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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玄笺(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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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殷笑梨接受了肖瑾的请求,同时也不望旁敲侧击她们俩的感情进度,对得到的答案非常不满意。

    肖瑾只能回个无奈的表情给她。

    殷笑梨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到春节假期结束,她踏上了返回林城的道路,正常上班。她单位因为性质原因,每周办公室都要派个人去邮局,殷笑梨坐在工位上,看着那位同事,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她快步出了办公室,连消息都不发了,直接给肖瑾拨了个微信电话。

    肖瑾恰好没在上课,在家里书房写论文,笑着接了起来:怎么了?

    殷笑梨呼吸急促,一个劲地说:信!信信信!

    肖瑾茫然:什么信不信的?

    殷笑梨快疯了,说:啊啊啊就是信啊!木枕溪给你写过信!你收到了吗?

    肖瑾懵了懵,道:没有啊,我基本上在国外,怎么收得到信?

    殷笑梨没说话。

    肖瑾心急如焚:她都写了什么,寄到哪里的?

    殷笑梨拳头用力捶了一下墙:我就知道!木枕溪那些信都白写了,话说回来,等等,我突然记起来上回在她那里看到的信封上没有地址,说不定她根本没寄出去。

    殷笑梨捏了捏眉心,说:是我太激动了,刚刚看到我们同事去邮局,瞬间联想到这件事,就迫不及待和你说了。

    肖瑾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细节,追问了几句,殷笑梨愧疚地说:其实我就看到了一封,不过她声音顿了顿,当时她说了几句话,你要听吗?

    肖瑾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道:你说。

    殷笑梨涩然开口:我问她,信是寄给谁的。她回答,一个可能不在乎她的人,但她还没有死心,她想再等等你。她眼眶倏然有点湿润,低声对肖瑾说,她等过你的,在无望里等过你四年,你一直没有出现。

    四年

    原来

    肖瑾抬手按住了胸口,仰着脸轻喘了几口气,忍住了眼底的热气,才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殷笑梨说:如果你真的是打算重新追回她的话,请你多一点耐心。

    肖瑾那边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半晌,更加低地嗯了一声。

    挂断殷笑梨的电话以后,肖瑾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许久,她抬手抹去了眼角的眼泪,从手机通讯录里点开木枕溪的号码,在拨号前迟疑了一秒,给她发了条短信。这几天,木枕溪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两人偶尔在咖啡厅相遇,不亲不疏。

    肖瑾:【你给我写过信?】

    木枕溪按在键盘上的左手一顿,拿起了桌面亮起屏幕的手机,看着屏幕静静躺着的那段话,半晌回不过神。她握笔的右手也停下来,两只手一起捧着手机,好像不这样,便承受不起小小一部手机的重量。

    木枕溪简短地回了一个字:【是】

    肖瑾眼睫湿润,手指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我没收到,对不起】

    木枕溪死死咬住牙关:【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着立刻将手机锁屏,放到一旁。

    柯基妹子起身倒水,无意间往这边看一眼,顿时怔住了,她是看错了吗?老大居然在哭?

    她瞬间慌了。

    木枕溪察觉到她的动作,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匆匆出了办公室。

    肖瑾靠着墙无力地滑坐下来,脸埋进双膝,手机丢在地板上。

    大脑在混乱的信息试图里想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却被更多的东西裹挟着,于事无补。肖瑾想大吼,想大叫,想把所有都宣泄出来,最终只变成了一个机械性喃喃重复的字眼:信。

    信在哪里?木枕溪给她寄的那些信到底去哪儿了?!

    脑海里好像闪过了一丝灵光,想抓住它的时候便从指间溜走,肖瑾用力地砸了一下墙,控制不住地吼了一声。

    地板上的手机唱起了来电铃声。

    肖瑾暴躁地捞过来,看到是肖母卢晓筠来电,心里的愤怒升到了顶点,她接起来,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如同濒死野兽的喘息声。

    卢晓筠听着她声音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肖瑾的声音幽暗如同鬼蜮传来,冷声道:你最好有正事找我。

    卢晓筠小心翼翼地切入正题:是这样的,我不是打算把林城这边的房子卖了吗,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我今天来看看,发现了一点东西,你或许想看看。

    肖瑾冷冷地说:什么?

    卢晓筠说:楼下咱家的信箱里,有木枕溪寄给你的信。顿了几秒钟,她补充,很多。

    信

    迟钝地捕捉到这个字眼的肖瑾猝然睁大双眼,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边疯狂按电梯按钮边对着电话大吼:你别动那些信!她声音嘶哑,眼眶通红,威胁的声音变成了哀求,妈,求求你别动它们。

    卢晓筠听她接近崩溃的声音,愧疚淹没了内心,掉了眼泪,柔声应允她:我没动,我不会动的,什么都不动,等你回来都给你。

    谢谢,谢谢您。肖瑾吸了一下鼻子,说,我现在就回去,麻烦您麻烦您守着那些信,那些对我很重要。

    肖瑾只有十年前第一次从国外回林城,回了一趟家,发现所有有关于木枕溪的东西都被父母毁了,摔门而出,从此再也没有踏入这里一步。

    肖瑾踏进楼里,往旁瞟了一眼一楼的铁皮信箱。现在已经很少人会写信了,基本成了摆设。可在高中时代不是的,肖瑾定了几本科学、自然之类的杂志,定期会投递到信箱里。家里的阿姨会定时察看信箱,把杂志给肖瑾送到楼上去。

    卢晓筠早就打开了家门,看着出现在门口沉默的女儿,她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肖瑾的卧室,轻声道:信已经放到你桌上了。

    肖瑾想道句谢,却卡在嗓子里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朝卢晓筠点点头,快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肖瑾背靠在门,这一瞬间几乎没有勇气去看桌上摊放着的信,她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慢慢地朝书桌走去。

    木枕溪真的给她写了很多信,一封一封地按照时间顺序从左至右排列在桌面上,大抵是卢晓筠整理的,信封上有盖着日期的邮戳。

    最早的一封寄出的日期是2008年5月10日,因为时年日久,信纸早已变了颜色,木枕溪给她写:外婆最近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你有空来看看她吗?

    2008年5月13日,木枕溪在信里给她写:我那天没有要和你分手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我心疼你。在你说出分手以后,我竟然可耻地产生了顺势而为的想法,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太累了,我向你道歉,我们能不能和好?

    肖瑾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突然一把扣住了桌沿,支撑着自己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2008年5月18日。

    外婆去世了,我觉得我也快死了。

    2008年5月22日,这张信纸斑驳不一,似乎被泪水反复洇湿过,里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你回来吧,连标点都没有。

    2008年5月25日。

    我听同学们说你已经出国了?不是真的吧,你是在和我赌气吗?国外开学不是要到九月份还是十月份吗?我不会相信的,当然,如果你要我信也是可以的,这样我就会哭,你喜欢看到我哭,我已经哭了,我哭了一晚上了,你高兴一点没有?你能不能回来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我求你,求求你回来。

    肖瑾双手剧烈颤抖,拆不下去了。

    她捂着脸无声地抽泣,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看。

    2008年9月10日,分手后肖瑾的第一个生日,木枕溪去了外地,这封信里写:我去外地了,买了个手机,手机号码是15xxxxxxxxx,地址是x省x市x区x街道xxx,详细到门牌号,最后用画笔画了个肖瑾的小人,旁边写着,生日快乐呀,肖瑾儿。

    肖瑾看着那副画笑了,笑着笑着又滚下泪来,抬手用手背抹去。

    此后三年,木枕溪给她写了几十封信,每封信开头都是她最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一笔一画,字迹无比清晰,生怕肖瑾看不清,就会找不到她。可她怎么想得到,她的这些信,连带着期盼的心,一起被静置在了信箱十年之久,落满灰尘,无人问津。

    终于到了最后一封,这一封是最厚的。

    肖瑾眼前模糊得厉害,不得不抽了纸巾,在双眼用力地按了一下,慢慢地打开折着的几页信纸,照例是醒目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开头,再切入正文。

    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这些信寄出去你未必能看到,看到也可能不予理会,但我还是想给你写

    大概有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封信了,木枕溪写了很长很长,讲她的生活,讲她的心情,讲这些年很想她。肖瑾一行一行地看过去,每看几段都不得不停下一会儿,张大嘴让自己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不至因缺氧窒息。

    信的结尾温婉隽秀的字迹写着:虽然你不辞而别,但我依旧爱你。我再等你一年,如果你还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可不可以来找我?

    肖瑾往回翻到这封信的邮戳日期:2011年9月10日。

    如果她那次回来打开过信箱,哪怕后来想起来看看家里的信箱

    肖瑾攥紧这几页泛黄的信纸,连同那份失效经年的承诺,死死地按在了心口,嚎啕痛哭。

    第56章

    卢晓筠从肖瑾进去以后, 就在客厅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其他事情她相信肖瑾自己能处理,并且都能处理得很好,唯独牵扯上木枕溪, 卢晓筠不敢设想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

    毕竟当年,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 肖瑾为了木枕溪,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他们早点明白这一点,就不会

    卢晓筠放轻脚步, 生怕被肖瑾发现, 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到了卧室的房门上。老房子了, 隔音条件虽然不至太差, 却也没有多好, 卢晓筠竖着耳朵, 将自己黏在门板上不动, 终于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 撕心裂肺的哭声。

    卢晓筠眼眶一下子跟着湿了。

    她抬手抹了下眼角,在门口静默地垂首站着, 没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小时, 也可能更长,卢晓筠双脚站得都麻木了,里面哭声渐弱,接着响起来的是椅子和地面接触的碰撞声。

    卢晓筠心口咯噔了一下。

    而后里面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卢晓筠找来备用钥匙, 直接打开了房门,肖瑾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满脸的泪痕,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额头上撞出了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卢晓筠没打120,仿佛司空见惯似的,把肖瑾从地上扶到了床上,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安静地守着,握住了肖瑾的一只手,入手冰凉,忙用两只手一起捂着。

    只有在肖瑾熟睡的时候,卢晓筠才能这么大胆地亲近自己的女儿。

    她视线落在肖瑾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渐渐上移,定格在肖瑾的左边额角,那儿有一块陈年的疤,时间过去太久,不仔细看的话,基本看不出来。

    卢晓筠知道那块疤是怎么来的,也是那次,让肖瑾落下了头疼的顽疾,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卢晓筠看着看着,突然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她动作轻柔拨开肖瑾额角的发丝,仔细确认了一番,露出惊诧神色:怎么这旧疤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就连缝合伤口处的痕迹都依稀可见,什么时候受的伤?

    卢晓筠心惊之下,给肖父发了条消息。

    肖父回复:【你先问问她,她要是不说,我让人查】

    卢晓筠:【好】

    肖瑾躺了有四个小时,垂在被面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做噩梦了吗?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肖瑾往后缩了一下,看清面前的人是卢晓筠,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晕倒前的记忆回笼,骤然睁大了双眼,往书桌看去。

    卢晓筠料到她心中所想似的,安抚地说:还在。

    肖瑾一言未发,掀开被子下床,将那些摊放在桌上的信一封一封地按照顺序叠好,装进袋子里,抱在怀里就要离开。

    卢晓筠叫住她往外走的脚步:稍等一下。

    肖瑾回头,用漠然的眼神表示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些信的出现,再次勾起了肖瑾的隐痛,她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要再次降回冰点。卢晓筠压下了心里排山倒海的苦涩,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心平气和地问:你额角的疤,是怎么回事?

    肖瑾斜睨着她,森然开口:撞的。

    卢晓筠说:我不是问十年前,我是问那道新的。

    肖瑾还是说:撞的。

    卢晓筠哑口无言。

    肖瑾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她等了三秒钟,卢晓筠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迈去。

    卢晓筠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真的要恨我和你爸爸一辈子吗?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肖瑾驻足。

    良久,她嗤笑一声,低低地嘲讽地勾了下唇角,道:原谅?

    像是说给卢晓筠,又是说给自己听。

    肖瑾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原谅自己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沉闷的关门声在客厅响起,卢晓筠再没能等到肖瑾的任何答复,她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两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

    肖瑾来的时候是中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春寒料峭,但月朗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将那些信捂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隔着漫长的时光触碰到当年那个孤独无助的木枕溪。她进小区的时候走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木枕溪家楼下了。

    她仰头往上看,一层一层地往上数,木枕溪家的灯亮着,今天大概是准时下的班。

    肖瑾没走,就在楼下大门不远的一条长椅上慢慢坐了下来,眼神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只是这么坐着,仿佛让她凉透的心口回一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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