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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井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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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卯时初。

    怎么?

    你方才所说,是辰时?

    姜晨淡淡然,是啊。

    我听错了。

    你认真的?

    为何隐隐觉得,在被报复?

    无论如何,两人算是准点踏入课堂了。

    谢道韫见这两人时,谢琰还一脸痛苦的盯着姜晨。

    谢封,你这是谢封是谢琰的小名。

    谢琰打起精神,答曰,堂姐。昨夜我同文才贤弟背了国策,所以

    谢道韫瞬时了然,原是马公子叫你起来的。

    谢琰:堂姐!

    谢道韫笑了笑,一派温柔安慰他,安心。我呢,是不会告诉叔父,说你今年来学习,第一日就起迟,还让同舍小你三岁的马公子叫你起床了。

    谢琰:堂姐你认真的?

    谢道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加了一句,保证也不会告诉大哥和诸位堂弟妹。

    谢琰:为何觉得越说越不可信。

    姜晨终于开口解围,卯时起,不迟。

    谢琰点了点头,不迟不迟。

    谢道韫哼了声,对姜晨所言暗有皱眉,谢封。你既有志,当知祖逖为复国闻鸡起舞,勤奋有加。近年堂弟一向习武练剑,文学疏漏。如今既已踏入书院,还是认真些为好,莫要荒废日子。

    谢琰丧气了些,堂姐教训的是。

    姜晨瞥了一眼,全当对方在说家事,半个字也不往自己身上扯。

    谢道韫意味深长看了谢琰一眼,今日乐课,习琴。谢封。

    去年他这一门也就勉勉强强及格。

    谢琰果然倒吸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背囊,一看,果装有一本琴谱。

    这还是来书院之前谢道韫帮他理的。

    姜晨对此倒无他意。

    谢道韫回头环顾一二,疑道,桓公子今日还未来?

    姜晨闻言,略一思索,想起来这一届还有个桓伊。此人寡言中庸,一向淡泊,沉于乐声,无竞争之心。

    倒的确算是名人云集的一届学子了。

    史载,桓伊,东晋将领、名士、著名音乐家。晋书载桓伊有武干,标悟简率,历任大司马参军、淮南太守、历阳太守、督豫州之十二郡及扬州之江西五郡军事,升建威将军、历阳及淮南二郡太守等。曾与王徽之之间有桓伊三弄的佳话流传。

    王氏宗族倒少了几人。不过想来,王谢世家本就名门望族,理应言传身教,王羲之素有高名,族中子弟自不必来尼山书院求所谓仕途。谢氏有人,必是因谢道韫想来书院体验一二。

    谢道韫自幼才气远播,颇具林下之风,谢安对她十分看好,虽恨言道韫何不为男儿身,但是对这个侄女,也一向宠爱。如今此人十一还未及笄,来书院此事,虽人有微词,但终究也不能阻碍。

    姜晨指尖落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微微皱眉。桐木为身,梓木作底,若仅仅做一把书院学习用的琴,尚可。琴音略有瑕疵,自比不得当初他亲手所斫之琴。

    勉强可用。

    座后王子誉哼了一声,不知会不会,就装模作样。

    姜晨试了试音,无心对此回应。

    谢琰皱眉,对王子誉道,行了。你的斤两自己不知么?去年春踏青曲水流觞本风雅之事,子野兄难得演奏,全被你败了兴致。今日还敢闹事!

    王子誉悻悻不言。

    言至于此,位于话题中心的桓伊穿着蓝色学子服,规规矩矩带好发巾,走进来一本正经坐下。

    谢琰几步跑过去,子野兄!子野兄!

    桓伊抬起脸,不紧不慢回了一句,瑗度有何要事?

    谢琰正经道,子野兄啊,那个

    桓伊低头看了看课本,今日授琴。

    谢琰笑了。

    桓伊越过谢琰看了眼谢道韫,收到了警告的目光,慢吞吞道:瑗度,乐理没有难的。你认真背一背,考过笔试。至于作曲,音调不说,你和曲赋诗一首,就足够了。

    谢琰低声恳切道,子野兄啊?

    桓伊摇了摇头,悠悠拒绝,瑗度平日可与我讨教一二。不过测试,你还需自求多福。

    谢琰扒住他的桌子,爆起一阵鬼哭狼嚎,子野兄你竟对我如此残忍啊这不像你!不像你啊!

    谢道韫咳了咳,冷着脸警告道,在外这般,不成体统。

    谢琰立刻转移目标,堂姐!堂姐!琰有一事相求!

    何事?

    今年若我不过,父亲问起,你要说不知。

    不可。

    堂姐,看在我陪你来书院的份上。

    你可以考过。

    谢琰神色灰败,回到谢道韫身后坐下,一阵长吁短叹。姐姐,你如此严苛,是学了母亲么?谢琰的母亲相当厉害,决心不要谢安纳妾。

    谢道韫啪将琴谱拍在他桌上,笑道,少者语长辈闲谈。

    谢琰暗自拍自己一嘴巴,乖巧认错,堂姐,我错了。

    等到秦夫子进来,他已完全缩作一团,全不见昨日课中跃跃欲试的模样。

    今日学习一曲凤求凰。凤求凰乃汉时琴曲。汉时司马相如作客临,与卓文君相识。二人情投意合,相如乃作琴曲凤求凰,向文君表明心意,曲辞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故名,凤求凰。诸君且听,稍后对照琴谱练习,如有问题,可举手示意于我。

    王子誉笑嘻嘻举手,夫子夫子,学生有疑!

    秦夫子见得是他,一脸头疼的表情,声音都放大了,讲!

    王子誉嬉皮笑脸看了看谢道韫,学会了凤求凰,可就能求得心上人?凤求凰就真有如此奇效?若是学生学会,岂不是娇妻美妾在怀一向与王子誉关系不错的学子们顿时闻声大笑。

    秦夫子啪一拍书,气的胡子都翘起来,骂道,竖子无礼!

    谢琰白眼一翻,指桑骂槐道,若要凰来,也得那人是凤才是。凤可求凰,没毛的野鸡可没这个本事。

    可谓犀利了。

    谢道韫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板了板脸,看似解围实则压了王子誉的反驳,瑗度,你坐。谢家之人,务必措辞有礼,叔父之前有所教导。夫子尚在授课,瑗度何必与微人计较。提及当朝宰相谢安,王子誉脸色一青,收了反驳之心。

    谢琰点了点头,冷冷瞥了王子誉一眼,没有说话。

    秦夫子一阵头大,摆了摆手示意坐下,开始和稀泥,王子誉,谢琰,都坐,都坐。

    这一届学生来头都大,作为夫子的威严真是半点使不出来。回头还得告诉山长,赶紧把这些学生都打包送回家。

    还有这位谢姑娘,真的,女子之身,偏偏要来书院瞎掺和,山长还准许入学了。真是!真是的!

    这一遭下来,所弹凤求凰便难以称之为可绕梁三日的优秀琴曲了。

    秦夫子颤着手落下尾音,王子誉又悄悄插了一句,这琴声还能打动卓文君?我要是去了,岂非能打动一百个卓文君?

    秦夫子:怒道,弹!今日结课前,本夫子一个一个查验!

    谢琰:夫子你认真的?

    他扭头狠狠瞪了王子誉,心头火气暴涨。

    果到下课之前,众人勉勉强强弹完了一遍琴谱,谢道韫旧时修习,安然通过。等到桓伊之时,整个学堂都安静下来。事实上,学堂被考校过的之所以未走,就是等着桓伊奏曲而已。

    桓伊一向喜乐,又天资出众,令夫子都自愧不如。在场众学子,还没有人对他的乐理可置一词。

    姜晨在群声嘈杂中坐了近一上午,耳朵都隐隐有些发疼。

    桓伊琴音一起,众人立时安静。

    姜晨回头看了看,指法正确,音节齐全,只是偶有错漏,说明他的确是头一次学习凤求凰。

    看来如众人所言,是喜乐的天才。

    一曲罢,众人尽皆无言。

    良久,有人道,好!众人回神,纷鼓掌叫好。

    秦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最喜爱的学生,便是桓伊了。

    一番下来,姜晨倒成了最后一位。

    因为课程时辰缘故,众学子已走的零零散散。谢琰还抱着同舍情谊等在一边,避着夫子悄声道,文才,你快弹!弹完了带你去吃饭!

    姜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疚,谢兄不必如此。书院的食物有限,谢兄且先去。

    谢琰得意道,无碍!文才放心,他们不敢不留!

    秦夫子已走过来,姜晨对他点了点头,相当有礼的回道,劳烦夫子了。

    秦夫子听了一早上魔音的耳朵终于为这温温和和一句安定了些,正坐在姜晨面前,嗯。开始。

    弦动。铮然有声。

    秦夫子微怔,低头看他一眼。突然很想叫桓伊过来

    谢琰也为此安静了些。

    桓伊本已走出了书堂,此刻听过一句,扭头握着腰间长笛,又跑了回去。

    若问有何特别,确然并无特别。的确是琴谱上明确标注的曲调,既未添加一分,也未减少一毫。

    但他这般流畅弹奏下来,无端令人感觉到空旷缥缈之意。

    流云出岫,凤鸣朝阳。萧萧木叶,潺潺流水。

    偏于清冷。曲调原本的相思缠绵之意不尽淋漓。秦夫子想。情有可原。马文才这年纪,大约还不懂得何为思慕。

    转音之处,前音不绝,后音又起。

    闻者心潮随之涌动,温如空谷幽兰,清如远山青岚。

    远不可及,又声声入耳。

    动人心魄。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二更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79章 梁祝(七)

    仿佛, 已将人带入另外的世界。

    有人在天地相接之处, 静静伫立。凤鸣高岗。

    他仿佛有一般面貌,又似乎有千种形态。游离之时, 冷眼世事。

    云山雾绕, 紫气霞光。

    飘渺, 悠远。

    余音不绝。

    他人未做言语, 桓伊首是怅然, 浮生若梦,岂肯罢了。龙潜于渊,凤栖桐木, 神物风华无量,世人无不羡之。但久远年华, 又如何时时求一称心之局。伊可有幸附合一曲?人生一世, 苦无知音。司马相如一生,可谓传奇了。一曲有卓氏女知音, 从一贫民子弟步步顺风青云直上。如此看来, 其实比之世家子弟,要幸运许多。

    并非所有弹奏凤求凰曲之人,都能如司马相如一般,凡事顺遂一生无虞。

    姜晨看了他一眼, 低头之时,弦音陡然一变,从凤求凰曲中脱离出来,入耳全为另一般曲调。

    桓伊认他为默许。从腰间取出玉笛, 指尖微动,横笛相和。

    疾如冰珠错落,缓如清风徐来。

    人心,随音波动起伏。

    合曲,并非是懂得音律便可轻易为之。还需得合曲之人心有默契,又有练习为辅。这两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也能宫商错落,相辅相成,生人合曲,即便于大家而言也颇为不易。

    秦夫子心叹,想必当初伯牙子期之遇也莫过于此了。尤是这两人不足弱冠,甚至文才仅八岁。这恐怕便是鬼才了。

    一曲毕。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晨起身微微一拜,学生不敢,先生过誉了。

    不骄不躁,稳重大方。夫子对此甚为满意,也不去在意前二十来位那相较之下的穿耳魔音了。

    谢琰支着头,不无赞叹抚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谢兄

    语气还是平日的语气,谢琰却总觉得自己能听出些焦躁,一时失笑,勿躁。不过感叹一二。

    他表现得当真格外的合人心意。若是令从前与他有所交集的见到,恐怕都联想不到会是同一个人。但往往他的敌人也总是单向认为,这是他的伪装太过完美。

    何为伪装,何为真心。其实又有何区别呢?

    人心本就是多变的,在不同境况下去表现不同态度,去做不同的选择,这对很多人而言,只是一种处事习惯而已。譬如说只不过他有意识的选择表现,让一切都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发展。

    其实,他不太需要他人赞扬,亦如同不需要他人批判。所作所为,无论对无论错。屡屡思考之下,才发觉人生苦久,若能过得更有趣些,想必会比其他状态更令人觉得愉快。

    有朝一日,该见得就会再见,想见得不会例外。无论如何,都要了断。

    那便是抉择。

    到那时,想必他会给自己一个结果。

    姜晨低头看着琴,眸色温然,神态与思虑却是分毫不同。

    许是此事被这位夫子广泛颂赞了一番,姜晨之后的课程,总能被其他夫子额外关照一些。即便是因为安全之故平素表现的最为严苛挑剔的御射课的夫子,对他,也实在没有他话可言。

    桓伊常来往一二,谢琰大叹,子野兄果然痴迷音律。他翻身对着姜晨,文才,秋末课业拜托了。

    姜晨笔尖一顿,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

    他答应的不同常人的干脆,谢琰都觉得有些不大习惯。一晌无言,琰必会小心些。

    姜晨道,谢兄需知,这他语气一顿,似乎觉察异状,

    谢琰有些忧心,文才?可是身体不适?

    姜晨摇了摇头,谢兄,文才出门一趟。若是山长夫人查看便说不知。

    他说的快,却清晰。谢琰还未答话,对面人已不见踪影了。

    后厢房。

    挽莲拎起被故意推倒掉落在地的衣衫,看着其上沾染的尘土,皱了皱眉。扭头见到那几位王氏族人嬉笑模样,心下开始盘算。

    王仲带着人走来,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哟,衣衫脏了?这可怎么办呢?明日骑射课,马公子可要裸着去了!

    挽莲微微一笑,手松了下,衣衫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笑道,衣服脏了可以再买,人心脏了就不好办了。

    怎么?想打架?王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为何如此妄为?只因有王子誉的态度而已。

    众人一唱一和,全看热闹。在他们眼中,挽莲看着文弱,经不起什么拳脚。

    想到姜晨,挽莲又犹豫了。这怎么也不太对?公子目前还在读书,他也不可能闹出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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