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传说[无限流](快穿)——狂渚(56
她满是惊恐的眼中映出那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同样是属于女孩子的纤瘦身形,但却带着巨大的兔子头套。它三瓣嘴微微咧着,露出两颗门牙,双耳笔直的竖着,红透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宛若最邪恶阴暗的怪物披了洁白无瑕的外皮,盯着它期待已久的猎物。
那个女孩手中拿着把漆黑的手枪,在她的脚边,有一个新鲜的弹孔。
汪雀踉跄着后退两步,她死死盯着女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她只能张嘴不断急促的喘息着,一下接着一下,似乎已经无法感受到空气的存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呼吸的频率有多么恐怖,已经到了过呼吸的边缘。
只有风声。
女孩抬起手,在汪雀的注视下,将枪扔给她。
那把枪滑到了汪雀脚下。
汪雀低头看了眼,仍旧紧盯着她。
马格南1911
风吹起女孩校服衣摆,她抬起手,右手食指和拇指做了个枪的手势,缓缓指在自己兔子头套的太阳穴位置上。
如同在下达无声的命运。
那轮庞大到仿佛要将人吞没的红日就在身后,天空绚烂得温暖,一如还未出生时,母体里最安逸的港湾。
兔头女孩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
汪雀蹲下身,将枪捡起来。
她的手抖的很厉害,但仍然根据重量估算出枪里至少有四颗点45口径的子弹。
她缓慢地打开保险,双手持枪,太高枪口,对准女孩的那颗兔子头。
那是无数次在噩梦中缠绕着她的身影。
手枪已经自动完成了上膛,击锤蓄势待发,只要扣动扳机,子弹就会立刻射爆那人的脑袋。
就像爆开西瓜一样,整个炸开,红的血,复仇的快感。
汪雀食指垫在扳机护圈上,她手抖得几乎不能瞄准,但姿势仍非常标准,仿佛崔左荆就在她身后,提醒她肩膀后拉,身体侧转,手腕要直。
风仍在吹。
无声的对峙不知持续了多久。
兔头女孩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她稍微歪了下脑袋,食指指尖做成的枪口戳进了柔软的头套里,拇指向下轻轻一点。
砰。
这无声的一枪霎时将汪雀苦苦压制的所有回忆全都打破,昔日的一切终于再也抑制不住重回脑海。
天台,狂风,夕阳,仿佛正在燃烧的天空。
眼泪瞬间汹涌滚出眼眶,汪雀几近崩溃地嚎啕大哭出声,她抬起手将枪口对准自己脑袋,决绝地扣下扳机。
咔哒。
撞针击空,没有疼痛,没有子弹射出,在她射击的那刻,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了。
飘着火烧云的天空被一片昏暗取代,兔头女孩恍若不曾出现,少年熟悉的面容在她眼前,皱着眉头,似乎在疑惑她怎么了。
汪雀怔忪地缓缓眨了下眼,温热的泪流出来,顺着面颊流淌。
还好吗董临海担忧地问。
下水道的结构有点复杂,他绕了好久试图模拟出个地图出来,却意外发现了靠着壁昏倒在角落里的汪雀。
汪雀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没有血。
方才的崩溃和恐惧仍然将她萦绕,她用力咬了下嘴唇,几乎就要出血,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
明明就是有事嘛董临海小声嘟囔道,他四处看了看,眉峰仍皱着,黑暗的周遭总给他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这里不太安全,我们先换个地方吧,想办法离开下水道。
汪雀点头。
董临海伸手想要把汪雀拉起来,却发现对方的手几乎用不上一点力气,就连握住他的手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了
临海一头雾水,显然汪雀不想说他也就不方便问,少年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但在情况危机的时刻,什么害羞矜持都可以靠边站。
于是他道要不我背你吧。
董征走在长廊上。
走廊墙上挂了很多波斯地毯,和最开始的风格截然不同,有很多岔路口,很多门,很多方方正正的木头箱子,但底部可以隐约看到渗出的暗红色血迹。
通风口在头顶发出呼呼的声响,如同一只怪物从喉咙中低吟。
走廊现在可以荣升为董征最害怕的场景了,因为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或者刚刚经过的门里会突然闯出来什么东西,给你来个惊心动魄的惊喜。
他从各种奇奇怪怪生物的追杀下逃脱,撞上过n多次鬼魂,经历过无数个陷阱虽然基本上全都被他提前发现并破解了。
以至于董征现在的前进速度慢到了一个还不如老大爷遛弯的程度。
但董征知道,重头戏现在还没到来。
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碰到过维克多或者崔左荆当中的一个。
以崔左荆的性子,肯定会借机整他一把的。
董征走到走廊尽头,试着开了开门发现被锁死了,便回头,去了中段的岔路。
走了大概四五步便是另一扇门,董征拧开把手将门打开,看到门口是一堵墙。
董征完全没感觉到惊讶,类似的套路他已经经历过了。
现在所需要的,便是回头,再去找其他可能的出口。
但他并未贸然转身,完全没有玩过恐怖游戏的董征此时此刻完全掌握了恐怖游戏的套路,他深吸口气,蹲下身,装作系鞋带的样子。
然后低头看到了从他身后一闪而过的脚。
运动鞋呈现在视网膜上的瞬间,董征矮身就地一滚,贴着墙壁躲开了擦着他肩膀过去的一刀,趁着对方刀势无法立刻收回的空档,蹿出这一方狭小的岔口,到了相对来说宽阔的走廊上。
崔左荆挑了下一边眉毛,黑色刀鞘在墙壁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当然不会真的用刀和董征对抗,虽说对自己的水平有信心,但万一出了什么事故,自己也要帮着承受伤害。
崔左荆拎着刀鞘转过身,和董征隔着六七米的距离对视。说实话他暗中跟了董征一路,也故意制造了不少小动静给他,公报私仇借机吓唬害怕灵异现象的便宜主人,也正因如此,一路上董征的出色表现全都尽收他眼底。
董征的策略和智商毋庸置疑,与之相比体能和战斗技巧上劣势便十足明显。
崔左荆有意多加训练董征这些方面,他两次来到纯白地界,几乎没有见过智力和战斗同时强悍的朝圣者。
就像傅哲是首脑,但不像他可以锋利武器,池鲤鲋奈奈能够强化身体,能力的作用直接给战斗正面的反馈。傅哲也是午茶会小队里也是正面战力最差的成员,甚至连身体素质没那么好的萝洇都比不上。
董征的战力也会因脑域开发的能力有所限制,但怎么说,崔左荆还挺想尽力把他训练成一个全面发展的朝圣者,毕竟毕竟会很有成就感嘛。
养成的快乐,大抵就是这种吧。
崔左荆有些能够理解傅哲了。
崔左荆一身黑衣黑裤,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开着,露出一小片锁骨。他食指从裤子口袋里勾出把钥匙,晃了晃,道最后的钥匙就在那扇门后面,只要你能战胜我,我就还给你打开那扇门的钥匙。
真有最后的钥匙
崔左荆我骗你干嘛
董征定定地看着他数秒,十分肯定除了打架这一条路之外就没有其他能获得钥匙的方法了,便坚定不移地转身,直接拉开他来时的门,走了。
崔左荆
少年十分不满地撇了下嘴,将钥匙放回口袋,转过身,毫不意外地看到身后的那扇门已经被打开了,董征正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
与此同时董征也看到了出现在他前方的崔左荆,他愣了下,回过头,崔左荆也正站在他身后。
而在走廊的另一头,门被推开,他看到了正扭头朝后看的自己,以及那门后的一扇门,又一扇门,无数的门。
无数的崔左荆以及他自己。
☆、第80章斗殴现场
空间折叠。
确定了这一点, 董征明白在自己做出符合崔左荆心意的行动之前,他是没法从这里去了。
必须要正面迎战吗
董征关上门,不再让视野因为折叠的空间受到干扰, 他转过身,面对着非常轻松惬意的崔左荆。
少年正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董征最终选择了迎战,笑道这才对嘛,逃避可不是遇事最好的选择。
董征但面对明知不可战胜的对手时,这并不丢人,我更喜欢把它叫做战略性撤退。
不过很遗憾,你没有撤退的机会了。崔左荆悠哉游哉地道, 来, 让你先手, 看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怎么样。
好。董征站在关闭的门口,眼神凌厉起来, 做好进攻的准备。
崔左荆一手抄在口袋里, 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能弄出来什么花样。
下一刻,针扎般的轻微疼痛出现在眉心,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避免的眩晕。
这在崔左荆的意料之中,他早就想到董征会用对自己最有利的开局迎战。
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天来董征一直都有找他测试能力,期望开发更进一步的功能。
晕着的确不太好受,崔左荆便像之前很多次那样闭上眼睛, 等待精神干扰过去。
董征现在还不能坚持太久, 况且就算闭着眼睛他一只手也能掀翻董征, 谅他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来。
于是他心安理得闭着眼。
数秒后。
预料之中攻击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并未出现在周身,崔左荆甚至都没有听到董征过来的脚步声,通风口的呼呼风声中,只有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
不好
崔左荆猛然睁开双目,被眼前扭曲的景色晃地皱起眉头,有种想吐的感觉,但这些对吃过无数苦的他来说都无所谓前方已然空无一人,董征不见了踪影。
他立刻转身,男人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走廊的尽头,大半个身子已经爬进了上方的通风口,只剩下一条腿还在外面,而在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连这条腿也进入了管道。
崔左荆
耍赖
而在崔左荆闭眼的五秒钟内,董征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和清晰思路做了一系列的事情
首先他转身打开门走进去,利用空间折叠到了崔左荆身后,又关上门以防崔左荆在睁眼的那刻便能通过敞着的门看到自己的踪迹。
然后他踩着就近的箱子拆下通风口,爬了进去。
打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就算崔左荆想要给他放水到泄洪,那也不可能赢,反倒还会被整蛊一番。
战略性撤退不是丢人的事情,他最终目的只不过拿到钥匙淘汰其他的人,并不包括战胜崔左荆。
崔左荆被气地跺脚,只能一边大喊你耍赖,一边跑过去。
他抬头向上看,只能看到短短一截向上的结构,之后便是一个水平的直角弯,董征已经不见了踪影。
崔左荆立刻踩着箱子,因为身高问题还得踮着脚才能够到,他双手扒住通风口边沿,手臂发力的同时向上一窜,很轻盈地就跳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的眼睛适应管道中黑暗的环境,就觉一阵疾风扫着面庞而来
这时崔左荆的双手还都在忙着攀爬管道,根本没法腾开。
就算如此,他仍然非常敏锐地松开了手,以令人惊叹地柔韧度扭身,使得这一拳不过堪堪擦着他鼻尖过去的。
竟然搞偷袭
不得不说崔左荆实在被董征接二连三的不按套路出牌给套路到了,他本以为得到了离开的机会董征会用最快的速度爬走,没想到董征竟然根本没想逃,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的占据有利地形,创造出其不意。
董征很清楚这是赢的唯一办法。
在崔左荆松手侧身躲避的瞬间,董征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左肩,依靠成年男人的力量很轻而易举地把上蹿之势还未消的崔左荆拽进了管道,一脚揣在崔左荆持着刀鞘的右手腕,使得他暂时无法用武器发出进攻。
逼仄的通风管道内霎时挤进了两个人,董征非常狠,踩在崔左荆指节上,逼得他不得已松了手时,立刻将刀鞘踹出管道。
平日里大家训练都是这样子,仗着有缝心的熊和维克多在,不用顾忌会给对方造成伤害,除了董征不好修理之外,其他人都被崔左荆打到骨折过。
尤其是董临海。
狭小环境中的肉搏是对董征最有利的局面,他猛然将崔左荆掼在管道侧壁上,咣当声巨响,踢膝撞在少年大腿,试图压住他的反抗。
但对崔左荆来说,这都没多大用处。
并不太强烈疼痛感反倒激起了血性,让他兴奋起来,崔左荆身子轻轻向侧旁一扭,董征便感觉自己怀中仿佛抱了只滑溜溜的鱼,一不留神就被他挣脱了。
风从管道的另一头吹入,黑暗中他们无法看清彼此的动作和表情,却能够听到对方和自己交错的呼吸声。崔左荆将手从董征鞋底下抽出,以相当狠厉地姿态,从侧旁狠狠一拳砸在董征左颊
董征痛地闷哼一声,更加用力地用全身体重将崔左荆压在管道壁上,试图仗着狭小空间限制少年的行动,一手掐住崔左荆下巴,手肘击打他腹部。
于此同时崔左荆也真实地感受到董征带给他的疼痛,脸上,脖颈,还有腹部,他刚开始便陷入被动的劣势。董征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大男人,崔左荆以如此别扭的姿势,不方便发力,真的很难挣脱桎梏。
但少年只做了一件事。
他一直没动过的那只手伸进口袋,捏出来了一张塔罗牌。
那是他淘汰蔺航之时,从对方身上顺走的。
崔左荆反手在身后管道上狠狠一划,塔罗牌刀切豆腐一样无声地轻松没入钢铁结构,转瞬将其割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另一只手扳住董征的头,在对方阻拦之前,又横切一刀
通风口埋得并不深,崔左荆狠狠一拍,那张牌便整个地没入,贯穿了建筑。
来自下方走廊上的光隐约透出来。
少年怒吼一声,抬起双腿从董征身侧狠狠蹬在通风管道的上壁。
全身肌肉在这一刻发力,他后背抵着的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半个呼吸后,在董征混杂着讶然和惊恐的眼神中,整个塌陷下去
哗啦啦
两人和铁皮水泥一起掉落,还保持着崔左荆被董征压在怀中的姿势,重重摔在地毯上。
在落地的那刻,董征手肘勉强撑住地面,没有整个人趴到崔左荆身上,饶是这样,他头部仍旧因为惯性向下,唇角狠狠擦过少年的耳尖。
耳尖的温度比嘴唇要凉上些许。
董征愣了下,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迟疑,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调整姿势,继续和崔左荆之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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