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了霓裳局后，为防被人查到踪迹，秦羽绕了不少路程，才从后门，步入了六道酒楼。
    秦羽一路走过长廊，直到了后方的小包厢内，眸光迅速环视了眼四周，才打开了房门，反手将其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公子。”
    正坐于里边的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一见了秦羽后，就立刻起身行礼。
    “张大人无须多礼。”
    秦羽快步上前，将其扶起。
    张甫紧盯着他，急切地询问他此行的结果：
    “公子是去劝说那怀有皇嗣的艾怜了？怎么样，她可有改变主意，要返回皇宫复仇？”
    这女子是皇上难得宠幸的，且还怀了皇嗣，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张甫一想到这，就很是兴奋，若是可以利用她入宫接近皇上，这可比早前的计划要稳当许多，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
    “没有，她还是不愿意改变主意。”
    秦羽微微摇头，思及艾怜早前的话，也觉得不无道理
    她身为个女子，得了皇上宠幸还遇到了这等危险，若她回宫，的确可能一命呜呼。
    “不愿意改变，难道公子就没有再劝说她了？太后可是想要她的命，她以为她在宫外，就能平安无事？”
    张甫激动地低吼，“公子，您要为大局着想啊！”
    “话是如此，可我总不能威逼着她答应？”
    一向稳重的秦羽这会语调也提高了不少。
    “公子怎的如此妇人之仁？这女子腹中的可是皇嗣！且是皇上唯一宠幸的人，若能利用她，让她站在我们这边，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张甫低斥，但因身份缘故，他也只得控制住大半火气，只是恨铁不成钢一样地盯着他。
    “她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才在遇到了那样的危险之后逃出了皇宫，这会自是不想回去……”
    秦羽轻叹，不知怎的，眼前似是又浮现出了艾怜倔强坚持的模样。
    “公子怎的如此糊涂！您这么在意她，可曾想过我们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张甫愤然道，全然没想到一向稳重聪颖的他，也会败在女人手下。
    “我只是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怀有尊贵的皇嗣却惨遭杀死，如今好不容易出宫，又要在怀孕的时候四处奔波赚钱。”
    秦羽一说起此事，心中也是十分不舒坦，艾怜遭遇了这等事还能如此努力活着，他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
    “色令智昏！公子您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您可还记得，我们最初接近她的目的！”
    张甫怒不可遏，他辅佐皇上许多年，复又在秦羽身边辅助他，与他谋划了这么多，他还从未见过秦羽这么糊涂过。
    秦羽被他的话猛然一惊，眼前浮现出的关于艾怜的所有影像都被他全部抛诸脑后，计划渐渐的清晰起来。
    “嗯，日后我会注意。”
    秦羽沉声说，近日与艾怜接触太多，他的确是过于在乎她了。
    他不能因为她，而耽搁了他的大事，他的计划，还是得一步步跟进。
    “公子与艾怜可以拉进距离，以便让她相信您，能为您所用，但您千万要注意，可千万别让自己成为了被掌控的人。”
    张甫理解他是因为年少，而艾怜又是个温柔又厉害的女人，他心动也难免，因此也并未再过多苛责。
    “嗯。”
    秦羽心思沉重，只应了这么一个字就没再说。
    张甫见他如此，终是福身行了一礼，语重心长道：
    “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您，还望公子仔细斟酌。”
    语罢，张甫便起身离开，秦羽思索了许久，才离开了酒楼内。
    彼时的霓裳局，艾怜不时会参与下一期的服装设计之中，但她的画功不大好，每次只能跟画师描述，再让画师画出图样，很是麻烦。
    “你还会设计图样？”
    乾亦霄笑眼弯弯，凑上来看了看画师所画的那图案，她设计了不少祥云的云纹在牡丹花的周边，其周围还添加了飘飞的红菱，设计感很强，不得不说，很惊艳。
    “自然。”艾怜笑道。
    不多时艾怜转去看绣坊的进度时，乾亦霄却也快步走上了前来，跟在她身侧。
    而后有人想要问这里下一期的新品是什么，想要在推出之前得到些小剧透，艾怜正过去时，又发现身后跟了个尾巴。
    如此几次后，艾怜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紧盯着那快步跟了上来的人。
    “你前几日不是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这会总跟着我做什么？”
    艾怜无奈道，他这总粘着自己是怎么回事。
    “路又并非是你家的，你走得，我为何走不得？”
    乾亦霄唇角微勾，得意道，他发现她生气时候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这么多路，你为何偏走我这一条？”艾怜瞥了他一眼。
    “我乐意！”
    乾亦霄一本正经道。
    “那您请？”
    艾怜索性走到了边上去，微弯下身的她还真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乾亦霄先走。
    “我现在不想走。”乾亦霄笑吟吟道。
    “你不走，我走！”
    艾怜气鼓鼓地往前走，但才一走发现那身后的人又一次跟了上来，更是让她心烦。
    “你是虫吗？”
    艾怜猛地转过身，但这一转整个身子却是就撞上了乾亦霄。
    她身子陡然一晃，险些稳不住，但在她正要往后倒去时，腰间却有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托住了她。
    “我是人，还是男人，不是虫。”
    微弯下身去扶住他的乾亦霄幽幽的开了口，温润低沉的嗓音听得艾怜极不自在，面上也以迅雷之势变得滚烫极了。
    “跟屁虫！”
    艾怜用力将他推开，不悦地说。
    “我好心救你，你还说我？”乾亦霄幽怨道。
    “谁让你跟着我的？”
    艾怜冷哼了句，就又转过了身要走，乾亦霄也一转身，大步跟上。
    艾怜气得加快脚步，后边的他也加快了速度，但走了不远，艾怜就累得一手叉腰，站在了原地。
    “别走得这么急，慢点儿，等会我让你先走一盏茶的功夫，再去追上你，怎么样？”乾亦霄心疼地看着她，正色道。
    “……”艾怜。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