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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主角[快穿]——嬴天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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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里啪啦!
    雨滴下落如急弦。扑面而来的雨点又急又密,打在他简陋的木制面具和裸露在外的光洁下颚上。透过细密的雨帘,一座破败荒凉的山间道观隐隐约约出现在两人面前。
    破败的道观里虽是灰尘遍布,却也足以遮风挡雨,两人找到一个避风的角落,简单收拾了一下。
    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薛海时刻不忘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抱剑在靠近大门的一边坐下,自然而然呈现出保护的姿态。
    楚肆点点头,表示赞同。
    席地而坐,透过道观破开的大门,他仰头望向黑沉沉的天幕,乌云蔽空,闪电在云海中翻腾,星辰尽皆隐匿无踪。此前几天见过的星图自然而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顺便还推演出了运行几天之后的轨迹,被他用树枝在地面简单描绘了一遍。
    一连串复杂的公式在脑海中刷屏而过,在这个没有GPS定位的古代世界,哪怕有地图也很容易迷路。他只能够时时刻刻以星图计算,确定没有走偏。
    东南方向,三日后晴。
    信手拭去地上的划痕,少年低垂的目光微微一亮,发出一声低喃。
    〖(⊙⊙)这莫名其妙大变的画风,怎么突然有种神棍的即视感?〗〖难道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占星术?〗〖占星术是什么鬼?果然是知识没学到家的下场啊。类似这种利用星辰轨迹进行计算的高等算法可是宇宙天文学必修课之一,虽然每年挂科的学生都不在少数就是了。〗〖emmmm我读书少你别驴我,明明就是占星术!野外识药、一键毁容,我以为已经够神奇了,现在居然还多出了占星术这种更加bug的技能,确定没有走错直播间吗?〗〖666666!我已经彻底黑转粉了,想到他们的目的地,现在莫名有点小期待肿么破?〗半月之后。
    两人终于走出密布的山林,来到一处倾斜的山坡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下方传来。两人不由睁大了眼睛。
    一支长长的队伍在下方山林间穿梭而过。飘零的雨丝中,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拖着双腿呆滞地前行,神态近乎麻木。
    这是一支流民。常年在外行走的薛海语气笃定作出判断,本就紧抿的唇线更加紧绷。
    楚肆淡淡俯望着下方景象。
    这些天通过薛海的讲述还有偶尔从直播间那些弹幕中搜寻的三瓜两枣,他也大致了解了整个天下目前的状况。
    已是皇朝末年,乱世征兆初显,各地天灾人祸不断,偏偏朝廷还不及时赈灾,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流民诞生,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小股义军,只不过暂时被朝廷大军强行弹压了下去。
    东南方向看了一眼下方蜿蜒的长龙,楚肆目光微微闪动。
    流民群中,一个头发稀疏、骨瘦如柴的少年默默跟在队伍里,干瘪的肚子发出刺耳鸣叫。强行拖着腿向前走,他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都在一重一重地晃动,头脑晕乎乎沉甸甸,好像被人按进了水里,最后一丝光线都要被彻底剥夺。
    他晕头转向,向地上倒去。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突然出现,牢牢拽住他肩膀,将他扶住。少年模糊的视线中现出一高一低两道人影。神色冷峻的葛衣青年伸出大手将他托住,而边上那带着简陋木制面具的古怪少年却是掏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他饿得双目几乎放出绿光,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此时此刻,哪怕对方喂的是一颗毒药,只要能让自己稍稍果腹,他也心甘情愿。
    大魏都城资阳城外,一支长长的流民队伍正缓缓前行。与以往那些流民不同的是,这些人的精神面貌尚算不错。
    一位带着简陋木质面具的少年混迹在人群中,身后负剑青年始终跟随。少年布衣葛巾,面具边缘隐隐现出狰狞疤痕,但周围每一个人看向他的目光却都带着说不出的崇敬。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避让开去,似乎生恐自己的靠近玷污了少年身上的衣衫。
    小先生一道低低的呼喊在身后响起,之前那被楚肆救起的少年悄然靠近过来,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不错。楚肆点点头,这些日子多谢收容。
    既然顶替了魏太子的身份,那就代表着同样承接了他的麻烦。楚肆并不会简简单单地认为,就像某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只要找到地方官府,亮明身上信物,就能平平安安进入京城。整个薛家村的137条人命,就是明晃晃的前车之鉴。
    他宁愿选择更加麻烦的方法。
    只是他的道谢刚刚出口,旁边那些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的流民立刻纷纷摇头摆手。
    不不不!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要不是小先生,我们一家五口早就在路上病死了。
    是啊,要不是小先生教会咱们识别草药,还带咱们躲开了那些杀人的官军,咱们哪里有命走到这里?
    流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其中一些人说话甚至很有条理,似乎也是读过书进过学的乡绅子弟。
    楚肆两人的加入的确给他们带来了许多帮助,因此他们的感谢都是发自内心、毫不掺假的。
    之前那最先开口的少年更是眼巴巴追问道:小先生,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楚肆看了他一眼,轻笑: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看了一眼前方近在咫尺的高大城墙,几名凶恶的卫兵正拦在城门口,驱赶着靠近的流民,稀稀落落的施粥摊子在城门外排开一线。楚肆向众人道一声别,转过身向人群外走去。
    身后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喊声:小先生,我叫蔺无为,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楚肆没有回头,冲着身后摆了摆手。
    他眼前的透明屏幕上突然一静。
    〖嘶蔺、蔺无为?我去#%$gt〗满屏乱码突然间开始刷屏,紧接着,明亮的直播间颤动了几下,彻底黑了下去。
    【嘿嘿嘿嘿!总算被我搞定了吧!】
    楚肆意识中冒出系统666得意的声音,圆滚滚的小光球在空中翻滚,一副邀功讨赏的口吻。
    【怎么样?我是不是相当666鸭?宿主你不用太感动哦。真的想要表达感激的话,给我一盎司、不,0.5盎司能量就可以了。】
    第18章 窃国者诸侯3
    自太祖皇帝荡平天下,打下偌大江山,大魏皇朝占据中原已有两百年之久。
    直到二十年前,漠北诸族崛起,建国立制,号为北元。沉浸在歌舞升平中的魏国君臣这才警醒,多次对北元发展进行阻挠。
    然而,传承两百多年的大魏犹如一株内里腐蚀的大树,早已经千疮百孔。诞生不久的北元却犹如朝阳出世,其光大放。短短时间便与大魏并分南北,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南魏只能凭借强大的国力和多年积累的底蕴暂时拖住北元南下的步伐,却无法奈何北元分毫。
    十年前封丘之战的爆发打破了两国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魏国镇北大将军兵败身死,十万武卒一朝覆亡,北元兵锋直指魏国皇都,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尽皆震怖。大将军满门都被震怒的皇帝抄斩,其嫡女萧皇后也被废黜,哀毁而死。
    和亲、割地、赔款,魏国无一不允,就连年仅五岁的太子姜弘,也被作为质子送往北元求和。北元因为种种原因,应下了求和盟约。
    一晃便是十年过去,三个月前,北元遵守约定,终于放魏太子归国。
    皇帝这才想起了这个儿子的存在。整个大魏似乎都在一夕之间记起了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太子殿下。
    嗯?太子回来了?
    乾元殿中,正在进行朝会的皇帝讶然抬头,看向身边低声禀报的内侍。他眉头微皱:之前派出去接应的人不是说太子车队被山匪袭击,已经全军覆没了吗?
    皇帝的语调实在过于平静,让人完全听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对这位太子的归来是期待还是厌烦。这让前来传话的小太监不由支吾起来。
    皇帝的脸色变得阴沉:怎么?莫非你在说谎?
    小太监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上连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位少公子的确是同太子殿下一般大的年纪,又持有太子信物和北元国书。奴婢料想料想太子殿下或许洪福齐天,逃得一劫。
    小太监声音颤抖,身体也抖成筛糠。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台阶下站立的群臣,他们一下子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太子殿下没有死?!
    殿中立刻嗡嗡响作一团。文武百官神态不一。不少人几乎是下意识向着站在前面的三皇子望去。
    众所周知,三皇子姜宸是皇帝心中的真爱皇贵妃方氏所生。当年皇后刚刚被废,皇帝就迫不及待将方氏扶上皇贵妃之位,若不是方氏的出身实在上不得台面,只怕早就凤袍加身。
    饶是如此,皇帝心中还觉得方氏实在受了委屈,不但对其有求必应,也爱屋及乌将三皇子姜宸捧到了天上,几乎是隐形太子的待遇。
    如今真正的太子归国,首当其冲的就是三皇子姜宸。
    事实上,三个月前那场所谓的山匪屠村本就疑窦颇深,很多人心中都将怀疑的目标定在了三皇子身上。一向骄纵霸道的他绝对做得出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只不过就连死了儿子的皇帝本人都没说什么,这些大臣自然也没有兴趣为一个死去的太子强出头。
    感受着殿内形形色色的目光,三皇子脸色一阵变幻。他高昂起头,毫不客气地冷冷环顾一圈,大臣们吓得立刻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一群鼠辈!三皇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只敢在背地里唧唧歪歪!
    像小透明一样默默站在他旁边的二皇子唇边露出淡淡苦笑,悄悄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要抹消自己的存在感。
    不管众人心中作何想法,太子的归来依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群臣不由一起看向上首的皇帝,现在就要看皇帝究竟是什么想法了。
    御案之后沉默许久,皇帝终于吐出一个字:宣!
    很快殿内便响起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灰色布衣、脸上戴着木质面具的少年走了进来,冲着皇帝行了一礼。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汇聚而去。善意的、恶意的,或者是事不关己的,种种情绪从这些人的视线中传递出来,倘若站在这里的真的只是在小山村里长大的阿久,只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然而此时站在大殿中的少年却像是对周围一切都无动于衷。
    他身上的布衣灰扑扑的,脸上的面具也很是简单粗糙,面具边缘隐隐露出淡淡狰狞的疤痕。一脸沉默站在下手时,与大殿另一边意气风发的三皇子几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过了递交上来的太子信物和北元国书,皇帝低头看了眼这个一别十年的儿子,脑海之中只能够现出一个幼童极度模糊的轮廓。但随之而起的却并不是愧疚、心虚甚至怜爱之类的情绪,而是彻头彻尾的厌烦。
    只要一看到他,皇帝就忍不住想到当年的镇北大将军,想到刚刚上位时的意气风发与那颠覆一切的封丘之败,想到那堪称耻辱的求和国书。这个儿子是他心中永远洗不去的污点。
    皇帝的神情越发冰冷。
    太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出微不可查的嫌弃。
    阶下少年微微垂头,似乎有些黯然:这是不久前被火烧伤的。
    他低声讲述了回京途中的那场变故,还有被神秘骑兵血洗的薛家庄:若非儿臣侥幸留有一口气在,又得那位义士及时相救,恐怕就回不来了。
    连整个薛家庄137条人命都不放在眼里,还敢袭杀当朝太子说到这里,死里逃生的太子殿下似乎后怕不已,语气里染上了满满的愤怒,杀气四溢,这群凶徒真是丧心病狂,凶残冷血至极,幕后之人更是泯灭人性!还望父皇能明察秋毫,将他们一一揪出来处以极刑!
    皇帝顿时一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怀疑自己最看重的三皇子正是幕后主使。偏偏下面的太子好像完全看不懂脸色,还在对幕后主使进行滔滔不绝的怒焰喷击。
    好了!皇帝猛然一拍御案,沉下脸来,想来不过是一伙山贼土匪,翻掌即可覆灭。此事移交刑部处理,太子你既无事,又何必纠缠于此等微末小事?
    可是太子殿下似乎还想辩解什么,却在皇帝凌厉的眼神中黯然垂下头去。
    毕竟是在蛮夷国度长大,真是半点不懂察言观色!区区一些贱民之死又算得了什么?值得他如此小题大做?
    皇帝心中不悦,选择性遗忘了太子本人也被烧伤的事实。他目光看向三皇子,就见这个最疼爱的儿子此时正遥遥看向大殿中央,双眼中现出极度不甘之色。
    想来已经做了十年隐形太子的他,突然有一天被人空降头顶,提醒他过去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心中必然是极不好受。
    说不定一会儿回到后宫,爱妃也会因此默默垂泪,黯然伤怀。
    一念及此,皇帝的话脱口而出:一国储君怎可仪容有损?太子你既已如此,这储君之位恐怕也不再合宜。
    原本因为太子在外为质十年,还准备过段时间再剥夺其储君之位的皇帝,因为一时冲动提前宣布出来,却越说越是流畅,就连自己都相信了这番说辞,语气也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本就黯然垂头的太子殿下顿时将头垂得更低,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气息。就连那些对一切事不关己的大臣此时都不免生出了同情之心。
    奈何皇帝身上滤镜有一米厚,永远只能看见三皇子这个真爱结晶,对其他儿子没有半点感情。若非还顾及一点面子,他就当场宣布将三皇子封为太子了。
    好在为了吃相不那么难看,皇帝还是给出了一点补偿,答应了给太子殿下口中那位救命恩人一个小小军职。
    满朝文武愕然无声,除了三皇子一党狂喜不已,其他人都是心头发沉。这些年皇帝对皇贵妃和三皇子的偏心实在太过了!
    心里对祸国妖妃咒骂几声,这些人面上却是一声不吭。
    某位垂首黯然状的太子殿下目光悄然环顾,心中已是了然。
    当年北元南侵,真正有血性的主战派不是随同大将军一起被杀,就是因种种原因被贬斥流放。如今站在殿上的群臣,能够同意那些屈辱的条约,好生生活到现在,想来也不是什么硬骨头。
    朝会结束,皇帝匆匆离开。
    群臣还三两聚在殿中低声议论,目光不时瞥向垂首站在大殿中央如同一尊雕塑的原太子殿下。只感觉对方此时就像是被凄风苦雨所笼罩的一株小白菜,又蔫又耷。众人顿时大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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