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围困长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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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前,风青柏用力抱了抱女子,在她耳畔道,“辛苦了,笙笙。”
“不辛苦,快去吧。”
她笑看男子背影融入夜色。
心头的沉重因着男子消散了两分。
她知道他本性是什么样子。
冷漠,偏执,无情。
她没有期望过去改变他什么,他是什么样子的,她都爱。
可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却正在悄然改变着。
变得,越来越暖。
回到柳韵阁,床上男子已经醒来。
看到柳玉笙的时候,还咧嘴朝她笑了下,因为强行抑制疼痛,笑起来很是扭曲。
“别装了,痛成这样还要扮潇洒。”柳玉笙哼道,走过去坐在床前,再次给他探脉,“脸色白得跟白无常一样,你倒是能忍。”
“那是、必须、的,我、是、男人。”一句话喘三喘,薛青莲脸色比中毒还难看。
他大爷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别说话了,闭上眼睛歇着,什么都别想。”顿了下,柳玉笙看向他,认真道,“薛青莲,我一定会治好你。”
深深凝着她,片刻后,薛青莲摇头,“别、治。”
柳玉笙只当他自说自话,完全不管他,又喂了次灵泉水,以金针探测他体内游走蔓延的毒素。
“福、囡囡,别、治……”
“我知道,薛仲是用你来试探我的医术跟药。我要是把你治好了,也几乎等于把自己曝光了。薛仲想我治好他吧?”柳玉笙淡淡道。
所以薛仲才给青莲下这种毒,让他筋骨尽断。这症状,跟薛仲是一模一样的。
可笑的是,这种毒,不知道薛仲准备了多久?
是用来折磨敌人的,还是专门为青莲备下的?
“知道,你、还、治?”说几个字,连肌肉都像被绞了一样的疼,薛青莲剧烈喘息。
女子瞟了他一眼,语气里对他甚是嫌弃,“见死不救,算什么朋友?”
床上的人心神一震,眸波颤动。
“风青柏把你带回来,就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你用不着多想,他会做好后续的安排,你叔父不一定能如愿。”
未到最后,谁敢说鹿死谁手。
薛仲也就靠着薛青莲,才能拿捏他们。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筹码?
“那毒、是、我、自愿、喝下、的……”
“知道,你真是啰嗦。”女子随手拿起小药箱里的干净纱布,卷了卷塞进他嘴里。
把他堵得严严实实。
“……”薛青莲闭上了眼睛,罢了,他还是昏过去吧,别丢人了。
耳边是女子轻声细语,对他解释之后将要做的一些安排,鼻端是他极为熟悉的淡淡的药香味。
一切突然就变得很是安宁,思绪渐渐远去,男子沉睡了过去。
皇宫那边,王爷深夜入宫直奔养心殿,惊动了很多人。
本来已经沉睡的宫殿,顷刻就热闹起来,诸多揣测纷纷。
皇太后被扰了眠,脸色很是难看,她没有睡好便有起床气。
待听得老嬷嬷报说王爷带着俩个小主子一块来时,小脾气立即散去,急着往外殿冲,险些忘了穿鞋。
“怎么回事?囡囡呢?巴豆跟红豆怎么了?”人还没穿过厚重珠帘,就已经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串。
风青柏把俩豆儿塞过去,“接下来两个月时间,巴豆红豆就劳母后先带着,笙笙要给青莲疗伤,顾不过来。”
跟老嬷嬷慌忙把豆儿接在怀里,皇太后还没来得及怒斥风青柏把娃儿当小狗乱拎乱塞,便见男子已经转身走了。
端是干脆利落。
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爹!
囡囡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薛青莲又怎么受伤了,你好歹回来给哀家说清楚!
要帮忙的时候半夜进宫把俩娃儿往她面前一扔,连个具体缘由都不说,她是保姆啊?
“呀啊——”
“啊——咿——”
“嬷嬷,快,去御膳房……不,你到小厨房煮些米糊糊来,巴豆红豆估摸着是饿了。以后俩娃儿吃的东西都由你亲自煮,需要的米面明儿一早你亲自去挑,不许经第二人手。”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将怀里小娃儿放到太后睡床,老嬷嬷立即奔向小厨房。
宫中人多手杂,水深得很,太后只信任她一个,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保护两个小主子。
老嬷嬷退下了,皇太后亲自把风青柏放在外殿的大包裹抱了进来,如她所料里面是俩娃儿的换洗衣裳跟尿片。
摸过娃儿尿片没湿,皇太后这才躺到俩娃儿旁边,看着那两张粉嫩可爱的小脸,神色柔和下来。
现在是半夜四更天,被扰醒了该是困极的,她却没有睡意。
只是这么静静看着俩豆儿小脸,便觉什么都满足了。
伸手摸摸红豆小脸,又握握巴豆小拳头,“你们爹爹跟娘亲都忙,照顾不了你们,皇奶奶陪你们,你们也陪皇奶奶,好不好?”
啊呀——
咿——
内室小娃儿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宫灯在旁氤氲出一室暖黄,温馨缭绕驱走了内室常年空寂清冷。
米糊糊端上来,晾凉些,正好是俩宝儿饿的时候。
这边皇太后亲自喂俩娃儿吃东西,那边厢,长乐殿已经被重兵团团围住。
暗夜中,肃杀弥漫。
后宫各殿的妃子们收到风声,纷纷赶过来观望,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辰。
长乐殿是什么地方?新提上来的梅妃的寝殿,她肚子里还托着惠景帝第一个子嗣!
为此后宫多少人暗地里嫉恨却莫可奈何,陡然听闻长乐殿出事了,自然奔走相告齐齐来看热闹。
看一夕母凭子贵的梅妃,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在夜半时分被重兵压殿。
长乐殿里,小丫鬟灵香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瑟瑟发抖,“娘娘,这可怎么办?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皇上会亲自带兵来把寝宫围住了!娘娘?”
梅妃坐在床榻旁,身上仅着白色中衣,清丽而单薄,烛火打在她脸上,剪出立体光影,表情隐藏其中看不分明。
片刻后站起,取了床头外衫披上,越过哭哭啼啼的丫鬟,慢慢朝外走去。
门口,少年天子一袭明黄锦袍,双手负背而立,俊逸容颜棱角分明,淡漠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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