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41)
这一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挺好的,聪颖早熟像我。
砂石表示无话可说。
房流往日讨池罔欢喜时,只用了七八分心思,就叫人觉得难以招架。如今他火力全开,把聪明才智化作了十二分的体贴细致,在兰善堂里一个上午,就叫所有人瞠目结舌。
就连燕娘都在阿淼休息时,拉她去后院悄悄的问:那位流公子,和小池大夫是什么关系啊?
阿淼狐疑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小白脸,好像在勾搭我们池老师?
洞察一切的砂石,终于找回了一点在池罔这里被全面智力碾压的优越感。
砂石沧桑的想,姑娘们,你们还是太年轻了。那不叫勾搭,那是老祖宗享受着小小小孙儿的孝敬。你没看池罔一见房流讨好他,心情指数都在涨,他还能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砂石发现自己还真有可说的。
这个上午,池罔救治了一位急症病人,成功计入了濒死之人的核算。
他正准备向池罔报告这个好消息时,却发现自己从她那里偷取的一个版块,突然有了波动响应。
砂石按照池罔的推测,已捋出了一些头绪。此时机不可失,他当机立断地使用自己刚刚升级的功能,对这个波动尝试截获。
小池哥哥,早上你就没吃饭,我刚才特地和那个来看病的富商太太打听了,咱们兰善堂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馆子,有好几道拿手菜。今天中午我做东,带着阿淼姐姐、燕娘姐姐,和店里所有不当值的伙计,一起过去看看呀?
有人请客,大家自然开心。房流做人面面俱到,一个人都不得罪,当值的哥哥姐姐也不用伤心,我会给你们打包最好吃的菜,然后我会跑着给你们送回来,保证打开食盒时,饭菜还是刚出锅的模样。
在众人的欢呼中,砂石声音响了起来,池罔,我这里刚刚确认了一个特殊任务。
他的奶音里有几分少见的凝重,与旁边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你愿意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摩拳擦掌:那个女声系统,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了吗?
池罔慢慢露出笑容:先从偷她东西开始吧。
砂石欢呼:偷她底裤!偷她底裤!
引用:
善护念一段,引自: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第46章
池罔似乎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冷静的问道:去救谁?
早死晚死都是一刀的事, 砂石豁出去了:去救那个子安和尚!
池罔一时没有说话。
砂石飞快地解释道:那和尚为了试出药方,自行感染了天山教研制的疫毒,可是没想到那件未成品毒性太烈,他很快高烧, 并陷入昏迷, 每日里清醒的时间不多。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他就是懂医术,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去自己诊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在南岸禅光寺寺院中的某处居所,对吗?
砂石道:是这样的。
这就意味着, 如果我去救他, 就要进入有着一整群秃驴的佛寺。池罔非常冷漠,光想想那场面, 我就已经难以忍受, 你居然还叫我亲自赶过去?
房流过来了, 池罔像个老佛爷一样, 手扶在他递过来的手上, 被扶着去吃好吃的了。
砂石:
房流知道池罔喜欢清静, 特地给他点了个包间,剩下的人分成几桌,他俩人一间, 在里面安安静静的单独吃。
砂石似乎感受到了池罔的不悦, 不安道:池罔, 这可是一个特殊任务,奖励很丰富,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这馆子的卤鸡爪十分有名,池罔挑了一只鸡爪子,安静开吃。
砂石努力说服道:从我截取的那个女声系统的信息来看,这和尚子安有着非常大的比重。你想想,之前,那个系统会为了让你救治被瘟疫感染的步家少主步染,而强行为你派发任务,这个子安,在这个世界里,很可能拥有和步染一样的权重。
那个女声系统到底是谁?池罔安静发问:她有名字吗?她是一个人吗?
砂石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名字,我最近也在学习研究她的形态,刚刚发现了她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我可以想象的范围。
她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是她的声音、她的模样,很可能只是一层很外在的表面,和我们的所理解的不太相同就类似于现在的你,无论是吃面前的辣炒螃蟹还是卤鸡爪子一样,每个选择都无伤大雅。
池罔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觉得味道还不错,便说:那就暂时叫她鸡爪子吧。
砂石沉默片刻:那在你眼里,我是个啥?
如果有机会我们见面,我会告诉你的。
砂石没听出来池罔的敷衍,居然倍受鼓舞,你等着,我努力努力,争取早日和你见面!
不过说到步家少主,池罔眼前浮现出步染那张文静秀气的小脸。
池罔若有所思,步染那孩子看起来很乖,但我真没看出,她为什么会得到那鸡爪子的青睐,还取得了这么高的评级。
他转头看向几个月前,还在试图拐带步染的小伙子,他现在却坐在自己旁边,专心致志地在给他扒河蟹吃。
砂石苦口婆心道:池罔,我需要截取更多流向鸡爪子的能量,无论是把你的内力还给你,还是我进行升级突破,我们都不该放弃每一个机会。
有些事情,不用升级就可以想明白。池罔坦然的接过房流给他扒好的螃蟹,一边回答着砂石。
你要想,为什么那鸡爪子执意要救步染和和尚呢?我是她想杀死的人,而步染和这个秃驴,却都是她想保的人。我与鸡爪子的利益是完全矛盾的,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她要救的人,我都不该再管他们死活。
砂石哀求道:池罔,子安和他们不一样啊我怎样才能让你改变心意?我们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啊!
池罔这回没把话说死,再看看吧。
看什么呀?
看我心情。
砂石想哭。
其实砂石觉得池罔心情不错,房流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是真祖宗,但确实把他当祖宗一样的伺候了。
只是他们吃到一半,却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池罔顺着开着的窗户,往外看了一下。却看到这酒馆斜对面,正是那家在同城新开的竞争对手萱草堂。
萱草堂今日开张,正要喜气洋洋的舞狮放炮,那大红的炮仗还没点起来,便碰到一群前来砸馆的大汉。
大汉手持刀棍,凶神恶煞地把里面的病人全部撵走了。没想到开门第一天,就会出这样的事,街上的病人顿时不敢进来,
这萱草堂掌柜捧着银子出来:小店今天第一日开张,若是有所得罪请海涵,也是怪我们不知几位爷是这地头的老大,这就给几位爷送上些买酒钱
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道:砸的就是你的萱草堂!兄弟们,给我继续砸!
既然不是为钱,也没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观这群壮汉行径,似乎是专门为了挑事而来。
池罔收回视线,看到房流也在望向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街上的闹剧。
池罔看了房流一会,突然说:流流,把人撤回来。兰善堂在世间立足,从来不是靠行阴谋诡计,来恶意打压同行。
房流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露出的破绽,居然被池罔一句话点破。
此时他只得镇静下来,为自己辩解道:小池哥哥,这些萱草堂都做了什么?他们与药农联手抬高价格,切断我们兰善堂的进药渠道,还恶意抢夺我们兰善堂培养出来的大夫,他们又何曾遵守过医德?我不过是砸了他们一家店,这才是刚开始而已。
我不会说第二遍。池罔神色淡然。
房流怔了一瞬,立刻站到窗边打了一个手势。
那些在他授意下,刻意去萱草堂闹事的壮汉,很快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包间里十分安静,池罔注视着房流,平静道:阴谋诡计,可呈一时之利,却总不是光明坦荡之计,走不长远的。你要想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就要用正道。
房流低下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池罔仿佛总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教道:你是皇储,本就该在光明正道上行走,你要想打败萱草堂,就给我堂堂正正的去做。
房流瞳孔紧缩他知道自己皇族身份瞒不久,本想过一阵子主动坦白,却没想今日直接被池罔说破了。他推开椅子,单膝跪在池罔身边,难得的语无伦次,绝不是故意对门主隐瞒我的身份!我只是、只是
池罔叹了口气,把他一把拉了起来,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拿捏你,与你初见不久,我就知道你姓房了。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不用这样害怕。
他看房流站起来时,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看着他这熟悉的小脸,不禁心中起了些怜爱之情,语气也放缓了些,我有听说过,你在朝中很不受宠,是吗?
房流打量着池罔的神色,终于一点点安定下来,点了点头道:因为我是房家这一百多年来唯一出生的男孩,我父亲出身又极低微,因此我皇姨一向最不喜欢我。
池罔叹道:那你几岁入门的?
我九岁入门,十一岁正式接触门中事务,这些年从未有一刻脱离过无正门。
池罔皱起眉头,你就算不是皇储,起码也算是个世子。你天天都不在王府里待着,好几年都在江湖上跑,居然没人知道?
房流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到开蒙时,皇姨也只是派了几个先生,教我把字认全了,其余的一概都不许教,也不让先生登门了,自然无人在意我。我比不得我皇姐,自幼熟读经史政论,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替皇姨处理政务了,我什么都不会。
从十一岁就开始在江湖上飘,总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名儒去学习政史,也难怪他不走正道,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
池罔无意授课为师,但是房流这程度实在差得太多了,着实拿不出手,很有些丢人。
池罔皱眉道:我说几本书你记下来,《盐铁论》、《北朝通典》、《四月民令》,这几本书你去买了,尽快全部看完,我会问你问题。
房流整个人都愣住了。
池罔语气有些严厉,没记住我刚才说什么?
记住了。房流眼睛逐渐发亮,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我这就去买书,拼着不睡觉,也会尽快把它们看完!
房流饭也顾不上吃了,蹦蹦跳跳地跑了。池罔一看螃蟹没人扒了,顿时有点后悔这话说得太早,只好自己啃了点鸡爪子,就回兰善堂了。
下午池罔只接了半天的病人,新开张的萱草堂到底是抢了兰善堂的客流,池罔下午清闲,见人不多就提早回了客栈休息。
这些日子里,池罔修炼武功比以往要勤奋许多,他回去打坐修炼内息,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他见时辰不早,便躺下休息,听着隔壁时不时响起的书页翻动声,终于安然入眠。
梦中,他仿佛再一次听到自己少年时的音色,在梦境中空旷的回荡。
少爷,你在看兵书吗?
不,我在重温《盐铁论》和《四月民令》。
书房的蜡烛温暖又明亮,小池侧着脸,露出一点适当的好奇,语调末尾带着一点上扬的口音,书里面讲了什么?
前者是关于经世济民的论辩,后者是农耕运作。这两部政书都是个中经典,值得时时回顾,温故而知新。
庄衍看了看小池,微笑道:别急,以后都给你看。
小池没说话,低眉敛目的站在一边。
庄衍却放下手中书本,看着他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别的想说?
小池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夹了他一下,目光又移到一边,似乎很有些羞赧,听说少爷文武双全,常常见识少爷的博学多识,却没机会见识少爷的武艺。
听了这话,庄衍笑着站了起来,正好读书读久了,起来活动一下你和我来。
他们到了庄衍的院子中,庄衍吩咐梁主管:取我戟来。
很快,便有两个男丁合力抬着庄衍的长戟,走进了院里。
庄衍走到院中,轻轻巧巧地取下了那只双刃戟,回头对小池道:你且看好。
那长戟比小池个子还高,重量更是惊人,要两个男人一起合力才抬得起来。
而庄衍却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舞得虎虎生威,他人随戟走,几乎变成了一道残影。
不着盔甲的庄衍,身上总带着一种儒雅的温和,此时手上拿着这一人高的长戟,却展现出另外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度来。
小池面带笑意,看得目不转睛,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当庄衍停下来走向小池时,额间一滴汗都没有,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急促。这沉重的长戟,在他手里挥舞起来,就如一根柳枝一样轻松。
小池崇敬道:少爷真是厉害。
庄衍叫人拿走自己的长戟,心中饱胀而温暖。他武艺一直受人称赞,却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得到了小池的夸奖一样,让他觉得这样高兴。
小池崇拜地看着他,我要是也能像少爷一样厉害,那就好了。
梁主管立刻抬头看了小池一眼。
而庄衍却只顾着拉着他的手,重新进了屋。
庄衍看着他,眼神温和而专注,这是要从很小开始练,才能练出来的功夫,你既然跟在我身边,何须吃这样的苦?
小池静了片刻,仿佛开玩笑道:我突然想和少爷玩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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