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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玄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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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枕溪呛了下,抬头睁大眼睛望着她。

    第24章

    萧彰:下午跟你在一起的那个, 是你喜欢的人吧?

    木枕溪的错愕只在眼中维持了一瞬,便淡然垂下眼。

    萧彰笑道:行啦,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我要再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木枕溪不吭声。

    萧彰耸了耸肩, 不再追问。

    过了会儿,木枕溪按捺不住, 抬眸看了她一眼, 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萧彰端起旁边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唇角微勾。

    萧彰比木枕溪大两岁, 两个人关系说远不远, 说近不近, 更近似君子之交淡如水。木枕溪前几年回林城, 发现有这么一家书吧, 就常去坐坐, 有一回去, 看到靠玻璃墙那边的座位上坐着萧彰。

    一头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泻下来, 垂直地披散在瘦削的肩上,面前则放着一本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却时不时地走神,心事重重的样子。

    木枕溪那次多看了对方两眼,没有起接近的心思。直到有次看见她坐着坐着,突然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立刻将脸对着外面。

    木枕溪请她喝了一杯咖啡,服务员在她点单并且表示是送往哪一桌的时候诧异了一下,后来她和萧彰聊上天以后,才哭笑不得地发现对方原来是书吧的老板。

    萧彰不是一直在书吧的,是个甩手掌柜,据木枕溪对她平日的观察来看,应该出身很好,家境优渥,正职不知道是什么,也可能没有正职,偶尔会飞去国外。她没问过对方为什么哭,萧彰也没主动问过她私人问题,周末遇到了就聊会儿天,如果碰巧的话,会顺便约出来吃个晚饭,就像今天这样。

    至今也有三年多了。

    木枕溪看着她,问: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喜欢她的?

    萧彰唔了一声,挑眉说:下午她在书架挑书的时候,你一直在看她,却又在她转过身之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有,你今天看书效率很低,你自己没发现吗?

    今天看的书比较艰涩,我读不太懂,所以读得很慢,有问题吗?木枕溪嘴硬道。

    没问题。萧彰睨了她一眼。

    还有别的表现吗?木枕溪又问。

    萧彰皱眉: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问这个干吗?

    木枕溪:

    萧彰慢条斯理地切割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年轻人总喜欢纠结那么多。

    只比她小了两岁的木枕溪心烦道: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那是萧彰循循善诱。

    没什么。木枕溪自认和对方交情还不到这个份上,避而不谈道,吃饭吧,吃完了早点回去。

    噢。萧彰玩味地挑了一下眉梢。

    萧彰喝了酒,木枕溪没喝,所以她先送对方回家,然后再开车回自己家,到达家门口已经晚上十点了,木枕溪不由得想:幸亏晚上给肖瑾买了饭,否则等她回来做,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你回来了。客厅的灯亮着,几乎从来没用过的电视机开着,肖瑾两腿盘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回头,微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木枕溪自然而然地出口应了她一句,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她在门口发了会儿愣,感觉这副情境特别像电视里面演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家庭,丈夫加班晚归,妻子就在家里等着,为饥肠辘辘的丈夫煮上一碗热汤面。

    虽然没有热汤面,木枕溪也不饿,但她依旧感觉到了一阵陌生的温馨,几乎让她鼻酸。

    木枕溪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双双重组了新的家庭,嫌她是拖油瓶,谁都不肯要,经常为了她的去处爆发激烈的争吵,小木枕溪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睁着双乌黑的大眼睛,也不哭也不闹,木然地看着。终于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把她送给一户想收养孩子的家庭,木枕溪的外婆过来看孩子,小木枕溪见外婆来,抱着外婆的腿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外婆一问,怒不可遏,把两个大人骂得狗血淋头,义无反顾地带着木枕溪走了,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了。可惜没能等到木枕溪为她尽孝,就去世了。

    木枕溪睁大眼睛,轻轻地呼吸了两下,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晚饭吃得那么早,饿了吗?

    有一点。肖瑾看着面前的蛋糕包装盒,不管饿不饿,她都会说饿的,她手指勾了勾蛋糕盒上的系带,仰头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先回房了。木枕溪匆匆离开。

    肖瑾怔了怔,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木枕溪的眼睛里好像有点湿。

    她视线追随着木枕溪的背影,发现对方进的是书房,而不是卧室。肖瑾心里微微地咯噔了一下,跟着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回来,将蛋糕盒拆开了,切成两半,端了一份在手上,轻手轻脚地过去。

    万一被发现了,她好有个说法。

    书房门被带上了,但是没锁,肖瑾站在门口,耳朵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握住门把,极其小心地推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往里看。

    木枕溪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前,一只手撑在桌沿,微微弯下腰,手拉开了书桌下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什么东西,方形的。

    她坐了下来,手里捧着那样东西,额头抵上去,久久未动。

    久到肖瑾在外面都站得累了,脚跟发麻,木枕溪才将东西原样放了回去,这回她侧了一点身子,肖瑾看清是个相框。

    木枕溪昨天晚上出去以后,她检查过书房,基本上都看过了,除了有一格带锁的抽屉。木枕溪就是把相框放进了这个抽屉里面。

    肖瑾瞳孔突然微微放大。

    木枕溪踮脚把钥匙放在了书架的最上面。

    肖瑾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客厅。

    又过了一会儿,木枕溪出来了,肖瑾将盘着的腿放了下来,桌上的蛋糕还剩下一半,见到她便勾起一抹笑,说:我给你留了一半。

    木枕溪说:我不饿。

    肖瑾听出她语气比刚进门那会儿要冷上两分,心里一凛,难道是因为去了书房的缘故?那个相框到底是什么?

    肖瑾脑筋转了转,笑着说:我也吃不下了,你能不能帮我放进冰箱,我明天再吃。

    这次木枕溪应了,但她没吭声,只是抿了抿唇,沉默地将蛋糕装回到盒子里,手指灵活,甚至连丝带都重新系好了,有点儿强迫症的样子。

    肖瑾有点想笑,但是心上压着的那颗石头压得她嘴角弯不起来。

    放好蛋糕,木枕溪转过身,近乎命令地说:你今晚上睡床,我睡沙发。

    肖瑾正好琢磨什么新办法能够赖在沙发上,木枕溪回房给她拿了套睡衣,往她跟前一递:去洗澡。

    肖瑾采取拖延政策,道:我能不能等会儿?

    木枕溪说:不行,我困了。

    肖瑾说:你困了你先洗不就好了。

    木枕溪说:不行,你占着我的沙发了,我洗了澡没地方睡。

    肖瑾:

    木枕溪说:不行。

    肖瑾:我还没说话呢。

    木枕溪态度坚决,说:不管你打算说什么,都是不行,赶紧洗澡。

    肖瑾嘴角往下撇了撇,接过她手里的睡衣,错身而过,直到背对着木枕溪,才敢让自己过分灿烂的笑颜绽出来。木枕溪和她说了好多句话,应该算是关心她了吧,虽然有点隐晦,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肖瑾走出几步又回来,站在木枕溪面前,长叹了一口气。

    木枕溪莫名其妙:嗯?

    肖瑾两手提着吊带,在她眼前晃了晃,勾唇说:我的内裤呢?你又忘记给我拿,你要我中空吗?她倒是不介意,看木枕溪敢不敢。

    木枕溪不敢,折身回房里。

    肖瑾叫住她,说:在阳台呢。

    木枕溪:???

    她绕到阳台一看,昨晚上买回来的内裤一条条都洗净晾干了,挂在晾衣杆上,迎风招摇。昨天挑的时候木枕溪没敢看,如今倒是看了个全,中规中矩的就不说了,有一些她看着都没办法想象穿在肖瑾身上是什么样子。

    木枕溪手扯了扯自己根本不存在领带的t恤圆领。

    不知何时肖瑾故意走到她身后,在她耳旁清咳了一声。

    木枕溪立时弹开一米远,后背撞到阳台的门。

    肖瑾故作无辜道:你怎么了?

    她今晚被负面情绪笼罩,倒是忘了前两天的试探,木枕溪是对她有性趣的。

    木枕溪:没、没什么。她站直了,眼睛往晾衣杆上正常的那些内裤方向瞧,那些正常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木枕溪止不住心猿意马,清了清嗓子,说,在阳台你还让我给你拿什么?

    肖瑾说:我够不到嘛。

    那你是怎么晾上去的?木枕溪转头狐疑地看着她。

    肖瑾理直气壮道:我搬凳子啊,踩在上面晾的。

    木枕溪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你来。

    肖瑾跟着她过去。

    木枕溪指着墙上的两个手摇杆,手握在上面,给她示范了一遍,说:这是升降调节的,你想晾衣服收衣服的时候往左转摇下来,弄好了再往右转摇上去,不用搬凳子,万一万一再不小心摔下来。

    木枕溪嘴唇动了动,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肖瑾再度往里走了一步,跟着摇了一次,学会了,说:好厉害啊。

    木枕溪比她高出半头,稍稍站在她外围,看着她垂下的浓密睫毛,挺直的鼻梁,淡淡樱粉色的嘴唇,心像是有细细密密的昆虫爬过,她不由自主地低了一点头,鼻尖离对方的侧脸还有一段距离。

    肖瑾却忽然转过脸来,接着木枕溪便感觉自己柔软的嘴唇擦过了什么东西,滑嫩的、温凉的,木枕溪屏气,短促地漏了一拍呼吸。

    肖瑾和她对视,目光里仿佛藏着一万件不能说的心事。

    木枕溪凝视她,薄唇启唇:我

    对不起,或者,我不是故意的,抑或是,你别误会?

    她说什么都不对,却不能什么都不说。

    肖瑾抢在她之前,飞快抬手抹了把脸,将根本不存在的唇印擦去了,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靠得这么近。

    木枕溪勉强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这应该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一点不好受。

    肖瑾接着说:我是想问另一边怎么办?

    这回她得体地退开了两步,木枕溪将升降台的操纵杆拔下来,安到另一边,如法炮制:这样就行了。

    肖瑾嗯了声,说:谢谢。

    木枕溪点头:不客气。

    肖瑾把晾衣杆降下来,当着木枕溪的面取下来一条丁字裤,拿在手上,进了浴室,没忘记把洗手间的门一并关上了。

    木枕溪:

    浴室里传来淋浴声。

    木枕溪两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警告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她回了沙发,接着看肖瑾看的那个节目,是个美剧,没有字幕的,木枕溪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里喜剧哈哈哈,她在外面面无表情。

    淋浴声停了,她的目光陡然集中在电视屏幕上,要把电视机盯穿似的。

    没听到脚步声,肖瑾没过来,木枕溪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最好是她直接回自己卧室,不要在自己面前穿着短裙晃悠,怎么就没给她买套长袖睡衣呢,木枕溪后悔着。

    木枕溪,吹风机放在哪里?

    卧室抽屉里。

    好的。

    肖瑾走了吗?

    木枕溪慢慢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往回看。

    肖瑾正站在洗手间门口,两手用大毛巾擦着头发,笑着望过来。

    木枕溪咻地转回了头。

    殷笑梨给自己买的那套衣服也太那什么了吧!

    刺绣的白色吊带裙,看着挺长的,但是穿在身上堪堪包臀,光洁雪白的大腿毫无顾忌地裸露在空气中,再上面木枕溪没敢看,一眼过去只看到了腿。

    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家里就没有第二个人,除了肖瑾还能有谁。

    木枕溪低着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腿,就是方才惊鸿一瞥的那双,骨肉匀停,小腿弧线美好。可她不看,鼻子也闻见了香味,她用的沐浴露好像没有这么香吧?肖瑾买了新的吗?逛超市的时候没看见她拿啊。

    肖瑾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我刚洗了个头,你帮我看看头上的伤口吗?

    木枕溪磕巴道:好、好啊。

    肖瑾眼里带笑,嘴上平淡:那你为什么不抬头?

    木枕溪揉了揉后颈,借口道:脖子有点酸。

    肖瑾在她面前弯下了腰,洗发水的香气、沐浴露的香气,还有女人身上独特的体香一股脑地涌进木枕溪的鼻翼,如同一场来势汹汹的洪流,顷刻间裹挟了她的呼吸。

    木枕溪抬起了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肖瑾的脸,而是胸前的大好春光。

    真的比以前大。

    木枕溪嗓子像是谁往里塞了把羽毛,突然有点痒,不着痕迹地往下咽了两口口水,将视线挪开,抬手轻轻分开了肖瑾的发丝,仔细地检查过,说:没事,你去吹头发吧。

    好。

    肖瑾直起腰,不知道是因为弯腰太久,还是一时没站稳,刚起来便晃了一下。

    木枕溪只感觉眼前一花,怀里便砸了个人下来,她手下意识搂了一把,正好贴在对方肩头,掌心的皮肤细腻光滑如绸缎,木枕溪失神,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抚了一下,肖瑾的身体跟着微微颤了一下,她连忙轻咬了下唇,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只碰这一下,木枕溪便回过神来,将怀里的软玉温香推了出去,扶着她站好。

    她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对方故意的,就见肖瑾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刚刚突然有点头晕,是不是脑震荡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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