问,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回答得越慢破绽就越多,同样的若是一个不小心答出了错误的答案,自己苦心经营了七年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沉默仍在持续,齐颜的自诩灵光的头脑也在和她作对,齐颜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辩解时机,正所谓关心则乱自己太想阻止这段孽缘,反而犯了大错。
    南宫静女没有再追问,她默默地转过身,淡淡道:这件事容本宫再想想吧。
    齐颜:殿下?
    一声轻叹传来,南宫静女幽幽道:你是不是害怕有朝一日你我所谋之事做成,小蝶的身份变得敏感?若是如此齐颜,你看错了我。
    齐颜的心头一紧,刚想解释又觉得南宫静女的这个怀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总比引到小蝶的身上去要好
    南宫静女见齐颜不言语,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对国本之事再也提不起一丝念头。
    身后的齐颜同样不好受,自己又伤了对方的心,果然撒下一个谎,往后余生就要用无数个谎言盖过自己曾经不还信誓旦旦的要在尘埃落定前,让南宫静女生活得快乐无忧吗?
    没想到她乞颜阿古拉竟已经卑鄙到连自己都骗的地步了。
    或许是自己拎不清?一个怀着复仇目的潜入渭国,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复仇者,又有什么资格谈承诺?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可怜的良心而做出的假象罢了。
    用了七年的时间,齐颜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她和南宫静女就是无法和平共处的,特别是对方决定走上女帝之路以后,从前许多尚能粉饰的东西,逐渐暴露了出来。
    一颗心撕扯的痛着,这是一种无法与旁人言说的痛楚,无从辩解,更不会有人能原谅。
    早在七年前,齐颜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每前进一步,身后的路就会崩塌的单行路。
    齐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嗅到了南宫静女头发上传来的皂角香,对方背对着自己,再没了言语。
    齐颜忍耐着心中的痛意,默默地致歉了千百回,鼓足勇气抬起手,却只是指尖划过南宫静女的发梢。
    不过半臂的距离,却成了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齐颜轻叹一声也转过了身,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夜深沉,殿外红灯高照,一夜无梦。
    又过了两日,齐颜专程拿出一天陪齐玉箫去了小家伙一直向往的马场,或许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召唤,齐玉箫玩得很开心。
    齐颜看着御马监挑出了几匹小马驹,内心忐忑不已。
    大祭司曾经说过:与马儿沟通的能力是天神的赐予,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能聆听自然的声音。
    齐颜很害怕在经过了这么多之后,自己失去了与马儿沟通的能力。
    结果令齐颜很欣慰,虽然用时比从前长了不少,但到底还是与马儿建立了联系,几匹马中有一匹白蹄乌的小母马对齐玉箫很有好感,这是一匹通体雪白四个蹄子为黑色的杂毛马,齐颜牵着齐玉箫的手来到马驹旁边,她先拍马儿的脖颈,然后抓了一把豆子摊在手掌上给马儿吃。
    白蹄乌小心翼翼地吃完了豆子,打了一个满足的响鼻。齐玉箫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向往和童真。
    齐颜怔了怔:眼前的这一幕与往事重叠,当年的小蝶也是这般
    齐颜抿了抿嘴,双手伸到齐玉箫的腋下将小家伙举起,放上了马背,然后又亲自给白蹄乌上了笼头,亲自牵马。
    别看齐玉箫的年纪小,胆子却一点儿都不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父女二人度过了美好的一天,回来的时候齐玉箫累得趴在齐颜的肩膀上睡着了,临睡前还呓语般地问齐颜:什么时候再带她骑马?
    第二日,齐颜便收整了行装,带着重伤初愈的钱通回了私宅。此时也顾不得是否会触及到南宫静女敏感的神经了,红榜已经放出来几日了,她和南宫静女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齐颜为了避免尴尬,特别修书一封交代秋菊等到她走了再拿给南宫静女。
    秋菊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信呈给了南宫静女,后者接过信当着她的面拆开,全程平静地看完,末了淡淡地说了一句:本宫知道了。
    秋菊愣了一会儿才请安退出,仍有些不相信自家主子竟会如此平静。
    待殿内仅剩一人,南宫静女猛地将信纸团成一团,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书案上的卷宗怔怔出神,父皇说:凡上位者,应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真正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有多辛苦。
    齐颜回了私宅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将她回府的消息放了出去,当天下午就有不少曾受过齐颜指点的晋州学子,带着礼物登门造访。
    崔御史撞死在朝堂上的事情在南宫达的有意放松下已经传开了,齐颜在民间和学子们心中的风评一落千丈,不过同样出身晋州的齐颜与晋州学子同处一个派系,彼此休戚与共避嫌也没用,不如及早表忠心。
    正厅内,齐颜独坐主位、下面坐着五位晋州学子,五人的眼中流露着兴奋和敬重,正襟危坐,聆听齐颜的教诲。
    齐颜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缓缓道:会考既已尘埃落定,诸君也不必太过沉浸过去,一切结果还要看殿试。在殿试中文压天下学子,博得三鼎甲,方不负十年寒窗之苦,不过一甲竞争激烈还需要些许运气,若能位列二甲博得进士出身,历练个三五年也有望在朝中一展拳脚。
    堂下之人皆虚心受教,开口称是。
    齐颜又继续说道:不过以朝廷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被点到三甲怕是一时半刻也没有合适的空缺,可能要被派到地方去、或者留在京中做一名释褐,等待举荐和出缺。
    所谓释褐是指在琼林宴上名次靠后的考生,朝廷一时间没有足够的空缺安置,就会赐一个释褐的身份,可以留在京中将自己的文章投递到有举荐权的朝臣府上,等待伯乐。
    不过由于科举每三年一次,应届释褐的身份也只能维持三年,若是在三年内还没能某得一官半职,多半要回到故里到官学去做一名教书先生,释褐对于所有杀入殿试的学子来说,都是最糟糕的结局
    五名考生中有两名的文采一般,模样也不出挑,听了齐颜的话心里直打鼓,说道:好在吾等出自先生门下,若是不幸被点了释褐,万望先生提携一二。
    齐颜扫了二人一眼,面色一凛,冷冷道:殿试还未开始,二位就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不如及早打道回府。
    第161章
    潘安惆怅满头霜
    二人慌忙起身告罪:先生恕罪,我二人一时失言,还请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子言兄说得对,学生再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了。
    齐颜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继续说道:你们记好了,殿试就是文人的战场,要时刻怀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不到放榜的那一刻,不要轻言放弃。
    五人神情为之一振,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
    齐颜:在你们之前来拜访的所有晋州学子,我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也是我作为过来人的肺腑之言,不过除此之外我还要对晋州学子多说几句。
    五人全神贯注地看着齐颜,等待指点。
    齐颜足足停了几个呼吸,才继续说道:纵然诸君总不出门,也该知晓天下事。如今朝廷外有连年降下的天灾,内里也并非太平。甘冒不韪说句万不该讲的话近几年不少国策都暴露了弊端,百姓深受其苦。陛下近几年身体不好,虽有垂帘听政但五皇子殿下监国已有五年,许多事情碍于身份不好修正,可一直拖下去危害的是社稷根本。再则太尉陆权虽然称病休朝有几年了,但我渭国的兵符却一直握在他的手里,纵观这天下半数以上的将军皆出自太尉府,更别提各地的总兵,节度使了,长此以往绝非好事。
    有几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脸都吓白了。今日的谈话内容若是传出去,他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
    齐颜环顾一周:若有害怕的就自己退出去吧,本官以人格担保若是事情不小心传出去,一定会竭尽全力保其性命。
    五人交换了眼神,虽然眼中还有怯意,却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齐颜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也不必太害怕,这些事情既然我能想到,以陛下的高瞻远瞩也一定洞悉到了。不过是陛下这几年身体不好,这些事又盘根错节牵扯太广,暂时没有名头提上议程,不过按照本官的分析,此次殿试很可能就是一个机会,也是诸君的机会。
    齐颜:殿试的题目是陛下亲自出的,本官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若让我押题,大抵脱不开我说的这几件事儿,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即便这次殿试没出,有所准备总是好的。朝廷正值新旧交替之际,会试的考题也是事先请示过陛下的。我斗胆推测陛下也准备着手新政事宜,到时候朝中会空出许多职位,对汝等来说是一次天赐良机。
    齐颜最后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五位考生的心中的血性,他们寒窗苦读十数载,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一腔热血无处挥洒,会试登榜更是激发了这一切,齐颜的话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至于她说得话有多大逆不道,谁还会在乎呢?
    晋州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真的有人想走偏门告发了这一切,齐颜也不怕。
    朝廷虽未易主,南宫静女已经成了幕后的统治者,再加上南宫让的那道圣旨,这些学子想撼动齐颜无异于蚍蜉撼树。
    齐颜正是深谙这一点,才敢说出这些话。不过她不是盲目地播撒激进的种子,这五人的文章她都看过,也曾接触过,变革是来自于他们骨子里的。
    曾几何时,齐颜只是一个政治生涯基本终结的内臣驸马。七年后,她一步步爬上高位,位极人臣、待到这批学子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她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
    也就是她与南宫静女正式开战的时候了。
    堂下五人见齐颜有些出神,以为是她招待了几批学子已经累了,各自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
    齐颜点了点头,端起茶盏以表送客,待到人都走光,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来到书房亲自写了一封拜帖交给钱通。
    请帖是写给苏州学子柳予安的,就是那个美得不似人间客的少年郎,不过他的文章中规中矩,在齐颜的操控下会试的名次并不好,按照常理柳予安是没有资格被主考官特别接见的,不过由于他会考中使用的蜡烛被人做了手脚,齐颜觉得值得挖掘一番,才特别写了一封拜帖。
    每一名考生的下榻之处在礼部都有备案,钱通并没有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了柳予安的临时住所。
    笃笃笃。
    何人?!
    钱通:小人钱通,家主乃吏部尚书,上讳齐大人。敢问苏州柳公子可下榻此处?特有请帖一封。
    不肖片刻,随着一阵重物挪动的声响传来,门闩拉开、柳予安拉开了门。
    见到本尊钱源瞪大了眼睛,柳予安穿着一袭柳绿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单薄的肩膀边是柔和的弧度,修长的胳膊隐于碧色的广袖中。
    不过月余光景,柳予安整个人瘦了一圈不止,原先的袍子穿在身上稍显松垮,三千青丝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被一枚白石发箍捆住。
    一副弱柳之姿,羸弱之态。
    钱通第一次见到齐颜的时候也曾被对方的容貌惊艳到,不过更多的是那双异目,淡然的神态,以及横在左脸颊上违和的伤疤。
    柳予安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与前者全然不同,如果齐颜给人的惊艳来自于她的气质,柳予安则纯粹来自容貌之美。
    钱通年少,心性不稳。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支吾道:柳公子在么?
    柳予安的神色中透出淡淡的疲惫,见到钱通如此,不自觉地蹙起眉,不过想到钱通来自齐府,隐忍未发。
    柳予安:在下正是柳予安。
    钱通别开眼,拱手道:小人适才失态,还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这封是家主给公子的请帖。
    刘予安的脸色少霁,请帖措辞委婉,全无高位者的口吻。里面说等柳予安得空,请他到城南齐府一聚。
    虽然只有两行字,但字体兼并颜柳之风,笔锋遒劲、力透纸背,让同样写了一手好字的柳予安也自愧弗如。
    钱通:既然请帖送到,小人就回府复命了,公子请留步。
    柳予安:请留步!
    钱通:公子可有话要让小人带去?
    柳予安想了想自己的境遇,回道:齐大人请帖上说,小可若得闲可随时拜访,不如就现在吧。
    钱通看了看暮色四合的天色,抬起手臂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子先请。
    钱通是骑马来的,他为柳予安租了一辆马车,先行飞马回府回报。
    齐颜听到这个消息后挑了挑眉,不过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看来柳予安得罪的那个人,分量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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