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GL)——玄笺(41)
殷笑梨瞟她,说:你忘记我实时跟踪动态了吗?
木枕溪摸摸鼻子:还真忘了。
殷笑梨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抿了下唇,说:其实还有件事,你当时刚分手,我怕你难过,没和你说。后来看你过得好好的,懒得说。
木枕溪好奇:什么事?
殷笑梨冷笑说:去年十月份,我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还接吻。
木枕溪:
殷笑梨说:我猜之前就劈腿了,所以才跟你提了分手。
木枕溪皱眉,不赞同地轻声道:没有证据,不好这么说人家吧?分手是分手了,背后道人是非总是不好。
殷笑梨冷冷地勾唇,说:我有证据啊,她不是我朋友的朋友吗?那男的追她的时候骗她说是大款,她心动了,放弃了你这个小款,改跟大款了。谁知道大款是假的,她上当了,又记起了你的好,像你这样人傻钱多还温柔体贴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估计她自己心里也有点儿逼数,喝醉了才敢找你,下回她再找你,你打电话给我,看我不上去大嘴巴子扇死她。
木枕溪:
幸好她没说昨晚她送方颖回家了,否则殷笑梨现在大嘴巴子可能扇她脸上了。
殷笑梨最见不得她心软,尤其是在不该心软的地方心软,气急了真的能上来揍她。
殷笑梨上下打量她:我觉得你就是点儿背,明明年轻貌美又多金,偏偏一次两次的遇人不淑,不仅要和女人抢对象,还要和男人抢对象,当姬佬真的太不容易了。我现在最后悔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木枕溪问:什么?
殷笑梨语出惊人:没劝你睡了她。
木枕溪呛了声。
殷笑梨道:真的,你和她交往半年花了多少钱,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她拍拍屁股走人了,你什么也没留下。当初要是睡了,好歹能回点儿本。
木枕溪觉得她这就是歪理,满脸荒唐道:你交男朋友就是为了睡别人吗?
殷笑梨义正词严道:是啊,不睡他我交这男朋友干吗?放家里当摆设吗?没点儿屁用。
木枕溪连连摆手,不敢苟同。
她在情事上还是很保守的,牵手、拥抱、接吻,按部就班,每一步都得感情到了,才能水到渠成。至于肖瑾
木枕溪眼神黯淡,垂眼望着杯底。
肖瑾是个无法用任何条框和进度定义的特例。她来的时候轰轰烈烈,在她心里野草般自由疯长,像太阳一样,浓烈又明媚,让人无从抵御;走的时候也是一夕之间,带走了所有的色彩和温度。
殷笑梨用水杯敲了一下桌子,唤回了出神的木枕溪。
我们晚上吃什么?
木枕溪看看天色,已经快暗了,说:要不火锅?
安排。殷笑梨比了个ok的手势。
木枕溪去小区车库开车,开导航的时候手指顿了顿,两指将地图缩小,看了眼位于地图右上角的她原来住的小区。
殷笑梨系好了安全带,催促道:好了没有,我要饿死了。
木枕溪手指下移,点了开始,机械女声在车内响起。
殷笑梨熟练地开了木枕溪车里的音乐,她不喜欢爵士,换了个专辑歌单,听重金属摇滚。木枕溪这个专辑就是为了她准备的,一路上听得木枕溪脑仁儿疼。
偏偏殷笑梨边摇头晃脑还要和她聊天:哎,上回你问我要的链接,小道具买了吗?好用吗?
木枕溪双眼目视前方,淡道:没买,我后来抄经了,效果挺明显的。
殷笑梨屏息一秒,爆笑出声。
木枕溪被她笑得脸红:有那么好笑吗?
殷笑梨乐不可支:有啊有啊,哈哈哈哈哈哈,没听过大龄女青年要靠抄经禁欲的,你真不学学我?我给你找个安全的,注意卫生,约一下不会有问题的。
木枕溪:不。
殷笑梨感觉到了她的坚决,惋惜地叹口气,说:那只能祝你早日觅得真命天女了。
木枕溪:借你吉言。
殷笑梨:哈哈哈哈哈。
过了会儿,她又说:像你这样的是不是叫童子姬啊,我说的是女子旁的姬,武林外传的姬无命,被吕秀才嘴炮说死的那个,你知道吧?就那个姬。
木枕溪额角愉快地跳起了小青筋。
殷笑梨猖狂大笑。
红灯,木枕溪踩了刹车,充满杀气地瞪她。
殷笑梨秒怂,舔了舔嘴唇,夸奖脸吹捧她:那个,洁身自好挺好的,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她非常浮夸地冲木枕溪作了个握拳的姿势,志玲姐姐语气,溪溪,加油呀。
木枕溪忍无可忍道:闭嘴。
***
肖瑾站在原地,对着木枕溪留下的便签纸凝视良久,低头,眉眼缱绻地在落款印下一个温柔的轻吻,整齐地对折后收进了钱包。
她把房子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木枕溪走得很干净,什么都没留下,包括先前肖瑾特意耍小心机记下的那些生活用品,估计都被打包扔掉了,而且没扔在楼下。临上楼之前,肖瑾已经看过楼门前的垃圾桶。
最后肖瑾在洗脸盆里发现了一根属于木枕溪的头发,木枕溪的头发只到锁骨,颜色也和她的不一样,是温暖的浅栗色,肖瑾把那根头发装进了透明的密封袋,放进包里。
当夜,她点开和木枕溪的聊天对话框,牙齿咬住下唇,又松开,反复数次,最后还是关掉了。
不出意外,木枕溪应该是把她拉黑了。
肖瑾两手交叠,枕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想:木枕溪每天晚上躺在这里的时候会想什么?有没有某个时刻想到自己?想起的是快乐,还是痛苦?应该是痛苦居多吧。
她睁着眼叹了口气。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不会是木枕溪,肖瑾不紧不慢地拿过来,看清来电显示后接通,浅淡笑意一点一点自然漫上眼角,暖声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不算突然吧,我这周末去趟中国,有个融资项目要谈,你到机场接我?
哪天?几点?
我看一下。那边停顿了一会儿,说,北京时间,周日,下午三点吧,你有空吗?没空我就自己过去,你把地址发我。
有空。
那就周日见啦,你那儿不早了,先睡吧,晚安。
晚安。
肖瑾挂了电话。
来电的是齐音,美籍华人,华尔街精英,她在国外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她这些年境遇的人。虽然齐音和她在这件事上的看法完全不同,甚至和她完全相悖,但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齐音来了,即便不是久待,但肖瑾还是感觉自己孤立无援的生活似乎多了一根支柱。
肖瑾在木枕溪家里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回到了她原先租住的房子,木枕溪不在,那个房子对她来说便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她会和房东续租下去,如果有一天木枕溪还愿意回来的话。
周日下午两点半,肖瑾到了国际航班到达处的接机口。
三点十分,一个身材高挑、堪比超模的混血女人拖着行李箱,走路带风地出现在了她眼前,齐音摘了足以遮挡大半张脸的墨镜,露出深邃明丽的五官,松开行李箱的拉杆,笑着和肖瑾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肖。
好久不见。肖瑾回抱她。
齐音放开她的肩膀,拒绝了肖瑾帮她拉行李箱的手,问:你是开车来的吗?
对。
带路。
雷厉风行的作风,被齐音从工作带到了生活。
肖瑾耸了下肩膀,习惯了似的,没废话,笑着给她带路。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着,齐音人高腿长,步子迈得格外大,故意含笑催她:走快点。
肖瑾回头瞪她一眼。
齐音把步子放小,没过一会儿,故态复萌。
两个人都不怎么多话,到了车上,肖瑾开了副驾驶车门,齐音坐到后座去了,她要用笔记本回复工作邮件,坐前面不方便。
一个开车,一个在后头工作,车里只有蓝调爵士悠扬地从音响传出来。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齐音仰头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神情。
齐音?已经走到她前面几步的肖瑾回头。
齐音跟着她刷电梯卡上楼。
输门锁密码的时候,齐音特意看了一眼,眉梢动了一动。
进来吧。肖瑾从鞋柜里取了双拖鞋放在友人面前。
齐音抱着胳膊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最后点评道:还不错。
肖瑾在厨房倒水,闻声笑回了句:我看了很久才决定的。
肖瑾把水放在茶几上,杯底落在玻璃上,发出轻轻的磕碰声。齐音视线在茶几上扫视,肖瑾会意,拉开抽屉拿了个烟灰缸出来。
齐音从包里取了包女士香烟出来,熟练地叼了一根含在嘴里,没往回收,接着朝肖瑾递过来。
肖瑾摆手:戒了。
齐音诧异挑眉:什么时候?
肖瑾笑:回国之前。
齐音点点头,将烟盒盖上,放回包里,自己点了烟,细白烟雾缭绕在唇边。
肖瑾喉咙有点痒,抿了口水,紧接着偏开视线。
齐音指间的细长香烟燃到一半,肖瑾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罐酒过来,开了其中一罐,慢条斯理地喝着。
齐音在烟灰缸边缘磕了磕烟灰,吐出一口白雾,半晌,开口问她:你这次回国,连房子都租了,是打算待多久?什么时候回美国?
肖瑾深吸口气:我不回去了。
齐音没听懂:嗯?
肖瑾握着易拉罐的手指紧了紧,双眸低垂,缓缓笑了。
在这里的话,好歹能离她近一点。
第39章
在这里的话, 好歹能离她近一点。
听到肖瑾的回答,齐音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神情,她和肖瑾认识这么久,知道她对那个人用情至深, 为了她,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奇怪。
齐音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空气里的烟雾纱状散去, 肖瑾咽了下口水,这才感觉喉咙好受了一点。
齐音接着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一根食指按着, 从茶几的这端推到那端, 说:迟到了几天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
谢谢。肖瑾打开盒子, 是一对耳环, 笑了。
等一下。齐音接着将自己的行李箱拖过来, 打开, 铺在地上,从里头开始往外掏。一个又一个的盒子放在地上, 足有十几二十个,好在体积都不大, 没占行李箱多大空间。
肖瑾惊讶:这是
齐音撩了下遮住视线的头发,夹到耳后,抱怨道:还能是什么,你今年生日不是不在么, 他们听说我来中国出差,非让我把礼物给你带来,我让他们寄快递,说是不知道你地址,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你也不缺这点礼物,实在不行下次回美国再补。嘶,我就不该告诉他们我要出差,给自己找罪受。
齐音的中文说得很好,但是一次性说的话过多过快,还是能听出来和国人些微的不同,调子平,咬字过于用力。
肖瑾听得直笑,她一只手将礼物捞过来,蹲在地上就开始拆:辛苦你了,人肉托运机。
齐音看她开心,收起了假装抱怨的口吻,也跟着咧嘴笑了笑。
齐音帮着她拆,抬头看她一眼,问:最近头疼过吗?
肖瑾平平常常的语气回:疼过,但不是很频繁,没什么大碍。
齐音嗯了声,习以为常。
大大小小的礼物拆了一地,首饰、香水、小摆件等等,肖瑾朋友们大部分眼光都很好,每年送的生日礼物别致不说,还五花八门。
肖瑾把东西分别收在书房、衣帽间、卧室,顺便检查了一遍给齐音收拾出来的客房。
齐音抱着胳膊在阳台打电话,这边公司听说她今天的航班抵达,想给她接风洗尘,齐音以有私事为由,拒绝了,把时间改到了明天。
傍晚五点,齐音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白衬衫修身长裤,特地用吹风机吹了个造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比常人更加深邃的眉眼。
她单手拿了个黑色钱包,在肖瑾面前转了一圈,冲她挑了下眉,五官冷艳。
肖瑾点头,点评道:可以,光彩照人。
齐音露出自信的笑。
两人出门,先去找了家餐厅吃饭,边吃边聊到八点,转道去酒吧。
肖瑾对林城的酒吧街很熟悉,齐音只来过几次,再加上去过的地方太多,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不时看一下周边环境,有一搭没一搭和肖瑾闲聊。
这里树还挺多的。
这话你几年前就感叹过了。
是吗?齐音勾唇笑。
是啊是啊。肖瑾回头看她一眼。
最后停在一家叫做零的酒吧门前,齐音看了看门外的招牌,皱眉说:gay吧?
肖瑾拉过她的手腕,les吧,进去吧。
齐音和她性取向一样,都是弯的。
上回来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树记不住,酒吧就记住了。肖瑾嘈她。
齐音笑声愉悦:哈哈哈哈。
两人并肩进去,肖瑾目不斜视,齐音眼睛四处飘,唇角弧度上扬明显,走出没几步,她就凑近肖瑾,满意地低声道:这个酒吧我喜欢,质量很高。
肖瑾淡道:知道你喜欢。
酒吧里灯光调得微暗,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舞池中央有几对随着音乐轻轻摇摆的女人,身材前凸后翘,搂腰贴脸,姿势暧昧。吧台、卡座,到处都是旺盛的雌性荷尔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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