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当好人啊!(重生)——生煎包大战
齐震东却是面色煞白、身躯剧震,不一会,他大步上前,狠狠地将年知非摁进了自己怀中。
还记得大大吗?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哽咽着发问。
那语气温和至极,是齐耀辉从未享受过的待遇,恍然竟是哄三岁时的云向光的口吻。
记得。年知非毫不犹豫地回道,顿了顿又小声补上一句。大大。
只这轻描淡写的一声,齐震东整个人都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急忙松开年知非,飞快地躲出了病房。
耀辉、向光,你们聊,我去看看你老爸!齐母与齐震东夫妻半辈子,深知他的血压状况,急忙追了出去。
当妻子的齐母已急地脚不沾地,当儿子的齐耀辉却得意地挑了下眉,满不在乎地伸手向年知非。向光,过来。
年知非亦皱着眉,一面走向齐耀辉,一面又回头看了眼门外。齐伯伯不舒服吗?
已经倒了一个云向晴,若是再倒一个齐震东,年知非真要不知所措了。
齐耀辉听到这声齐伯伯心下便是一顿。向光被拐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岁,除了父母双亲,他能记得的事情其实真的已经不多了。但紧接着,他的脸上便又挂上了笑容,熟练地揽住年知非的腰身将人安置在他的床沿。
年知非双手抵着齐耀辉的胸膛,乖乖地承受了对方的一个吻,才低声发问:你昨晚究竟跟齐伯伯和姐姐说了些什么?
昨晚为什么不留下来?齐耀辉不答反问。
年知非没有应声,而是伸手搂住齐耀辉的脖子与他紧紧地抱在一起。隔了一会,他在齐耀辉的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年知非虽然一言不发,但所谓的心意相通便是:即便年知非不吭声,齐耀辉也能即刻明白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他握着年知非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光,你可要想好了。
昨晚没能见到云姨出现,齐耀辉也是勃然大怒,在年知非走后就将所有人都喷了一通。云向光的这个事,齐耀辉在齐云两家孤军奋战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大获全胜,齐耀辉自是吐气扬眉十分舒爽。然而,齐耀辉虽说比任何人都希望年知非能够尽快回归原本的身份,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仔细想了想年知非可能会顾忌的问题,不禁轻声说道:向光,云姨接受不了是她性格脆弱。跟你曾经经历的那些相比,她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年知非仍然微微摇头。既然明知她性格脆弱,又为什么非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妈妈也是受害者,难道让她痛苦就能为我讨回公道吗?
事实上,年知非从未想过要说出真相。物是人非,说出来只是徒增大家的痛苦和愧疚,这又何必?若非齐耀辉发现他龙星河的身份后对他态度恶劣,终令年知非忍无可忍地漏了口风。这个秘密,年知非原打算沉默终生的。
可那是你的身份,你的名字!齐耀辉终是忍不住爆出一声呐喊。
已经不是了。年知非的话音却依旧平和,自从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才能平静继续。自从小光来到云家,就已经不是了。
不,不是。齐耀辉眼眶一热,倾前身贴了贴年知非的脸。是自从上辈子你
年知非好似知道齐耀辉要说什么,急忙抬手捂住了齐耀辉的嘴。别说了,耀辉。
齐耀辉却固执地拉下了他的手。向光,是耀辉哥哥欠你的,这一辈子,都是耀辉哥哥欠你的。是我没看好你,是我亲手嗯?唔
年知非实在不想听下去,急急忙忙地吻住了齐耀辉的双唇。然而,亲吻分明该是甜蜜的滋味,齐耀辉却尝到了苦涩,那是年知非的眼泪的味道。
耀辉,别说了!你别说了年知非哽咽着拼命摇头,是你说的,如果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会让我走地有尊严,你说过的。
望着满脸急切,忐忑不安地寻求认同的年知非,齐耀辉说不出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何感受。心痛、感动、酸涩、爱怜,各种矛盾而激烈的情绪搅和在一起,让他想哭、想笑、想大声嘶吼,想把自己的心、想把他所有的一切、把这世上的一切全都捧到年知非的面前。
他轻轻抹去年知非的眼泪,红着眼一字一顿地承诺:会好起来的,年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相信我。
嗯。年知非依偎在齐耀辉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再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享受这无所事事的时光。
直至窗外的阳光缓缓移了一些角度,齐耀辉忽而低下头在年知非的发心印下一吻。年崽,有时候我会感觉,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是我丢了你,我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即便我们在一起,我对你也远不够好,我误会你、伤害你,让你这么伤心。为什么你还会原谅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
年知非倚在齐耀辉的怀中缓缓弯起嘴角,那几乎不能称之为笑,只是嘴角弧线的少许变化。可他的眼底却有明显的温柔与感慨轻轻涌动。因为你没有告诉奶奶我不是真正的年知非,你没有逼我说出为什么能比对出项东和项北的照片。我们,吵架,一次次吵架,可你没有再动过手。有时候我很生气也很害怕,因为你也很生气,眼睛都是血红的,但是你的信息素几乎从来没有失控过
Alpha信息素在生物学上处于绝对的强势地位,一旦失控,如年知非这样的未分化者分分钟会被逼分化成Omega,从此受齐耀辉信息素的控制,再无自由意志可言。
然而,即便是在两人吵地最激烈的时候,即便齐耀辉妒忌地发狂,他摔过碗、掀过桌、砸过办公室,却再没有动过年知非一根手指头。在他信息素即将失控的时候,他宁愿把年知非留在车上,自己下车去吹冷风,也不愿年知非受他的信息素影响而被逼分化。就像是网上普遍流传的那副漫画,丈夫与妻子大吵,可下雨的时候丈夫仍会将雨伞撑在妻子的头顶。
这是爱情,更是人格的底线。
年知非知道,他没有选错,虽然齐耀辉有时候呃,很多时候,是个傻逼。但他没有选错。
说到这,年知非忽而跪坐起身,面对着齐耀辉,郑重道:还因为曲江。
齐耀辉诧异地挑了下眉。
曲江其实很爱龙梦雅。年知非随口爆料。
刹那间,齐耀辉露出一个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如果他没记错,曲江亲手将龙梦雅推下楼啊!这也能是爱?!
曲江是真心喜欢龙梦雅的,但是龙梦雅给他戴绿帽子,所以他恨龙星河恨地要命,非要杀了他不可。可是龙星河一死,他就没有回头路走了。我这个替身并不合作,早晚有一天,龙越飞和龙梦雅会发现我是假的。所以曲江只能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们。可等他得到了一切,他就后悔了于是他折磨我,因为他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他觉得是我的出现,才让他冲动地杀了龙梦雅。
年知非轻声解释,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这些。即便我这个替身并不听话,我不肯为他杀人。可愿意为他杀人的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被逼分化,尚且可以说是为了控制、为了信义堂和飞越集团。
可标记呢?
明明是个异性恋,为什么要标记一个同性?标记之后又不碰他,却喜欢欣赏他在发情期因为没有Alpha信息素安抚痛苦挣扎。并且但凡龙星河失去神智开始乞求怜悯,曲江必定用尽各种手段羞辱他。
将他推入欲望的泥潭,却永远不会给予丝毫安抚,享受他的挣扎和痛苦。那样的病态和疯狂,就像在惩罚和折磨一个出轨的爱人。
龙星河因为这些崩溃过无数次,但最终,他终是找到了最正确最有效的反击。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翻到了龙梦雅年轻时的照片,我才发现我的那张脸,曲江让人为我整容的那张脸,比起龙星河,其实更像龙梦雅。
于是,他瞬间明白到曲江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开始辱骂曲江,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变态、骂他性无能、骂他满足不了任何人,活该被老婆戴绿帽子。
结果当然很惨,但至少,曲江再不会在他的发情期出现。他再不用从担心被强奸到毫无尊严地乞求强奸。
那是龙星河与曲江交锋多年的第一次胜利,从那以后,曲江在他眼中再不是不可战胜、不能挑战,他开始积蓄力量,最终大获全胜。想到这,年知非的神情瞬间森冷,有一道如刀锋一般的冷芒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
年崽!齐耀辉因年知非身上的这丝冷意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他急忙牵住年知非的手又喊了一声。年崽,都过去了。
年知非恍然回神,抬头看了齐耀辉一眼,目光瞬间软了下来。他一直教我,做事要杀伐决断,不能拖泥带水。他错了。至少面对喜欢的人,不该是这样的。耀辉你就不是这样的,所以有时候虽然被你气地要命,但我还是很爱你。
听了这番话,齐耀辉不禁感慨万千。掠夺、占有、标记、侵犯,这是Alpha的本性,面对背叛,妒恨、报复、折磨、毁灭,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阴暗面。区别只在于,有些人纵容自己的阴暗面无限放大,最终走向自我毁灭,如曲江;而有些人选择用理性和爱控制着自己的行为,所以他在风雨之后见到了彩虹,如他本人。
向光跟他们都不一样,向光生在地狱里,他见惯了人性的恶与阴暗,可他没有随波逐流。他将每一次因这样的恶与阴暗所造成的伤害都铭记在心,然后告诉自己:我绝不能像他们一样。他的名字,一点都没取错。向光,最美的花,生长在最黑暗的深渊,却永远挣扎向光。
齐耀辉忍不住再次吻住了年知非,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好似亲吻一朵花、一束光。
与齐耀辉恰恰相反,年知非竟在这一吻中表现地更热情些。他伸手搂住了齐耀辉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一吻。
齐耀辉配合地抬手摁住年知非的后脑勺,慢慢闭上眼睛。然而,没多久他就觉得年知非那过长的睫毛扇地他脸颊微微发痒。齐耀辉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不由呢喃着叹息:接吻闭上眼睛是基本礼仪,投入点。
可下一秒,年知非干脆推开了齐耀辉。龙梦雅!
什么?齐耀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傻呆呆地看着年知非。
龙梦雅!年知非的眼底却猛然爆出光来,我搬离龙家大宅以后,在一家私人银行租了一个保险柜,用的是龙梦雅的名字,放的都是龙梦雅的私人物品。
这曾是龙星河为了感激龙梦雅让他脱离曲江的变态折磨,做出的一点微小的感谢。
这件事,在曲江死后、我死以后,只有一个人知道。
齐耀辉亦瞬间明白了过来。钟家华!
钟家华名下所有产业都被警方搜查,唯一没有查过的地方就是这个保险柜。而以钟家华对龙星河的执念,他最有可能将那20亿黑钱账户的记忆卡放的地方,也必定是这个保险柜。
年知非慢慢地点了点头。
两人静默片刻,忽而相视一笑,心底亦浮现出同样的感慨:飞越集团案如此冗长而复杂,所有的罪行因龙星河的死亡而起,最后的终结也由龙星河亲自完成。所有的利益争夺因龙梦雅的死亡而发端,最终的句点竟也完结在她名下的保险柜中。
这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139章 审判
一个月后, 与飞越集团案有关的几桩后续案件制贩新型毒品芒果冰案、406利信典当行械劫案以及沈微民买凶杀人案先后入禀法庭。几名主要罪犯,项东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死刑;沈微民制毒、买凶罪名成立, 被判处死刑;洪森贩毒罪名成立,被判处死刑。
之后, 法院又不公开审理了沈微民非法监禁、虐待云向光, 并做非法人体试验的案件。
年知非如今的身份与云向光毫无干系, 是以并没有出现在法庭。反而是云向晴, 思量再三之后终是通知了母亲。最终,云姨在云向光,另一个云向光, 的陪同下旁听了此案。
只因已是死刑在身,沈微民在法庭上再无隐瞒狡辩,对自己的一切罪行都如实供述。以至于案子的审理过程中数次因受害人家属情绪激动辱骂被告, 法庭不得不宣布暂时休庭。
如是再三后, 这样一桩案情明晰的案子竟是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最终宣判。沈微民被控非法□□、虐待、非法人体试验三项罪名成立,判处入狱二十年。加之先前的罪名,最终仍然是死刑。
案子审结后,泪水涟涟、精神几近崩溃的云姨几乎是被齐震东和已经拆了石膏的齐耀辉父子俩抬出了法庭。
早已等在法庭外的年知非见到他们出来, 急忙箭步上前。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我给妈妈带了药。挺着肚子滚着眼泪的云向晴紧紧扣着年知非的手,低声祈求。非非,你陪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好不好?
望着上辈子的两个血缘至亲, 年知非根本无法拒绝。
因为已近饭点,是以齐云两家连同年知非就在附近的一处饭店坐定。
云向晴要将云姨身边的位置让给年知非。可云姨的一侧已有云向光在座,云姨本人亦紧紧捉着云向晴的手,年知非只得摇了摇头,仍然坐到了齐耀辉的身边。
不一会,饭店的服务生端上了饭菜,只是大伙都心情沉重,谁也不愿动筷。
眼见云姨在两个子女的安抚下逐渐停下啜泣,年知非终是开口劝道:云姨,你别太难过了。您儿子泉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您为他这么伤心。
你又知道?同样两眼红红的云向光闻言,不禁抬起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齐耀辉哪里见得了这个,当即起身怒斥:怎么说话的?!
齐耀辉,向光刚死,你就急着维护别人?你别忘了,他是你弄丢的,最后也是死在了你的手上!哪知,云向光亦毫不示弱地揭他疮疤。
自从齐耀辉与他彻底摊牌之后,云向光自觉已然看透了齐耀辉的绝情和狭隘。如今见到齐耀辉明知是自己亲手杀死了真正的云向光,却一不为他伤心、二不为他殉情,反而总与年知非黏黏糊糊。云向光的心中更是恼火,以及恶心。他甚至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我怎么会眼瞎这么多年?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双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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