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杠上以后我哭了[快穿]——朝邶(168)
钱松摇头,说不能,教授说过,每一只刚弄回来的异种都要经过这一道程序,毕竟麻醉留在身体里,多少产生一些影响。
李鱼下不去手,一句也不说了。
张泽锋赶着回去复命,催促道,你们俩怎么回事,赶紧叫人来动手。
见两人一定不动,他气得失去理智,想自己动手,刚往前迈了一步,笼子里的小孩儿突然醒了。
动了,动了!
惊恐的叫声划破忙碌的空气,四周的人全看过来。
张泽锋连连后退,五官因为过分恐惧而扭曲。
面前没有遮挡物,让人找不到安全感,他惊慌失措的左右看,突然冲到李鱼和钱松身后,抓着两人的衣服不放。
操,放手!钱松厌恶的推开他,动作夸张的拂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临了还骂了一句懦夫。
李鱼也转身挣开,蹲到笼子旁边。
小孩儿从昏迷中醒来,目光还未聚焦,涣散的扫了一圈后,定格在青年脸上。
他眼里的神采恢复,可能是想起被抓进笼子之前的事,瞳孔猛然紧缩,受到惊吓般,将身体塞进笼子的一角,浑身发抖。
惊惧、胆小、瘦弱、幼小,这只异种身上表现出的每一样东西,都很难让李鱼联想到曾经那只袭击他的异种。
小家伙,你有名字吗?他轻声问到,尝试着把手指伸过去。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指尖隔着玻璃触碰小孩儿的头发。
笼子里弱小的孩子颤抖加剧,眼珠子斜过来,惊慌失措的偷看他。
李鱼冲他笑了笑,正想开口安抚,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用力踹在了笼子上。
小孩儿的身体随着笼子狠狠一晃,脑袋被撞了一下,疼的低低叫了一声。
李鱼推开张泽锋,你干什么!
张泽锋被钱松那句懦夫刺激到了,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
当那一脚踹出去,看到小怪物惊惧不安的表情,他发现,什么异种,也不过如此。
我克服了,我终于克服了张泽锋自言自语,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李鱼,
疯子。
跟戴尔森一路货色。
钱松厌恶的皱眉,他虽然讨厌异种,但绝对不会干出以强凌弱的缺德事。
他看了眼笼子里吓得亏快晕过去的小孩儿,你有病是不是,要取样就赶紧的,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张泽锋平静下来。
仿佛是想彰显自己胆子大,他挽起袖子,把本子丢给钱松,我来,你负责记录。
他停在笼子前,上瘾似的又想上脚,被李鱼给拦住了。
怎么,见义勇为?你装什么假慈悲,真这么善良直接把这小畜生放了啊。张泽锋出言挑衅,你看教授还会不会留你。
1551怕宿主真干出冲动的事,急忙道,你别冲动。
不会。李鱼答道,这附近全是搜寻队的人,即便放了小孩儿也逃不出去。
更何况,异种天生嗜血,如果笼子里这只智商正常,一旦逃脱,难保他不会伤人。
见对面的人被自己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泽锋得意得不行,要是有条尾巴的话,怕是已经翘上天了。
他抬起手,冲着对面正在搬东西的人招手,喂,你们来两个人!
不远处的几个兵哥同时看了过来,不屑的冷笑,没人甩他,继续埋头干自己的。
张泽锋气的咬牙,你们没听见吗,我让你们过来!
刚刚升任正式研究员,他的热乎劲儿还没过,正是耀武扬威的时候。
如今直接被几个二等兵哥打了脸,面子上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张泽锋低声骂了几句,径直走过去,一番交涉后,那边只派了一个人过来。
张泽锋抬手指着李鱼,你,负责抓他的另一只手。
李鱼没有意见,反正迟早会和异种近距离接触,现在正好练练胆子。
兵哥对张泽锋非常不满,觉得他颐指气使,很没礼貌,打开笼子前还瞪了张泽锋一眼。
小孩儿的身体太瘦了,又受了伤,几乎没怎么挣扎就被抓了出来,强行套上口罩。
等他被按到地上平躺,李鱼才看见,他的肚子上有个洞,估计当时伤得不轻,血洞到现在还没愈合,肚子上到处都是黏腻的血。
李鱼蹲到兵哥对面,小心翼翼的握住小孩儿的胳膊。
皮肤的温热,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肩头到脸颊的位置,有少许鳞片,眼睛微微凸出,看着并不算狰狞。
张泽锋从包里取出采样的工具,缓缓靠近。
纤细的针刺破皮肤,扎入皮下,暗红色的血被抽了满满一针管。
小孩儿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疼。
紧接着,李鱼就看家张泽锋从一个小盒子里,掏出了一把薄薄的刀片。
刀片细长,手指轻轻拂过都会留下口子,锋利无比。
张泽锋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害怕,但他告诉自己,只要这一刀下去,心里的恐惧就能被彻底击溃,再不会复发。
他呼吸急促,握着刀片的手微微颤抖。
李鱼猛地皱眉,掌心下的胳膊在挣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孩儿的腰突然一扭,一脚踹向张泽锋的脚踝。
那一脚踹空了,紧贴着张泽锋的踝骨过去。
张泽锋木头一样的愣在原地,几秒后,嘴里爆发出惨厉的尖叫。
他的踝骨被小孩儿腿侧的鱼鳍割伤了,鲜血如注,很快就流了一地。
采样工作因为一场意外被打断,张泽锋当即被送往医院,李鱼和钱松一起跟着前往。
至于伤人的小孩儿,他重新塞进笼子,由搜寻队的队员代为送往研究所大楼。
生病和意外受伤是最不能避免的,防都防不住。
医院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很忙,病人很多,李鱼看到,其中大部分还穿着作战服。
作战服上沾满了灰尘和干涸的血,应该是刚回来不久的,搜寻的队的人。
但很快,李鱼就发现不对劲。
这些受伤的人,每一个都表情隐忍,腮帮子的被咬的鼓了起来,甚至有一个正在被缝合伤口的大兵,把自己的手背咬出了血。
他们没有打止疼针或者麻药。
李鱼想到了研究所仓库里,那一整个架子的药。
张泽锋颤抖的捂着脚踝,看着不断从指缝溢出来的血,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会不会被感染不干净的东西,他不想变成那种恶心的怪物。
医生,去给我找医生!张泽锋发疯似的嚎叫。
李鱼回过神,四下看了一圈,快走几步,抓住一名拿着输液瓶经过的护士。
护士听他说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眉头皱了皱,我马上派医生过来,你们稍等。
张泽锋听见这话,顿时就疯了,我等不了!我他妈被异种弄伤了,你让我等就是让我去死!
钱松想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声音扩散的速度太快,钻进所有人的耳朵。
异种,他,他会不会被感染!
走,我们走远一点。
太可怕了,我,我怎么感觉他的脸色不对
叽里呱啦的讨论,一字不漏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张泽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缝上那些惹人厌恶的嘴。
看着张泽锋受伤的腿,李鱼想起了之前的事。
小孩儿的智商不但正常,还很聪明,至少比刚穿来时,攻击的他的那只异种聪明,懂得伪装软弱、顺从,再寻机报复。
他问,1551,你觉得小孩儿多大?
1551说,现在没办法近距离扫描,无法得到精准答案,但从外表判断,应该只有三四岁。
差不多。李鱼点了点头,脑子里忽然轰地一下,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异种有繁殖能力!
1551,应该有了,要不这孩子怎么来的。
李鱼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繁殖能力代表着,异种可以不需要通过感染健康人类来扩大族群。
人类当了几千年的地球主宰,终于要被取代了吗?
苏和!钱松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李鱼猛然回神,茫然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钱松叹口气,揉了揉额角,你是不是头又疼了,叫你不答应,脸色还这么难看。
他顿了顿,提议道,现在正好在医院,你顺便再做个检查?
李鱼摇了摇头,嘴唇像被胶水粘住,好不容易才上下分开,我没事。
有事的是藏在十几个地下堡垒中,不见天日,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的人类。
他看了向坐在椅子上,疼得满脸漆黑的张泽锋,低声问钱松,医生还没来?
没。钱松不怎么想搭理他,再等等吧。
这头刚说完,那头的张泽锋忍不住了,等等等,这他妈要等到什么时候,伤的不是你,你他妈当然不着急。
李鱼,
这傻逼能平安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嘴不是一般的欠。
念头刚落下,就见钱松彻底火了,用力一脚踹向张泽锋受伤的腿,本就血流不止的脚踝,血势增大,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滴。
我的腿,我的腿!哭嚎的声音将四周的嘈杂镇压下去,所有人都停下交谈,转头看过来。
李鱼看着张泽锋夸张的表情,问系统,真这么严重?
系统说真的,他踝骨断了两根筋,骨头几乎要被划穿了。
李鱼,那是很惨了。
但不值得的同情。
小孩儿会审时度势,不会不知道攻击人类的后果,如果不是愤怒到极点,他不会出手。
说到底,是张泽锋自己作的。
好端端的踢什么踢,现在好了,脚踝要是长不好,那他以后就是个瘸子。
钱松被嚎得烦躁,额角突突直跳,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还想被踹是不是!
张泽锋抖了一下,不甘心的闭上嘴。
钱松,
真他妈是个窝囊废。
李鱼在原地站累了,抱着胳膊走到墙边倚靠,眼睛无意晃过时,忽地一顿,看见一个熟人。
陈舟伤得不轻,肚子上有条很长的口子,已经包扎处理过。
李鱼小跑过去,大哥,还记得我吗。
陈舟愣了下,过了好几秒才想起青年是谁,是你啊,怎么也来了医院。
李鱼没回答,而是问,你伤口缝合的时候打麻药了么?
打个屁的麻药。陈舟的脸阴沉下来,忍不住骂了一句,那帮子畜生。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呼吸起伏过大,他腹部的绷带被新涌出的血浸湿了。
你别激动。李鱼忙说,我看其他士兵也没用麻药,都是直接缝合,接骨,为什么,是麻药没有了吗?
陈舟嘲讽的轻笑,怎么会没有。
那些狗日的扣着药不放,却想他们继续冲锋陷阵,打得算盘可真美。
有些话犯不着告诉不相干的人,陈舟冲李鱼挥了挥手,我想眯会儿。
李鱼已经确定了心里的猜想,黏哒哒的回到钱松身边。
1551,让我看看001。
他现在急需看看大宝贝,转换一下心情。
001正乖乖呆在仓库里,坐得垒得很高的箱子上,脑袋靠在窗边,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外面潮湿的,偶尔有人经过的巷子。
看见他鼓囊囊的裤子口袋,李鱼知道,这家伙还没吃饭,不高兴的皱了皱眉。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眉头还没来得及舒展,001就从兜里掏出一袋压缩饼干。
他两只手捧着饼干,盯着看了会儿,小心翼翼的拆开,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完后,他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饼干屑。
随后把银色的包装纸抚平,叠成一个小三角,放回裤兜里。
李鱼,
太乖了,乖得让人想蹂躏。
第151章 你好,交个朋友17
三人又在原地呆了几分钟, 终于有医生姗姗来迟, 是李鱼之前的主治医生, 姓刘。
刘医生脸色不好,温和的眼睛里少见的带着戾气和愤怒。
他走到三人面前, 硬挤出几分和煦, 我已经听护士说了,但你们也看到了, 今天情况特殊,没有空余的病床和轮椅, 所以
张泽锋明白了, 侧头看了眼钱松和李鱼。
前者他不放心, 怕又被报复;后者他不屑, 不想拉着脸求助。
张泽锋咬了咬牙, 我自己走。
医生不知道三人间的涌动,主动把手伸过去, 我扶你。
张泽锋求之不得, 脸上端着, 淡淡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的把半个身体倚到医生身上。
钱松翻了个大白眼, 傻逼。
医生的办公室里非常凌乱, 绷带和棉花安静躺在盘子里, 无人收拾,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解释道,搜寻队这次外出受伤的人不少, 医院人手不足,所以到处乱糟糟的,没收拾。
张泽锋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只关心自己的伤口。
医生小心的将他的裤腿挽高,大概看了下,伤口很深,简单的处理根本不行。
他说,必须马上手术。
张泽锋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利索,那就就赶紧的!
医生从兜里掏出对讲机,和手术室协调了下,很快就有人来,帮忙把病人带进手术室。
李鱼和钱松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不多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李鱼说,肯定是没打麻药。
钱松,活该。
想起旁边这人是关系户,李鱼试探道,松哥,张泽锋没打麻药,是因为没有麻药了吧?研究所的仓库里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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