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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_吾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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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欣赏完自己的盛世美颜,这才在照片一角找到了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何砚之。

    总共没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而且被自动虚化成背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于是他忍不住嘴角一扯这都是些什么显微镜女孩?

    这也能看出是何砚之?

    俞衡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点开评论看了看,发现底下已经开始买股,有猜他俩是情人关系的,有猜是炮友的,有猜他是被何砚之欺骗的纯情小男生,不知世事险恶,好像小红帽碰到了大灰狼。

    俞衡啼笑皆非。

    砚总这身板,就算真是狼,那也是条病狼。

    真是好惨一男的,都已经是个残废了,还要被人追着骂,被塑造成迫害纯情小男生的大魔头。

    可见这位口碑到底有多差。

    俞衡有些唏嘘网络上的人太容易被带节奏,实际上这些黑子又有多少是真正了解何砚之的黑料的,还不是人云亦云。

    还觉得自己是个正义使者,能为人间主持正道。

    就砚总现在那个德性,还能作什么妖?迫害别人?他自己不被迫害就不错了。

    俞衡摇摇头,退出微博,正想忘掉那些无理取闹的言论,又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他手一顿,重新进去,并登上了那个已经掉马的微博号。

    然后他更新了一条微博:你情我愿,不信滚蛋。

    发完这个,他果断把全部社交软件设成勿扰,并屏蔽通讯录里除家人和何砚之以外的所有人。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热牛奶,非常惬意地享受着悠闲的早餐时光。

    而此次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砚总还睡着,根本不知道自家小保镖干了什么皮出天际的糟心事儿。

    俞衡吃完早饭时间尚早,又跑到楼上书房学了会儿习。快中午的时候他准备好午饭,这才把睡回笼觉的何大明星叫起来。

    何砚之睡眼朦胧,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对身体做出了错误的指示他喉间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哼哼,非常像猫在冲人撒娇。

    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觉了。

    一整宿加一上午都没有神经痛,这让他几乎觉得自己重获新生了。

    俞衡看着他这样子,好险才忍住给他拍张照片珍藏的冲动,咳嗽两声:醒醒,该吃饭了。

    嗯何砚之终于醒了盹儿,知道了,就来。

    俞衡顺理成章地问:要我帮你刷牙洗脸吗?

    不用,谢谢,我能自理。

    好的。

    智能居家机器人俞衡谨遵主人命令,在餐厅等他。何砚之抹一把脸坐起身,心说他可真是雇了个保姆。

    这小子见面第一天就扬言要给他换尿不湿,当晚就伺候他洗澡,第二天扛他去医院,第三天甚至想帮他刷牙谁知道他明天还会做出什么来?

    砚总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凉,想辞了他的念头愈发强烈起来。

    可是,刚刚给了他一万,不再多使唤几天,是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他坚定地告诉自己我没有想留下他我只是心疼我的钱,把自己挪上轮椅,洗漱干净,这才去吃饭。

    中途看了眼手机,上了下微博。

    然后就看到自己高高挂在热搜榜上,后头跟着个奇怪的词汇某高校男生。

    何砚之:

    什么情况,他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他这过气八百年的明星,居然回光返照上热搜了?

    砚总点进那条热搜一看,手机差点砸了自己的腿。

    他忍了三秒,还是没忍住喊道:俞衡!你干了什么缺德事!

    俞衡冒出头来,接过他的轮椅把他往餐厅那边推,满脸坦然地说:怎么了?我帮你澄清啊,我要告诉他们不是你迫害小男生,我们是签了协议的,我是心甘情愿给你当保镖的。

    协议?就那一张废纸?

    何砚之气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小子会玩啊,那也叫澄清?你看看你这八个字,哪两个长得像保镖?

    哪个都不像,我像。俞衡把他推到餐桌前,你病刚好,没做太油腻的,你看看这菜色还行吗?

    何砚之一摆手:少给我转移话题,姓俞的你给我解释清楚,那条微博什么意思?你这不等于变相对外界宣布我们的关系?

    不对,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俞衡:嗯嗯。

    嗯个屁啊!何砚之一拍桌子,有点气急败坏起来,你知不知道那群神经病,你越理他们他们越来劲,你不理他,淡着他,过不了三天这事就过去了。你现在算个什么意思,主动把自己往风口浪尖推?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俞衡看着他的脸,竟从他眼中看到了焦急,于是他嘴角微翘,低声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何砚之:?

    我担心你?我担心你连累到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都过气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在家养老,不想陪你们小孩玩了。

    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俞衡凑过来,谁不想当个浪里白条呢?

    何砚之一把糊在他脸上把他推开:我不想,我已经是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了,你想浪,你可以拿着那一万块,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啊,砚总?俞衡露出一个十分逼真的失望表情,我昨天才救了你,你今天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亏我还为你激情发声,为你遮风挡雨

    何砚之:

    他头痛地捏着自己眉心:你快走吧,求求你了。

    不行,俞衡严肃地说,我们的约法三章上写了,我还没有照顾你到时间,不能走的。

    何砚之莫名其妙:我们什么时候约定时间了?钱你也拿了,放过我,好吗少年?

    谁料俞衡从兜里掏出那张纸,居然就念了起来:一,照顾何砚之的日常起居,一日两餐,括号,不包括早饭。

    二,住在何砚之家,方便照顾他。

    三,帮何砚之洗澡一个月。

    你等等,何砚之一把夺过那张纸,视线盯着最后一条看了整整两分钟,我什么时候写过一个月?

    俞衡耸肩。

    何砚之再仔细观察,发现最后那三个字似乎是后加上去的。

    但是笔迹几乎跟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小子!

    他正要张嘴骂人,却看到面前伸过来一只勺子,里面有两块豆腐,俞衡举着勺子说:快,张嘴吃饭了。

    何砚之:

    他三十,不是三岁!

    第13章 小费

    何砚之眼皮直跳,很想把那勺豆腐捅进对方鼻孔里去。他动作僵硬地往后一躲,语气古怪地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会吃饭。

    那好吧,俞衡把豆腐放进他碗里,那你多吃点,一天就吃两顿饭还不多吃点,怎么胖得起来?

    何砚之浑身鸡皮疙瘩都被隔应出来了这小子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肉麻的话,自己居然不觉得恶心?

    真是超群的心理素质。

    他执起筷子拨弄碗里的豆腐,认真思考说:你真的不走?

    去哪儿?俞衡反问,如果你能帮我找一个工资更高的活儿干,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何砚之:

    见砚总一脸无语,俞衡居然笑了:怎么,是我的服务让你不够满意吗?是饭做得不好吃,还是对你不够温柔,还是

    没有,你很好,何砚之赶紧打断他,你哪里都很好,是我消受不起。

    你只是太久没跟人相处了,俞衡微微收敛神色,这几个月里,你是不是一直都一个人住?

    不然呢?何砚之终于把碗里的豆腐吃了,这豆腐鲜嫩且入味,比他以往吃过的任何豆腐都好吃,我爸妈都死了,又没有兄弟姐妹,谁愿意照顾我?找护工么总担心有想害我的人刻意接近我。

    俞衡:那你怎么不怕我就是那个刻意接近你想伤害的你?

    何砚之:

    好问题。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能是因为这货长得太帅了吧,毕竟这个看脸的世界,颜值即是正义。

    我开玩笑的,俞衡赶紧把话题扯回来,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聊。

    这回何砚之没有任何异议,两人保持缄默,安静地吃午饭。

    失宠的大橘正在自娱自乐,它趴在窗边晒着打在地板上的阳光,时不时随着阳光移动而滚一滚,像一个灵活的球。

    有些话题并不适合在饭桌上进行,俞衡不想影响他瘦成豆芽菜的雇主那点可怜的胃口,所以不再陪他闲聊,只打开电视调了一个美食节目。

    何砚之对看什么电视并不挑剔,反正他也不会认真看,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节目里主持人正在品尝嘉宾做出的菜肴,一脸陶醉,好像吃到了什么稀世美味似的,赞不绝口。

    我一直很好奇啊,何砚之说,你说他们这种现场做菜的,真做得那么好吃?是不是就算做得不好吃,主持人也得装作很好吃的样子,而且往死里夸?

    俞衡又偷偷往对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恭喜你get到了这种节目的精髓。

    好尬啊,何砚之挑起一边眉梢,十分刁钻地点评道,这跟之前我见过的一个小鲜肉没区别嘛,全网都在吹他演技,吹得天花乱坠的,我还以为真是后起新秀呢,后来有幸跟他搭了场戏才知道啧,真是一言难尽。

    俞衡头一回听他提起以前的事,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然后呢?

    然什么后,被我骂走了。何砚之垂眼把碗里的饭和菜拌在一起,其实我本来想忍一忍的,可有回跟他拍一场吻戏,他死活不肯真亲,非要借位,说跟男人接吻好恶心哦,结果借位又拍不好,一直NG。

    然后我怒了,骂他说嫌恶心就别接这种片,他说现在这种片火,如果拍好了能一跃进军一线。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何砚之说,他拿我当跳板,自己演技不行要我扶,还嫌跟我拍戏恶心,我欠他的?滚他二大爷吧。

    俞衡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礼貌性地继续问:那后来?

    后来我直接当着导演的面把他骂走了,何砚之竟然有点得意,他也够可笑的,我骂他两句,他居然当场就哭了,一个大老爷们说哭就哭,装什么柔弱小白花,到底谁更恶心。

    那会儿导演捧他,我骂他,导演就来骂我,那我只好连导演一起骂,顺带捎上他祖先和儿孙,看谁能骂过谁。

    何砚之看上去对自己的光荣事迹非常自豪:违约金嘛,老子交就是了,谁还缺那点钱了。我可不捧这种娇滴滴的小白花后来他粉丝在网上闹,你现在看到我的黑粉里面,有大半都是他的粉丝转变来的。

    俞衡没再说话,内心有点复杂。

    这件事他知道,当时也轰动一时,但他记得那时一致的说法是何砚之耍大牌故意刁难打压新人,言辞恶毒把新人当场骂哭,一场吻戏无故要求重拍,把新人嘴都啃肿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们到底是真亲还是借位?

    真亲?你问他干不干?何砚之瞪了他一眼,网上是不是传我故意要求重拍吻戏?真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一坨屎接吻,我也嫌恶心,不是人人对着路边的狗屎都能下得去嘴的。

    俞衡:

    看来还真的是造谣了。

    不过这个比喻,还真是有些倒胃口。

    何砚之边说边吃饭,一不留神就把满满一碗饭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发自内心地夸赞道:你手艺不错啊,既然这么会做饭那电视里的你会不会做?

    俞衡抬头看了一眼,起身给他盛汤:可以试试。

    那就晚上做吧,何砚之接过汤,拿勺子搅了搅,你要是不怕跟我在一块儿会惹一身骚,那你就留下来,或者你什么时候想走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放心,俞衡说,只要你按时支付工资就行,伺候好你就给一万小费这种,我真的不介意多来几次。

    何砚之:

    这小孩掉钱眼儿里了吧?

    他吹着汤,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不是你等等,你刚说什么,小费?

    是啊,俞衡面不改色,砚总这么大方,一万小费自然不在话下,对吧?

    何砚之:

    他能说不吗?

    他一点也不大方,那一万也不是小费,明明是六万工资的一部分。

    然而小保镖都这么说了,他再说不是小费,好像有点抠门似的。

    他堂堂大明星,虽然是过气口味的,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能连一万小费都掏不出来吗?

    笑话。

    于是他一点头,很自觉地上了对方的套:对,是给你的小费,如果你做得好,那以后还有。

    俞衡冲他会心一笑。

    这位砚总,好像脑瓜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何砚之后知后觉,依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他喝完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终于连最后一点缝隙也灌满了。

    吃饱喝足的砚总原地化身任人揉捏的猫,对小保镖的一切不满都因为一顿午饭烟消云散,他躺在沙发上,一手握着遥控器:对了,你考研到底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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