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井临渊
自然记得。
也知道,秦颐岩已死了。
醉红院的消息,朝廷认为,是李承恩被发现通敌叛国的罪证,仓皇之下失手杀了秦颐岩,无法圆场,就开始了逃亡。
看着,是十分符合逻辑的一个解释。合逻辑,却不通情理。
不大值得推敲。
既秦颐岩已死,又从何而来通敌叛国之罪证?一条人命与通敌叛国之罪,孰轻孰重?退一步而言,若李承恩要杀秦颐岩,岂会选在天策府人来人往之处?李承恩枪法精湛,秦颐岩功夫却也不弱,两人交手,必然嘈杂,引人注意,为何不曾有人说见二人交手过程,却只见失踪的李承恩和秦颐岩的尸体?
疑点诸多。
当初在众皇族中脱颖而出坐上皇位的李隆基,却好似全然不做思考就定了罪。
毫无疑问,即便日后李承恩此罪可以洗清,可再入朝堂,他也无法继续稳当的做朝廷大将军了。通敌叛国之罪已布告天下,不明就里之人就会相信,他做将军,必要被质疑。
而于朝堂之中,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如同爬山虎的触须,牢牢地扒在心间,藤蔓纠结,无法除去。李隆基可罢免他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直到以李承恩的死亡作为结束。
谷主,李某倒是好奇,你为何会知这怪物应对之法?
好奇心太重的人,都不会活的太长久。
李承恩:
第131章 剑网三王遗风(二十七 )
窗外是一片赤色火岩, 极热的火气蒸腾。
物极必反, 不曾到过恶人谷的人, 总是难于想象, 昆仑, 此长年白雪皑皑寒如冬日的极寒之地,也会有这般火热的山谷。
这恶人谷, 比不得极美柔雅的江南风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见他并不想再答此一问,反而相当认真看着屋外井然有序的内谷谷众。李承恩也随之一眼扫过去, 看到此处机关遍布的塔楼,又看远处那荒芜漫漫赤色。雪魔堂本就是恶人谷极高之处,此时望去, 那绝壁峭岩, 机关要塞, 盘旋蜿蜒的栈道,尽入眼底。如此恢宏, 井然有序, 同外谷相比,都是一番全然不同的风景。
也罢, 既谷主不愿提及因由,李某人也就不论及因由。李某此来, 便是为一个结果。三年前秦颐岩曾答应谷主一个条件, 今日便是践行之时。三月前秦颐岩被那些怪物追杀, 仓皇奔逃而来, 让李某寻找谷主,警惕夏子谦,李林甫等人。
当日秦颐岩说出这些话时,似乎对让王遗风出手,甚有把握。
李承恩又道,不错,在下此来,并非仅仅为此事,也非仅仅大唐王室,亦是为黎民百姓。那些吃人的怪物不知痛苦,毫无意识,若如此蔓延下去,这天下岂不是要陷入无尽的混乱?谷主就忍心袖手旁观?
姜晨还未回答,旁侧跟随而来一直警惕着的肖药儿冷脸嗤笑了声,用他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嘲讽道,天下?天下与我恶人谷又有何相关?莫要忘了,这恶人谷之人,无一不是是天下弃子!恶人谷被视为天下之毒瘤之时,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有了用处,就急急忙忙跑来百般请求。阁下莫不觉得无耻至极?
你!
可是无话可说?肖药儿驼着腰,冷笑道,时过经年,老朽如今倒是有所悔悟。当初何必出手救下那些虚伪之人,多留他们几年性命,到头来反倒是老朽之错,应是干脆利落一副药药尽所谓君子,何必为他们将阎王帖从三更拖到五更。
荒谬!你这是颠倒黑白!李承恩怒气冲冲,忍不住就要辩驳几句,当初你肖药儿明说救死扶伤妙手回春,众人认为与药王孙思邈齐名,有扶危救死之心,悬壶济世之德,怎料你竟借医治之名,行下毒之实,若非药王追查,竟不知你如此罔顾人命。
肖药儿冷道,那又如何?没有老朽在,他们早已黄土一杯,能多活五七年,已是意外之福气。
他们原本却有机会寻到更好的医治方法,可以继续活下去。
嗤~肖药儿不曾开口,倒是谭儿轻声一笑,她一字一句认真说话时,绝不容人看轻,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讥讽,机会?生存之机会何其渺茫!根本稍纵即逝!他们所做,只是死死抓着肖爷爷神医的名头不肯放松。他们的病要寻找与药王齐名之人才得以医治,分明已是病入膏肓。天下名医何其稀少,若未碰到肖爷爷,那些人怕是死的更早。即便药是毒又如何,肖爷爷可曾逼迫他们吃药?他们若想活着,岂非还是要吃下药去?他们借肖爷爷的药多活五年,却要恨给他们这五年性命的郎中,忘恩负义之徒!无论如何,你莫非还能否认他们的性命是谁一手拉回来的?
这话便是相当护短,字字句句都是为肖药儿开脱。简直黑的都给说成白的了。李承恩都要给她气笑了,小姑娘倒牙尖嘴利,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你能否认,你的肖爷爷明明治好了病人,却又下毒害死他们的事实?他倒是照模照样问了回来。
卡卢比听着一串药,治病,杀人的词,他们说的极快,又极多,卡卢比还不曾全然领会,颇有困惑,转脸看到姜晨,眉头一皱。
谷主看起不大开心?
米丽古丽静静听着,只是看李承恩时,只觉漠然。
恶人谷的人,总是在被迫听所谓正邪之辩。她们是邪?可所谓正,却不也都是这些追名逐利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好了!姜晨蹙眉,制止了众人愈演愈烈的争论。他转脸望着李承恩,莫要忘了,你站的地方,是恶人谷!
李承恩气焰倏忽熄灭的一干二净,一时呐呐。才想起此来并非是引战,而是为秦颐岩遗言和长安变故之事。
不知为何,看他们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李承恩就无法不去生气。
那都是人命啊!
难道他们就忍心看着活生生的人,成为那种无血无肉的怪物。
他却选择性忘了,恶人谷不少人也曾被天下之人逼迫到何种地步。
或说,他不敢记。因为他怕会没有底气去劝说对方出手相助。
或说谷主却是怕了那些怪物。
不必对在下用一些无谓的激将。
李承恩:
阁下已踏入恶人谷中。
李承恩一顿,不知他忽而提起此话又有何意。
姜晨垂眸,隐元会眼线遍布各地。
李承恩皱眉,恶人谷也不曾避免?
避免?为何避免?姜晨唇角一弯,转过身来,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很多时候,太过灵敏的眼睛和耳朵,却是成就骗局的最佳利器,阁下以为呢?
李承恩:
米丽古丽团扇掩面,柔柔一笑,眸若秋水,面若桃花,柔情似水,若是换一个不是如此严肃的场景,倒的确能叫人神魂颠倒一番。谷中第一美人之称全然名不虚传,辅国大将军李承恩勾结恶人谷叛国,原本只是空穴来风,毫无证据,阁下如此无所顾忌踏入恶人谷,岂非自掘坟墓?
李承恩道,陛下不过是一时被奸人蒙蔽了眼睛,李承恩对大唐忠心耿耿,岂会背叛。他说话之时,却也已犹疑不定。朝堂风云诡谲,无人会比他更为清楚。
米丽古丽道,很多人都对自己的眼睛深信不疑,事实如何却早已无人探究。
这一点,无疑击中了李承恩心中最忧虑之事。王遗风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自贡之事无人探究。那他呢?这通敌叛国之罪,他又要如何解释清楚?
陛下英明神武,对朝中臣子了如指掌。我与陛下君臣日久,感情深厚,绝不会
肖药儿冷冷笑道,可事实,你却走到了恶人谷,是也不是?
李承恩脸色铁青。
姜晨看向谭儿,忽而温和一笑,不若听听孩子的意见?
谭儿乖巧的点头应下,像看傻子一般瞥了李承恩一眼,道,大唐的确繁花似锦,土地富饶,物产丰富。与此相伴,四方各有外族虎视眈眈,近,东邻海岛倭人,西有高原吐蕃,南有洱海六诏,北有草原回讫,危机至此,朝堂却无忧患之声。当今天子登基二十又三年,自十年前泰山封禅平安无事后,行事愈发恣意,沉迷梨园,挥霍无度,广建宫室。自张说死后,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短短二年之间,宰相之职已有王晙、宇文融、裴光庭,李元纮、韩休、裴耀卿等多人变动,势力更迭反复,原本就已呈现飘摇之势。去年张九龄上任,事态渐渐平静,但之后再加入李林甫,据闻谭儿微微一笑,显然幸灾乐祸,如今左右相可是纷争不断。
这些事,他身为天策之首,又如何不知。只是左右二相的争斗,陛下都不曾发话,他这武将,实在也无处插手。
李承恩沉默了,下意识就扫到了姜晨身上,他并不认为这个小姑娘自己能感知这些风云变动,显然是王遗风时时刻刻教导着。自然,李承恩也不曾料到对方身为江湖之人,却能对天下大势看清至此,叫人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姜晨点了点头,面上也无惊讶之色,谭儿看来认真做了功课。他目光落在身后桌子上的厚厚书籍之上,淡淡提点了一句,为王者,忌讳权臣。帝权与相权的争斗,从来都不曾变化。
谭儿恍然,师父所言甚是。新任贤相张九龄虽尚受天子信任,却因与朝中裴耀卿结交过甚,又与江湖长歌门藕断丝连而有结党营私之嫌。倒是黄门监李林甫,所倚靠之人唯有天子,其人眼力绝佳,往往顺上心意,地位看似不及张九龄,但时至如今,李隆基离得了张九龄之耿直,却离不开李林甫的甜言。朝堂混乱。去年南方蝗灾,若非张九龄直言不讳,夏子谦在侧奉劝,若凭李林甫之顾左右而言他,朝堂何能放粮减税?
谭儿微微一笑,对着李承恩意有所指,如今唐王朝已是风雨飘摇,何如我恶人谷自在逍遥?
不知从何而飘落一片黄叶。
从这扇窗前而过,旋转,飘荡,一点一点,落到地面。
李承恩张了张口,颓然道,莫非朝堂倾颓,这命运已无力改变?
姜晨微微皱眉,提及所谓天命已习惯性反感,拉拢李承恩的计划都暂置一边,反而未选择这对李承恩而言是巨大打击的肯定回答,渺小而无力挣扎之人,只能被动的随着天下大局沉浮于世,或生或死,面对着所谓生离死别,自欺欺人的将一切都归之天命。岂不知天命已是人心选择而来。尚未至者不可知,人若因此惧命尚可接受,却万万不该就此认命!
随波逐流,最后,连名姓也不能得证实。在历史的巨轮之下,化作黄土一杯,没入时间长河波澜不惊。
此话如此铿锵有力,仿若一声雷鸣响心间。
好一句人若惧命尚可接受,却万万不该就此认命。
李承恩心潮涌动,认命?人确实不该认命。
王遗风所言,确实如此正确。他已无心反驳。良久,才到一句,不料谷主是如此洞若观火,在下佩服。
在场众人亦然神思各异。
他们只以为谷主是江湖之人,只知快意恩仇,却不料朝堂之事,他也是如此明察秋毫。
李承恩道,以谷主之意
姜晨从旁侧抽出一把长剑,抚摸了剑身时,李承恩看去,却发现他目光竟似乎流露出几分奇异的神色。
怀念,还是厌倦?
为何有人会怀念已厌倦之物?
只听闻红尘派不尚招式之变,以招式变动的胜负为低下武学。他们善察人心弱点,在搏杀之中,往往利用敌方心防而取得胜利。
善于掌控人心的红尘弟子,却也会使剑?
他转脸淡淡然扫了一眼卡卢比,过来。
第132章 剑网三王遗风(二十八)
卡卢比回头看了眼谭儿, 相当乖巧的跟走了。
没有人知道王遗风教他了什么, 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后来的隐元会, 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十日隔绝。
卡卢比归来之时, 俨然变了许多。
明明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人, 但之前的隐隐能感受到的威胁之气,已完全隐没。
倘若是初见之人,怕只会以为他是个普通平凡的青年。
他明明有一张异于常人的面庞, 如今也变得模糊起来,扔到人海之中,寻常人都不想注意。李承恩长年军旅, 对生人之气异常敏感, 如此, 却不自觉再忽略这个形容特异的年轻人。
没有人怀疑卡卢比的实力。
他瞅了瞅王遗风,瞅了瞅卡卢比, 又瞅了瞅王遗风, 忽而不发一言。
还未等恶人谷人商讨结果,昆仑冰雪之外, 却是真真正正乱了。
开元二十三年,秋。
果如谭儿所言, 纷乱迭起。
南诏叛乱。
吐蕃随之。
为表决心, 吐蕃还杀了夏日里才至吐蕃和亲不久的宜城郡主, 祭旗, 李沁,随她而去的一位皇孙,也莫名失踪了。此等嚣张之举气死了赞普的大阙氏,上一代和亲的金城公主。
用来和亲的公主往往出身宗族,不得人看重,李沁虽有一位入主东宫一年有余的父王李亨,却等同没有。
但他们毕竟代表了煌煌天/朝的脸面,如此被吐蕃不管不顾谋害,分明是挑衅大唐威严,天子震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天策皇甫维明等人已领军出征。
姜晨接下飞鹰,从它的脚腕拿出信纸,淡淡道。
李承恩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天策离了长安?
如此之刻,宫中岂能无人。长安看似平静,但不乏依旧有那些不知生死疼痛为何物的怪物,万一它们不择手段,害了陛下可如何是好
此刻调天策离京,焉知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事情再不得耽搁。李承恩心急如焚。
姜晨并非急于出手之人,他守株待兔一向都做的很好。此刻也只是摸了摸手腕飞鹰的羽毛,神情淡然,对李承恩长篇大论的言谈不以为意,却也不曾出口打断。待他前因后果都说完,才放了盘旋不去的飞鹰,拂了拂了腰间玉笛,惑道,以阁下之见,却是夏子谦与此事有关?
即使非十全,也必有一二。
姜晨眼睛微晃,不自觉抚上了广袖掩盖下,那道一直未能完全愈合的焦冥留下的伤疤,低低一句,焦冥么?
夏子谦?他记得此人文采裴然,好似还很有可能与他来自一处
与焦冥相关。
会否此人是欧阳少恭曾经流离的一世?
可他的所有记忆里,都不曾有夏子谦此人印象。昔年欧阳少恭利用渡魂之法转世,所得记忆皆是残缺破碎,莫非是转世成夏子谦的一世记忆缺失了?
无数画面自眼前闪过,从相似又不同的上古,或是刀风剑雨,或是千夫所指,到他自己亲身而过一切
那些,几乎要让他信以为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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