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GL)——冰河入画(
等一下。岑萍水好笑地看着她,心说好一出不入虎穴,随了她的意,拿起红酒一饮而尽:你别喝了,伤才好。
戚一顿,露出甜美的笑:好~又是满上一杯。
岑萍水挑眉,酒到干杯,很配合地让她灌醉自己,心想这小鬼,脸皮薄胆子还挺大的。
酒过巡,一人饮酒的岑萍水终于有点晕晕乎乎,戚坐在座上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防线,站起来靠近她。
岑萍水支着脑袋,眼角微微泛红,斜视她。
戚歪头,皱皱鼻子,有些羞涩地低声问:岑阿姨,我今天好看吗?
戚今天小小打扮了一下,穿着束胸的白裙和绑脚踝的米色尖脚鞋,卷了一下头发,披在肩上。嘴唇涂上了口红,淡淡地点缀。
她终于学会微微弯起眼睛,满目柔和,回忆岑萍水给她讲过的她父亲以往如何的眼神,竟比当年那个浪荡子要更温柔多情一丝。
岑萍水想着想着,眯起眼睛,喃喃说:宝贝变成大人了。
戚耳尖通红,露出笑容,雀跃地跳过去扶起她:阿姨,你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岑萍水便哼笑,一伸,理所当然地环上人脖子,柔若无骨地靠着,鼻息喷在她的脖子上。
戚整个人都要红透了,嘿咻开门进卧室,把她岑阿姨躺好,也凑过去一倒,两人面对面。她说:萍水。
岑萍水迷迷糊糊:叫阿姨。
萍水,戚终于大着胆子不听话了这么一回,凑到她的耳边:你爱我吗?
宝贝岑萍水伸就放在她脑袋后面揉了揉,对待猫猫狗狗似的,嘴里吐出酒气:我当然爱你。
然后闭上眼睛。
我也爱你。戚贴着她的耳朵紧张地立刻接道。
岑萍水唔一声,想睡过去,本没睁眼,却忽然感受到耳垂被什么炽热湿润的东西包裹了,余光一瞥戚抱着她的脖子闭着眼睛很认真地舔舐着。
岑萍水明白了,戚脸皮薄,但该干的事情都会干,边不好意思边干。好样的,床下小奶猫床上小狼狗?
岑萍水测过身子躲开她的舌头,想逗逗她:宝贝女儿。她说。
戚果然停下,目露复杂,努力镇静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被镇压的慌乱,道:萍水,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岑萍水只装不懂,玩起她的头发:
是啊。你是戚云的女儿。你很小的时候还记得你父亲的样子吗?
他眼睛比你细长一丝,看谁的时候像是全世界的温柔都在他眼睛里了,惹人一见就忍不住心跳。她迷迷糊糊地看向戚的眼睛,仿佛透过它们在寻找以往的记忆:
还有他说话的声音,要比你的低一点,但是很干净,让人以为天下最温尔雅有理的人就是他了
你压着声音,说一句听听?
戚越听越心惊,到最后岑萍水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提出那个要她伪装成父亲的要求,让她无措惊惶,张嘴吐出:不!
一个字,铿锵有力,生怕多了岑萍水能若有所思地来一句有点像他。岑萍水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谁叫你灌醉阿姨意图不轨?忍着吧。
她又眯缝着眼睛,懒倦道:不知道高玉现在如何?钱还没还给她,她到是不催?
戚咬着牙说:给我两年不,一年,我能还上。
岑萍水好心提醒:一年太久啦
戚埋着脑袋,不说话,可能在生闷气。
岑萍水有点乐,挑眉,又慢慢悠悠的讲起什么高珏陈迩,傅筝白棋,乱八糟条条道道都是亏欠和不亏欠的情。
可她都慢慢吞吞说了好半天,戚那边竟然半点响动没有。
她闭上嘴了,把她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捧出来,唤一声:戚宝贝?
然后立刻就知道怎么了。
她一愣,心说遭,过了。
岑萍水唉一声擦掉她的眼泪,戚仰起头,咬着牙捂着嘴巴水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睛里钻出来,乱八糟在脸上,不想看岑萍水,撇头过去,死不出声,还哼了一声。
岑萍水没想到真把人逗哭了,这下心里有点愧:宝贝,不哭,我开玩笑的。
什么玩笑。戚打了个哭嗝,腔调颤抖: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错了。
就是你错!戚无理取闹道,眼神却控诉又委屈。
你若不是大我那么多岁、你若不是和那么多人有过过往、你若不是把所有人的爱慕都当做取笑的材料
我好怕。
嗯嗯嗯。岑萍水支着脑袋给她擦眼泪水,哄她不哭,半天下来,眼泪是越擦越多。
岑萍水意识到什么不对:宝贝,别哭了,不然眼睛都哭肿了我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戚自己抹了一把眼泪,终于没能忍住:高玉说你不会爱任何人。你不爱他们吗?
岑萍水一愣,在她躲闪脆弱的眼神下猜不出她什么意思:我不爱他们。
你爱我,是因为我是你女儿吗?
她低着头问。
岑萍水心里哦一声,叹息着大概懂了,心说这小孩没安全感,被岑萍水的作风吓怕了。
她揉揉可怜猫猫的脑袋:你是戚云的女儿。我爱你,一辈子都是。
戚抬起头,水光闪烁下的一双眼睛,忽得目光锐利,带着一丝狠意和试探真假,声音却还有点哑,显得有点可怜:真的吗?
我亏欠你很多,宝贝,岑萍水随意笑了一下,想要让她放下心来,便自己承认:
我在这世间走一遭,从来都是别人对不起我,还没想到自己有对不起别人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来的时候几岁?四岁,五岁?
她露出回忆的神色:你当时很小,你试探着靠近我过,我没理你,然后就被吓怕了。我当时状态不太好。
戚来时她刚好在崩溃和重生的临界点,所以对待戚她时而因为戚云而迁怒,时而被淡然的无谓侵入心底觉得随意吧。
岑萍水的完全形态大概是冷血无情的所以时间越往后走,她越无视戚,其实并非出于恨,只是无所谓。
小孩子长大需要什么?她乱八糟的脑子想不到太周到,心里扒拉一下,说睡的地方、吃的、衣服、钱。
她就以最低标准弄来这些东西她也不是故意的,戚当年生活艰苦,她也一样。可戚又不喊不叫的,让她以为小孩和自己一样可以承受这些。
然后她又见戚自己能做饭能洗衣服的,更放心了,心说,大概自己没做错,就是这么养。
她一放心就再不管她,戚就越发觉得岑萍水厌烦她,恶性循环,新人家长和新人小孩渐行渐远。
戚沉默,从没想过她的便宜阿姨竟然是真心要带她只是跑偏了。她别扭说:哪有孩子那么带的养宠物还投入点感情呢。
唔,我才知道啊。岑萍水无奈:你没找我要过。
谁家小孩需要问家长要关心啊戚不满道。
岑萍水有气无力,无奈地拉长声音:没经验
戚气得哼一声,气着气着,却小心偷眼看她心里有一丝迟来的高兴。
她以为从前岑萍水是真的不喜欢她。
其实没有,并没有。她一开始就想好好带她的。若自己以往能有一天没忍住,冲她要一个拥抱,她们的关系是不是会缓和地快一点
她有些哽,心里觉得自己错过了那么多,她这些年受的苦,全是白来的?!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吧?
但气过,还是庆幸多一点。
她没被讨厌过。
岑萍水支着脑袋接着想,道:还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吧我后来不太在意去感受善意了,把大家都想得和我一个样。
她无所谓,别人肯定也无所谓啊。她能凭借这乱八糟的房间活下来,别人也可以。她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
她就是那么可以说得上是浑浑噩噩地活,不思考地拎着戚混日子就算是在那个混蛋想要染指戚的前一秒,她心里还是放松的。
她下意识地带入自己思考,说上床?有什么好在意的身体有什么重要?她起身扭头,摇摇晃晃地离开,最后别了一眼戚
才倏然一愣。
戚麻木的眼睛里全是绝望。她蜷缩而抗拒,惊惶、无力、恐惧、无措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轰然间全聚集在她的眼睛里,看得岑萍水胆战心惊
她自己有多久没变化过脸色,没体会过情绪波动?
为什么这个小孩
她这才猝然惊醒,不是所有人都是她,不是所有人都不介意被水流冲到任意地方这个孩子在挣扎着向生地游去。
她只好极快地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回忆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如此的绝望依稀模糊地想起,她以往在追寻爱不得之后的以生命作为代价的沉沦之的自己。
她悚然一惊,这才想起保护来她甚至不知道为何她的小孩到了这种境地!
她不是自己活得好好的?
岑萍水这才想她忽略了什么或许给一个孩子带来了痛苦。
懂事起延续至今的痛苦。
差一点点岑萍水眼神复杂:就差一点,我就毁了你。
怪不得,改变似乎就是从那个可怕的夜晚开始,她才有意留心自己的衣食住行,一丝一丝捡起人性,重新回到烟火的世界揣摩一个孩子的想法和心灵变化
才开始知道,一个人活着世界上是需要爱的,她的孩子活在世界上,是需要关心的。
可她把戚关在铁牢里十年叫她懂事起,就和自己一起品尝鬼魂的冷饭。
戚呆呆地听完,这个她唯一不想回忆的往事之,竟然还藏着这么惊心动魄的醍醐灌顶和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千钧一发。
她喉咙哽了一下,哆嗦半晌,忽然死死抱住她,后怕一阵接一阵!
对不起。岑萍水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戚刚说完一个字,竟然又是一阵哆嗦,牙齿颤抖地把后半句话全吞了回去。
我的错,这个真是我的错一个人的错误给另一个人的是十年的灰暗生活,渴盼逃走的心疯狂鼓动甚至差点在她能逃离的黑暗的前夕由着人折断她的翅膀。
所以她才说,戚是她唯一对不起的人从一开始就先欠了人家十年。
懂事起她就被亏欠了,跌跌撞撞,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女人走了十年。
戚后怕地把脑袋埋在她怀里,牙齿打着颤
但忽地,隔了半晌,不知她想起什么来竟然捏住她的肩膀离开,笑了。
岑萍水一愣。
要怎么描述她的笑呢?
有点恐惧和后怕,但更多的是逃出生天的庆幸与夹杂的其他什么光芒她一边抖,一边低声说:
太好了。
因为他我才得到了这些。
因为他岑萍水才看见自己的渴望,因为他岑萍水给她爱,因为他
岑萍水唯一可以接受的爱情,在她身上!
这个险值得的。
岑萍水愣然,心里忽得一软嘴角慢慢勾起一个酸涩弧度来:你还真的爱我啊
我当然爱你!戚通红的脸配合着颤抖的拥抱,一边羞涩一边半步不退,大声说完,又嗤的一声钻进她怀里。
岑萍水把玩她的头发,思绪飘远很久以前的冬天,她们只有一张床的时候,戚只好和自己同睡,蜷缩在深处勾着脑袋,脸色苍白。
岑萍水浅眠,等她睡着,就开始玩这个孩子的脸颊。
当时就想,没多少肉。
但她不是一般人,转头想,是好事,小脸颊,长大了好看。
现在看着还真是。
戚见岑萍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就也瞟她看。
岑萍水今天喝了很多酒,于是稍微健谈,脸色也不同于以往的素白无华,显得有气色,唇色粉红。
眼神也抛却了倦怠的烦闷,被酒泡得软化,游离且若有所思,繁花游龙的身,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瞬间眼神迷离:萍水
岑萍水又笑:是阿姨。
戚有些泄气,总觉得她把自己当小孩,声音提高,不满道:萍水~
撒娇呢?岑萍水别她一眼。
戚环住她的腰,凑近她的耳朵,咬着牙想说出点什么露骨的调情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嘴,岑萍水一把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肩窝里带。
她一惊,什么都忘了,恍惚间带出一句:半龙身很好看。本是没什么的话,说完,她仍旧是脸红了。
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只龙,贴在岑萍水身上,不止是脖子,还有锁骨、胸口,绵延小腹,舔舐脊椎从大腿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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