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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落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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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案破了,官府派人好生招待安知,安知拱手婉拒,称自己有事在身,转身离开。
    他也确实是有事需要处理,当晚就离开了凤城,等他处理完怨灵,再回凤城山,已是一月之后。
    这一回来,就有一大堆奇怪的事发生。他的住处门口,堆满了骨头。
    当真惊悚!这血腥味蔓延了好远,每天晚上都能招来一群孤魂野鬼。安知生性好洁,赶走了小鬼们,收拾了骨头就回去睡了。一觉醒来,门口竟又出现了一堆骨头!
    奇怪。安知嘀咕着,把它们再一次收拾干净,便下山去了。谁知,他一回来迎面而入的还是一堆骨头。然后他又收拾了,又出去了,回来又是一堆新的骨头。
    难不成这些天我招惹了什么人?莫非那个官府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头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他再一次把这些骨头收拾干净,再一次起身离开。走了大概半柱香,脚步一转,走了回去。
    然后然后他看见一只狗来来回回不停地往他门口叼骨头
    安知扶额,莫不是那只李家的狗过来报恩了?
    那狗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安知一眼,掉头就跑。跑了没多久,又自己跑回来了,一脸迷茫。
    安知失声笑了,你怕不是把自己绕迷糊了吧。
    他走上前去,轻轻抚了抚它的头顶,温声道:你无家可归了?
    那狗仿佛能听懂一般,汪汪两声,摇起了尾巴,使劲往安知怀里蹭,用尽全身力气展示自己的友好和亲昵。
    安知一下子明白了,骨头毕竟是狗最爱吃的东西,他这样做,多半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向安知示好吧。
    虽然看上去愚蠢,甚至有点可怕,但它的心意却是真真实实的。一条丧家之犬,怕应是早已食不果腹了,他是如何四处奔走,凭一己之力,带回这成堆的骨头的呢。
    安知心里突然一片温暖。
    心头那片温暖还没散去,这边怀里忽然灵光大射,那狗一瞬间消失,他怀里又一瞬间出现一个人。
    安知一惊:怎么回事?你成人了?
    灵光散去,怀里的男子看了看自己:呃好像是的。
    安知赶紧撒手:得罪得罪。
    安知想唤他,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于是他开口问了:我叫安知,你有名字吗?
    男子想了想道:我叫俦侣。
    俦侣?安知心里想着这是什么鬼名字,哪有人给狗这样起名字的,读书人都这样吗?嘴上却还是说着:好名字,好名字。
    俦侣一笑:好名字是自然的,再怎么不济,以前住的也是腐书网。
    这时安知才开始打量他的模样。他眉目很是清秀,生得很白,身穿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手上一对缠绕着的铁链护腕,高高的束着发,笑起来明眸皓齿,倒惹人喜欢。
    你这个装束倒体面得很。安知小声念了一句,你是才化成人吗,还是从前就?
    俦侣挠挠头发,小小地笑了一声:其实不瞒你说,在你回来之前,我是变过两次的。可能是因为你这灵力太馥郁了,你一回来更馥郁了我第二次变成这样的时候,是有好好装束的!
    安知瞧他可爱,莞尔一笑:那你不如和我一起暂住,我正好也缺个伴。
    俦侣似乎觉得有点突然,怔在了原地。安知迈进屋门也没见他进来,有点奇怪地道:怎么不愿意吗?
    不不不,愿意愿意!俦侣小跑着过来,跑姿奇丑无比。惹得安知一阵笑:看来你还是不太习惯怎么做人,那么好吧。从此以后,我来教你。
    然而安知有点哭笑不得地发现,俦侣这个小妖精,好像真的有点傻。刚开始,吃饭要他喂,走路要他扶,睡觉要他哄。两个人挤在一张小榻上,安知总是在夜里冷不防地被他环住腰,然后一睁眼,入目的就是他放大的脸,长长的睫毛,还有他呼出的热热的气息,全打在他脸上。
    后来俦侣慢慢开始琢磨着在安知出门平乱的时候在家做饭等他回来。
    第一次,他把房子烧了
    第二次,他把房顶掀了
    安知扶额:小妖精,你真的不是官府派来找事的吧?
    后来,两个人开始一同下山,一同平乱,一同坐在凤城山的半坡上去看漫天的星星,一同笑着去看对方的眼睛,再后来,他们就结为了道侣。
    怎么在一起的?其实本没有什么,两年的朝夕相处,两年的形影不离,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平淡到就是在俦侣又不知道多少次做饭烧了安知的房子的时候,安知无奈地说了一句:小妖精,你烧了我这么多次房子,以身相许吧,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俦侣一愣,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就牵住了他的衣袖。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跨过一座座山岭重峦。两人四处平乱,配合地极为默契,留下一桩桩美谈。
    最著名的一次是一平玄门乱,安知和俦侣联手召出蝴蝶阵,一瞬之间困扰了玄门一百余年的邪祟尽数清除,没有任何一个凡人受到伤害。邪祟除尽之时,满天蝴蝶纷飞,一瞬间玄门城如置于绿野仙境。安知和俦侣把所有邪祟引至荒山触发了阵法,安知又在阵法里召了一面蝴蝶墙,墙外残魂血雨乱舞,墙内安知和俦侣一人一只手向外输送法力,有说有笑,看着对方就在自己身旁,笑得莫名安心。
    一战成名后,两人的感情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安知发现,从前视他为神明,逮着人就夸他的俦侣,似乎有点不买账了。
    从前打完了邪祟回去的路上俦侣都是拉着他的手夸他如何厉害如何勇敢如何无畏,现在自己也变厉害了,俦侣就变了一个画风。
    安知:下次你不要一声不吭就冲上去近身肉搏,很危险的,你在我身边跟着我就好了。
    俦侣:可是如果我不冲上去牵制住它们,你也会很危险啊。
    安知讶然,看了一眼一本正经顶嘴的俦侣:你这是在不相信我吗?
    俦侣放开他的手,顾自掰起了指头:阿知,你看啊,上次在周桥,如果不是我用箭射穿了花精的护盾,你的法力耗完了也打不穿她的防御
    还有在白安那次,如果我不冲上去打断那只邪祟搭上去的天桥,怕是我们都要命葬于此了。
    阿知啊,还有一次你被一个小鱼怪绕的团团转,要不是我顺着他的气味寻过去,你现在还在和空气打架呢!
    你安知苦于隐瞒身份,无从辩驳他并未用尽全力的事,只无奈叹道,你长进了。
    俦侣哼哼一笑:我讲的是事实。
    但是你下一次冲上去之前告知我一下,我身边突然少一个人,心里实在发慌。
    知道啦。
    过了几日,他们接到了消棋镇的求救,请他们去除一个成精的百年老树。于是两人就出发去了消棋镇,一路上安知千叮咛万嘱咐,叫俦侣不要再一个人贸然行动了,俦侣点点头嗯啊好全都乖乖答应,但安知心想:你要是说答应就答应了,才是真不正常呢。
    到了消棋镇,两人先去镇里一个神庙,在地上画了传送阵法,随后上了西山。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老树精,挥舞着狰狞的藤蔓,藤蔓上还有几个吓得几乎呆滞的活人,树旁白骨森森,瘆人得很。
    安知一眼就辨得出这妖已到了何种品级,下意识把俦侣护在身后,俦侣已经握紧了手里的弓箭,安知又道:跟着我,听我的。
    说完,安知一手挥出三记破鸣术,清脆三声附在了树干上,接连着爆炸,树精猛的受到惊吓,藤蔓一松,那几个人就掉了下去。
    你放箭引他注意,我去把那几个人放走。安知拔剑出鞘,冲那几个人掉落的方向飞快跑去。
    俦侣拉弓放箭,一箭射穿了树精舞向安知的狰狞藤蔓。安知俯身在地上飞快地画着传送阵,把几个活人放置在阵里,从袖里取出一枚精致的铜铃轻轻摇晃,叮叮当当,那几个人就被阵法转移到了镇里安全的地方。
    安知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树精一枝藤蔓忽然挥舞而来,卷住了他的腰身。安知拔剑出鞘,转身向后刺去,这一剑又准又狠,在劈上树藤的同时也击中了俦侣射来的一箭。当的一声,藤蔓折落,被击中的箭却改变了方向,掉了个头直直向俦侣飞去。
    俦侣正几步上前拉弓取箭聚精会神想要一箭穿了树精的心魄,全然未发觉先前射出的那只箭已经变了航道,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向自己飞来。
    安知惊喝道:俦侣! 俦侣一转身,那箭擦着他的肩就过去了。吓了安知一身虚汗,无心再战,速战速决,默念一诀一剑穿了树精心魄,俦侣上前补了几箭,那树精这才心魄破碎,蔫了下去。
    俦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刚要和安知讲话,安知却先开了口。
    我叫你不要轻举妄动的。
    俦侣这才发现,安知背后的衣衫,在那一箭过去了以后,已经全湿透了。
    俦侣的弓箭是安知寻了上好的古银冶炼的,威力极大,何况它又是受了安知一剑弹开,灵力与妖力交叠,若是被那一箭伤了定不是小事,安知紧张,自也是应该的。
    俦侣欲辩:可是
    没有可是,你尽会找理由。安知是气极了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俦侣知他生气,不敢上前,就默默跟在安知后面,一声不吭。
    正想着这样的场合应该如何施救,忽然闻到一阵清甜的花香,俦侣驻足,抬头望去,眼里尽是一片红艳艳的合欢,枝丫随风摇曳,落英缤纷。
    俦侣被这芬芳明媚的合欢迷了眼,半晌回过神来,大声喊道:阿知,你看!
    没有人回应,俦侣有点失落地发现,安知早就走远了。
    俦侣抿了抿嘴,赶着去追他,追了两步,又驻了足折回来。
    然后,足尖一点,跃上了合欢树。
    安知在家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拐角的石子路。
    一阵不安涌上心头,然后是无与伦比的后悔和自责。其实他心里都明白,俦侣总是冲上前去抢先攻击,总是不听他的指挥乱来,总是跑在他前面贸然行动,没有任何出风头和自以为是的意思。他只是在用这种不太理智的方式证明,他很爱他,他愿意为他冲锋陷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安知又何尝不是,想要笨拙的把他守护在身边,不愿意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天已经黑了,安知点亮了门口的灯,佩上了剑,欲待出门找他,俦侣却自己慢悠悠地回来了。
    安知心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种感觉,后悔、自责、内疚、惊讶又心疼。看着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俦侣,再生性好洁他也顾不上了,冲过去一把拥他在怀里。他刚要开口说话,怀里的人忽然咝地一声吸了口凉气。
    他这才发现,俦侣手上,背上,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回来的路上,你碰到邪祟了?
    嗯。
    为何不防身?你伤成这样。
    我箭放完了。 安知二话不说拉他进屋,轻手轻脚地拉下他的衣服。他背上布满了抓痕,触目惊心。
    你傻啊。安知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心疼道:打不了你还不会跑吗?
    从树上跳下来,崴着脚了。
    闻言,安知赶紧脱下他的靴子,撩起裤脚。脚踝那里果然肿了老高。上完药他起身坐在俦侣身边,满脸心疼地问他:小妖精,你上树做什么?
    俦侣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装满合欢花的香囊,一语不发地系在他腰间,清甜的气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
    安知问他:是为了给我做香囊?
    俦侣点点头。
    安知沉默了片刻,再一次抱住他,温言道:小妖精,我错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再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了,更不会让你这样带着一身伤回来,你原谅我。
    俦侣在他怀里,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安知疑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俦侣道:其实我没事的。
    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我是爬上合欢树给你做香囊了,跳下来也确实崴着脚了,但是,我的箭没有放完。
    那你的伤?
    俦侣嘻嘻一笑:我要让你心疼一下我嘛,就站着让他们抓了两下。
    第7章 不曾远别离2
    近日来,安知总是其妙地心慌。这样的心慌在他们刚在一起时也不是没有,只是时隔五六年,它又一次来了,而且来势汹汹,更甚以往。
    安知一向准确的预感告诉他,要出事了。
    或者说,他和俦侣,要出事了。
    对于安知的心慌,俦侣毫不知情,他只是有点儿奇怪的发现,安知待他,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阿知,今日我来做饭?
    换了往日,安知肯定又要说你又要烧我刚修好的房子了这次咱们屋子里要是再缺点什么东西,你就不用和我一起睡了云云。可这一次,出人意料地,他答:好。
    当真?
    当真。
    那阿知,今晚我们去镇上的夜市看花灯吧?
    好。
    那我能不能再喝点酒?
    喝。
    见他难得的有求必应,俦侣又试探着问:不如今晚让我在上面?
    安知看了他一眼,他就缩回去悻悻地不说话了。
    可是,该来的东西,终究是要来的。
    安知每日都醒的比俦侣早,他轻手轻脚地把环在他腰上的双臂,搭在他腿上的一只脚拿下来,又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束发,取下挂在墙上的剑佩在腰间,下山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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