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皇长孙殿下
“到了。”外面的车夫说了一句。
林炤掀开车帘子看了看外面,果然是已经到了王家门口了,便先下了车,转身扶越绣宁下来。
越绣宁想跟他说什么,但是旁边两个人已经过来了。那个叫张成的,躬身道:“殿下,我们巡按大人派人来说,晚上他过来,您不用再跑一趟长安城了。”
林炤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个人追了上来,和张成他们一起跟着回来了。
他点点头没多说,只是对越绣宁道:“绣宁,你回去吧。”说着往越家走,意思是陪她走过去。
越绣宁就跟着一起走。
走开了一段距离,林炤才声音很小的道:“有些话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想到。刚刚在车上和你说的那些,你要装成不知道,完全没听说过。绣宁,我说那些话是不想无缘无故不见了让你难过,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受牵连,你有你姥姥和你母亲,有你二叔三叔小姑他们,你要顾着他们。”
说着站住了,笑着摆手:“回去吧。”
越绣宁垂着眼睛看着地,好半天,才抬起眼帘,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对他嫣然一笑:“再见。”
她转身走到了自家门前,伸手拍门。
里面传来了询问声:“谁呀?”
“是我。”越绣宁道,听见里面有人过来的声音,伸手偷偷的将眼泪擦了,回头看了林炤一眼。
林炤笑着对她摆手。
吴玉过来看门的,很高兴的道:“你回来啦,我和你姥姥正说着呢,不知道你是今天回来还是明天回来,走的时候也没有问清楚……”
说着话,母女俩进去了。
林炤一直看着她们家的院门关上了,这才深吸了口气,转身走了回来,也没在说什么,进了屋。
车夫去停车,王爷爷出来就看见张成他们几个,顿时脸色都变了,紧张的看着林炤进去,想要问什么,张成他们三个人跟着也进来了。
王爷爷不敢阻拦,也没理他们,急忙的跟着林炤后脚跟进了屋,这才低声道:“小主子,那三个人……”
林炤就道:“来了个巡按,估计是冲着我来的,今晚上过来说清楚。”他看了一眼王爷爷,见他站在门口一脸的慌张,便安抚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他们这几个看着像是父亲的人,不然早把我抓起来送京城了。还有什么好说清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一天迟早会来到。”
王爷爷茫然而紧张,过了一会儿道:“那小的……”
“你不用安排什么,现在跑不了,也没必要跑。我反倒觉着可能有新情况,也想听听。”说着过去坐在了床边,舒了口气道:“给我烧些水吧,我想洗洗。”
王爷爷忙答应着,赶紧去准备了。
林炤坐在床边,将能想到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
只是当然的,他离开京城太久了,而且离开的时候太小,所知道的其实并不多。这些年京城的传言,尤其是关于二皇子的传言,林炤怀疑是朝臣们不忿于二皇子这个非正统的人可能会继位而传播的。
这种可能性是很高的。
父亲做太子二十几年,就如他说的,拥趸很多,父亲是皇后所出,正支嫡系,皇后的娘家,母亲的娘家,在京城都是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即便是巫蛊案爆发之后,皇帝逼迫皇后上吊自尽,并且血洗了这两大家族,但是,跟太子有关系的人,皇帝是没有办法赶尽杀绝的。
也许才发生的那两年不敢做什么,蛰伏起来了,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肯定会运作一些事情。
太子被陷害致死,谁获利最大?可以说三岁的小孩都能够看得出来。而这个时候二皇子身边还发生了那么巧合的事情,多年不育的二皇子正妃正好就在太子被杀之后生了个儿子。
想继位之心,太过明显了。这时候二皇子有了嫡长子显然是为了巩固成果,坚定皇上册封二皇子为太子的心思。
后继有人了呀。
当然,其实皇帝并没有多少选择,他只有两个儿子。逼死了大儿子,无论如何也只能选择二儿子。
二皇子处心积虑谋划多年,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怎么扳倒太子,他认为扳倒了太子,太子之位就唾手可得,皇位等着继承就可以,显然,这一点他是想的太简单了。
还有一点,二皇子也许想到了,但是严重性估计考虑的不多。
皇帝的想法。
十几年过去了,皇帝还活着,依然在位。手段凌厉性格坚韧,这是大臣百姓们对皇帝的评论,也是感觉。那么这位性格坚韧但又手段凌厉的皇帝,现在是不是还觉着,十几年前太子就是要谋逆呢?
太子做了二十几年了,温良敦厚,忠厚的不像是皇家的人,这样的人能搞出来巫蛊之术,还定制了龙袍龙冠,愚蠢的放在了自己的行宫里?
如果说当时杀红了眼,一定要太子死。而太子也确实死了,很惨,太子母亲皇后,太子妃,连同这两个妇人的娘家人全都死了,可以说是血流成河。
十几年了,皇帝有没有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
十几年前京城满地的鲜血,远在他乡山林中,亲生儿子的血,有没有让暴戾的皇帝冷静了头脑,好好的想想这件事中的疑点?
太子已然是太子了,必然是会继承皇位的,那他为什么要谋逆?就是因为等不及了?
林炤洗了澡,换了一件家常的长衫,坐在案几前面,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面,一直没有在出来,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黑。
天黑透了,时辰也慢慢的到了深夜的子时。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很轻的拍门的声音,就只响了一下,门吱呀的开了,过了一会儿,王爷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主子,他们来了。”
林炤道:“让他们进来。”他拿起桌上的烛剪,将烛芯的上半截夹断了,烛光亮了,屋中也亮堂了很多。
门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全都穿着黑色的长衫,外面罩着戴帷帽的短披风,进来之后才将帷帽脱下。
三个人跪下:“臣等参见皇长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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