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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GL)——冰河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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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作也自如,压下睫毛咀嚼,瘦削的小脸轻微地动,上边细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高玉有些莫名的奇异然后才想起来,她映像里那个软乎乖巧、害羞而拘谨的戚七只在岑萍水面前存在。

    别人面前她是个机器人,面面俱到得像是设置好了程序。

    高玉觉得这样没意思: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装吧?当出挡在她们身前那周身的冷漠和距离现在说收就收?

    戚七手一顿,仰头疑惑地看着她,答非所问:阿姨,你来接我,高松沉怎么办?

    他多大年纪了,自己回不去啊?高玉一嗤。

    那么我是比他小多少岁非要人来接?他十八我满月?

    但戚七也不搭话,伸手拢过银耳羹喝,把发丝撇到耳后,慢慢悠悠吹一口气,唇挨上去,闲得仿佛品茗三斟。

    高玉给她这千年王八性子磨得没脾气:萍水今天加班,我就说我能来接你。

    谢谢阿姨,麻烦你了。还是那副温吞吞的懂事能干样。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高玉摊开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实话,我也对你没什么感情,我对你好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想讨好你。

    讨好人直接说出来吗?戚七其实一直打量着她阿姨的准女友,心里各种评分测试初见她护短又不讲理,然后是自行其是的傲慢,现在是连讨好别人都不愿意花心思隐瞒冷漠的高高在上

    还有人能这样?这么多刺在身上竟然能活下来人和人命运真是不一样,不像她要圆滑得没有一丝棱角。

    她哎一声,心想这样的人和以往的岑阿姨又是有什么样的故事大概风风火火,你死我活地纠缠过。

    这么一想,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划过心里,忽然间空落落的,有点喘不过气。

    君生我未生,岑萍水的时代她插不进脚,说不上话,甚至连影子都看不见。

    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装,讨厌也可以直接说,甩冷脸也可以,毕竟是我有求于你。高玉说完,微笑着伸出手去:

    重新认识一下?戚七。

    好的。戚七回过神,下意识微笑,还是温和礼貌挑不出一丝差错,伸手和她交握,以实际行动证明她压根没听。

    高玉竟然也不生气,只是感叹:不愧是一家人。通通是想听的听,不想听的,对不起,我失聪了。

    这个有点温了,我给你换一盏暖点的。高玉摸摸雕花瓷碗,先献了个殷勤,又道:想点什么别的吗?不过萍水说让你先别吃太多,回家她给你做。

    戚七终于不自在了:阿姨没事,我自己来,您没必要那么周到,太客气了。

    这没办法,谁让你是萍水的宝贝。生怕受了一丝累那种。我又是个随时下课的女友。对你好总没错。高玉眯起眼睛否则怕是这宝贝疙瘩哪一天不高兴狠了,说句岑阿姨你和高玉分手吧,高玉估计她真就没戏唱了。

    戚七一时不知怎么接话,道:岑阿姨虽然平时很不靠谱但是对人都很贴心,和人在一起也是第一次,你是她的第一个女朋友,不会

    她绞尽脑汁,没法睁眼瞎话给高玉说她岑阿姨情深义重,只好捡好听的:她身边人多只是没办法,其实若是能有人一直和她在一起就能发现她真的很好。

    她真那么想,因为她觉得岑萍水真的很好。她眼里有透到底的关心,温柔又宠溺,偏爱而无畏。

    那是衣食住行一丝一毫都留心的细致,包容沉静的安抚和悄无声息的陪伴。别人说她如何无情风流也好,戚七才知道她的爱有多毫无保留。

    而高玉是听懵了,好笑地摇头打断她。

    你还真是被选中的人啊你以为岑萍水对谁,都能像是对你一样?她嗤笑:

    你嘴里说的那个人,不要说我没见过十年以来有人听岑萍水说一句宝贝,估计下巴都惊掉。

    从来没有吗?戚七愣了一下,心里回忆起岑萍水的以往她下意识觉得那么多情人,岑萍水这些话应该是张嘴就来吧?一句话两个字,嘴皮子一磕一碰,她会在意?

    高玉果然冷笑:有啊。

    戚七心道果然。

    高玉接着说:不过得加钱。

    戚七怔然。

    她忽然间懂了点什么,莫名心跳起来。

    岑萍水和高玉的交往不瘟不火。按岑萍水的话说,她们是包养与被包养关系,你姓高的是金主,随时来,周期方便就在一起就是那种在一起,还很贴心地报备了一下她的生理期。

    但高玉不是那么想的。高玉虽说在岑萍水面前丢过两次脸,但那是十年情感的积蓄,爆发过后性格一朝回到解放前,傲娇还是傲娇,变不成忠犬。

    高玉觉得就算是契约,那也是契约的女友女友这种东西,能是跟客人一样对待吗?好歹装样子也装乖一点吧?

    高玉偶尔赶着饭点来,岑萍水那是眼皮都不抬的,还是戚七待客加双碗筷。

    但你说她是蹭饭吧,她不,自然地打招呼坐下用餐优雅,坐下之前绕到岑萍水耳后去笑着和她说:给你买了束蓝色妖姬,放在客厅花瓶里了。

    岑萍水歪头看了她一会,打了个账,一朵花两百,一束不少钱。敷衍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睡不醒一样的语气有气无力拉长呢喃:

    谢了

    骨头汤,清蒸鱼,素炒白菜配紫米粥。高玉懒懒地看了一圈:怎么又是粥?鱼配粥吗?

    又不是给你喝的岑萍水不理她,夹了鱼肉,压着眉眼分刺。

    看她懒洋洋的,其实动作还挺麻利,纤细的一双素白的手,右手捉筷左手启刺,埋头睫毛半压,竟然莫名温柔。

    高玉胃口小,其实在公司早吃过饭了,看她弄得小心,心说这人真讲究,吃个东西也慢吞吞的,就自己也开始剥刺。

    可等岑萍水剥好了刺,鱼肉夹过去沁了汤水,眼睛一瞥,张嘴涩声喊了句:宝儿。

    高玉动作一顿。

    戚七捧着碗刚喝完一口汤,闻言抬头,身体微倾,张嘴咬住岑萍水的筷子,吃掉了鱼肉,不抬头,含含糊糊说:好吃。娇憨而温润,带着自然而然地信任和依赖。

    岑萍水笑笑,又夹了一块剥。

    高玉好笑,心里有点泄气给女儿弄的啊,怪不得下心思呢。真够给脸的,人和人待遇真不一样。

    她想着,把肉夹进岑萍水碗里,心想,大概这人下一步就得借花献佛,喂她宝贝。

    结果出乎意料,她看了一眼,自己吃了。

    高玉一愣。

    就见岑萍水一边咀嚼一边手上忙着,半晌,淡白的薄唇开阖,舌头一送,嘴里吐出一根刺。

    那刺分叉,小得那面划开了她的嘴唇,显出一个很小很细的伤口,自己也察觉不出,就觉得痒痒,被血液慢慢染大,像是胭脂染红了周围又被她舔了一下,什么都没了。

    戚七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只觉得活色生香。怎么有个人吐根刺都那么让人心惊肉跳。

    戚七仿佛是低着头乖乖吃饭认认真真,其实那一刻手上血管隐隐地隆起一下,又被掩盖。

    要笑,笑得贴心一点,温和一点,像是平常一样。其实她知道不可能,从高玉进门她就做回了周到的乖乖女否则岑萍水喂她东西,她得结巴成什么样,脸红成什么样?

    没办法,面对岑萍水和她女友都在的场合,她不自主地紧张,压抑心里那丝违和,只能端出落落大方的架子。

    她不想给岑萍水添麻烦,岑萍水好不容易愿意和某个人在一起

    她再也不想岑萍水每一次面对讥讽嘲笑甚至暴力的时候无人应援,孤单地只能一个人消瘦的肩膀扛起一切;她不想她毫不留恋人间,摇晃懒倦地走在街头独自影子被拉得很长

    戚七想有人爱她,或者说,戚七想她能够爱某个人,能够接受某个人。

    这才是重点,岑萍水的孤独源于她并不爱任何人。她自己倒是习惯了、无所谓,可戚七每每看见便心头一酸。

    有的人遍体鳞伤都自己满不在乎,跌跌撞撞地哼着歌前行,站在身后的人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却碰不到她。

    但是高玉可以的。

    她们是纠葛的中心人物,在戚七还没有碰到岑萍水的时候就用血泪书写了太多故事,她们或痛苦或快乐的时候都已经落幕了,再精彩的戏她都加不进去

    就因为一句宝贝。宝贝是很小的宝贝,时间太残忍了,这该死的生不逢时。甚至是宝贝女儿。女儿。这该死的老套戏码,仇人的女儿,同时是她自己的女儿。

    可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铛的人或许很多,而一碰就叮铃响、最漂亮那个,应该是高玉干的。

    真不公平啊。有的人一开始就连机会都没有!

    戚七死死捏住筷子。

    第198章 浮萍之命14

    岑萍水身为一个人精, 还是注意到了戚七压抑的情绪, 但没多想,只问:你是不是其实不喜欢高玉?或者你对她没什么好感吧?

    戚七也精, 折中回答:我不讨厌她, 但是我确实对她没好感。她这个人我觉得傲了点。

    不过阿姨的女友又不是我的女友,阿姨喜欢就好。

    岑萍水也想没必要戚七喜欢她,不讨厌就成, 便点头压下这个话题。

    反观高玉却算是对她上心, 钱一笔一笔地打过来,下雨送伞没事订花,虽然冷脸一副施舍姿态,也算称职恪尽职守岑萍水知道她补偿的心思很重。

    偶尔被叫得没法子去约会, 岑萍水会调笑她:诶,我这算不算是替身上位了啊?

    高玉一僵, 看着她说:你和阿木其实是两个人。

    天知道我那会怎么着了魔觉得她们长得像岑萍水就是南木的低等配置版本呢?

    其实南木是南木,是温柔的精致皮相加上了折不断的筋骨,岑萍水是岑萍水,是浮萍或者游鱼遇见了不抓住, 就必得溜走。

    从此她见的鱼都像那一尾。

    她们那么不同。

    结果蒙蔽真相的年少的悸动散去,她喜欢上的人竟然并非柔软微笑的年少好友, 而是那个柔若无骨哭泣着的菟丝花。

    那些由于厌恶的接近和欺骗的引导交往之中, 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自己说她厌恶岑萍水恶心岑萍水,说得太多, 真真假假自己都有点分不清。

    七年,线团一股一丝一缕,在时间里慢慢晒化了表面的冰水,显露出似有似无的心意。

    这是个秘密。

    岑萍水不知她心里弯弯勾勾,听这话,下意识接:那是,我除了长得像她,半点价值都没有。岑萍水蔫儿坏,没少用以前的事讥讽她,别人伤心,她就图个乐。

    搞得从心虚酸楚到淡定,高玉都习惯了,现在可以接:不,你是你,你很好。除了有点麻烦。高玉觉得她麻烦是说她什么都做不到,没人照顾自己就活得一团糟某种意义上说,没错。

    哦?岑萍水倒是诧异:我很好?

    就是有点麻烦。高玉抿嘴,优雅地加上。

    岑萍水挑眉,冷笑两声:哦。这傻逼性子,狗改不了那啥吧你就。

    戚七以为她们的生活就那么走上正轨,一切都了了,可以越变越好了至于她心里隐隐的不甘,这根本不算什么。能够活得自在舒服,有人关心,已经是她盼望了十几年的事。

    可其实看见岑萍水和高玉有说有笑或者相互讽刺,她还是气闷。

    表面却越加温雅大方。

    等他们就要期末,成人礼就要举行了。

    六月将近尾声,高一届的学长们经历了高考放暑假,静思楼已经空了,如今戚七的一届算是准高三,他们的成人礼也筹办起来。

    这天周一,等她放下书包、在教室里等了好久早自习,只有寥寥几个同学嘴里都交谈着什么三三两两兴奋地出了教室往操场上走去,她才愕然地想起什么,起身往窗户边望。

    大礼堂,插着彩虹的旗帜,孔子石雕放了香,隐隐约约的歌声飘过来,校门口方向已经有人来。

    今天上午的成人礼她就说最近有个什么忘记了。

    好快啊当时班主任说要通知家长参加会议的时候,还是两个月前。

    戚七咦一声,还觉得迷迷糊糊,捂着脑袋好笑地晃晃,刚要转身下楼,高松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说:戚七,你傻了吗?这都快七点半了,校长都要开始讲话了,你怎么还一个人站教室啊?

    戚七转头,程序一样微笑打招呼,然后经过。

    高松沉追上去和她并肩:啧,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

    戚七目不斜视,说:高阿姨不是警告你,不要来惹我吗?

    高玉知道戚七家长是岑萍水之后,对自己侄子千叮咛万嘱咐加威胁,先是连哄带骗让他信了岑萍水洁身自好是他说错话做错事,并重点提示,戚七这块宝要是被他气掉了一根汗毛她就打断他的腿。

    我惹你了吗?他环胸冷笑。

    惹了,戚七道:并且我会告状给高阿姨听的。她见他一顿,加重语气,偏头微笑,声音柔和:

    哭着告,上气不接下气那种。

    卧槽高松沉脸色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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