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落落小鱼饼(40)
嗯。陶函吞咽了口口水。
别紧张,这才治疗多久。医生说。
他之前因为工作原因去了一趟山区,是不是因为那个
倒也不是。张医生摇摇头,手指点点桌面,比起之前,他更在意他因为怕耽误自己之后的工作,已经三月了,他身体恢复的状况一般,如果真的要拿出最佳状态来备战,他的压力其实相当大。
陶函没有说话,默默低头喝一口茶。
他曾经站在过高处,也沉没过低谷,但他如果真的想重攀高峰,还是之前那个位置。其实大家都不傻,也都心知肚明,古往今来真的有多少这样的人呢?张医生说。
陶函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是不是发现大家其实都有可能这么想过,你觉得这些大家都纷纷想过的话,徐以青他自己没有想过这些吗?他只会十倍百倍地去想。张医生说,这就是他压力的来源。
这样陶函若有所思地点头,指指自己,我该、我该怎么办呢。
还是我上次说的那些。张医生说,治疗没有捷径,只有循序渐进。你对他而言是他最重要的人
!陶函吓了一跳,忽然反应过来张医生在说什么,一下慌张起来,我我我我们俩那个
别激动、别激动。张医生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扶了下眼镜,徐老师没有和我说过你们的关系,但是其实很明显吧?这没什么,我对病人的所有资料保密,因为任何性向在我眼里都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张医生挑挑眉毛:所以,懂我的意思吧,他需要你的支持和陪伴。
嗯。陶函点头。
差不多该醒了。张医生站起来,他今天入睡比较晚,睡的时间短,和我的倾诉欲比较强。回去之后按时吃药,好好谈谈对了,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太在意他是个患者这一点,他很敏感,任何压力都会成为压垮他的稻草,包括来源于你的。
好!好!陶函慌忙点头,我懂。
去吧。张医生抬手看了看表,双手插在口袋里,我也该回医院了。
舒缓的唤醒音乐响起,陶函走到徐以青旁边蹲下来。徐以青不知道在坐什么梦,眉头锁得很紧,眼角还有一点湿润。
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啊。
陶函抬手,用拇指擦了擦,没想到徐以青咳嗽了一声,喘了口气,从梦中转醒。
徐以青伸手,陶函抓住,把他从长凳上拉起来。
睡饱了吗?陶函说。
感觉没睡很熟,一直在做梦。徐以青晃了晃脑袋。
陶函把旁边的水拿着给徐以青喝:饿了吗,回家吃饭吧。
嗯徐以青点点头,可能还觉得脑袋睡得有点晕,坐了一会才站起来,我去和张医生说一声。
那我去车里等你。陶函说。
转眼太阳都快落山。
太阳下山的时间越来越晚了,路两边的绿化带也逐步开始细白的小花。
陶函回头看着,和徐以青道:快入春了,花都快开了。
是啊,我们的花园呢?徐以青说,某些人不是扬言要给我造个花园吗?现在除了那几颗架子上濒临死亡的小多肉,还有那棵看起来不发育的小树苗我的花园呢?
有有有!陶函笑道,别催!
必须催啊徐以青说,秃好两天了。
陶函把车停好,问徐以青:想吃什么啊晚上?
碳水徐以青把脸埋在围巾里低声说。
想得美。陶函把车门打开,徐以青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穿过小通道进入到了洋房,陶函走在前面,低下头用脚踢开着什么边嘀咕:走的时候怎么捆绳也没带走纸板也不带走
徐以青低头看,确实有那种硬质的捆绳落在地上。他随手捡起来扔在花园里的垃圾桶里。
徐以青:怎么那么多纸板
来装门的。陶函站定,转身用拇指指了指身后。
徐以青愣了一下,看见原本的门已经被替换成了另一扇防盗门,上面还有用密码锁的地方。他走上前去,从顶到脚看了一下一整面的门。
这门
怎么样?陶函急忙问。
这雕花,这颜色。徐以青一个头两个大,我妈都不会这么装
好好一栋复古风外墙的别墅,装了这么个暴发户风格大密码锁防盗门,徐以青满脸都是笑不出来.jpg。
人家装门的说今天只有这扇门能装我挑来挑去就它还行了,你不喜欢我们换一个就是了。陶函说。
不不不就这样吧,你辛苦了。徐以青知道他折腾这么一出不容易,好不容易把自己心中那些已经压下去的东西,又像煮沸了似的往上冒。
陶函却拉着他的手,让他贴在密码上。
他比徐以青矮,从后背环抱住他的话,只能嘴唇贴着他的肩膀,肩膀上露出两只眼睛看。
看见没?钥匙不带就不带了,我们以后用密码锁,密码是114625,你生日我生日,好记吧?陶函说,这你记不住我会被你气死。
我又不是老年痴呆。徐以青无奈地按动数字密码,门就开了。
陶函进屋子转身把门关了,徐以青面对着他叹了口气:谢谢
谢什么。陶函说,比起这个,你答应我吧。
什么?
不开心了就哭,开心了就笑,记不住事儿了我做你的记事本,不想工作就请假,希望你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陶函拉着他的双手,眼里含着深情,虽然这些都是简单的愿望,但对你来说还是有点难度,重点是,我会陪你,一直陪着你。希望你把一切都交给我,我是你最信任的人。
徐以青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觉得视线模模糊糊的。直到泪水落下的时候,那瞬间的视野才清晰。陶函就站在他面前,双手交叠,温柔地看着他。
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从小到大,粉丝、公司、甚至父母,他们对他每个阶段每个岁数都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要求,或是祝福。
徐以青你要幸福啊、徐以青你要发财,或是徐以青,你要大红大紫、你明年一定还能再拿歌王!影帝!
他是个连胡子和头发都不能拥有自主权的人,就像从没有人告诉他,你可以把这一切都交给我,你要做个随心所欲的人。
好。徐以青哽咽道,听你的。
第71章
徐以青进屋之后觉得疲倦,还是去屋里睡了一会,让陶函如果饿了就自己先吃。
陶函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就决定先放一会。万一徐以青睡了一会就醒了就一起吃,没醒的话他困了就一起睡。
回到桌前,陶函顺手打开笔记本,给自己倒了杯水翻翻手机,看见了手机上的微信。
有一个新的好友请求。
陶函打开看,不认识的人,但是下方有推荐人的名字,是之前那个英石美和他对接的人。
不说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了。
英石美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告一段落,和对方联不联系反正也就这样。但推给他的这个人,他估摸着差不多知道对方是谁了。
应该是之前他一直觉得占股比较奇怪的那家纸媒。
陶函点了通过,对方成了自己好友。
陶函这种人就是对方加了好友不说话,自己绝不会去和对方多说一句的人,反正到了时候对方不理自己就再默默删了。
半小时后,对方居然来找了自己。
您好,陶先生。我是英和天下的主编,之前听说您对我们这边有些诉求,所以想邀请您来我们这边见个面,我们可以具体谈谈。
陶函顿了一会,把屋里来回收拾了一遭才回:
好的,您定时间吧。
对方来了微信:
周三或者周四的下午,您看行么?
陶函:
周四吧。
对方答: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
陶函把手机丢开,扔到了沙发上。一个人打开客厅的电视看了会,满脑子还想着徐以青的病情。医生说过,这种病并不是吃了药就能痊愈,它会痊愈,会恶化,甚至一辈子反复,往更坏的地方去。
他一味觉得徐以青想重新回到舞台,但事到如今对于他的压力一无所知,本身就是种自私。他不知道徐以青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病情反复的,最后他们一事无成。
如果是呢。
他往后该怎么办。
徐以青的工作不可能只固定在某一个点,以后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拍个戏在剧组住上两个月三个月的,他不可能去剧组一直陪着。
尽管徐以青的公司,老板经纪人和朋友们看起来都挺靠谱的,对他也很好,但那些人对他们而言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照顾一时间可以,总是去包容照顾的话,其实特别麻烦别人。
都是问题啊
陶老师脑壳疼。
徐以青果然半夜转醒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陶函正准备给自己热杯牛奶洗洗睡,结果就感觉到了对方从楼上卧室要下来的动静。
醒了?陶函问。
嗯。徐以青穿着身睡袍,头发凌乱,但一看就是睡醒的样子,你准备睡觉了吗?那我自己弄点吃的。
没有啊,我精神得很。陶函伸了个懒腰,饿不饿,要不我们去于叔叔那边吃小馄饨吧。
徐以青一听,双眼都亮了一些:好啊。
但他很快又想到:最近附近不知道有没有盯我们的人,这么贸贸然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让于叔叔把前后街都封了,就我们俩怎么样?
人家不要做生意啊。徐以青被他弄笑了。
于叔肯定答应啊。陶函说,你说去不去嘛哥哥。
去。徐以青说,我换身衣服。
徐以青晚间出街服还是他热爱的三件套,围巾帽子大衣,裹得只剩下他一双眼,看得陶函一阵抓心挠肺的痒,这种禁欲气质不愧是我男朋友。
于叔的馄饨店还是凌晨营业,陶函有了他微信,事先和他打了招呼,走到那边的时候,当真一个人都没有。
函函说你们要来啊,我就提前把弄堂的前后门都关了,没人进来。于叔守着一口锅,坐。
叔。陶函过去搂住他肩膀,好久不见。
臭小子。于叔笑得抖肩,看向在旁边看桌面发愣的徐以青,以青啊。
嗯?徐以青抬头看他。
我和你们俩真有缘分,这孩子现在教我家那傻孩子!你说巧不巧?
徐以青站起来走到旁边:我当时听见时候也吓到了。
哎呀,时间真快啊。于叔左手捏着勺子,右手握着锅,蒸汽慢慢淌出锅子,煮沸了的大骨汤感觉温暖了整个冬末,我有时真是想不透,我为什么一睁眼就老成这样了。
你老什么老啊。陶函说,你再不捞我的馄饨,馄饨就老了。
我们俩都三十好几了。徐以青双手插在口袋里,但于叔真的,你没变。
陶函!你就知道吃。于叔把馄饨盛出来,拿着勺指陶函,以前也是以青带着你个小拖油瓶到处蹭吃蹭喝的,你吃了一条弄堂里多少阿姨伯伯的红烧肉啊!
那是我可爱。陶函干脆端着碗站着拿勺子舀了一勺,用手捅捅徐以青,我凭本事吃红烧肉啊,是不是哥哥?
是徐以青无奈地端上桌子,烫不烫啊,坐下来吃。
于叔今天没有除了他俩之外的客人,做完了之后一锅骨头汤煨着,就坐到这里和他俩聊天。
聊了几句,于叔忽然说:我发现,你俩感情一直挺好的。
嗯。陶函随口应声。
小时候就好,哪里有你就有他。于叔指着陶函,都说你俩长得也像,真像兄弟,吃的用的都一样,他有的笔盒他也要,他有的书包他也要,我们还说以后娶媳妇儿要不娶个双胞胎吧,结果
结果?陶函吞下去,结果什么?
哟?你自己忘啦!于叔说,说完你哇就哭咧。
???陶函指着自己,我哭了?
可不是么,哭得好伤心了。于叔说,还说不要娶媳妇儿,死都不要娶,要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徐以青一口汤咳了出来,赶忙抽了餐巾纸摁住自己的嘴。
我真这么说啊陶函挠挠头,这几岁啊
九岁还是十岁吧我倒是不太记得了。于叔说指指徐以青,哎你别笑,你当时也差点哭了,那眼睛里泪水转啊转的,抿着嘴不让流下来,比他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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