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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烛寺佳人录 作者:乌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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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
炽热和缠绵都无法形容这种融化一般的感受,虫鸣蛙叫模糊得只剩空白和涣散。船为了载货在河心停下,银白的河水里晃荡混合月色与夜晚创造的阴影们,它们也在一起纠葛融化,成为同一片清辉起伏,流贯黑暗。此时哪怕下起再声势浩大的雷雨,都无法撼动分不开的心和唇。秋夜的凉格外宽容,唐云羡原本披在肩头的衣衫落掉,但她一点也觉不到冷。
稳缓的风静不下缭乱的气息,他们的唇分开后反而还不比之前的静谧,到底还是时平朝脸皮更厚,先红着脸开了口,“我第一次亲一个姑娘,可亲了后却彻底忘了刚才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做,可整个人却好像从马上摔下来似的,哪里的骨头都是酥的。”他顿了顿,“要不然,我们再回味一下……”
唐云羡的手抵住他往前凑的肩,可她的表情却已经变了,不像刚才的羞怯无助茫然,目光锐利得可怕,她动了动鼻子,像在嗅着危险的气息。
但时平朝没有感觉。
他正要开口,唐云羡忽然揪住他的衣襟,纵身一跃,带着他一同跳进冰冷的河水。
河水震颤摇动,透明的头顶上被燃烧的猩红吞没,他们在越来越热的水里奋力向下,躲开落入水中的船只碎片。
一切发生的太快,唐云羡只在最松懈的瞬间闻到自己最熟悉和恐惧的味道,是□□和烟尘的气息,这个味道她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她水性只能说凑合,潜得深了便有些僵硬,时平朝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更远的岸边游去,他们憋着一口气不敢冒头,直到眼前都是芦苇纤细密布的水下根茎,时平朝用力拨开黑黢黢的一片茎秆,两个人才在岸边浮上茂密的芦苇丛里,用力地呼吸。
远处,烈烈火光像提前到来的黎明,尽管距离已经远到只能看清模糊的红影,热浪却依然被夜风送至面前。
“帝京一定出事了,有人不想让我们尽快回去。”唐云羡知道这未必是要杀了他们的计策,她觉得不好的那些预感正在走进,比河水还让她觉得浑身冰凉。
“先上岸,我们走陆路尽快返回。”时平朝说道。
唐云羡点头。
他们游上岸去,没有时间生火烘干衣物,只得去就近的村落偷两件可以替换的衣服穿好,留下些补偿的银钱,然后在最近的驿站骑马直奔帝京。
可帝京却丝毫未有前段时间城门封禁那样的情况,一切一如往常,毫无风波肆虐的痕迹,唐云羡和时平朝顺利便进了城,两个人决定分头行动,时平朝去找秦问,唐云羡去找长公主和其他人。
枯荣观与之前也并无分别,还未到真正秋时,叶绿而浓静静伸展出莹白的围墙,唐云羡总觉得有些奇怪,她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继续穿着农家的衣服,假扮路人绕着枯荣观走了一圈,其中安静也仿佛她们没走时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
她正打算走进去,却听见一声极为凄厉的哨声,那是竹哨松开两个孔的声音,本该古怪的音调却因为急促而凛冽,唐云羡后背一寒,这个声音,是危险的意思,她朝着声音的来路寻去,也并没放下戒心,眼前的诡异,就算是苏蕴诱她步入陷阱也不是不可能。
哨声是从枯荣观隔着个夹道的安静院落出来的声音,住在这一带的门庭非富即贵,唐云羡跃上院墙,只见是个荒芜了许久杂草丛生的院子。
一阵草木窸窣的摩擦声,唐云羡跳下后直奔而去,在没有修建的纠缠藤萝和怪石的下面没有要害她的人。
“你怎么了!”唐云羡抱起浑身是血的穆玳,她手里死死握着竹哨。
“趴在石头上等你等了几天,终于玩够了肯回来……”穆玳的唇不画而赤,可如今嘴角的血已经干涸成发乌的深红,是负伤多日的情形,她没说一个字仿佛都竭尽全力,“长公主……出事了……去救她们。”仿佛支撑了许久就是为了向唐云羡交待这些,她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开始进入新阶段了!
第53章
唐云羡不敢去找时平朝, 更不敢像之前一样贸然闯入秦问的家, 枯荣观和独一亭也断断不能去,她只能带着重伤的穆玳藏进还没完全塌陷的地宫一角, 如同当初时平朝带她藏匿此处。
穆玳几乎只剩下一丝游离的气息,这里还有之前时平朝留下的伤药,她为穆玳除去衣衫, 腰间凝固的成片血红是穆玳命悬一线的元凶,唐云羡细看伤口, 恍若置身寒潭, 这样狭长锋利的割刺是短刃在极快的瞬间造成, 除了苏蕴,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身手。
但以苏蕴的个性,她也不会留下活口。
穆玳瑰丽苍白的脸在昏迷中也呈现着痛苦,她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唐云羡也不能等。
秋夜的风势渐起, 上风湖还是热闹, 擦肩而过的人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笑, 唐云羡看了看远处被灯火楼台包围的独一亭, 漆黑得仿佛一个巨大平滑的山石。她收回目光,走进寒舍茶楼,还是二楼雅间的座位,杜鹃开开心心地给她倒茶,唐云羡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最近那位我提起的常客还来么?”
“不来啦, 最近客人少了很多,姑娘可能不知道,帝京出事啦,原本常来坐坐的有钱人都没心思品茶了。”杜鹃无忧无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消息灵通者的自豪。
“是什么事?”唐云羡来这里就是想打听消息。
“安朝长公主犯了谋逆的大罪,被软禁在枯荣观里,牵扯了好多有来往的达官贵人。”杜鹃记性很好,又说道,“从前来过这里的几个小芝麻官,都听说和这案子有关联。”
她又叹了口气,“上次什么太后余孽的事闹得人心惶惶,还没安稳两天呢,又来。太后死了这么多年,兴风作浪的本事还这么大。”
“长公主被抓也和太后余孽有关?”唐云羡面色沉着,可一颗心却仿佛淋了沸油。
“可不是么,说长公主和那个什么玉烛寺有关,还想刺杀皇上,可还是皇上顾念兄妹之情,只是软禁而已,到底是亲兄妹呀。”杜鹃说完又替唐云羡加满瓷盏,看她不太想说话的样子,退了下去。
唐云羡不明白,她盯着热气氤氲的茶杯,十指骤然攥紧。
如果和之前行刺的事有关,她们的证据天衣无缝,不可能引出新的乱子,如果和之前的事无关,皇帝和长公主之间的亲情也的确够深,怎么会轻易被苏蕴糊弄过去?眼下的危急,不是她一个人苦想便能想清楚,当务之急是联系到其他人,确认他们的安稳,尤其是长公主。
唐云羡付了茶钱,顺路买了伤药,却没回到地宫。她换了夜行的装扮,躲过宵禁的禁军巡逻,奔着禁军戍地卫所直去。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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