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6)
李文面色惨白。
皮仪夏对他勾唇一笑。
早在和堂哥的队员们磨合的时候,他就从他们嘴里听过不少关于李文的事。李文曾说过鼓手的价值不在速度,而在技术,这话的确没错,堂哥也没多想。
可皮仪夏是什么人?他穿越了那么多个任务世界,这话一入耳,他几乎就确定了一件事。
李文的速度绝对比不上谈茜!正因为这样,他才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打压谈茜,好像这姑娘除了速度什么都不是一样。
你不是看不上谈茜的速度吗?你不是经常说,你是为了和乐队更好的融合,才会减轻架子鼓在曲子中的比重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你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意外地,李文从皮仪夏唇角的冷笑里看出了这个意思。可他却没搞懂对方的敌意何来。
他知道皮仪夏是穿透乐队的外援,甚至猜到《轩辕》的改编出自于这个年轻人的手。不然乐队人数已经够了,不会硬生生把他加进来。
看位置,是主唱。
先前的撕裂低吟是队长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这支曲子皮仪春仍然hold不住,在谈茜助唱的情况下还加进了这个年轻人?
李文被谈茜的架子鼓打击得信心崩溃,却咬牙不肯后退,固执地要在对方的演奏里找出缺点。
他必须这么做。
他离开穿透进入赤龙已经是背叛,林立拉他入伙的目的他清楚,无非想借机把穿透踩到脚下,再也无法翻身。
如果他体现不出应有的价值,没帮赤龙扛过这次斗乐,林立只会给他个可有可无的小位置。
他从穿透跳到赤龙,不是为了这个结局。
李文咬牙看过去。
单纯的架子鼓大概只有十多秒,谈茜迸发出全身力量,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沾湿,那双眼睛却闪着熠熠光彩。
刚看到这版曲子时,她还怀疑过,毕竟前奏刚落就直接用高强度的鼓音续下去,这很不常见,普通听众根本无法接受。
可把整支曲子在心里过了一遍后,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处理方法对它来说,才最完美。
后来穿透选第二版时,她压力骤减,内心却有些失望。
身为一个鼓手,当然希望在配合乐队的情况下,能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演出。
哪怕有炫技的嫌疑。
真好,她得到了这次机会。
她抓住了这次机会。
几乎让人爆裂的鼓音之后,乐队的其他队员立刻跟上去。
声音和旋律都有所改变,不变的是激情,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震颤,是沉睡于每个细胞里的如山般沉重的责任感!
山河!
轩辕!
观众们忍不住跺脚拍手张嘴嘶吼参与其中时,皮仪夏终于开口了。
唱古典歌曲时,他的声音透着古风里特有的文气,清澈灵动,让人一听就觉得这嗓子专门为古曲音乐而生。
而唱《轩辕》时,声音的清澈仍在,却没了文气,反多了几分铿锵的金属质感,与震撼人心的音乐融为一体,水乳交融,又让人禁不住想:啊,这人就该唱这类曲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他,看他完美的面容,看他似乎隐含着多少个沉重轮回的双眼。
他是演绎历史的歌者,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他是带他们走向胜利的王者!
一时间,再稳重的人都脱掉了平日里的面具,攥着拳头伸向天空,晃动身体跟着律动,跟着怒吼。
战斗!
胜利!
这是我们的轩辕!
战马嘶声中,枪林弹雨里,有同伴倒下去,就有人毫不犹豫地补上他的位置,继续向前。为的只是一个不屈的信念,因为我们保护着的,是我们内心的轩辕!
唱到最后,除了皮仪夏之外,乐队的其他队员都把外衣一拉一扯,丢到台上。
露出了和外衣截然不同的鲜红。
那是历经了万千大战之后的血的颜色!
整场气氛都被推向最高潮,几乎所有观众都和着节奏不停地狂吼:轩辕!轩辕!
幸好这里平时就是音乐爱好者聚集的场所,时常有非主流的小彩排,早见惯不惊。不然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怕是以为这是邪-教组织正在进行反-社-会的煽动呢。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投入其中。
赤龙乐队的人就没感同身受,他们的脸色相当难看。
首当其冲的是林立和李文。
这曲子还没结束,他们就知道,赤龙输了。
差距不大,林立还能厚着脸皮胡搅蛮缠一番,说不定能糊弄个不输不赢的局面出来。
可现在,瞎子都看得出,穿透乐队几乎把他们赤龙按到地上摩擦摩擦。
怎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把李文拉过来,明明已经把《春光四射》编排到最好,明明一切准备都做得万全,为什么还是输了?
难道赤龙真的不如穿透?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以前赤龙也不是没和穿透对上过,虽然多半是输,但差距很小,有时林立甚至觉得是伯仲之间,之所以对方赢,肯定是穿透乐队的成员个个都是富二代,使了不入流的小手段。
正因为这样,林立渐渐把穿透当成赤龙上升最大的绊脚石,处心积虑想把他们搞垮。
现在明明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赤龙却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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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被穿透按地上摩擦,甜作者觉得自己也在被亲戚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第25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五)
进行直播的花落知多少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不过她这网红有局限性,在本地反响不错, 其他城市的铁粉不多。
不是她吸不住粉,她的直播内容基本都是发掘本地的新奇热点, 好吃的, 好玩的, 好用的, 或者干脆是恰巧碰到的新鲜事儿。
比如说这次斗乐。
那些舔舔舔的粉丝也多是本地的。
斗乐结束之后,眼看赤龙灰溜溜离开, 穿透也要走时, 她急忙走过去自我介绍。
皮仪春他们得知她是个播主后, 意识到这是个扩大知名度的好机会, 就留下来把乐队介绍了一番。
皮仪夏没凑这个热闹,趁着这边乱哄哄时, 悄悄跟安锐离开了。
还以为你会留下呢。安锐随口说,左拐右拐地带他走僻静的小路。
皮仪夏大喘了几口气, 随手抹了把额头滴落的汗珠。
我留下干什么,他笑笑说,我又不真是穿透的队员。
要是你想的话, 我看你哥很高兴你加入。
他摇头:我还是只想安静地写歌,研究音乐, 别的不怎么感兴趣。
如果提高知名度的话, 你的歌也会被更多的人传唱, 了解, 这样不是更好?安锐试探着问。
皮仪夏如果能接受这个观点,他就迈出了将这个年轻人拉进乐团的第一步。
说来也挺不可思议的。身为国际知名乐团的NO.1,向来都是多少人捧着自己的心血,努力在他面前展现能力,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进而敲开进入爱乐乐团的大门。
让他这么煞费心思拉人的,皮仪夏还是第一个。
这并非因他喜欢他,而是他看出了在皮仪夏身上无限的潜力和光辉的前景。
这样的人不进乐团,什么人才能进?
知名度?皮仪夏突然唇角微挑,笑容里带了几分讽刺,我现在的知名度说不定比你都高,你信不信?
安锐一怔。
身为爱乐乐团的团长,如果不是纯音乐圈子的人,可能还真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字。国际知名,不代表国内知名。
可是,皮仪夏话里的意思
年轻人伸手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在上面输入几个字。
你认得这个人吗?他淡淡地笑着问了一句。
安锐迷惑的目光转到屏幕上出现的一幅照片上。
真丑!这是他涌到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那是一张哭到变形的脸,涕泪横流,嘴巴大张,五官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让人看了非但无法感同身受,说不定还要捧腹大笑。
实在是太丑了!
皮仪夏不可能无缘无故从网上搜这么一张照片出来,再思及他先前的话,安锐脑海里有了一个自觉不大靠谱的猜测。
果然,皮仪夏把照片放到自己脸旁,问:看出来什么没有?
仔细辨认一下,虽然五官什么的没法细认,但两者靠在一起,的确能隐约看出相似点。
这是你?
说话时,照片旁边那几行大大的标题也进入他的眼帘。
天南太子心系旧爱,某凤凰男梦断豪门
很不客气的标题。
另外天南太子?
他记得天南的老董姓刘。
皮仪夏却没细说,把手机又收了起来:走吧。
回到皮家,皮仪夏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吸收知识。安锐却悄悄打开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先前的标题。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宿主,安锐在查原主的过去。叫叫提醒皮仪夏。
让他查吧。
就算以前没察觉到安锐的感情,这次他做得这么明显,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安锐这个人条件不错,性格也和他相合,就是有时过于稳重了。如果可以,他倒不怎么抵触。
当然,对这方面他从不强求,他不会无缘无故就信任没体验过的东西,爱情就是其中之一。
他现在顶着原主的身份,原主的黑历史就是他的。安锐要是接受不了,一开始知难而退总比半路撤退好。
叫叫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宿主
叫叫,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有足够感情基础的情况下,起初无法接受的也可能会接受?
是的。
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到可能上。除非有百分百的把握。皮仪夏回答,与其把时间花到这上面赌一个可能性,我为什么不把时间投进知识里,直接得到百分百的结果?
靠人不如靠己。如果他不在意原主的过去,我也不会介意和他试一试,毕竟凡事总有第一次。可要是他介意,我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呢。
就在安锐在网上查皮仪夏的过去时,皮仪春他们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是李文。
若是以前,看到这个很长时间都联系不上的兄弟,穿透乐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现在却目光复杂地盯着他。
李文被他们看得浑身难受。
你有什么说的?谈茜见其他人都不吭声,率先打破了僵持。
李文扫了她一眼,目光中隐含敌意:皮哥,这就是你找来代替我的人?
皮仪春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明明是李文不对,可那质问的口气,反倒像是他们对不起他。
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兄弟。
现在却相对无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谈茜嗤笑一声:怎么,你把穿透扔了,靠到赤龙那边,却还奢望皮哥被动挨打?李文,你以前使小手段就算了,反正我没放在心上。可现在还要人人都让着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李文的脸色很难看:我是半路上遇到
闭嘴!谈茜伸右手指了指他,下巴抬起,一脸傲气,有点儿骨气行吗?这时候还想瞒过去?李文,你到底什么时候去的赤龙,你敢摸着良心说吗?
李文不敢。
他脸皮没厚到那个程度,先前的反驳只是下意识,被谈茜当面揭穿,就没法再硬头皮说下去了。
皮哥
皮仪春抬头看他,声音有些低沉:阿文,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去赤龙?
李文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知道,我奶奶病了,需要手术费,可凑来凑去,还差五万块。林立答应我,我帮他们这一次,赢了的话,乐队进清吧的活动费用,分我一半。
清吧开了八万请乐队,分他一半,就是四万。到时他再努力凑凑,就差不多了。
皮仪春目光里一直隐含着的希望陡然灭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
他转身要走。
李文对着他的背影喊:皮哥,我也没办法!那是我奶,是我亲奶!不这么做,我还能怎么样?我没办法!
喊到最后,他变成了哭腔。
皮仪春无动于衷。
倒是葡萄,在队员们都上车后又转过来,咬着牙一字字地说:那你又知不知道,皮哥曾和我们说过,我们这次在清吧的报酬,到时候都给你?今天的主唱是皮哥的弟弟,他身上穿的服装本来是做给你的!就算请回谈茜,皮哥还是盼着你能回来。可你呢?区区五万块,你就把我们这些兄弟都卖了!你去求林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兄弟?
李文捂脸大哭。
他当然想过。可潜意识里,他信了林立的话,他也以为,皮哥他们只是玩票,这些二世祖早晚会说散就散。
同样能凑够手术费,他当然还想为自己谋个前程。
车子发动起来,皮仪春这才把头转向他:李文,回去吧。进了赤龙就好好干,别到时候让那边瞧不起。
几辆车子先后离开,李文坐在地上,浑浑噩噩。
赤龙的队员们早就走了,根本就没叫他。那时他就知道,就算有林立的保证,他没能拿下穿透,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不明白为什么来找皮仪春,或许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是有苦衷的,或许是想让他们知道那些不得已。
可不管怎么样,背叛终归是背叛。
路都是自己选的,再后悔再难过,都没有用。
李文哭过了,擦擦眼泪,起身去找林立。
林立这时候刚被赤龙的其他队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拱出火来。
早就看那个李文不行了,果然是这样。什么《春光四射》,这次丢了大人!一个队员怒气冲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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