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GL)——玄笺(112)
她眼珠子骨碌转,目光落到木枕溪前颈正中央的那枚鲜红色的爱的印记上,心里浮现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该不会是沉迷床笫之事,起不来床吧?
嗯?木枕溪正和肖瑾说电梯里那个小朋友的事,一时没注意柯基妹子问了什么。
没什么。柯基妹子换了个话题,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容暧昧,你这个嘿嘿嘿
木枕溪落落大方道:嗯,女朋友比较热情。
她承认得坦荡,大洒狗粮,单身的柯基妹子仿佛一箭穿心,捂着心口倒退三步。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木枕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柯基妹子败退而走。
木枕溪给肖瑾做实时反馈:【刚刚柯基对我笑得很淫荡】
肖瑾:【哈哈哈】
木枕溪:【其他的没什么了,我办公室正经人比较多,而且上回他们看到过了,估计这次不会有大的反应】
她一本正经地汇报,肖瑾心里倒是略微地不自在起来,她知道木枕溪公司很多人,她在公司里走来走去不知多少人会看见,本来没注意她的也会因为这个注意到,然后又传些风言风语,总归是不好的。
她暗暗打定主意,这个游戏就玩到这里了,以后不会再故意留下痕迹。
这天下午,木枕溪被叫到美术总监办公室,张寒夏也看到了她引人瞩目的脖颈,交代完事情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给她推送了一篇文章《秀恩爱有风险种草莓可能会致命!》。
木枕溪:
她把文章转发给了肖瑾。
肖瑾:【???】
木枕溪:【我上司刚发给我的】
肖瑾点开默默看完,说:【她是不是嫉妒你有女朋友,所以昨天才会骂你】
骂她?
木枕溪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来昨晚上她把自己的异常甩锅给了张寒夏,她缩缩脖子环顾四周,确定张寒夏不在,义正词严地回了个[可不敢胡说.jpg]的表情包,算是坐实了肖瑾的胡说八道。
在办公室的张寒夏忽然打了个喷嚏,皱皱鼻子,继续办公。
接下来几天,两人依旧甜蜜,虽然都没再明说去看外婆的日子,但每天晚上睡前,早上醒后,都会比先前更频繁地察看日期,一股淡淡的焦灼萦绕在日常相处中。
周六的晚上,木枕溪八点下了班,一进家门就享受到了至尊vip服务。肖瑾表现得非常殷勤,先是捏肩,再是捶腿,而后是去浴缸放水。
木枕溪受宠若惊地吃了一颗肖瑾喂过来的葡萄,你怎么了?
肖瑾眨巴眼睛,笑说:没怎么啊。就是兴奋,明天就要去见外婆了。
嗯。木枕溪又咬了一颗葡萄,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明明见外婆应该是件挺严肃正经的事情,但是一和名分和某事联系起来,就显得那么的
木枕溪从沙发上起身,去了书房,肖瑾小跟屁虫似的跟过去。
木枕溪把电脑旁边的那副相框拿在手上,肖瑾站在旁边和她一起看,荡漾的心思慢慢平复下去。
这张照片还是高一暑假拍的。
嗯。
这是木枕溪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木枕溪抚摸着相框的边缘,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还有淡淡的伤感,可惜你那半被我裁掉了,现在也没有底片了。
肖瑾咬了咬唇,道:我还有高中的照片,要不把我再p上去?
木枕溪:
肖瑾沮丧道:那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啊。她那个相机都找不到了。
木枕溪叹了口气,说:赖我。
肖瑾威胁地瞪她:你再说。
木枕溪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肖瑾忽然说:我想出去旅游。
木枕溪茫然:嗯?怎么肖瑾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肖瑾说得更清楚: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合照。
以前不是木枕溪记得高中的时候肖瑾用手机拍过不少合照,清楚的、糊的都存下来了,就连暑假那回她把整个相机的胶卷都拍完了。
肖瑾不悦强调:以前是以前!
木枕溪张了张嘴,放弃了冗长的解释,截口道:旅游,拍,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我去把年假休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肖瑾脸色稍霁。
两人在书房初步商议旅游计划,肖瑾倏地皱了皱眉,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事?
浴缸!肖瑾惊呼一声,杀了出去。
等两人到浴室,浴缸里的水早已漫了出来,一地的水。肖瑾要冲进去,木枕溪一把拦住她,脱了鞋,光脚踩了进去:我来,你去阳台把拖把拿过来。
肖瑾折身拿回拖把,递到挽起了裤脚的木枕溪手上木枕溪进门就被肖瑾缠住了,还没来得及换掉长裤,她只被要求做了这一件事,便在一旁看着木枕溪手脚麻利地关水、放水、拖地。
木枕溪把浴室清理干净,方直起腰,笑着往门口望去,肖瑾垂着眼,闷闷不乐。
木枕溪洗了把手,指背在女人脸上蹭了蹭:怎么了这是?
肖瑾郁郁寡欢道:我好不容易想为你做点事情,结果弄成这样。
啊。木枕溪摸着下巴,是啊,你不说我以为你是故意让我回家继续锻炼身体的,话说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肖瑾愤怒地睨她一眼。
不安慰她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所以你得补偿我。木枕溪笑眯眯。
怎么补偿?
陪我一起洗。
想得美!肖瑾炸毛道。
家里的浴缸根本不够两个人躺,再说她还没有名分呢!
肖瑾没发现她的郁闷已经被木枕溪完全带偏了,木枕溪抱着睡衣进去了,进门之前冲她呲了呲牙,笑得有点嘚瑟。她在外面又炸了会儿毛,才明白过来,窝在沙发里笑出声。
木枕溪不怎么习惯泡澡这么奢侈的活动,躺在那一动不动怪无聊的,和平时一样洗洗就出来了,还不到九点。肖瑾从甜蜜里回神,手里的书刚翻了两页,就见木枕溪和往常一样擦着头发进卧室找吹风机。
你这就完事了?肖瑾惊异道。
不然?木枕溪皱眉。
肖瑾:她暗暗决定下回一定要找个时间带木枕溪好好泡个澡,在此之前先把浴缸换了。她眼睛不自觉地微微眯起,泡温泉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提前习惯一下,还能在水里那什么一番,想想就觉得刺激。
木枕溪远远望着,忽然啧了声,道:你怎么笑得那么猥琐?
肖瑾忙正经脸:我什么时候猥琐了?
木枕溪轻飘飘道:一直。说罢施施然回房了。
肖瑾在她后头笑,就这一晚上了,迟早要暴露本性的,她就是热衷这种事情,各种地方各种方法,没什么好遮掩的。
木枕溪一进房门,手按着自己的心脏处,扑通扑通
跳得比平时快了好几拍。
她有点紧张,将手拿下来,从手腕看到手指。
她怕让肖瑾失望。
这些年画画落下了职业病,动不动就会手疼,严重的时候疼得都不能动,这段时间倒是还好,有意在调养,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办?
肖瑾要是不爽,会弄死她的,实在不行只能动嘴了。
肖瑾在畅想美好明天,木枕溪在祈祷一切顺利,罕见地同床异梦了一次。
周日一早,肖瑾难得在闹钟叫第一声便睁开了眼睛,毫不拖延,起身下床拉窗帘,一气呵成。在看到外面的天色后怔了怔。
木枕溪弯着腰叠被子,也瞧见了,神色微讶:下雨了?
昨天还是个艳阳天。
肖瑾打开纱窗,手往外伸了伸,掌心感觉到了细细的湿意,转过脸点了头:毛毛雨。
城北,青山公墓。
木枕溪把车停好,从后座拿出一把伞,在肖瑾头顶撑开,沿台阶一起步行往山上走去。
不是清明之类集中扫墓的日子,又是雨天,墓园里放眼望去,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皆是暗色衣服,融进连绵的雨幕里。
雨势渐大,溅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木枕溪换了只手撑伞,搂着肖瑾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肖瑾突然抬起手,推了一下头顶的伞骨。
木枕溪差点没拿稳:嗯?
肖瑾努嘴,示意她往左看,面无表情地说:你肩膀都湿了。
木枕溪不放在心上,大喇喇一笑:没事儿。伞重新往肖瑾那边移。
肖瑾停下脚步,不走了,也不说话。
木枕溪:湿一个总比湿两个好。刚进来的时候雨还没这么大,木枕溪就只带了一把伞,现在决计是挡不了两个人的。
肖瑾依旧不动。
木枕溪妥协了,她改把手圈在肖瑾肩膀上,这样淋下来的雨有她先挡着。
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肖瑾从进墓园后,就没问过外婆的墓在哪里,一路上就是顺从地跟随,这个还好解释,人都到了,问不问没区别。
但木枕溪还注意到,肖瑾的目光虽然四下环顾,可对每个方向停留的时间是不同的,她停留得最久的那个方向是
木枕溪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赫然是外婆墓地的方向!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出现在木枕溪的脑海里。
难道肖瑾之前来过这里?
我们还没到吗?肖瑾的声音响在耳畔。
木枕溪压下疑问,仰脸眺望不远处的西北角,说:快了。
今天是来祭奠的,有什么问题都不急在这一时。现在的木枕溪已经不担心肖瑾会隐瞒她什么,即便有,她也不会再想先前一样患得患失。
我有点累了。肖瑾迈上一级台阶,撑了下膝盖。
我背你?木枕溪真心提议道。
上山的路都是台阶,而且这台阶建得不低,木枕溪没什么感觉,肖瑾走了一路,小腿肚子已经开始发酸了,她咬了咬牙,继续往上走,说:公墓里呢,像什么样子。
以前她来的时候都会控制好速度,哪跟木枕溪似的,仗着腿长体力好,嗖嗖嗖往上蹿,肖瑾耗不过她。
眼看目的地在眼前,背不行,歇也不好,木枕溪手上带了一点力,半搂半抱着肖瑾往上走,肖瑾腿上的负担稍微减轻了些。
就是这里了。木枕溪把伞交给肖瑾,示意把一路抱着的花给她。
肖瑾分给她一束,将伞撑在木枕溪头顶,等她在墓前放下以后,再换她送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立在墓前,墓碑上的老人慈爱的目光从照片里透出来,温和地凝视着面前的孩子。
外婆。顿了几秒,木枕溪才道,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你一定想不到是谁。
木枕溪拉着肖瑾的手腕,肖瑾往前一步,涩声说:外婆,我和木枕溪一起来看你了。
墓前的白色雏菊被雨水打湿,浸润了枝蔓。
如果不是下雨,木枕溪大抵会和外婆多说会儿话,也会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肖瑾,外婆也会想知道肖瑾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雨雾弥漫,木枕溪手指往下,翻转手掌,和肖瑾十指相扣。
外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肖瑾在此时偏头,和木枕溪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木枕溪微微一笑,道:我们重新在一起了。
肖瑾说:希望您在天上保佑我们,不会再有分离。
木枕溪用没有指甲的指尖掐了一下她的手背。
什么分不分离的,不会说点好话。
肖瑾笑了笑。
她觉得耳边有点不同寻常的安静,噼里啪啦砸在伞上的声音不见了,肖瑾从伞下走出来,仰脸感受了一番,惊喜道:雨停了!
可不是么?
碧天如洗,万里无云。
寻常都不见林城有这么好的天气。
肖瑾笑道:一定是外婆显灵了。
木枕溪也展了颜,收起伞,挪开了几步,道:那你跟外婆说会儿话吧。
肖瑾说:好啊。
然后她就靠近了墓碑,嘀嘀咕咕地说着,木枕溪听不清,也不会刻意去听,不过看她喜悦神情,应该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
木枕溪不由自主地弯了眉眼。
她微微张开双臂,闭上眼,感受着迎面拂过的山间清润的风,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不丁怀抱里挤进一个人,木枕溪双臂收紧,没睁眼,懒洋洋地问:说完了?
嗯,肖瑾软软地蹭着她腻白的颈子,该你了。
木枕溪嗯了声,蹲在墓碑前,把近来发生的事简略说了说,到最后她抬起头扫了眼几步开外的肖瑾,低低地道:外婆,我还有件事想求你保佑,我的手今天对我很重要,所以
下山的路上。
肖瑾比上山轻松得多,走一步还蹦两步,忽然一个眯眼,扭头敏锐地问木枕溪:你最后跟外婆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老看我?
木枕溪确信她不会听到自己说了什么,气定神闲道:因为在和外婆说你啊。
肖瑾微微挑眉:说我什么?
木枕溪歪了歪头,含笑答:说你漂亮、大方、可爱、善良。
肖瑾皱眉:这些外婆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以前都当着你的面夸我。
木枕溪一滞。
肖瑾:哈哈哈哈。
木枕溪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传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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