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_吾涯(59)
网络一张皮,谁知道皮下是人是鬼。
俞衡看了看他,没说话。
我觉得有考场上那段已经够了,你说呢?
都听你的。
这句都听你的极大地取悦了何砚之,他十分欣慰地微笑了一下,从茶几上拿起两包豆干:来,吃点东西缓解一下心情。
俞衡又无奈又好笑,居然没那么窝火了。
于是何砚之把所有材料放进一个压缩包,找了个专门写这种微博的,让他整理好准备发博。
同时他又委托人继续调查这个张老师,准备挖掘他更多的光荣伟绩,给热搜增光添彩。
整个下午砚总都十分忙碌,同时跟好多个人聊天,俞衡简直担心他聊串了,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愧疚,忍耐许久,还是道:这次又麻烦你了,弄这些估计要花不少钱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还上?不用,何砚之向来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在意,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分得那么明白。
那我不真成了被你包养的小白脸?
你要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啊,何砚之开始不正经了,我这个人最喜欢花钱买享受,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金钱交易,我掏钱,你出力,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们就是合作愉快的好伙伴。
俞衡:
他无语半晌,叹气说:你这么挥霍真的不太好。
别对残疾人要求太高吧?何砚之露出个委屈的表情,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干嘛对自己这么苛刻?
俞衡俯身从背后抱住他:没不让你享受,就是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你,认识还不到一年,已经让你帮了这么多忙,还都是还不上人情的大忙,好像我在利用你似的。
何砚之一顿,随即轻轻扣住他的手,低声说:就算你真的在利用,那我也挺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
怎么说呢,可能这辈子都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吧,何砚之苦笑了一下,当然,可能是我先对他们不好说实话你刚来的时候,我没想到你能留下来还干了这么久,毕竟我这性格,一般人都是忍不了的,要不我也不会十年中换了八个经纪人。
我知道自己不好,所以当有人愿意忍受我的不好对我好的时候,我就容易被打动,也会觉得他们有病,替他们不值,所以之前骂了一直维护我的脑残粉。
俞衡问:我是不是也算你的脑残粉?
不算吧,我可没见你无脑吹捧我,何砚之觉得话题有些不对,你别打岔,那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想说让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心甘情愿做的事就不会后悔,只要你不像那个姓冯的,骗我钱去搞别的对象哪怕你偷我银行卡去给你爸你妹买房买车,我可能都不会太计较。
俞衡表情古怪,那我也太缺德了吧?
唉,钱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我身上最不重要的东西就是钱了,何砚之总结陈词,所以你跟你妹都别有什么心理压力,举手之劳而已,今后我还指望你照顾我呢。
那好吧,俞衡在他鬓边亲了亲,蹲身开始给他按摩双腿,你都这么说了,我再纠结好像显得我矫情。
以前我确实没想过能跟谁过一辈子,何砚之看着他的发顶,轻声说,但这次,我是真把你当成了可以共度余生的人,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81章 接不接戏
俞衡听到这个共度余生,心里浮起某种无比奇异的感觉,似有颗不知何时种下的种子在悄悄抽枝发芽。
他抬头看向何砚之,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竟是出奇认真的。
像是被委以一件庄严的使命,俞衡竟有种奇怪的荣誉感,他拉住对方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好,我答应你。
何砚之本以为他又要跟平常似的借机调戏他,得到他这么正经的回答,反而有些惊讶。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便听俞衡低声问:你这算是浪子回头吗?
何砚之听出他这个浪打了引号,一撇嘴:浪不动了,可不就只能回头了吗。
俞衡轻轻笑起来,帮他放松腿部肌肉:那你说,我是不是捡到了一个回头的浪子,然后发现他其实是个移动金库?
是呗,一个跑不了还能插的金库,你赚大了。
俞衡成功被他逗乐了:可我保养金库也很费神的,这个金库不听话不说,还总惹人生气
你要求就不要那么高了好吧,何砚之道,我对你已经算是和蔼可亲了,咱俩认识这么久,我都没真正跟你发过火。
俞衡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不禁开始好奇:你真正发火是什么样子?
想试试吗?我保证你终生难忘。
不,还是算了。
俞衡把他裤脚放下来:舒服点没?晚上想吃点什么?
不知道啊,问你妹吧,何砚之说,对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你爸,说她今晚不回去了?
嗯,对,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正好快到放学点了,我告诉他一声。俞衡赶紧给父亲打电话,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要给妹妹辅导功课,正好赶上明天就是周末了,就让她顺便在家里玩两天,周一再回去。
俞立松虽然有点疑惑,但到底是没怀疑。
何砚之又说:你要不把你爸也接过来?他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吧?
没事,一个人他反倒自在,省得给女儿做饭了,可以自己出去吃。俞衡放下手机,如果情况真的不对,我再把他接过来吧。
也行。
晚上俞衡随便炒了几个家常菜,又熬了点银耳羹,把俞微叫起来吃饭。小姑娘明显没什么食欲,饭没吃多少,只喝了一碗羹,然后早早洗澡睡下了。
俞衡怕小猫夜里闹腾,便喂饱大橘,把吃饱喝足的懒猫给她抱着,陪她睡觉。
俞微很小就一个人睡,哥哥和爸爸都是男人,也没法陪她。俞衡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隔着房门轻声说:如果需要什么就叫我,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不用拘束。
房间里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嗯。
俞衡叹口气,也没好再说什么,摇头走了。
这个夜晚还是个平静的夜晚,何砚之那边还在准备,估计明天才能引爆全场。
正好赶上周末,大家都休息在家看八卦,是个好时机。
他又跟整理微博的哥们聊了两句,临睡前看一眼微信群,这才发现有人艾特他。
下午的时候徐舟找过他,不过他那会儿正忙着看视频,没来得及搭理,现在才回过去一个?。
过了两分钟,徐舟在群里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又失联了呢,砚哥你这反射弧好长啊】
何砚之:【有屁快放,我要睡觉了】
徐舟:【这才几点?养生?】
何砚之:【说不说?】
徐舟:【活该的导演让我来问问你,活该2你接不接?】
何砚之:【??】
啥玩意儿?活该2?
这种青春校园瞎打胡闹小破片,居然还能拍2?
徐舟:【因为1反响太好,观众们又都意犹未尽,之前不知道谁搞了个投票,85%以上的人都投了想看2,正好也有现成的剧本,导演就让我问问你,拍还是不拍】
何砚之惊呆了:【哪来的剧本?】
徐舟:【说是在1的拍摄过程中,编剧记下了一些小片段,整理成一个初步的续集,但因为当时准备不充分,演员们各自的档期又已经排好了,所以这剧本就一直没拿出来,现在活该播完,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他把当年的东西重新整理修改了一下,变成差不多完整的剧本】
何砚之沉默片刻:【你觉得我用什么姿势能接着拍这部剧?】
徐舟:【什么姿势都不太行吧,我也跟导演说了你不方便,但你出车祸的事一直没有官方声明,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我也不敢私自往外传导演让我来问,我就只能来问了】
何砚之:【如果非要拍的话,换个人演吧】
徐舟:【换主演啊?那恐怕不太行,大家点名道姓就想看你演的纪飞,除了你,还有谁能把这个角色演得这么淋漓尽致?】
何砚之看着淋漓尽致几个字,居然判断不出对方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半晌他问:【单黎的意思呢?】
徐舟:【单承。他其实也有点想拍,但他说知道你身体状况恐怕没法再拍戏了,所以他的决定不算,还是得看你这边】
何砚之没回复。
徐舟估计是打字累了,直接给他发语音:唉,砚哥,我是真替你可惜啊,你知道活该播完这段时间,多少导演联系我想找你拍戏吗?那片酬开的,一个比一个高,资源一个比一个好,我都心动了你知道吗?可没办法啊,我只能一个个全给回绝了,这给我心疼的。
何砚之也放弃了打字:你们公司不还有很多艺人吗,给他们引荐几个不就得了。
不行啊,人家说了只要你,徐舟说,单承那边都接了好几个,未来一年的档期估计都排满了,你这
他叹口气:不是我说啊,你要没出事,这就是你第二次爆火的机会,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你心疼不心疼?
好像有一点,何砚之坦然承认,不过也没到痛哭流涕的地步。
所以,你当时干嘛要上王山飙车?徐舟恨铁不成钢,我就那天没盯着你,但凡你告诉我你要出去飙车,我也绝对不能让你去。
说得好像你能拦住我似的。
徐舟被他噎了一下,又问:你现在后悔吗?
何砚之:后嗯,不太后悔。
如果他没出事,就不会遇到俞衡了,事业和爱情,当然还是爱情更重要。
徐舟惊呆了:不后悔?看来你还挺享受当残疾人的?
是呗,我被照顾得可好了,何砚之开始吹牛皮,想几点起几点起,想吃什么有人给做,有需求了还能随时来一发多好啊,你不羡慕吗?
徐舟:
挺好的,他们家砚哥已经学会苦中作乐了。
怕不是车祸时候撞坏了脑子。
他无语了好半天,才继续发来语音:看来,你跟小保镖处得不错?
何砚之:【嗯】
徐舟:他居然真能忍你,我还以为这世界上除了我跟小杨,找不出第三个能忍你的人了。
何砚之:实不相瞒,我的前七任经纪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徐舟:【那就先祝你俩白头到老了哈】
这时候杨新楠突然冒出来:【怎么说话呢徐哥,应该祝砚哥生活性福,长枪不倒】
何砚之:【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徐舟:【不,他不需要那玩意,反正他是躺着享受的那个,你不如祝松菊延年,前程似紧】
杨新楠:【说得好,还是徐哥更了解砚哥】
何砚之:【???】
徐舟:咱言归正传吧,砚哥你快告诉我,我怎么回复活该的导演?就说你残了,拍不了了,让他们别拍了,非要拍就换人?
嗯,何砚之语气有些犹豫,也只能这么说了。
杨新楠:【我总感觉砚哥内心还是想拍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砚之心说你知道就知道呗,非得说出来干嘛。
可他再怎么想,也到底没办法厚着脸皮答应,不如趁这个剧热度还在,让剧组赶紧物色别的演员。
虽然他也不觉得纪飞这个角色除了他还有谁能胜任。
演一个正派主角很容易,一路热血下去就对了;演一个货真价实的反派也很容易,一路坏下去就对了。最难的就是演一个有血有肉、让人既恨又同情的反派,以及一个与众不同、充满邪性的主角。
人本身是一种多面性的生物,但要把这种多面性体现在电影或电视剧中,那就十分难了,毕竟呈现给观众的时间是有限的,时间越短,对演员的要求也就越高。
何砚之叹口气,还是只能让徐舟去回复导演说他接不了,同时心里有些失落,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本来还能至少再奋斗十年,但现在被迫终止,仿佛从云端跌入深谷,摔得他浑身都疼。
在这个最好的时期,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坏的事。
也在这个最坏的时期,他遇到了生命中最好的人。
命运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未来永远也不可预测。
俞衡在浴室洗澡,这会儿刚刚出来,裹着一身热气坐在床边擦头。何砚之拿脚尖戳了戳他: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俞衡拿浴巾盖着脑袋,非常狂野地一通乱揉,声音有些模糊:你指康复到什么程度?
像正常人那样?
快的话两三年吧,俞衡说,神经恢复的速度是非常缓慢的,就算你平地上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不见得能跑能跳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砚之有些泄气。
两三年以后,谁还记得他啊。
俞衡看出他不太对劲,也不穿衣服,光着身子滚到他旁边,直接盖上被子:怎么了?想接着回去拍戏?
何砚之没吭声。
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真能回去,戏路也窄了一大截,拍摄周期长的你肯定撑不住,涉及打戏的你肯定也不能沾,古装pass,你说你还能拍啥?青春校园偶像剧?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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