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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夜天[穿越]——莫晨欢(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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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慎在银引司办的差事很得赵辅的心意,所以他得了一个银引司右副御史的差事。谏议大夫是个文官虚衔,但这个虚衔意味着唐慎很有可能会再次升迁。

    唐慎太过年轻,所以赵辅没给他一个三品的官职。但这道旨令赐下的同时,一道诏令千里迢迢去了幽州城,赵辅任命吏部右侍郎余潮生兼任银引司左副御史。

    这就耐人寻味了。

    同为银引司副御史,余潮生是三品官,唐慎是四品官。

    赵辅这一行为在暗示着,唐慎虽说如今还是四品官,但他深得圣眷,几乎是隐形的三品高官。

    余潮生是身为吏部右侍郎,兼任银引司左副御史。唐慎不同,唐慎是直接调任谏议大夫银引司右副御史。他不再是中书舍人,如徐毖所说,往后他不会再看那些送给赵辅的折子。唐慎在勤政殿没了一张桌子,但他却真正握住了实权。

    到底是升是贬,一切就看赵辅的心意。

    唐慎接过圣旨后,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哪怕赵辅不知怎的突然显露颓色,他依旧是开平皇帝,那个把持朝政三十一年的大宋帝王!

    唐慎身为银引司右副御史,他本该去远调幽州。但赵辅又给他安了个谏议大夫的虚衔,所以他不日便进了御史台,和其他御史丞、御史大夫共同办差。

    唐慎和余潮生的升官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或者说,许多人更注意到的是王溱的官权被这两人分割走了一块!

    朝堂上,王党风头太盛,自然有敌派党羽。

    知道这件事,有人在背后拍手称道,觉得大快人心。有人却十分疑惑,甚至千里迢迢写了一封家书回京,托人把随着家书捎回来的信送到自家老师手上。

    徐毖收到余潮生的信,笑着摇摇头。他拿了毛笔,回了一句话,送回幽州。

    余潮生接到信后打开一看,只见信上轻描淡写地写着一行字

    『丰之深得圣心,宪之数倍比之,而不能及也。』

    余潮生如拨开云雾,恍然大悟。深夜他看着这封信,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凝思许久,最后将这封信烧毁。望着蜷曲发黑的信纸,余潮生仿佛看见了十二年前,那时他才二十五岁,高中榜眼,本该是春风得意时。可那一年,一个比他小了七岁的王子丰夺去了所有注目,他这个榜眼比往届的进士还不被人记得!

    余潮生倒不觉得嫉妒怨恨,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观察,为何王子丰能如此深得赵辅宠信?

    如今他好像终于窥得一点真相。

    琅琊王氏、右相王诠,这些都是外力。常人洞察世事,最多只看一月、二月,看半载一年。可王子丰,自四年前便埋下了唐景则这个棋子。

    余潮生长叹一声:好一招以退为进!旁人只道你被分了权,可两年前,赵靖分你权利,最终却落得个被贬秦州的下场,你势头更盛。那唐景则与你师出同门,你们二人兄弟情深,如今难道又要拿我开刀,拿先生开刀?

    余潮生远在幽州,对盛京的事鞭长莫及,只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王溱近日得了一只黄鹂鸟,他甚是喜欢,放在书房外,日日逗弄。唐慎来见他时,王溱正在逗鸟。他掌心掬着一捧鸟食,轻轻地用指尖喂给小鸟。唐慎在旁边看了会儿,王溱问道:小师弟也想试试?

    唐慎:好啊。

    王溱将鸟食匀了一半,倒在唐慎掌心。

    师兄怎么突然想起来逗鸟?

    真正想逗之物总是远在天边,只得逗逗这鸟,望梅止渴了。

    唐慎一愣:说啥呢?

    师兄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王溱面露惊讶:为何如此说。他将剩下的鸟食倒进食槽里,拍了拍手,语气诚恳:如何让小师弟误会了?

    唐慎看着王溱真切的神情,心里狐疑,但也只能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本来也是,他是个大活人,这是只黄鹂鸟,哪能一样?再说了,王子丰想逗他就能逗了?只怕会被他反过头揶揄!

    王溱看着唐慎变换的神色,悠然笑了,他心满意足道:今日逗得我满心愉悦,十分欢喜。

    唐慎一脸懵逼。

    王溱:来得正巧,早晨金陵府送来一批上好的银鱼,让厨房做了。今日这一桌算是我宴请小师弟的,答谢小师弟的提携之恩。

    唐慎惊讶道:提携之恩,师兄的意思是?

    你为何要来?

    唐慎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升了官,却分了师兄的权。

    巧了,我说的也正是此事。上月我去登仙台,圣上说了几句话,倒是解了我这些年来的一些困惑。

    什么困惑?

    古今帝王,无不为立储一事,煞费苦心,操劳颇多。我们的圣上却从未管过此事。

    唐慎一惊,他没想到王溱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他思考片刻,道:圣上的皇子并不多,只有三位。师兄是觉得,圣上早已心有所属?

    王溱食指抵唇,微微一笑:嘘,天机不可泄露也。

    第114章

    唐慎皱起眉头:师兄是知道些什么吗?

    以两人如今的关系, 王溱有事也不会瞒着唐慎。碰到些问题, 唐慎也会直接问出口, 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小心警惕,屡次试探。唐慎想了想,道:皇上共有三位皇子, 分别是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去年辽国使臣来京,二皇子赵尚奉命接待辽使,我曾有幸与他见过几面。

    王溱:哦, 小师弟还认识二皇子?

    唐慎:算不上认识, 只是有过几面之缘。顿了顿,他道:接待辽使时, 二皇子事事亲力亲为,辽使气焰嚣张, 屡番针对我等,二皇子也没有动怒, 与孟尚书一起化险为夷。

    大宋的皇子从来不参与朝政,所以官员没有直接与皇子接触的机会。从官四年,唐慎只见过一位皇子, 就是赵尚。他对这位皇子的印象算不上多好, 但对方办事脚踏实地,不骄不躁,却也没多么机敏,只能说无功也无过。

    事实上,赵辅的三位皇子都是平庸之辈。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本事, 哪怕被赵辅刻意忽视,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朝堂上毫无名声。

    唐慎:师兄莫非知道什么?

    王溱:我并非知晓什么,立储一事自古以来便是帝王家大忌,小师弟觉得圣上会将此事与我说?

    唐慎也觉得王子丰再受宠信,也不至于到这份上。那师兄对此事如何看待?

    王溱悠然道:小师弟如何看待?

    王溱总是这样,将皮球踢回给唐慎,拐个弯问他意见。唐慎用食指搓弄细碎的鸟食,他也学着王溱的模样,将这些鸟食全部倒进食槽里。他拍拍手,不管不顾道:师兄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在我看来,我与师兄从来都是皇党。这天下如今还是圣上的天下,无论储君是谁,与我等无关。

    王溱挑起一眉:未曾想小师弟还有这般阔然的见地。是肺腑之言?

    唐慎:自然是肺腑之言。

    王溱忽然笑了,他意味深长道:原来小师弟是忠诚的皇党啊

    唐慎心中一紧,他不知道王溱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他不是皇党?虽说唐慎进京做官,是为了查明三十一年前宫廷政变的真相,还死去的诸位大儒一个清白名声。但他也确实是个皇党,深得赵辅信任。

    唐慎抬起头,看向王溱那双清澈的眼:师兄

    王溱:想起昨日得了一幅米芾的画,小师弟可要看看?

    啊?

    王溱直接拉起唐慎的手,带他进入书房。唐慎被他牵着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两人握着的手。王溱的手微微有些凉,明明是酷热的盛夏,他掌心如冰,沁沁得十分舒服。等两人进了屋子后,王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唐慎的手,唐慎颇有些尴尬,他抬起头看向王溱。

    小师弟不喜欢米芾的画?

    唐慎感觉手指间有些凉凉的触感,他道:没有,画在哪里,让我看看。

    王溱低沉地笑了声,两人品赏起画来。

    等用过晚饭,王溱送唐慎离府。漆黑夜色中,王子丰打着一盏明亮的灯笼,送唐慎出门。临走时,唐慎问道:师兄今日所言可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灯笼照亮了王溱的下巴,他的腰间还系着四年前唐慎送他的那只香囊。黑夜中,只听风声呼呼而过,王溱清雅舒缓的声音响起:小师弟,我并非神仙。

    啊?

    一切只是猜测罢了,我想,小师弟只要坚守本心,万事都不算难事。

    唐慎一脸茫然地离开了尚书府。

    回到家中,他左思右想,得出结论:王子丰或许真的没得到确切消息,只是他猜测赵辅对立储一事或许会有动作。他让我坚守本心,我的本心是什么?忽然,唐慎哑口无言,他苦笑地叹了声气:我的本心?我的本心是皇党,我的本心是只忠诚于赵辅一人!这话还是我下午亲口对王子丰说的!

    唐慎在书房里想了很久,他揣摩出了王溱的意思,同时他根据自己这些日子来和赵辅的接触,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这件事抛到脑后,唐慎抬起右手,定定地看着。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忽然好像有哪里不对,又握紧成拳。不过一会儿,唐慎叫来姚三,询问他近日来细霞楼的生意。

    大半夜的突然被唐慎叫去谈生意,姚三有些懵逼,但还是老实说了。他要走时,唐慎突然道:姚大哥,我近日学会给人看手相,你伸出手,我来给你瞧瞧。

    姚三惊讶道:小东家何时还会这个了?他没想太多,伸出右手递给唐慎。

    唐慎拉住了他的手,仔细地看了看。他哪里会看手相,只得随口糊弄了两句你姻缘将至,福寿绵长,一生富贵相伴。接着唐慎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姚三的手,轻轻地牵了一下。姚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唐慎松开后,他就行礼离开。

    等姚三走后,唐慎望着自己的掌心,眼皮动了动:怎么还有点恶心呢?

    姚三哪里晓得,他平白无故被唐慎牵了一回手,没得了唐慎一句好,还得到一个恶心的评价。这可真是冤枉至极。

    王溱拉住唐慎的手,只是无心之举,可唐慎却记在了心上,难以忘记。他莫名心中有了个念头,可随即他便摇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撇去。

    时至八月,临近太后的冥寿。

    太后刚刚驾崩,赵辅思念心切,这一次太后的寿诞他不想草草度过,而是大张旗鼓,要为太后办一次盛大的冥寿。往常这种事是该由礼部尚书孟阆主持,今年赵辅却没交给孟阆。八月初,他召了自己的三个皇子进宫。

    三位皇子时常进宫,可很少这样同时进宫,还是去垂拱殿。

    三人皆心有困惑,等到进殿后,赵辅对三人道:再过半月,便是你们皇祖母的冥寿了。你们皇祖母在世时,对你们也是疼爱有加。还记得去岁家宴上,太后曾亲自做了一碗汤说到这,赵辅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今岁太后的冥寿,朕将这差事交给你们,你们可办得好?

    三位皇子皆是一惊,他们哪里敢懈怠: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赵辅挥挥手:下去吧。

    三位皇子心中各有打算,他们一起离开垂拱殿。等他们都走了后,赵辅望着桌面上的茶盏,良久,他轻声道:从朕小时起,每逢家宴,太后都会洗手作羹汤。朕小时候,太后的妃位低,她每次都得做许多汤。等后来,太后只需给几人做羹汤。朕喜欢吃,赵琼也喜欢。先帝就是喜欢太后的贤惠,太后在此事上总是做得面面俱到,与人为善。

    这话一落地,谁敢去接,连负责记录起居的两个起居官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辅目光痴然,他道:先皇后出身尊贵,雍容大度,非凡人可及。太后若没了贤惠的名声,只怕先帝也不会上心吧。哑然了许久,赵辅喃喃道:原来朕与赵琼都像极了太后,赵璿就像皇后,他像皇后啊

    下一刻,赵辅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挥到地上,发出激烈的碎裂声。

    季福吓得身体一跳,他赶忙上去:官家可伤着手了,奴婢这就去召太医。来人啊,这是谁倒的茶,怎的如此烫,官家竟然烫得都拿不稳了!接着,季福抬头看向一个小太监,那是他认的干儿子谢宝。

    谢宝对上季福的眼神,他心惊肉跳,随即明白了干爹的意思。他立刻跪地,哭喊道:是奴婢倒的茶,奴婢知错了,求陛下责罚。

    赵辅并没有被烫着,他抬起头幽然看了眼跪倒在地的谢宝,随意道:打上五板子吧。

    谢宝心里叫苦,他被侍卫拉出去,打了狠狠五板子。

    等到了晚上,季福去太医院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去看自己这个干儿子。谢宝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季福按住了想要行礼的他,笑道:你可怨干爹?干爹这都是为了你好。陛下的失态寻常人是可以见得的?你今日替陛下掩盖,受了这五板子,往后可有你大大的好处。

    谢宝屁股疼得发烫,明明怨气冲天,还得赔笑道:儿子知道,干爹都是为了我好。

    季福把药放在床边,他叮嘱道:莫要揣摩圣意。咱们陛下是千古一见的明君,你那点小心思躲得过干爹的眼,可躲不过陛下的眼。今日你在垂拱殿中,可听到了什么?

    谢宝眼珠一转:没有,儿子什么都没听着。

    季福笑了。

    皇帝要大肆操办太后冥寿的事,很快传遍朝堂。没过一天,赵辅竟然将差事交给三位皇子去办,也都广为人知了。

    百官纷纷震惊,有嗅觉敏锐的人疑惑道:莫非这是圣上给的暗示,三位皇子要开始参与朝政了?

    唐慎如今离开了勤政殿,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不禁想起王溱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些话。

    唐慎不由失笑:你说你不是神仙?这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太后冥寿在即,三位皇子忙碌起来。

    八月中旬,唐慎回到探花府,姚三向他汇报,说有一个客人早早在府里候着,已经等了唐慎一个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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