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阿飘后发现挚友暗恋我——江色暮(9)
再说
这明明是嘉诚的工厂,应泽的领地。孟越作为孟经理,也算有些话语权。这男人又算什么东西?!
孟越理直气壮,往前步步相逼。
离得更近,他才觉得男人眼中混沌。见孟越过来,他猛然抬手向上,而两人头顶的一条灯管骤然碎裂
车间入口,应泽听见咔嚓一声。他循着声音望去,眼睛微微眯起,见到一条灯管上出现裂口。
却不曾坠下。
在男人抬手的瞬间,孟越循着他的动作抬头。他比应泽更早听见塑料碎掉的声音,而在那条灯管下面,就是一台机床。
塑料灯管如果掉下来,或许不会对机床造成什么损伤,但如果碎屑掉入机床缝隙,无疑需要花费多余时间清理。平时也就算了,这两天嘉诚正要赶一份订单。
所以塑料碎片不能掉下来!
他念头一起,已经碎掉的灯管停在远处。受两种力量挟制,塑料碎片间发出一阵一阵摩擦声,落在孟越耳中咯嚓作响,刺耳异常。
他厌烦,视线下滑,重新看向自己眼前男人。对方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
孟越想:看起来很费力啊。
他心思转动,灯管上的塑料碎片没了第二股力量支撑,终于从天花板落下。孟越身前,男人几乎虚脱,但仍强撑着一口气。
孟越自言自语:我倒是要谢谢你。
让他发现,原来自己会的,好像并不是瞬移。
碎片下落,孟越轻声说:去吧。
半空中的碎塑料便九十度拐弯,直接朝孟越面前的男人扎去!
断口尖锐,此刻直直扎入男人身体。对方爆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扭曲打滚。这幅画面落在旁边的应泽眼中,就是:一堆塑料碎,不知道为什么在半空中转了个弯,然后开始在一个地方又弹又跳。
他抿了抿唇,压住心中的焦虑。
应泽已经有点后悔了。
少一个单子,嘉诚会有很大损失,可并不是承受不起。
可孟越如果孟越出了事呢?
他完全不愿意想象这个结果。
孟越刚刚说,让应泽不要动。
所以他一动不动,站到两腿僵直,眼见着那一团塑料碎慢慢朝自己这边滚来。最后停留在身前一米处。
孟越拎着男人的领子,把在剧痛中挣扎的男人踩在脚下,嘀咕:我怎么跟个变态一样。
然后从应泽手中拿过电脑。笔记本抽出来的时候,应泽显然楞了一下。接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放松。
孟越见了,先笑,觉得:这么担心我。
笑过之后,又发愁:啊,他会不会更喜欢我了。
但应泽遇到麻烦,找自己帮忙,还能不帮吗?
他打开笔记本屏幕,点开记事本,心中一动:如果不那么费劲打字呢?
孟越心想:我想把刚刚的事告诉应泽。
他几乎是刚动了念头,记事本就自发地浮上一行字。准确地说,正是孟越在一路往回走时心中组织的句子。
他说了男人的情况,从麻木的脸色到身上隐约的红光,然后看到应泽脸上的担忧。
孟越想一想,又说了自己刚刚对灯管的控制。
他的意思是:放心,我能应付。
此刻一样,孟越念头一起,塑料碎就从男人身上脱落。而看刚刚扎着塑料碎的地方,还是普通皮肤,透明的,能见到地面上的一点污渍。乍看起来,男人似乎没有丝毫受伤。可现在到了光线亮堂一点的地方,孟越微微皱眉,想:他的身体是不是比之前透明很多
他一怔,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从撑住碎掉的灯管,到让碎塑料扎入男人身体,再到刚刚。他做了很多事,可并没有觉得精力不济能力不足。
同时,应泽说:你之前不是说过,瞬移之后身体会透明?现在呢?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想想提议:要不然我们去食堂?应该有备好的菜,我做给你吃?
记事本上浮出一行字:暂时不用。
孟越试着松开手。
他看着笔记本,想:我要它浮在这里。
笔记本果然安稳不动。
孟越松一口气,身体一点点下蹲,拽住那个男人的领子。
他有一点思绪。应泽说了嘉诚与万豪的竞争,孟越之前也从万豪抢过几个单子。当然,同样有订单被万豪抢走的时候。商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孟越不觉得哪里不对。可现在,这男人出现的时间太巧,让孟越很难不怀疑,他是万豪姓陈的弄来,给应泽使绊子的。
此外,孟越很在意他身上红光。
男人身材枯瘦,脸色姜黄。如果平日大街上遇到,孟越多半会怀疑这是个瘾君子。
对比于孟越行动自如、可以讲话可以沟通,这男人就像是一块木头。孟越想到这里,皱眉,扯开对方的领子。
他看到了红光的源头。
是一根一指粗的绳索,捆在男人脖子上。绳索两端在男人颈后绑了个死结,余下的长度向后悬浮延伸,最后消失在虚空中。
孟越的表情一点点凝重。
他想:这简直像是一条被牵起来的狗。
思绪杂乱一刻,电脑便不受控制,从空中掉下。
应泽瞳孔一缩,下意识喊:孟越!
孟越回神,堪堪在电脑砸向地面的时刻整理心神。他深呼吸,控制电脑在地面摆好。Word打开,字号调到最大,写:没事。
他手依然拽着男人的领子,试探着去触碰他脖子上的绳索。
在手指碰上去的一刻,孟越的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被抽走。他果断收回手,余光却见男人眼神闪动。
孟越抬头。男人方才始终混沌麻木的眸中终于第一次有了情绪。他嘴巴微张,像是想说点什么。可是只发出一个字音,就重回混沌。
孟越:
行吧。
Word上又出现一行大字:还是去食堂吧。
应泽愣了愣,很快点头。
这回路上,孟越没再把男人拖在地上前行。他已经发现,男人也可以触碰一定现实物质。所以从车间角落找到一个独轮车,将男人拉到上面,再用意念控制独轮车前行。
同时一心二用,继续拿电脑与应泽沟通。只是中间几次差点翻车,一不留神,独轮车就往一边歪斜,男人差点掉出。
好不容易到食堂,电脑连上wifi,应泽去了后厨。孟越把男人从独轮车上放下来,暂且放在自己座位旁边。他想了想,在浏览器上搜:脖子,红绳。
夜深人静,没人抢网速,很快加载出答案。
孟越看着显示在最上面的几张照片,表情赤橙黄绿青蓝紫。往下拉,依然是一长串小众癖好讨论。
他删掉之前的关键字,有点发愁。
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把男人脖子上红绳的样式拍下来,识图搜索。可惜不知道相机能不能照到他们这种情况。
说做就做。孟越打开电脑摄像头。
屏幕散着幽光,照出孟越背后连片桌子。
孟越不死心,把男人拽过来,将那节红绳推到镜头前。
屏幕中,依然是孟越背后连片餐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请假啦,后天见~
*文中浏览器和现实浏览器搜出来的东西不一样。
说是灵异玄学,但设定非常我流_(:з」)_
第11章 消失了
孟越失望:这招行不通。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男人眼神依然麻木、空洞,颈上的红绳绵延向虚空,不知通往何处。
孟越有预感:如果这正是一条被拴着绳子的狗,那绳子之后,当然是他的主人。
他此前猜测,觉得狗的主人是万豪姓陈的。但孟越知道,这种想法无凭无据,不能凭此直接定罪。再说了,嘉诚还有其他竞争者。
男人坐在孟越身边。大约是刚刚被独轮车一路拉来,孟越没再折腾他,所以他恢复一点元气,此刻在孟越监控下搞小动作,像是还想逃脱。可他之前还是被伤到,加上本身也不是孟越的对手。所以孟越没有理会,甚至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想知道对方是如何运用力量。
对于眼下一切,孟越还是太陌生。难得出现一个学习对象,好歹要挖出点东西。
不久后,孟越察觉身下椅子隐隐晃动。他皱眉,有种危险逼近的预感,心道:我要去旁边
在他身形晃动的瞬间,孟越方才所坐的椅子倏忽倒塌,桌子也跟着垮下,电脑砸在地上。
孟越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轻轻啧了声,先把电脑召到自己手上,确认没摔坏。
这是应泽私人办公用的,里面说不好有什么重要文件。万一摔出问题,还要找人恢复硬盘数据,耽搁时间。
食堂座位与后厨隔了一道玻璃窗,但不会完全遮掩动静。原本炒菜的应泽听到外面响动,手上动作一停,在菜刚下锅的油声中喊:孟越?!
话音刚落,见到笔记本朝自己飘来,上面两个字:没事。
应泽看到,深呼吸。
电脑安稳从取餐口飘进后厨,停在应泽手边台面。离得远了,孟越没有托大,再让笔记本悬浮在空中。
屏幕上又飘出一行字:但塌了一张桌子。
应泽冷静下来,说:没事。一顿,我这个音量,你能听见吗?
他心里想着,如果孟越没有回信,自己就再喊一遍。
但孟越听到了。
他似乎进入一种玄妙境界,好像周身万物都能被他掌控。只是他仍然很虚弱,只能控制塑料灯管、一台电脑,还有应泽身侧的风。
风把应泽的声音带过来。
孟越一心多用,笔记本上出现回复:可以。
应泽失笑,彻底放心,说:你小心一点,不要分心。
电脑上出现一个字:好。
餐厅内,那男人又站起来,颈后红绳飘扬。
孟越看着他,思忖刚刚控制塑料碎、控制电脑的感觉,将同样的心思放在男人身上,心念一动:我希望他安静一点。
男人倏忽停滞住。
食堂无人,只开了最前面一排灯,无论如何说不上亮。
白色微光照着男人面孔,让此刻的他像是一尊僵硬木雕。
孟越咕哝:浪费精力。如果用身体透明化程度来判断能量损耗,显然,此刻孟越状态不妙。
他视线转向一边的凳子,心神一动,控制凳子抬起,狠狠砸向男人身体!
两股能量碰撞,男人与凳面各被撞开一米。同时两侧其他桌面也轰然侧翻!
随着这个动作,男人身体更加虚浮,身上的红绳也愈发鲜艳。同时,孟越仔细看自己的手,觉得似乎稍微凝实一些。
他不太确定地得出答案:能量是可以转换的。
当他对那个男人有攻击意图,并通过其他东西作为媒介来进攻时,对方的能量就会传递到孟越身上,为他所用。相反,如果他仅仅是控制男人,这就是纯粹消耗。
把握住重点,利用主场优势,孟越很快控制住局势。眼看男人身体越来越透明,最后像是一个姜黄的影子,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只有那根红绳,依然鲜明亮丽地浮在空中。孟越心道:如果男人消失,那红绳是会跟着消失,还是留下?
两个选择在他心头打转。孟越斟酌,抬头,恰好看到玻璃窗中忙忙碌碌的应泽。
应总在厨艺上只能说略懂,煎鸡蛋还可以,要说炒菜,就是勉勉强强不糊锅的程度。加上对这边灶台不熟,难免手忙脚乱。
孟越看了片刻,觉得好笑。不过应泽刚刚让他不要分心,此刻孟越遵循约定,没再在电脑上显现什么。
等笑过,他心思回到自己这边,觉得:算了。
虽然这男人状况古怪,神志不清,但万一他和自己一样,身体还活着,躺在病床上,仍然有亲人盼他苏醒呢?
眼下,男人没力量再攻击孟越。孟越要控制他,也很轻松。
过了五六分钟,一碟清炒虾仁被从取菜窗口推出。应泽抬手,敲一敲玻璃,示意:开饭了。
孟越走过去,男人挂着红绳,幽幽飘在他身后。
同时,应泽把下一份材料下锅。都是很普通的菜,加上应泽手艺平平,接连几份,都只是炒熟的程度。孟越一一尝了,头痛,觉得自家老爸的各种创新在此刻都十分拿得出手。
但看应泽认认真真干活儿。颠勺很费力气,加上灶台温度,应泽额上浮出一点薄汗,脸颊都有些发红。
他样貌俊美,为炒菜方便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白皙凝练的小臂肌肉。
孟越叹口气,没办法,给面子继续吃吧。
几盘菜后,孟越身体凝实更多,如果不是应泽还看不到他,孟越甚至要怀疑,自己已经算是活人。他看自己手上纹理、色泽,自觉与应泽没什么差别。
应泽勤勤恳恳炒菜。孟越伸手,谨慎地让手指触碰红绳。
又是这种感觉。
力量被吸走了。
他皱眉,觉得自己身体十分抗拒。可随着孟越与红绳的接触,眼前男人的眼神一点点清明。他干枯的唇张开一些,像是思绪混沌太久,不知今夕何夕。先问孟越:你在做什么?
男人鸠形鹄面,哪怕眼下眼神稍显灵动,都很像一截干柴。他讲话的时候,牵动脸上皱纹,形容可怖。
孟越打断他:别废话。谁让你来的?
应泽听不到好友的声音,不知道好友此刻一副凶恶模样。
他只是觉得孟越吃太快了。自己炒了这么久,孟越只用轻轻一吸,就废掉一盘菜也不算废,对孟越有用就行。
应泽叹口气,思绪有点跑远。生活好像一夕之间发生变化,从肇事凶手宣判到今天,也不过短短一周。谁能想到,一周前他还在和孟家父母商量,是否要请国外专家来看孟越,哪种按摩方式更有利于保持肌肉活力。一周后,就是夜深人静,食堂炒菜。
仿佛从都市苦情剧直接切换片场,进了美食题材少年漫。
来不及洗锅洗盘子,应泽直接把孟越尝过的菜倒进垃圾桶,再装上下一盘。虾仁还带着清亮油光,笋丁有刚出国的温度。这些和垃圾混合在一起,应泽看到都觉得浪费。但同时又知道,它们已经失去原本味道,徒有其表。
应泽擦了擦汗,继续翻炒。又有点发愁,天马行空地想:孟越这么下去,自己是否需要练一练厨艺?唔,回头做个对照组,研究一下菜色口味对孟越的能量补充有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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