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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玄笺(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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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三个啦,说明心情很好。

    木枕溪撑着胳膊坐直了,打字:【我想见你】手指悬在发送按钮上方,迟迟没按下去,见了说什么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还是和肖瑾谈一谈她现在的心理活动?都不是什么能聊的好话题。

    有时候木枕溪会想,肖瑾如果再强势一点,自己说不定马上就缴械投降了。可肖瑾就不,她总是游刃有余,进攻的同时,在这段感情里给足了木枕溪自由和思考的余地。不但自己牢牢保持理智,每次木枕溪想冲动的时候,她还会充当木枕溪的警钟,在她脑门上敲上一记,提醒她保持冷静。

    唯一的一次情难自禁,在桥上差点接吻,还被意外打断了。

    肖瑾是有意为之吗?

    就像这次一样,她是没听清,还是听清了假装没听到?

    木枕溪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忽然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一件事,那还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了。她感冒得很严重,肖瑾来给她送药,后来她知道以后,下楼去找肖瑾,就在她要冲口表白的时候,肖瑾冷不丁打断她的话,说要去陪她妈妈吃饭。她有那么着急,一句话的时间都不能留给自己吗?

    木枕溪把我想见你四个字删掉,脸色一点一点凝重,重新打字:【如果我现在找你复合的话,你会答应吗?】

    确认,木枕溪点了发送。

    两分钟过去,她没有撤回,肖瑾也没有回复。

    木枕溪又发了一条:【我去洗澡了】

    肖瑾的消息同时跳了出来,是一个反问。

    【你确定吗?】

    木枕溪:【如果我确定呢?】

    肖瑾:【确定的话你就不会说如果】

    肖瑾:【别想太多,顺其自然,早点睡觉】

    肖瑾:【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

    木枕溪:【嗯】

    肖瑾:【觉得内疚?】

    木枕溪微微睁大了眼睛,肖瑾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肖瑾:【[语音]】

    木枕溪把语音消息点开,安静的客厅里,传来肖瑾无奈的声音:你这样不好。

    木枕溪心说:我怎么不好?

    语音里接着说: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不要对我心软,当年可是我甩了你的,你这么快就消了气啊?

    木枕溪忿忿,干脆给她回了句语音:你又不是自己要走的,要怪就怪你爸妈,怪不到你头上。她心里补充:你还绝食了呢,差点儿就没命了,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

    肖瑾失笑,按住说话:话不能这么说,决定是我爸妈做的,造成的客观结果有我一份,不能因为我有苦衷,就把我摘得一干二净。

    木枕溪说不过她,胡搅蛮缠道:总之不关你事,都是别人的错。

    肖瑾故意说:哦,我爸妈是别人?

    木枕溪语结,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锅全都扣自己脑袋上:怪我心里承受能力太差啦,而且太笨了,都没想到你会被爸妈骗走,我要是有你一样聪明,肯定都想出来啦,我再打工赚钱,四处找人打听你消息,就能去国外找你了,提前好些年我们就能双宿双飞。

    你肖瑾瞠目结舌。

    怎么从前不知道木枕溪讲起歪理来也能一套一套的。

    木枕溪语气有些硬地说:你不能说自己不好。

    肖瑾好笑又感动: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木枕溪重新倒回沙发上,颓然道:我觉得这样对你好不公平啊,就是一句话的事,我为什么不能下定决心说出口呢,这辈子横竖非你不可了,怎么就不能再勇敢一次呢?又要占着你,又不给你名分。

    肖瑾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做得很好,已经很好了。

    木枕溪垂头丧气,说:我不好,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肖瑾把她的话原样奉还,比她更冷硬:你再说一句自己不好试试?

    木枕溪被她声音镇住,总算不车轱辘了。

    肖瑾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把澡洗完。

    木枕溪:你还没洗完?

    肖瑾说:不然呢?我洗到一半你突然发这么一条消息,我都愣住了,哪有心思洗澡,我已经光着站了有估计十来分钟了。

    木枕溪大窘,结巴道:那你快去接着洗,别着凉了。

    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有?肖瑾警告她。

    听到了。

    我去洗澡了。肖瑾拇指按在说话键上,停止说话后还刻意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肖瑾:【[语音]】

    我去洗澡了。听筒里先传出来肖瑾的声音,木枕溪看着那个18秒的标志,继续将听筒贴着耳朵往后听,她手指顿时揪紧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接着呼吸不由加快了一瞬,那是

    肖瑾特意给她录了一段淋浴声。

    木枕溪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肖瑾双眼享受地微闭,沐浴露在身体上揉出白色的泡沫,仰着纤长优美的颈项,手指顺着水流的轨迹一路下滑

    木枕溪心脏怦怦直跳,为了不让自己胡乱发散,她也跑去洗澡了,把手机放在浴室外的洗手台,边洗澡边听《大悲咒》,六根都快洗清净了。

    仿佛是掐准了时间,肖瑾给她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木枕溪包着浴巾进了卧室,把手机开了免提丢在床上,她自己边擦身体边和肖瑾说话:怎么了?

    肖瑾语不惊人死不休,出口就是一颗重磅炸弹:我想去你家找你,欢迎吗?

    木枕溪踩在床上的一条腿一软,差点儿一头栽进床里,忙用手扶了一把稳住身形:什、什么时候?

    肖瑾果断说:现在。

    木枕溪两条腿都软了,她把浴巾一围,在床沿坐下来,关了免提,把手机贴到耳边,难为情道:怎么忽然想要过来?

    大半夜饥渴了?是不是太快了?

    刚想着肖瑾不强势一点,肖瑾就坐火箭了。

    肖瑾说:想和你说会儿话。

    木枕溪觉得《大悲咒》挺好的,暂时不想坐火箭,委婉地拒绝:电话里不能说吗?

    肖瑾抿唇说:我看不到你的表情,怕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我的意思。

    木枕溪终于察觉自己可能想歪了,正经的语气询问道:重要的话吗?

    肖瑾同样认真地回答:嗯。

    木枕溪说:好,那你过来吧,还是我去接你?

    你洗完澡了吗?肖瑾问她。

    刚洗完,在抹身体乳。木枕溪老实道。

    肖瑾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冲动了,应该明天约个咖啡厅说的。

    孤女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容易擦枪走火。

    肖瑾说:我过去了,你到门口接我,先挂了。

    木枕溪愣愣地:好。

    木枕溪挂完电话还呆了一会儿,接着猛然回过神,提炼出方才二人对话的重点:肖瑾要到她家来了!现在!立刻!马上!

    啊啊啊啊!

    木枕溪手忙脚乱地从衣柜里拽了套衣服穿上,包里翻找出门禁卡,夺门而出。

    一路狂奔到楼下,肖瑾还没出现,木枕溪连口气都没时间喘,对着手机前置镜头照了照,扒拉着自己湿淋淋且乱七八糟的长发,努力像个人样,接着肖瑾便出现在她视线里。

    肖瑾穿得很严谨,连衣长裙,带跟的凉鞋,搭了件西装小外套,和她平时出门的装扮一样,如果不是和自己一样湿润的长发,会以为她是半夜出门赴一场约会。

    木枕溪手脚快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朝肖瑾迈出去几步,发现自己同手同脚了,连忙纠正过来,等走到肖瑾跟前,讷讷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巧啊?

    神经病吗这不是!

    你来我家啊,欢迎欢迎?

    更神经病,还显得傻里傻气。

    肖瑾看她傻站着,忍俊不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眼神柔软,说:低头。

    木枕溪乖顺地弯腰,低头。

    肖瑾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木枕溪不躲不避,等她揉完,方扭捏道:湿的,都是水。

    肖瑾说:我知道,我又不瞎。

    木枕溪哦了声。

    她忽然有点开心,不对,不是有点,是很开心。

    两人僵持在原地,面对面互相瞅着对方。

    不知道是谁先笑的,反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笑得眼眉弯弯。

    肖瑾朝大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木枕溪先走了两步带路,肖瑾跟在她后边,木枕溪陡然驻足,回头牵过了肖瑾的手,手心微凉,手掌柔软。肖瑾垂眼望着两人牢牢交握在一起的手,差点动摇了心里的想法。

    木枕溪大概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等将来真的在一起了,肖瑾非得在她身上把这笔账都讨回来不可,起码让她三天下不了床。

    肖瑾磨牙。

    木枕溪开了门禁,又刷了电梯卡,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并肩而立,看着随着电梯上升而跳动的数字。

    电梯门开了以后,肖瑾往左右张望了一下,明知木枕溪会带她去,明明先前来过,还是多此一举地问了句:左边还是右边?

    木枕溪温和地回答:右边。

    木枕溪按了指纹,然后输入了一串密码:890910。

    肖瑾瞟了一眼,心里涌上狂喜,望向木枕溪的目光炽热。

    木枕溪察觉到她的眼神,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进门以后,木枕溪从玄关的衣柜里给她拿拖鞋,肖瑾拽了拽她的衣角,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换的密码?

    木枕溪背对着她:就去年十月份,你约我出去过后几天。

    肖瑾继续追着她问:为什么啊?

    木枕溪别扭道:想换就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的。肖瑾忍笑。

    木枕溪让她坐在沙发上,倒过来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肖瑾望着她往卧室走的背

    影,疑惑道:你还干什么去?

    拿个东西。

    还有什么好拿的?肖瑾想着,抿了口水,四下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木枕溪住的地方很有她自己的风格,最显著的就是生活气息,她搬过来不到一年,就已经添置了很多物件。无论是墙角的巴西木,还是茶几花瓶里新鲜的插花,飘窗摆放整齐对称的抱枕,一面墙上用木架隔了个小型的博古架,摆满了或精致或有趣的小摆件,地板一尘不染,所有的一切都很木枕溪。

    肖瑾家里,哪怕她自己比木枕溪空闲很多时间,也只会整理书房,一本一本地往上加书,除了书房和厨房,其他地方都不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卫生有家政阿姨定时打扫,简而言之就是很冷清。

    她没有心思放在享受生活上,一心研究学术,朋友倒是交了很多,但多半是出于从小到大的习惯,习惯进了骨子里,没办法改变。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要得过且过下去,没想到命运最终还是眷顾了她。

    木枕溪从卧室出来,见到的便是肖瑾上身微倾,手里捏着一支白色马蹄莲,凑在鼻尖好奇地轻轻嗅闻,很专注的样子。

    听到木枕溪的脚步声,肖瑾把马蹄莲插回花瓶里,手搭在膝盖上,神态自若地说:我就是随便看看,这个花挺好看的。

    木枕溪嗯了一声。

    肖瑾往她右手看,发现她手里拿了个吹风机。

    肖瑾:???

    木枕溪指了指离插座最近的位置,说:坐那儿去。

    肖瑾不敢相信地问:你要给我吹头发?

    木枕溪挑眉:不然给我自己吹?你不是手累拿不起吹风机吗?

    肖瑾咬唇笑了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拿不起。

    木枕溪问:现在拿得起吗?她作势要将吹风机递过来。

    别说肖瑾讨厌给自己吹头发了,就算她不讨厌,这样的机会也不能放过,当即夸张地啊了一声,痛苦地呻吟道:手我的手啊,断了。

    断手之前还不忘挪到方才木枕溪指的那个位置,乖乖坐好。

    木枕溪冲她摇了两下头,面露无奈,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纵容的笑。

    肖瑾长发及腰以后剪了一次,没再染,现在除了尾端还有点泛黄以后,新长出来的已经全然是黑发了,长眉乌目,黑发雪肤,灯光映照下漂亮得惊人。

    木枕溪双目注视着她,有点挪不开眼睛。

    肖瑾大大方方让她看,双瞳剪水,笑意盈盈。

    木枕溪被她笑得不好意思,脸慢慢红了,小步蹭到她身后,给电吹风插好电,一手梳理着肖瑾的长发,开吹风机之前,她事先提醒说:很久没给别人吹过头发了,可能有点没轻没重,觉得烫了跟我说。

    木枕溪落在她头顶上的平平常常的话语第一次让肖瑾感觉到鼻酸。

    这么久了,木枕溪都觉得她不真实,充满了虚幻感,肖瑾何尝不是一样?她比木枕溪更加不安,更加害怕这是一场梦境,是她臆想了多年,大脑织就出来的幻梦。

    梦随时会醒。

    醒在她十年前从病床上虚弱地清醒那天。

    醒在她回国遍寻木枕溪不至的那天。

    醒在她五年前终于听闻木枕溪的踪迹,满怀期待地回国,却发现木枕溪另觅新欢,崩溃绝望的那天。

    醒在身边没有木枕溪的每一个白天和黑夜,她只能靠着酒精和对木枕溪的爱孑然一身地度过走向衰老和死亡的一天又一天。

    可耳边传来的吹风机的嗡嗡声无比的真实,穿梭在她发间的温柔的手指亦无比真实,空气中还能闻见马蹄莲的香味,那是木枕溪买的花。

    她以前做梦从来没有梦到过花。

    真好啊。

    木枕溪握着吹风机的手一顿,接着迅速往上扬,关掉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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