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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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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比女子还要魅的笑容做个谁看的?!
    还有这慵懒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这人明明才刚躺下!
    还不起来?
    齐颜坐直了身体,见一众宫婢都背了过去,便对南宫静女愧疚的笑了笑。
    适才退出去的宫婢又领了几名宫婢回来,手中托着驸马的行头。
    圆了房,驸马就是半个主子了。
    不过这个主人的身份是否长久,还要取决于今后公主对其的态度。
    南宫静女换上了华贵的宫装,而齐颜也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了驸马都尉专属的绛紫色朝服。
    春桃将血渍已经干涸的白绢帕收到锦盒中,一同带上。
    坐在入宫的四乘马车中,二人各坐一边,南宫静女扭头看着窗外。
    齐颜唤道:殿下?
    南宫静女轻哼了一声,并不转头。她还在介意清晨之事呢。
    殿下可是在生刚才的气?
    枉圣贤,不知羞。
    齐颜抿了抿嘴,坐到了南宫静女身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清晨之事情非得已,臣下保证不会再犯。
    若殿下不弃,臣下愿在事成之前与殿下做朋友。
    南宫静女想了想也觉得这话在理,毕竟很长的一段时间要与这人时常相见,能和睦共处自然是最好。
    一言为定。齐颜点了点头,目色深沉
    以齐颜的才识可以换无数种说法,可偏偏说出事成二字。
    这或许是藏匿在她内心深处,即将泯灭的良知,所做的最后一丝挣扎。
    只可惜,这份善意太浅,并未起到作用。
    原本公主回门由皇后或代掌凤印的妃子招待即可,但南宫让下了朝也赶来了。
    近来南宫让十分不快,皆因朝堂上的那帮老臣数次进谏立太子之事。
    南宫让年逾五十,膝下九子三女。
    按律若无嫡子该立长子,可是长子南宫平是南宫让年少时因醉酒与府中家生贱婢所生,南宫让一直视此子为人生的污点。
    南宫平今年已经三十五岁,却尚无封号,其母也只封了个昭容,住在冷宫旁边的宫殿里。
    老老九还不足十岁不以考虑,只有五皇子南宫达脾气秉性与他最像,其母贤妃也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只可惜南宫达天生跛足。
    剩下的五个儿子无论是心胸还是才学,没有一个能入南宫让的眼。
    每次想到五皇子,南宫让便百感交集。
    毕竟他是在拥立下坐上的皇位,是以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不敢懈怠。可若储君不堪,百年后岂不是将南宫一族的英明毁于一旦?
    南宫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迈入大殿。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惠贵妃匆忙起身,款款迎来,口中却嗔怪道:这宫里的奴才们都到哪儿去偷懒了?陛下来了也不见通报。
    南宫让先将南宫静女扶起,摆了摆手:是朕没让通传。
    第26章 姻缘措四角奇局
    惠贵妃瞬间转怒为喜,盈盈一拜后顺势搀住了南宫让的胳膊:陛下心慈宽厚体乃万民之福,但也该让这些个宫人长些眼色才行。陛下来的正好,两位公主适才还念着您呢。
    齐颜垂首跪在地上,暗道:这惠贵妃倒是个面玲珑的,也难怪命她代掌凤印。
    南宫让坐定后才摆了摆手:你们也起来吧。
    谢父皇。
    谢陛下。
    南宫让看向唯一唤自己陛下的齐颜:该改口叫父皇了。
    齐颜惶恐下拜:臣,儿臣粗鄙失仪,父皇恕罪。
    行了,起来吧。
    谢父皇。
    南宫让看着南宫姝女:灼华公主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南宫姝女眼眶一红,强行将泪水逼了回去,低声回道:儿臣偶感风寒,劳父皇担心了。
    惠贵妃伏到南宫让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皱起了眉,看向了陆仲行。
    南宫静女牵起姐姐的手,关切的说道:二姐病了?传过御医了没?
    南宫让摆了摆手:罢了,朕刚下朝有些乏了。你先和驸马回去看看你母妃。静女也带着驸马四处走走吧,晚上朕为你们姐妹准备了回门宴,正好在宫中小住几日。
    谢父皇。
    四人起身告退,南宫让问惠贵妃:此事当真?
    惠贵妃跪到南宫让面前:此等大事臣妾万不敢妄言?许是灼华公主身体抱恙,驸马体恤才未行周公之礼。
    今日进宫后,两位公主均奉上锦盒交由惠贵妃验看,但南宫姝女的那块白绢帕却洁白无瑕未见落红!
    惠贵妃为难的看着南宫让:陛下,过一会儿宗正寺便会派人来请两位殿下的绢帕,臣妾该如何是好?
    南宫让沉吟半晌:你确定没有弄错?南宫让甚至已经为南宫静女想好对策,做梦都没有想到:回门之日没能交上落红绢帕的竟会是南宫姝女!
    此等大事关系皇室体统,臣妾怎会弄错?这还请陛下示下。
    南宫让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照实交给宗正寺。
    是。
    出了大殿南宫静女屏退宫婢,扯过南宫姝女的手嘘长问短,齐颜不远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后,武官出身的陆仲行却落后了一大截。
    二姐,我陪你一起去看昭容娘娘吧?
    南宫姝女摇了摇头:今日回门,哪有嫡女拜见庶妾的道理?父皇知道了会生气的。
    南宫静女摇了摇南宫姝女的胳膊:可是我想二姐了嘛~,那二姐晚点可要到未央宫坐坐~
    静女
    行到一段僻静的宫道陆仲行突然加快了步子,来到二女身后叫道:二位殿下请留步。
    南宫静女转过身,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
    陆仲行目色一沉,抱拳说道:灼华殿下,我有数日不曾见过兄长了,不知可否容我离开半日?
    南宫姝女脸上的血色全失,却优雅的挺直了腰身:驸马自便。
    告辞!陆仲行转身就走,南宫静女秀眉微蹙,娇声喝道:等等!
    陆仲行足下一顿,却再次迈开了步子。
    南宫静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仲行的背影:三朝回门,他怎么能不陪二姐拜见生母?
    南宫姝女淡淡回道:随他去。
    南宫静女打量着自己的姐姐,一双黛眉越皱越深,黝黑的眼眸中涌出怒意:二姐,陆仲行是不是欺负你了?
    南宫姝女摇了摇头:静女,我们走吧。
    南宫静女坚决的说道:不行!今日是三朝回门他怎敢如此轻视你?传出去还让人以为我南宫家的女儿任人拿捏!二姐是好性子,我可不是!
    静女!
    二姐等等,我定要和他理论个明白!
    南宫静女拎起宫装裙摆飞奔而去,南宫姝女张了张嘴,只能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齐颜垂下眸子向后退了几步,南宫姝女也背过身去,仰望宫墙外灰蒙蒙的天空。
    寒风凛冽,万物萧索,南宫姝女的心却比这冬天还要冷。
    刚才在殿上,南宫姝女一眼便认出了齐颜是当日冲撞了自己的那位生,惊愕之余不禁感叹缘分的奇妙:当初静女踢了这人一脚,还抓着人家的衣袖不放,一番兜转竟成了姻缘。
    也不知这人可知道:昔日当街行凶的小小少年,成了他的妻子?
    薄薄的白烟从南宫姝女的口中飘出,随着寒风飞远,消散。
    好生待我妹妹。
    是。
    南宫姝女始终背对着齐颜,二人相隔五步开外。
    过了一会儿南宫姝女又轻声说道:静女虽得万千宠爱却并不骄横,如你所见:只是性子欢脱了些。
    是。
    南宫姝女勾了勾嘴角,悠悠说道:这偌大的京城,大家闺秀比比皆是,静女那般的妙佳人万中无一。
    是。
    南宫姝女虽然说的都是南宫静女的事情,齐颜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哀伤之感,怕是婚后生活并不如意。
    静女虽不喜却极为聪慧,一点就通。平日里她可有央你带她出门么?
    殿下之聪慧臣已领略过,不过并未提及出门之事。
    也对,才成亲三日呢。若得空不妨带她出去走走,她很喜欢市井民间的新奇事儿,你该知道的。
    齐颜不禁回忆起自己与南宫静女的初相逢,南宫姝女又几不可闻的补了一句:你放心,即便父皇知道也绝不会怪罪的
    南宫静女追了一路,奈何小小年纪的她又怎能追上一位武官?只能愤愤的回了。
    远远的便瞧见齐颜与自己的姐姐站在那里,虽然一位背身,一位垂首,可是从那不时飘出的白烟便可知:两人相谈甚欢。
    再看二人的站姿便有些欲盖弥彰之嫌了,南宫静女停下脚步下意识的躲到假山后,回过神自己都觉得莫名。
    可是,她为什么会不自在,不舒服?
    是不是因为自己抢了姐姐心上人?
    如果没有这场无妄的指婚,此刻的他们是否正在并肩赏雪,谈笑自若?
    而不是现在这样,故作疏离?
    一位是琴棋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一位是二元一花的人杰翘楚,真的很相配呢
    南宫静女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掬起手心哈了一口气,向二人走去。
    风凛刺骨,殿下还病着,不如先行回宫由臣在这里等吧。
    南宫静女唯一听到的便是这句,黯然一闪而过,快步跑了过去:二姐~
    南宫姝女措手不及,慌忙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回来了?
    二姐?你怎么哭了?!
    南宫静女问完便后悔了,拉过南宫姝女冰凉的手,回头瞪了一眼:不许跟来!
    齐颜缓缓落下刚抬起的脚,拱起手:是。
    走出好远,南宫静女才怯怯的追问道:二姐为何哭?可是,可是那人让你伤心了?
    南宫静女说的那人指的自然是齐颜,而南宫姝女理解的那人则是陆仲行。
    南宫姝女摇了摇头,见四周无人低声问道:静女你,可交了落红?
    南宫静女秀脸红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和他没什么!
    南宫姝女惊愕的问道:落红你没交?
    南宫静女支吾道:交了是,是齐颜割破了手臂,滴的血。
    南宫姝女的脸上涌现出苦楚,凄然一笑:他竟如此爱惜你,成亲后陆仲行从未回过房。
    那姐姐是如何交的锦盒?
    自然是交的白绢。
    那怎么行?要被宗正寺收走的!
    堂堂陆府二公子都不怕,我又怕什么?端是柔弱的语气,却透出一股子皇室的傲骨。
    可她还是哭了,迎着寒风泪水涓涓的流。
    南宫静女心疼不已,拉着姐姐到了未央宫。
    三朝回门的大喜事陆仲行没有同来本就不妥,若是自己的姐姐再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去拜见生母,定会让昭容娘娘担心的。
    入了未央宫南宫静女宣了御医,结果南宫姝女竟发起了热症。御医开了方子,药煎好南宫静女又亲自喂姐姐服药,安顿她睡了便守在床边。
    暮色四合,内侍传令回门宴已准备妥帖,请两位公主赴宴。
    南宫静女本不想去,耐不住南宫姝女苦劝。只好嘱咐宫婢好生伺候,才坐上辇轿。
    未央宫离得近她来的早,坐定后便寻找起齐颜的身影,看到陆仲行不悦的冷哼一声。
    陆仲行虽在南宫姝女面前硬气十足,这会儿不见人来又有些紧张。生怕南宫让追问,硬着头皮来到南宫静女案前:蓁蓁殿下,灼华殿下怎么没有同来?
    南宫静女本无意理会陆仲行,想了想回道:二姐病了。怎么?姐夫不知么?
    陆仲行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一声:怎么也不见妹夫?
    见南宫静女蹙眉,陆仲行识趣儿的退了回去。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皇子也陆续到场,却始终不见齐颜。
    真是小气,不过是说了一句
    南宫静女愣住了:想到最后对齐颜说的话,又记起大婚夜齐颜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说:臣下,唯殿下之命侍从。
    第27章 温柔软刀最诛心
    一个荒谬的猜测闪过,南宫静女本能的否决,可那个念头却像长了脚一样自己爬回她的心头。
    殿门洞开,南宫望迈入大殿,带进一阵寒风。
    南宫静女霍然起身,向殿门口走去。
    回门宴就要开始了,皇妹哪里去?南宫望问。
    三皇兄。南宫静女匆匆出了大殿。
    门口的内侍迎上:殿下有何吩咐?
    你们两个提盏灯随本宫来。
    是。
    南宫静女一路疾行,否定一次又一次的涌出,步子却越来越快。
    回忆闪现:你这双眼睛
    臣年幼时曾患恶疾,侥幸康复后双目却生出变异,见不得强光夜间不能视物,且终身不得饮酒。
    寒风打到脸上,刀割似的疼!
    两名提着宫灯的内侍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宫静女身后,孤月高悬,烛火摇曳、晃动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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