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和天降HE了——栗鸢(39)
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傅予寒眨了眨眼,下一秒,他皱起眉,目光嫌弃,还带着三分愠怒:你把喜欢当什么啊?
怎么了,你没有同时喜欢几个人的体验吗?闻煜挑起半边眉,唔了一声,哦对,你没有,可能不理解这种状态。但总之呢,我是很诚恳
你帮我了大忙,我要谢谢你。傅予寒看着他,眯起眼睛,忍着脚疼帮班里跑了接力,我谢谢你;帮我带的早饭,收留我过夜,还替我做了纠错笔记我谢谢你。
我见过你主动帮葛然发试卷,还见过你在放学路上帮杨依然赶走了几个混混
但我还是要说一句,闻煜,你真他妈是个混蛋。
傅予寒一拳挥了过去。
身体比意识动得更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闻煜已经架住了傅予寒的胳膊,把人向后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喝多了酒的人比平时的战斗力要差,何况就算清醒状态,闻煜自认傅予寒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沙发后面就是墙,傅予寒被他死死按住,挣脱不开。
按住我也不能改变你是个混蛋的事实。他恨恨地盯着闻煜,要不是杨帆不需要我这么做不然就冲你喜欢杨帆的理由,我也能揍你一万遍。
闻煜用目光把他的额头眉骨眼眶鼻梁唇线迅速地扫视过一遍,轻声说:你打不过我。
这是重点吗?傅予寒再次挣扎了一下,无果。
潜意识里他必须承认,在肢体碰撞的时候闻煜看上去比他游刃有余得多,也许他真的打不过他。
但这跟他想揍他并不冲突。
真的不考虑跟我在一起吗?喝多的人嘴唇很干,这么会儿工夫已经起了层白皮,闻煜视线下垂,有一瞬间曾想摸摸那种扎手的触感。
但是傅予寒不是能让他单手遏制的人,说句实话,这么两只手想压住他也不太容易。
于是闻煜只好用目光抚摸他唇瓣上翘起的干皮,低声道:虽然有时候我很讨厌你的直觉,但不得不说那很有趣。反正和我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
但你不配。傅予寒瞪着他,你没有心,闻煜。
跟人说喜欢之前,先让自己做个人吧。
第41章
傅予寒仰着脸, 双眼亮得惊人。
进门的时候,也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思, 闻煜犹豫了半秒, 没有开灯。此时此刻,客厅里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 但闻煜却把他看得很清楚。
不长的距离令呼吸交错,体温从短暂接触的手掌手腕处彼此传达。
闻煜垂下眼,喉结滚动。
内心隐约有一种令他陌生的冲动, 他骗不了自己, 有那么半秒钟,他想吻他。
吻上去,在那形状完美的薄唇上撕咬, 最好能咬出一点破口,让刺痛和血腥味给这个醉鬼醒醒脑子, 好让他知道, 当面扯下别人的伪装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情。
但闻煜不想遵循这种冲动。
沉溺于玩乐会让人失智,你的时间应该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这句话,那一瞬间闻煜甚至能脑补出他爸说这句话的神态语气动作, 他像受了惊似的,倏地松开傅予寒的胳膊,向后退了半步。
一点自嘲般的笑意中途变化成了温和的笑, 像他做过无数次那样,闻煜把手插到兜里,轻描淡写地说:我哪里就不做人了?
喜欢一个人, 是一件很认真严肃的事情。傅予寒看着他。
反而是闻煜避开了视线,他视线下落,不知道在看哪里:但是也有很多人换对象如换衣服不是么,你能说他们都不做人?
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夜里凉,傅予寒头有点重,下意识地吸了下鼻子,本来这种事,就是人的主观感受,就算两个人在一起很快就分开,只要你知道自己曾经认真过,那也是认真。
闻煜,真爱一个人的时候,被刺伤了会很疼。
傅予寒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小孩子对父母何尝没有期待,但家庭美满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失望会让人心脏钝痛。
再比如今天,在杨帆终于找到女朋友的这一天,傅予寒远远地看着他面对赵彤时眼睛里藏不住的窃喜,身体内部也像是多长出了一只手,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很难受,但他发不出声。
不过他想,这没什么不好的。
会很疼,可是即便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会长出新的皮肉。我不怕这些,我总有能把杨帆放下的一天,在那天到来之前,我愿意就这么等着。
傅予寒轻轻地说着,他的声线有些冷硬,但在这个气氛下,倒是有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闻煜那些浮起的思绪渐渐沉下去。
人会被欺骗,会被背叛;期待会落空,会失望但如果因为这些就把自己藏起来,也实在是太他蹙起眉,想要思考一个合适的措辞,就反了。
你想说本末倒置?
哦,对,忘记了。就是本末倒置。傅予寒闭了下眼,再睁开,没把自己真心掏出来过的人体会不到那种快乐的,我不知道该说你懦弱还是可怜。
我要是有你的文采,作文还能再高个三五分的。闻煜低头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接这句话茬,反而问:你是不是撑不住了?
还好。
说是这么说,但傅予寒的眼皮已经快要合上了。
那去洗个澡,先睡觉吧。
我不去现在住你家算个什么意思,我宁愿去马路上睡。傅予寒含混地说着,摸着身后的沙发靠背慢慢站起来,你要说的话说完了?那我走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
脚步看起来很稳,却是个纸老虎,闻煜轻轻一推,他就一个踉跄摔回了沙发上。
想走你问过我了吗?我这里又不是旅馆,还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闻煜挑了下眉。
傅予寒眯缝着眼,蹙眉:好像是你叫我来的?
他的话音卡在嗓子里。
因为闻煜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我是有计划的闻煜低声说,今晚你答应我,我留你在这里住;你不答应我,我关你在这里住。
傅予寒:
我头很痛,傅予寒有点不耐烦了,你不要逼我跟你打
架字没说出口,闻煜先一步打断了他: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去冲个澡,因为我不太喜欢有人不洗澡就上床上次是个意外洗完澡你就进房间里去睡。他顿了顿,在傅予寒真的一拳挥过来之前又补上了最后半句,放心,我去隔壁睡。
隔壁?
傅予寒愣了愣,被酒精麻痹过有点混沌的大脑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个隔壁应该不是指隔壁那户人家。
他视线瞥扫过那扇紧锁的房门。
是那里?
闻煜轻轻笑起来:干什么,以为我耍流氓吗?你不同意我可以慢慢追,或者再去寻觅个新的对象,流氓有什么好耍的。
他要想耍流氓,就凭这张脸,想被他耍流氓的人能从他家排队到三中门口。
你应该谢谢我。他点点傅予寒的肩膀,不然你不住这里又不能回家还想去哪里住?
不是不能回家,回家也就吵几句傅予寒没好气地说着。
酒的后劲早就上来了,头又胀又疼,闻煜奇奇怪怪的态度他懒得多琢磨。该说的话应该都说了,傅予寒觉得自己态度挺明确的,他还是想回去,至少不能待在这里。
对不准备下手的人保持界线,跟不准备接受的人撇清关系。
这是他的原则。
原本是这样没错。
然而下一秒,傅予寒听到闻煜的声线忽然压低,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留下吧。
那语气隐约像在哀求,仔细一听却又好像没有。
傅予寒睁开眼睛,仿佛突然酒醒。
你用过的牙刷毛巾都还在闻煜垂着眼,洗个澡睡一觉你能掉块肉么。
傅予寒看了他一眼。
还走么?闻煜问。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家只有一张床,傅予寒看着他,所以那个房间里有什么?
闻煜一愣,而后笑了:跟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
算了,我去洗澡。傅予寒认命地走向浴室。
这其实违反了他的原则,但是
但是傅予寒必须得承认,他因为闻煜的那一句留下吧心软了。
溺水的人会抓紧眼前出现的第一根浮木。
也会想要为下一个求救的人伸出援手。
就今晚迁就他一次好了。
好歹人家也帮过他。
这个澡洗得不太顺利,热水加剧了晕眩感,傅予寒差点在里面滑倒。他好不容易撑着洗完,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那间房门仍然锁着,但敞开的主卧里没有人,闻煜可能已经进去了。
闻煜?他打了个呵欠,忍着困倦去敲门,你不洗澡么?闻煜?
无人应答。
傅予寒把头靠在门框上,闭着眼敲木鱼似的不停地叩门:闻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条缝,傅予寒的手指顿在半空。
闻煜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低声说:睡你的觉去,再敲门我就当你对我图谋不轨了。
他的背后有幽幽蓝光,整体很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傅予寒:
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真的准备对我图谋不轨?恐怖片男主猝不及防地开了个黄腔。
傅予寒转身就走,我真是闲的关心你洗不洗澡。
他两步走进了主卧,反手关上门。
砰的一声,声音巨大,生气生得很明显。
闻煜沉默了两分钟,确认他没有再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迹象,这才重新把门合上。
他没说谎,家里真的只有一张床,但在这个连灯都没有的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海洋球池。
蓝光是通了电的机箱散发出来的。
这个房间比隔壁主卧小一点,却装满了玩具可以当水床用的海洋球池,电脑、游戏主机、手办架、投影仪应有尽有,挤得满满当当,甚至可以说是凌乱。
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和门外冷清的客厅、卧室,完全不一样。
唯独只有一面墙空旷,那里挂着一张半人高的照片,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照片前有一张矮桌,上面横着一块餐垫,就好像有谁会在这里吃饭似的。
闻煜转身,背朝下倒进了池子里。他闭上眼,把自己整个人往下再沉了一些,直到有一堆球滚到他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
有句话傅予寒说得没错,也许他真的是因为懦弱。
只有躲在这个房间里,他才会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傅予寒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没想到头刚沾到枕头上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他艰难地摸到自己的手机,扯到眼前一看,发现很快就要到中午了。
以前为了少跟他妈还有秦叔叔打照面,傅予寒养成了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的习惯,还是难得一觉睡到中午。
头仍然感觉很重,呼吸间都带着酒精残留的味道。傅予寒坐起来,艰难地挣扎了五分钟,终于逼自己离开了被窝。
眼睛是刷牙刷到一半才睁开的,他愣了愣,对着镜子发了三秒钟的呆。
昨晚的记忆突然回笼,傅予寒有点尴尬。
他眨了下眼,镜子里的他也跟着眨了下,他后知后觉地想,闻煜人呢?难道也没起床?
房子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活物。他迅速刷完牙洗完脸,从卧室到厨房都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了锁上的房间门前。
抬起的手指正想敲下去
闻煜那句你觉得我们内部消化怎么样以及他说话时的神态语气毫无预兆地浮现在他眼前,话音振聋发聩,撞得他头疼。
傅予寒昨晚喝得头晕,凭着本能怼了闻煜一通,有些话矫情到现在他自己想起来都脸红。
虽说他确实是那么想的,他看不上这种把感情当儿戏的行为,但至少酒醒着的时候他说不出口。
企图敲门的手顿时就敲不下去了。
闻煜本来就有点起床气,敲门把人吵醒了还要听一句你是不是图谋不轨,那傅予寒真能气死不可。
他想了想,决定放弃这个计划,摸出手机给闻煜发了条我回去了过去,自己把衣服穿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场雨从昨天下到今天,气温骤降。傅予寒走到楼下,被迎面而来的风兜头吹了一脸,非常悲催地发现雨还没停,而他没有带伞。
闻煜还没起床,上楼他也借不到伞,傅予寒思考乐几秒钟,伸手把拉链拉到了最顶上,埋起下巴。
接着他一头扎进了漫天的雨水中。
跑到家只花了十几分钟,周末中午,何燕和秦叔叔都还在睡觉。傅予寒把衣服脱了,连同前一天淋湿的那些一起扔进了洗衣机,接着钻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洗衣机快洗只要十五分钟,恰好是洗澡带洗头的时间,他洗完把脱水的衣服一件件晾到阳台上,沉寂许久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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