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子都不能少
    王氏在一旁听的心里一阵猛跳，暗骂这张氏也太刁钻了，竟然能想到这个点上。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莫柏的头是莫松打破的，他留在莫家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儿女都这么不好惹，万一以后三天两头找他们大房麻烦可怎么办？
    只是一瞬间，王氏就想到了应对的话，朝张氏道：“这怎么可能？您又不是不知道庭轩有多恨他爹，上次了是要直接拿锄头把他打死呢！我看他们就是想出了这口气，咱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得罪那兄妹俩。”
    张氏见王氏神色似有些闪烁，张口骂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老娘养他这么大，供他吃供他穿，还给他娶妻生子，老娘还等着他给我养老送终呢，你说卖了就卖了啊？那老娘往后指望谁？难不成还指望你们？”
    被亲娘这么这么白的挤兑，莫松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皱眉道：“娘，不是我们心狠不要二弟，实在是他那汤药费价格太高了啊，一天一两银子，和烧钱有什么区别？咱们家那点银子还不够他喝药的呢！娘你说的对，我们大房确实是没这个本事，您要非留下二弟，那你们就自己养他，或者让三弟养他！”
    “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们要养他可以，但得先把家给分了，把该给我的那份房子田地还有银子给我，要不然，家底都被你们贴了老二这个外人了，我这个长子将来还剩下什么？那我也没什么资格给你们养老了！”
    张氏听到莫松的话，本来高涨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
    莫林是个什么光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不问他们要钱就好了，何曾拿过一分钱到家？老大家现在是她唯一的指望，要是分了家谁还会管他们？
    眼底有闪烁的道：“我看他那十几帖药喝的也差不多了，往后就不用喝了吧？再养几天就差不多了，地里还有这么多活等着他做呢，这几天可把我和你爹累坏了。”
    王氏算是明白了张氏的如意算盘了，冷笑一声道：“婆婆啊，感情您还没明白过来呢？李大夫说了，二叔这伤吗，没个一年半载的修养不过来，您让他下地干活去，万一他晕倒在地头上，叫那两兄妹知道了，上门敲竹杠怎么办？再说了，就是村里人瞧见了，也是要戳咱们脊梁骨的啊，您还想嫌咱们家现在不够丢人吗？”
    张氏一听这话，有些懵长大了嘴道：“啊？那他就当真要在家歇一年？什么活都不干？”
    王氏一摊手道：“可不就是什么活都不干吗？您最近没看见？二叔现在是连扫帚倒了都不扶了，一天天的光知道使唤小姑，就差让小姑把饭喂到他嘴里了，不是让小姑给他端茶递水，就是让小姑给他洗衣裳，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就是心里存着怨，故意磋磨她呢！”
    张氏听到莫柏竟然把气撒在莫茹身上，故意使唤她，心里顿时一阵心疼，但嘴上却是不愿意承认：“那怎么可能？老二最疼他妹子了，从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敢违背的！”
    王氏这下是真笑了：“婆婆，您也知道是以前，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二叔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现在心里肯定恨咱们恨的紧。也是，你们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差点把他女儿打死，害他妻离子散，要了换了我，就趁着你们都睡着了的时候拿菜刀把你们一个个都抹了脖子。也就是你们心大，还敢留着二叔在这院子里，竟然也睡的着！我可是一整夜都不敢合眼的！”
    她描述的场景过于惊骇，吓的莫老汉和张氏都是一哆嗦。
    若是从前，他们铁定不会相信老实敦厚对他们唯命是从的莫柏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但现在不一样了啊，莫柏他变了，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凉的，让人心里面觉得得慌。
    万一要真的像王氏说的那样，莫柏大半夜起来把他们全部抹了脖子怎么办？
    莫柏那人高马大的体格，他们两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可招架不住的啊！
    王氏和莫松去找张氏和莫老汉说话，莫茹早在外头偷听了很久了，见张氏和莫老汉还在犹豫，莫茹放下手里的水盆哭着冲了进去，扑倒在张氏的怀中。
    “娘！庭轩他们要二哥，咱们就给他吧！这种日子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看看，就这么几天，二哥不是让我洗衣服，就是让我端茶倒水，还让我帮他收拾屋子，我的手都粗糙了，抹多少脂膏都补不回
    来！我一不乐意，二哥他就说要去寻死，再这样下去，他没去，我都要去了。求求你们就把二哥卖了吧，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张氏也知道莫茹最近受了委屈，其实也是有意让她吃些苦头，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但看到莫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这个女儿是她金尊玉贵养大的，从小到大都不舍得让她吃半点苦，谁知道竟然被莫柏那个捡来的儿子当丫鬟般使唤，再摸到莫茹明显粗糙了的手，心中更是不舍：“那个天杀的，他怎么敢？明知道你是爹娘的心头肉，他还这样欺负你？”
    莫茹闻言暗暗咬牙，要不是你们让我去伺候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面上却是可怜巴巴的道：“娘，您不要伤心，这些事情我不做还有谁做呢？难不成让您去做吗？我怎么舍得？”
    听到莫茹这么说，张氏心中更是心疼不已，要搁在从前莫茹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如今一听，这个女儿果然是懂事了，心中更加恼恨莫柏折腾她女儿，浑然忘了是她自己不愿意伺候他，把事情推到莫茹身上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氏心中那点顾虑已经是没了，看了看莫茹和王氏夫妻两个，一咬牙一跺脚道：“卖！说卖就卖！老头子，那天杀的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秀儿和茹儿说的对，他不能再在咱们家待了，那两个小畜生愿意要咱家就给他，但这钱却是不能少，一百两，少一个子儿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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