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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对(GL)——太阳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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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归之一阵恍惚,踉跄一步,从墙头跌了下来,吓得两人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月皓忧心道:族长,怎么了?

    晏归之喃喃道:是非镜。

    月皓一怔,问道:什么?

    晏归之望着地面,地面的倒影并没有她们三人的影子,脚下的触感像是踩在琉璃上,可稍有动弹,脚下会泛起一圈圈波纹,好似踩在水面。

    晏归之道:是人界神器是非镜。

    月皓道:族长怎知是神器是非镜

    晏归之摇了摇头,扶住额头,银发垂落,她道:我不知道。

    有一道人影从南边过来,遥遥的就喊:晏族长!

    几人看过去,见是应不悔。

    月皓道:原来不止是我们被困在这里面。

    晏归之眸色一沉。头中眩晕的感觉渐去,她示意两人不用搀扶。

    应不悔几个起落便到了这边。她追应不休而来,她们嗅到鲛人烛的味道时就知道事不好,果然不久应不休就同潮音拼了命破了封印,两人发了疯般要寻郝廷君,桑娆出手要拦,两人全然不躲,一心往外走,终是被两人逃了出去。

    应不悔道:晏族长怎么在这处?可见到过我阿姊,不知何故,我一路追来,路上半个人影没有。

    晏归之告知了应不悔这里发生过的事,应不悔听完,面色凄惶,她来时这心便是悬在半空,一直晃荡,见到晏归之,好不容易安定了几分,听到她这话,五脏六腑又绞在一起。

    应不悔悻悻道:只恨这天枢君主,昏庸无道,中秋佳宴上在整个后宫中点鲛人烛,阿姊她如何不崩溃!

    晏归之道:当时在宴上,郝廷君并不知情,这事应当是有人背后捣鬼,与郝廷君无甚关系。

    月皓闷闷道:就凭那天枢君主在宴上对族长不敬,又说出那番狂妄的话,贬低妖界,对鲛人之死不以为意,他就该死。

    晏归之淡淡的叫了声:月皓。

    月皓努着嘴,不说话了。

    晏归之望着空中那轮血月,沉吟道:若这东西真是是非镜,那这背后的人

    应不悔道:我可是听错了?族长说是非镜?

    晏归之垂下头来,立即问道:风吟和桑族长在何处?

    应不悔被晏归之这声势唬的一愣,答道:我追出来的时候,族长尚在绮阴宫中,少族长先前同重岩出去了。

    此话一出,三人面色齐变。

    应不悔见晏归之直直盯着她,问:风吟同重岩出去了?

    是,是

    月皓见晏归之神色有异,立即道:族长莫担心,夫人修为深厚,且属下觉得不论重岩大人是什么人,她都是不会伤害夫人的。

    他还是难以相信重岩是伤了火狮族小公主的人,直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

    晏归之默然半晌,而后沉声道:应不悔,你同月皓回绮阴宫去寻桑族长,她见过是非镜,应当知晓这到底是不是是非镜,如何破解!不论寻不寻得到她,都跟着月皓一同来找我!

    又对晏琼玖道:六姐,你去思量宫,去找久华。

    晏琼玖一愣,而后摇了摇头,直望着晏归之。

    晏归之道:六姐,你听我说,他们先前想要用文偃陷害久华,怕是想要借应不休同潮音的手杀了她,再将一切罪名推到她身上,既然已经动了杀心,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你必须去思量宫,护她平安。

    晏琼玖看了眼思量宫的方向,眸中颤动,她抿了抿唇,再回过头来看晏归之,沉顿片刻,依旧是摇头。

    晏归之道:六姐,久华不能有事!

    于公,日后她还需要久华帮忙去调查冥界,于私,久华是晏琼玖喜欢的人。于公于私,晏归之都不希望久华出什么事。

    晏琼玖垂着头,不看晏归之了。

    晏归之心里一叹,道:晏琼玖,这是族长之令,去思量宫护冥界殿下殷子菁周全,若是她没被拉到这幻境里边来,你再来寻我!

    晏琼玖身子一颤,后退了一步,朝晏归之一拜,领命。

    在要离去时,晏琼玖再三回望,晏归之叹道:我不会有事的,快去罢。

    晏琼玖这才离开,转瞬间不见踪影。

    月皓见晏归之如此安排,知她另有打算,问道:族长要做什么?

    晏归之道:我去找她。

    月皓道:若是夫人没有被拉进这里边来

    不,她在这里边。晏归之手中燃起火焰,火焰升腾,金黄与湛蓝交织,化作青色,腾空而起,变作一只只青鸟,朝四处飞去,晏归之对这些鸟儿道:去找她。

    晏归之又对二人道:你们速去速回,莫要耽搁了。

    外面应不休将郝廷君掳去了,又有仙将去仙界报信,她们不能在这里边困太久。

    月皓道:是!族长万事小心!

    第47章

    月皓走后, 晏归之跟着空中的那些青影一路飞掠,垂头看脚下各处宫殿,当真是一个人都没有。

    血月在空,洒下赤红的光芒,妖冶鬼魅, 四面静悄悄,整座宫殿犹如坟墓, 肃杀荒凉。

    晏归之到了中秋宴的广场, 场上杯盘还在, 却不见一人。晏归之又随着青鸟,一路到了皇宫外。

    她站立在威严的宫门上,望着外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一望无际的平地上倒映着天空中的血月, 分不清哪边是天, 哪边是地, 天地在遥远的地方交汇成一线。

    晏归之落到地面上往外走,每一步脚下都会泛起一圈涟漪,就像是走在湖面, 不知走了多久,已离那皇宫很远了, 天地空荡, 好似就她一人。

    晏归之再看地面, 发现面前荡起一圈圈波纹, 像是雨天,雨滴落在水面似的,水面一阵荡漾,渐渐的呈现出别样的画面。

    画面中一男子抱着一小女孩,走在桥上,女孩一头银发,满面欢笑,手上小心的拿着好几串面人,十分宝贝。

    两人下了拱桥,走到大门前,一身量魁伟的男人站立在门前,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你们去哪了?

    女孩见到他,面露惊慌,将脸埋着,不敢看他。

    男子笑着好声道:爹,人界正好中秋节,我带期儿去人界走了走。

    男子放下女孩,又轻拍了拍她的背,对着她笑了笑,以此安抚。

    女孩遂放松了些,走到男人面前,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鼓起了勇气,将手中的面人取出了一只,道:爹爹,这个叫面人,哥哥给我买的,是个手艺精巧的人界老先生做的,我央老先生给我做了一套,一共十只,有哥哥姐姐,大嫂,爹爹,还有娘亲。

    女孩拿出来的那只是一个女子的身相,霓裳羽衣,粉面朱唇,栩栩如生,女孩将其递给男人,说道:这个是娘亲,老先生按着哥哥描述的娘亲的身相捏的,哥哥也说很像,这个是期儿送给爹爹的。

    女孩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期盼,似希望这份礼物送出,能看到面前人露出一丝笑来。

    岂料男人依旧冷着脸色,手一挥,那面人从女孩手中摔了出去,男人道:我让你潜心修炼,你就是这样修炼的!

    男子叫道:爹!是我要带着期儿出去的!你莫怪她!

    女孩跑到一旁,那面人摔在地上,早就成了一滩,与灰尘滚在一起,女孩将其捡起,男人大步跨来,一把将这面人夺来,丢到了更远的地方,女孩要去捡,男人吼了一声道:不许捡!

    男人将女孩手中剩下的所有面人劈面夺来,作势要摔,女孩要拉住男人胳膊,奈何身子太小,怎么也够不着男人的臂膀,她急忙道:爹爹不要,那是给哥哥姐姐的!

    男人对女孩道:玩物丧志!你是贪狼族的少族长,日后便是族长,是全族的表率,就你如今这模样,怎么担负得起贪狼的名声!简直不配姓晏!

    男子愤怒的叫道:爹!再怎么说,你这话也说的太重了!你天天叫她修炼,期儿何曾懈怠过,她一直乖顺听话,就是人界的那耕牛,尚有喘口气的时候!她才多大,别的孩子同她一般大的还在地上打滚撒泼,她如此刻苦,你为何还要这般苛责!

    男人将那些面人悉数摔在地上,那些精致的人物成了一滩烂泥。女孩望着男人,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一颗一颗,珍珠一般。

    男人一把抓住女孩,严声道:不许哭!

    晏期,你给我听着,全族的人都可以落泪,都可以哭,唯独你,不准掉一滴眼泪!你听见没有,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不成器的样!

    去,找大长老修炼去,一月之内还召不出玄都冰焰,自己给我到明堂跪着!

    女孩抹着泪,轻轻的哽咽着,一人往门中远去了。

    晏归之半跪在地面上,男人的面貌总是模糊不清的,晏归之手贴着地面触碰着那男人的面容,轻轻抹了抹,依旧是模糊一片。

    此时,平地里起了一阵风,晏归之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她淡淡道:既然来了,出来罢。

    四道身影应声而来,落在四处,将晏归之围困在中心。

    晏归之缓缓的起身,衣袂飘动,垂在身侧的手中,青锋显出身形。

    晏归之淡淡的望着鬼面人,鬼面人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幽幽的透出两点寒光来,风一阵阵吹来,又寒又湿,像是夜露一般,笼在身上。

    鬼面人手在空中一握,手中便显出一根镔铁杵,他低喝一声:上!

    另三人一人持弯刀,一人握长剑,一人提蛇矛,一起朝晏归之攻来。

    晏琼玖自离了晏归之,一路往思量宫疾行,一路过处,无半点人息。

    待她落到思量宫正门上时,愣了一愣,眼前金瓦红墙,花草青葱,林木郁郁,光景大不相同,晏琼玖一时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往外看了看,发现并未走错,这才继续往里面去。

    过了游廊,便是那处阁楼,阁楼外的两株阴槐树不知去向,阁楼中灯火辉煌。

    晏琼玖听得楼中有人声,便敛着气息,悄然落在一层阁楼的飞檐上,躲在窗户后边朝里面探看。

    只见屋中两人,女人匍伏在地,捂住丹田,雪白衣衫铺展开,仰头看着男人,宛若一只折翼白鸟,落在尘埃之中,依旧高傲。

    男人丰神俊逸,玉冠华服,爱怜的望着她,道:孤只是不想你走,你为什么这么倔。

    女人狠狠叫道:郝廷彦!

    窗外晏琼玖一怔,本欲闯入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那女人是久华,却又不似久华,她见过的久华,没有这样的生气,而郝廷彦也早已作古,又怎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这些似幻象,却又真实的连气味都存在。

    晏琼玖按捺住疑惑,继续窥探。便听郝廷彦说道:你可记得我们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守一生,共白头。是你要走,要背弃孤,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久华欲要撑起身子,又似无力,她咬着牙,双眸通红,她道:郝廷彦,你怎还有脸提起这誓约!

    我殷子菁枉有双目!竟不识你这个道貌岸然,背恩负义的伪君子!十载情谊,一旦倾覆!久华摇着头,声有哽咽,她苦笑道:我一生坦荡,诚义示人,换来的是什么,亲人骗我,爱人欺我!

    郝廷彦,我信你,相守一生共白头,你可曾做到!我信你,好聚好散,你却算计我,取我内丹!

    你有何脸面出现在我面前!

    郝廷彦往后退了两步,他无言半晌,良久才道:子菁,是你太倔,逼孤不得已走到这一步

    久华吼道:滚!

    郝廷彦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停下了,他道:好,你先冷静冷静,明日孤再来看你。

    久华奋力拿起桌上的杯盏朝郝廷彦扔去,终究是乏力,杯盏只落到郝廷彦的脚边。

    晏琼玖在外看着,身上不知是冷是热,泛起一阵阵汗来,她正关心着屋内状况,忽察觉到空中气息有异样。

    晏琼玖回首觑看,将院中细细环视一周,倏忽间,自茂林中射出一箭来,直取屋中久华。

    晏琼玖锁住那人位置,足尖一点,飞向空中,双手高举头顶,做着前斩的姿势,挥手而下时,手中显出方天戟,夹带着开山辟地之势,一戟落下,莫说这箭矢化作灰飞,连带那一片茂林都毁了,地上显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

    一道黑影自林中蹿出,落在前殿屋檐上,晏琼玖后脚跟来,手持方天戟,往地上一掇,铿锵有声,血月之下,犹如杀神。

    屋檐上人帽檐落下,露出脸来,只见眉角鲜血流淌。

    这人阴声道:晏归之杀我兄弟,我杀她姐姐,倒是合理的很!

    晏琼玖不知道文偃一事,也没见过文昌,自是不知道此人是文昌,只是见如今果如晏归之所说,有人来取久华性命,便不敢有丝毫懈怠。

    晏琼玖先行下手,舞着方天戟,直取文昌,文昌轻嗤一声,意似不屑,拔刀来战。

    晏琼玖一个贪狼族,舞起兵器来像是青牛族的,每一击力有千钧,几十斤的方天戟在她手中轻如发丝,灵活迅捷,方天戟虎虎生风,似搅动了倚天撑地的撑天柱。

    文昌道晏琼玖不过百年修为,心有轻视,几番交手下来,转守为攻,身形化作数道黑雾,黑雾之中是一张张人脸,团团黑雾绕着晏琼玖,呼啸着朝她咬去,一个来回便将她整个人都裹住。

    黑雾发出一声声狞笑,道:片刻,便叫你化作一滩脓血。

    如此僵持半晌,忽的,雾中一声惨叫,黑雾里爆出一道道光芒,一只灰色巨狼冲破黑雾,从中蹿出,口中还衔着一人。

    黑雾四散,灰狼将人吐在地上,用爪子摁了摁,见他死透了,这才抖了抖身子,身上的毛发随着动作炸开。

    晏琼玖恢复了人身,背上衣衫有数道血痕,她立起身要回阁楼里去,走了一半路,又折了回来,抓住文昌的后领将人拖走了。

    走到阁楼前时,用方天戟将文昌尸体钉在了一楼墙上,忽听得楼内久华喊叫的声音,晏琼玖神色一变,立刻飞身上了二楼。

    晏琼玖在窗前一看,心火燃烧,鲜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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