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装废材——妖月空(12)
姚方砚一时语塞,道:世间最难的就是两全,让我杀人我还有办法,让我杀兽我也有办法,让我既不杀人也不杀兽还要平息战火稳定局势,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本领高超,聪明伶俐,还是你想吧!
雪白小兽只要他们不插手就好,无比乖巧地对祁白玉道:要不然你管管你的属下,让他们收手?
要不你说服你娘,让它退走?祁白玉道。
我要是能说服,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雪白小兽也很郁闷。
很显然,虽然是原嵩用宝物上去请的,可岐山妖兽和岐山境人族积怨已深,它老娘听说此等天赐良机,连宝物都没来得及炼化,就率众下山扫荡东城了。
祁白玉瞳孔微缩,谷忧花还在山上!兽潮下山,岐山之上必定空虚,他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一些熟悉的年轻一辈身影,大多是实力高深的族老在战斗。
祁白玉一跃而上站在高地,果然发现不少年轻弟子都已经往城外方向去了!
哈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姚方砚跃上雄狮的背,驱使着一些三阶妖兽为他开路,前往岐山,谷忧花可是天地奇宝,也不知道祁白玉是从哪里弄到的,莫不是那处新秘境?
雪白小兽何等机敏,瞬间收起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以平静的口吻对重越道:我得回去收拾东西,也该远行去找我亲生父母了。
重越:
不等他松开手,雪白小兽已经跳下去,优雅地跃上屋檐,往城外奔去。祁白玉留在原地等他。
恳请高人想想办法!我们给各位磕头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岐山境,若是东城被踏平了,岐山境也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百姓们纷纷恸哭。
重越回望了一眼。
鎏金火烈鸟坠落的方向,正是他的院子!那里,全是人。
原嵩拼死一击并没有击中要害,那鎏金火烈鸟只伤到半个翅膀,若是依旧盘踞高空,就是入流宗师和再多的大乘灵士联手也要不了它的性命,可它却下来了,下来作甚?
杀人。
杀光了全城百姓,一切就成了定局。
重越遏制自己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祁白玉等人的方向加快脚步,他低着头耳边传来哭声喊声惨叫声,眼前有妖兽挡道,重越停下脚步,眼里露出一丝无奈
逃往府外的年轻弟子们争先恐后地往岐山方向狂奔:堂堂陨神谷弟子,心思还没有我们敏锐!
我们赶紧上山去,许多凶兽窝里都有宝药!岐山境已经保不住了,岐山里就有去境外的路,岐山也是不少境外大教圈的历练之地,若是我们能从岐山深处出来,一样能得到他们青睐!
强悍的妖兽都在重府附近,越往外三阶妖兽都很少见,而他们中的小乘灵士足以对付二阶妖兽。
可就在这时,他们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似有一股可怖的魂压自后脚跟爬到背脊,扫过头顶,延伸至前方不知何处,极尽高深莫测,仿佛巨山当头压下,所有人如陷泥淖,迈不开脚步,浑身骨头都要被压断了,完全抬不起头来。
魂力威压!至少是小乘宗师才能魂力外放!
这是全境所有修士,乃至所有妖兽头一次感受到强有力的魂力压制,一个个神情呆滞,眼里冒出难以置信的光,只觉神迹降临。
有小乘宗师隐藏在城中,而且就在重府!
鎏金母烈鸟单脚刚一落地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浑身羽毛张开宛如锋利的火刃,同时有个磁性的男音在它脑海中响起。
不想死现在就逃吧,百年内不许下山屠戮百姓,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与那股浩瀚的魂压相比,它那还不及修为的魂火如风中残烛,不堪一击。
但鎏金母烈鸟不是个怕事的,这个可怕的存在到现在才出现,仅凭魂压也要不了它的性命,很快胜利在望,全境都是它囊中之物,凭什么要它立百年之约!
凄厉的惨叫从天上传来,一头还未成年的火烈鸟像是被无形之力捏住脖子,身形扭曲地从天而降,而不知何时它周身围绕的并非是火焰,而是金灵!
否则你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便屠你一子。
第16章 重越的心智
小乘宗师级的魂压!祁白玉心头一震,骤然想到了刚进门前的魂压,那时只是轻微的试探,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势而彻底。
谁?谁藏在重府?谁会从妖兽手中保下城中百姓?
这等存在被困光罩中,一直毫无动静。每一个人他都接触过了,并没有小乘宗师境的存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人,一直在他眼皮底下。
兄长!!祁白玉手腕翻转拎起那头妖兽的手臂扭曲了,骨裂的声音响起,他掀开妖兽。
重越蹲在地上,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缓缓抬眸迎上他的视线,薄汗沾上俊颜,眼里好似透着雾气,道:白玉。
祁白玉呼吸都不畅快了,赶忙扶他起来:你怎么样了?
重越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木香,抓着他的衣袖,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我们不去岐山了好不好?
祁白玉想问为什么,道:那就不去。
重越并不想要那朵谷忧花,祁白玉送给至圣药尊的东西,他连看都不想看。
你的陨神谷弟子令比较重要。祁白玉道,现在去找,找到了就走。
如果那只是块普通的陨神谷弟子令还好,可那是族内信物比寻常弟子令要高一个层次,说实话重越也并不想要,考虑到不能害了别人,重越带着祁白玉去了重府重地。
这处密地也是重府藏宝地,放着重府这些年的底蕴,但大多是凡间俗物,灵石灵药之类的很少,有价值的东西加起来也只是装了半个包袱。
重越直接以魂力搜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那块弟子令。
祁白玉挨个翻完也没有任何发现,便随他去了道场,同样也毫无收获,只得作罢,安慰道:找不到就算了,以你的实力,有没有那东西都一样。
重越赶忙摆手:你高看我了。
祁白玉也不戳穿他,笑道:紧张什么,我说你有那头小兽,它将来会争气的。
重越摇了摇头,觉得还不够,小兽牙口够锋利,但个性太过张扬,浑身都是破绽,同境界的姚方砚随手一抓都能拔掉那么多毛,可见防御力远远不够,而自己又是个靠不住的,怎么让它变强还是个难题。
鎏金母烈鸟冲霄而上,挥出赤羽,利剑般劈向那缠住自己孩子的金线,猛烈撞击之下发出耀眼的火花,竟然没能割断,割断以后依旧有金丝重连。
火烈鸟发出痛苦的惨叫,体内像是被分裂了般,鲜血染红了烈羽,被火焰灼烧,冒出黑烟。
百年之约太长!既然阁下庇佑东城,可是东城的一份子,何不出来一见?
是吗,你确定是太长,而不是太短?
那声音悠扬,带着无匹的气势,震人心魂。
祁白玉依旧处在可怖的魂力笼罩范围之中,闻音,特地留意了身侧的重越一眼。
重越只是轻轻拽着他的衣袖,眼里依旧透着些许怯意,额前两缕长发随风摆动,脸色略微苍白,也不知是大范围动用魂力所致,还是单纯是因为害怕。
此地左右无人,祁白玉眸光渐渐暗沉,有种揽他入怀,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咬一口的冲动。
天知道重越意气风发的模样何等耀眼夺目,但光芒万丈之人要想完全收敛锋芒会露出无数破绽与软肋,就像褪去了坚不可摧的外壳把最柔软的一面显露在外,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像勾引人的蜜糖,哪怕明知是陷阱,也想豁出去舔几口。
就是怕把他吓到,只能忍耐,触手可及的珍宝,近在眼前,控制不住想入非非。
催动魂力传音气质上还是会有微妙的差异,重越致力于把微妙的气场波动消弭于无形。
真正的强者毫无锋芒,真正的恐怖在显露之前也并无半分波澜,就好比那个至圣药尊,哪怕他被炼死以后再看到那张脸,听那人说话,也依旧难以激起愤恨之意,正如姚方砚说的一样,无敌的大好人,何其可怖。
鎏金母烈鸟本就摇摆不定,若是现在退走,有损它岐山王的威望,若是不退走,不过就是不中用的子嗣死上一二罢了,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重越全部心神都在上空,脚下不稳,地面塌陷,一头穿山兽从地上冒了出来,张开血淋淋的巨口,露出锋利的牙齿,一股腥臭迎面袭来,重越有些眩晕,身体失去平衡。
兄长!祁白玉朝他伸出了手,揽过他的腰,呼吸不由一滞,脸色微微有点泛红。
谢谢。重越感激地朝他一笑,想到了那头雪白小兽,若他没记错,兽族认主以后,若没有空间防御阻隔,无论相隔多远,都能直接召唤至眼前。
穿山兽被白雾挡道,身体瘫软,一溜烟缩回地里,暗黄色眼珠里一条黑线里倒映着重越的影子。就是这股气息!穿山兽对魂力波动极其敏锐,它不会说话,但它发出的声音引得方圆十里内同族穿山兽迅速赶来。
鎏金母烈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发出一声尖锐的厉鸣,携着滔天火焰俯冲而至:是你!?
祁白玉侧身挡在重越面前,挥出一片白雾,如烟如尘挡住视线,被滚烫的火焰炙烤,鎏金母烈鸟不惧他的毒,必是吞食了一定的谷忧花所致,谷忧花可解万毒。
就算上山找,那朵谷忧花多半不完整了,所以也没有去找的必要。
雪白小兽莫名又回到这里,迎面而来便是滔天火焰,立刻跳脚嗷嗷叫。
地面起伏不平,裂开的缝隙里隐藏着暗黄色眼珠,不知多少头穿山兽赶到了这里。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谁敢杀他,杀他是要我的命!雪白小兽也顾不得怪重越把它弄回来了,滚烫的火焰撩过它的皮毛,发出一阵焦糊气息,它顾不得丢脸,大喊道:老娘,你动谁都不能动他,我认了他为主,如果他死了,我也得陪葬!
鎏金母烈鸟在见到它的一瞬间便慌不迭地收起火焰,惊恐万分,它一直把这头小兽当上天恩赐,别的孩子没了,它尚且还能忍受,但它这辈子都生不出这样一头会说话的雪白小兽!
几乎所有兽族都如陷泥淖,唯独小兽行动无阻,身上还透着一股它非常痛恨的魂力气息,几乎是一个照面它就明白了威胁它的人倚仗的是什么。
这人手里握着它宝贝儿子的性命,它宝贝儿子今后过得好不好全在此人一念之间!
滔天火气被压了下来,鎏金母烈鸟的语气瞬间温善了百倍不止,甚至带着讨好的语气道:好商量,全都好商量。不就是百年之约吗,就是千年之约,万年之约,只要你说得出,我便做得到!
此人还在乎东城百姓,这东城百姓就是它的筹码,可不能杀了!
跟聪明的灵兽谈话也比较省事,重越单独传音跟它约法三章,鎏金母烈鸟见他捏着宝贝儿子的命脉,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过是不暴露他的身份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它知道儿子确实不是跟了个废物就行了。
看在我儿的份上,只要东城重府还在一日,今后这东城若有别的危险,也可派人来岐山,我岐山兽族会庇佑东城安全!
鎏金母烈鸟收起全身火焰,把爪子里抓的人放了,还用爪尖把没站稳的那人扶了起来,这才展翅飞上高空,那些妖禽闻风而动,也都随它盘踞高空。至于被留下的那些兽族,乖乖把连根拔起的大树重新栽进地里。
族老们全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必败的局势突然来个如此大的逆转。
那人究竟何方神圣,说服了小兽,也劝退了岐山王!
已经毁于一旦的东城即将迎来百年安稳,乃至千年安稳,简直像在做梦
百姓们只当是外来的高人帮了大忙,各个感激涕零,生怕他们一个不快又起波澜。
雪白小兽所过之处也被众人感谢,不管怎么样,它听了还是很受用的。
这些人不知道是重越做的好事也好。人类贪得无厌,反反复复,要知道重越还有利用价值,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原嵩已经死了,剩下的黑袍者无声地垂首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模样跟重越有的一拼,祁白玉回来取法器,顺便打算结果了这些祸患。
重越提议:别了吧,就让他们留在这里,你的人看守重府,我也放心。你觉得呢?
祁白玉脑中冒出一个奇异的念头,重越单凭凭魂力就足以硬撼山王,自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动用魂力不被任何境界比他低的人察觉,被困的这段时间以来他难道一次魂力都没有动用过么?
如果打开第三口箱子的人,不是他的属下,而是重越呢?
在光罩闭合之后,也就是跟他在房间相会之前,打开第三口箱子,加速彼此猜疑,令此地矛盾激化,给岐山妖兽可趁之机
可也唯有和岐山妖兽达成协议,才能换来东城的长久安定。
想到这个,祁白玉迅速打消了这些念头,倒不是说重越不可以这么做,而是他低估重越的心智。
有轻易化解此地争端的心智和本事,无论怎么藏头缩尾,大露破绽,都完全确保了自身安全,甚至偶然的露怯也有可能是在考验他的可信度。
祁白玉庆幸自己没有出格的举动,或者说幸好重越没开那方面的窍,否则绝不会有给他属下求情的这一出
重越留下了他的属下,也就意味着信任了他!
祁白玉道:既然兄长开口给你们求情,那你们谢恩吧,不要再丢我的脸。
黑袍者纷纷跪了下来,感激不已。
但凡有一个人愿意解决这场风波,重越都不会亲自出手,此事算是到此为止。
原嵩自作主张死有余辜,但剩下的属下却是无辜的,也足够忠心,药尊既已不管这些人的死活,那他就更应该让这些人活下去。
考虑到五城战确实是因为他而终止,重越魂力外放之时,也给那些逃往岐山想另寻机缘的年轻弟子们指了条新的出路,至于能不能从那处秘境中夺得机缘更进一步,那就全看个人造化了。
如果他没记错,那处秘境会被各大古教争抢,终将成为陨神谷所有物。有幸进入里头的人,只要能活到最后,至少都是一方古教的外门弟子。
阁下究竟是谁?那些年轻弟子们惊魂未定,暗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便来个人都比重越要强得多。
机遇险中求,我言尽于此,诸位可自寻机缘,莫要怨天尤人。重越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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