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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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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静女嗅着齐颜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和水汽,将眼泪尽数沾到她的衣襟上:未央宫没了。
    几乎是同时,齐颜的脑海中涌出数个合理的对答。可到了嘴边却化成无声的叹息。
    好在南宫静女犹自沉浸在失去生母画像的哀伤中,并未察觉。
    她紧了紧环着齐颜腰身的胳膊,操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什么都没抢出来,母后的画像没了,想等驸马府建好再送给你的夜明珠也没了
    齐颜记得:除夕宫宴上南宫让加赏给南宫静女一颗东海夜明珠,这件东西正适合夜不能视的自己。
    齐颜的嘴唇翕动,终于挤出一句合理的话来:怎么好好的会没了?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未央宫大火,全都烧了。
    齐颜抬起手,抚上南宫静女的后脑,摸到的是微微隆起的发髻。
    这里不同于草原,渭国的女子一旦出嫁就要将披散着的青丝绾起,终身都要梳着已婚女子的发式。
    无论出嫁时几岁,一旦发式变了就不再是孩子了。
    自此以后言行举止要更加注意,不得作出有失妇德之事。
    南宫静女的头发因自己而绾起,未央宫的大火因自己而起、在不久的将来她所失去的一切都会由自己亲手造就。
    齐颜好想寻一处深山爬上去,问一问住在苍穹之上的天神: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覆灭草原,为什么要让自己用如此的手段复仇?
    南宫静女又哭了一会儿,闷声唤道:齐颜?
    嗯?
    她在齐颜的胸口蹭了蹭,抬起头:你怎么不说话?
    齐颜微微垂下眼眸,南宫静女读到了那双琥珀色眼眸中透出的淡淡哀伤,又听她深沉的说道:臣不知该如何安慰殿下,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更不能为殿下分担苦楚。
    南宫静女抽搭了两声,攥着齐颜的衣角:本宫累了。
    臣送殿下回去休息。
    就在这儿吧,本宫没力气走那么远。
    好。
    齐颜扶着南宫静女坐到自己的床上,蹲到床边亲手为南宫静女脱鞋袜。
    南宫静女红了脸躲了躲:本宫自己来就好。
    齐颜抓住南宫静女的脚踝,柔声道:殿下且坐,我来就好。
    南宫静女躺到床上,别开了目光:谢谢。
    齐颜为南宫静女拉上被子:臣取来净布给殿下擦擦脸。
    嗯。
    齐颜洗好净布走过来,南宫静女已经睡着了。眼角尚挂着一颗饱满晶莹的泪珠。
    南宫静女素来娇惯,这十几日没有睡过一夜完整觉,又伤神的哭了这么一会儿早就到极限了。
    齐颜握着湿净布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的搭坐在床边,细细的为南宫静女擦了脸,又拿过她的手擦了。
    对不起,殿下。
    我并不指望得到你的宽恕,也不会就此罢手。
    欠下的若是生前还不清,就到阴间再还吧。
    笃笃笃。
    传来春桃的声音:驸马爷?
    齐颜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殿门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殿下睡了,到这边说。
    是。
    二人来到偏厅,春桃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交到齐颜手上:私宅管家刚才来了一趟,托奴婢将此物转交给驸马爷。
    齐颜抖开折扇,扇面上正是自己的字,虽然这个扇面共有两把,但会在此时用这种方式找她的,只有公羊槐了。
    我出去一趟,殿下若是醒了劳烦春桃姐姐代为通报。
    是。
    坐在回齐府的马车上,齐颜大致猜到了公羊槐会说些什么。
    也难为他,整个公羊府公羊忠的官职最高,长子公羊柏在弘学馆挂了个闲职,公羊槐则是个六品小官连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朝中大臣定不敢为公羊忠求情
    齐颜并不想对公羊忠动手,抛去与公羊槐的私交,当年草原之事公羊忠并没有参与。
    只是,这条复仇的路上势必要流血,她不会为了绕过任何人而舍近求远。
    齐颜暗自权衡:自己若是帮公羊槐会得到什么?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风险。
    驸马爷,私宅到了。
    齐颜跳下马车,门房迎了上来:老爷回来了?
    嗯,客人呢?
    在正厅,钱管家在招待。
    齐颜转身对车夫说道:你先回去吧。
    是。
    来到客厅,看到管家钱源垂首顺肩立在一旁,公羊槐急的直打转。
    白石。
    公羊槐犹如看到救星,一个箭步窜到齐颜面前:铁柱!你可算来了!
    白石稍安勿躁,钱管家你先带人下去,不留人伺候。
    是。
    钱源退了出去,公羊槐焦急的说道:今日宫里突然来了旨意,说家父因玩忽职守进了刑部天牢。午后家父故交匆匆来了一趟,见了大哥说让我们及早准备就离开了。家母受不住打击已经卧床了,大哥不让我来麻烦你,可是我思来想去还是来了。父亲他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会玩忽职守呢?
    齐颜轻叹一声:白石先坐,容我细说。
    好。
    在公羊槐焦急的注视下,齐颜沉吟良久,轻声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都是机密,望白石不得泄露半句。
    公羊槐竖起手掌:我公羊白石对天起誓
    白石不必如此,我信得过你。只是,容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伯父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听完事情的经过,公羊槐的脸色苍白,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
    虽然皇上并未将祖坟称为帝陵,但只不过差个名字罢了。
    帝陵起火追究起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只拿下三人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公羊槐终是泪如雨下跌坐在地上。以袖掩面绝望的哭起来。
    他还以为父亲好友说的那句及早准备是让他们通通门路,找人求求情。
    万没有想到是让他们提早准备后事
    大哥一介书生,到了弘学馆任职就没想过再进一步,而他在朋友中起点算是比较高的,本想拜托齐颜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争取从轻发落。
    如此看来是不可能了
    就算齐颜顾念旧情肯帮忙,自己又怎么敢开口?
    齐颜将公羊槐从地上扶起:白石
    公羊槐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恕我唐突,多谢你能来这一趟。我回了
    齐颜抬起手臂虚拦了一下:白石留步。
    公羊槐捂着脸摆了摆手:陛下洪恩浩荡,我这就回去准备
    齐颜拉住公羊槐的胳膊,真诚说道:此事尚有一丝变数。
    从前,师父曾教导齐颜亡国灭种的仇,就要用堆尸成山,血流成河来偿还。
    齐颜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公羊槐的哭声让她回忆起了曾经绝望的自己,若当年也有人能来帮帮自己该有多好?
    看着公羊槐希冀的目光,后悔已经迟了
    齐颜只好用公羊府尚有利用价值来说服自己,才好受些。
    第65章
    连环计一石二鸟
    公羊槐千恩万谢的走了,齐颜则独自在书房中思索半日的对策。
    之后写了一封问候性的拜帖让钱源送到谢安府上,便独自乘上马车回了蓁蓁公主府。
    至偏殿,见南宫静女睡的深沉。齐颜坐到床边碰了碰对方的肩膀又低声唤了几次,看样子是要睡到明日了。
    齐颜取了纸笔写了一张字条叠好,又唤来秋菊说道:殿下怕是要睡到明日才会醒。劳烦秋菊姐姐到御医院走一趟,就说殿下要请平安脉。顺便让御医看看是否需要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是。
    秋菊领命去了,齐颜取了一本书坐在桌前安静的翻看,半个时辰后丁酉到了。
    齐颜为丁酉打开殿门,轻声说道:殿下尚在安寝,劳烦御医轻声些。
    是。
    丁酉为南宫静女请了脉,开了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交给秋菊。对齐颜拱了拱手:微臣也为驸马爷请个平安脉吧。
    有劳了。
    趁着旁人不注意,齐颜将叠好的小纸条塞给了丁酉。
    又为齐颜检查了伤口,嘱咐她虽已大好,但尚需静养便背着药箱离开了。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丁酉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段笔锋凌厉的小字:明日吾将劝谏蓁蓁殿下为宗正寺卿等罪臣求情,汝适时将此消息交由宫内暗桩,务必让南宫让知晓内情。
    丁酉将纸条团起,塞到口中咽下。
    齐颜要比他想象的还聪明,主人和自己从未告诉过她暗桩之事,以她的个性唯有确信宫中有主人的势力,才会将字条交给自己。
    次日清晨,饱眠的南宫静女从睡梦中醒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便听到齐颜温润的声音:殿下早。
    她支着身体坐了起来,齐颜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中握着一卷书。
    什么时辰了?
    辰时,殿下睡了一夜了。
    南宫静女揉了揉眼睛:这么久了?
    殿下睡的可好?
    南宫静女突然又想起未央宫的事情,目色一黯略点了点头。
    殿下饿了吧?叫秋菊姐姐进来服侍您沐浴更衣?
    嗯。
    用过早膳,齐颜见南宫静女还是一副低落的样子,主动拿出封存已久的玉箫别在腰间:今日碧空如洗,日丽风清、殿下可愿与臣到花园走走?
    南宫静女欣然应允。
    二人并肩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离开这一个多月,春日的气息早已悄然降临这片花园。桃花最先盛开,不远处的几排柳树也抽出了嫩绿的枝丫,生机勃勃。
    齐颜看着花园中的初春美景,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淡雅芬芳,情不自禁的颂道:小桃灼灼柳鬖鬖,天气正醺酣。
    自然的牵过南宫静女的手,柔声道:殿下,你看那些树木虽枯黄数月,春风一吹又萌发绿意。南宫静女明白齐颜这是在点拨自己不要过分消沉,做了几个深呼吸顺着齐颜的目光望去,心情果然轻松了些。
    臣今日带了洞箫,不如到前面的湖心亭为殿下吹奏一曲吧?
    好!
    齐颜从秋菊的手上接过鱼食罐子:几位姐姐在岸边稍候。
    是。
    来到湖心亭,齐颜将罐子交给南宫静女,后者捻了一撮撒到湖中,片刻后便涌出一群锦鲤争相吃食。
    齐颜抽出玉箫抵在唇边,骨感分明的手指按在六个音孔上动了几下。
    看着眼前的景色,湖中的锦鲤、身边的南宫静女,吹奏了一曲《柳摇金》,这首曲子原是低沉哀伤,齐颜进行了一些变奏,让曲风变得明快应景儿却保留了几许淡淡的忧愁。
    南宫静女停下了喂食的动作,坐到石凳上安静的注视着齐颜。
    只见白皙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按动音孔,箫声便绵绵不绝的传了出来。
    湖中的鱼儿吃完了鱼食开始绕着湖心亭游弋,五彩斑斓的团子,犹如一只盛开在湖心的娇花,鱼鳍不时划破水面传出清冽声响。
    一曲终了,齐颜将洞箫横在手中轻抚,浅浅的叹了一声。
    你有心事?南宫静女问道。
    齐颜坐到南宫静女对面:殿下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怎么了?和本宫说说。这人,刚才还安慰自己,这会儿又换他摆出愁容。
    齐颜将白玉洞箫放到桌上,行思半晌:昨日殿下睡着以后,春桃姐姐来偏殿将一方折扇交给臣,说私宅来人奉上此物,有故友求见。
    臣打开折扇一看,扇面上真是臣所提的词。这折扇共有两把,一把在二姐那里,一把在公羊白石的手上。臣想二姐自然不会如此,便回了私宅。果然是白石在等我。
    南宫静女听的认真:然后呢?
    齐颜复叹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殿下也知道,清明前夕雍州祖坟走水,昨日陛下将涉事官员尽数革职,关押至刑部天牢待会审后法办。这几名官员中就有白石的父亲。
    南宫静女若有所思:嗯公羊忠是宗正寺卿,的确逃不开干系。
    殿下,臣与白石少年相识,惺惺相惜、虽被点了驸马后鲜有往来,但从前承蒙公羊大哥与白石多番拂照。亦不忍公羊大人遭难。
    你的意思是
    齐颜起身,一撩衣襟下摆跪到了南宫静女面前,对方连忙扶住了她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臣有罪。
    你有何罪?先起来!
    是。
    齐颜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低声道:按渭国例律,内臣不得干政。但公羊府的大公子在弘文馆当值,白石不过点了个小官无资格面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中大臣皆噤若寒蝉,无人求情。臣斗胆叩请殿下,劝谏陛下免去这几位大人的死罪。哪怕是流放、羁押也好。
    死罪?有这么严重?
    此次陛下龙颜大怒,据白石所说:公羊府已经在准备公羊大人的身后事了。
    南宫静女皱了皱眉:这几人虽有失察之过,但本宫认为罪不至死。不过父皇笃信阴阳术数,如此决断也有可能。
    齐颜期待的看着南宫静女:臣斗胆,殿下可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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