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井临渊
待那两人几百招后,霍无刚虽然占些上风,但之前与姜晨交手,被踢断了两根肋骨,又与杨开泰缠斗了一会,却有些体力不支了。
姜晨看着他们身法,对周至刚道,空门。前胸。
左肩。
左肩。
后腰。
后背。
周至刚初始未解其意,因为交手之时,对手的空门并不是这些,他也将这些漏洞保护的很好。但变招以后,空门变化,竟与连城璧所言一般无二。
霍无刚心中更是大骇,下意识使出了先天无极门的掌法,但仍旧被看出弱点,甚至有些,连练了一辈功法的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就是连城璧?那个所谓的武功奇才?他突然对今日离去已生出几分绝望之感。
不多时,霍无刚已然落败。
周至刚一手掀掉了他的面巾,露出的却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众人都蹙了蹙眉。
唯有姜晨还颇为淡然,不要只看到表层的东西。
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颇为平静,但是在场众人不自觉心里一寒。听起来,总有点儿像是警告?
周至刚擒住他绑了起来,从他脸上揭下来一层面具,蒙住了脸还觉得不够,竟还顶着一张假面具。
公孙铃又自觉的远离了姜晨两步。
姜晨却没有再多言。
周至刚朝他拱手一拜,连庄主。
姜晨敛了敛眉,在下早已不是无垢山庄之人。
周至刚道,白绿两位管家一直寻你。
姜晨点了点头,好像没有听出他这句话里的意思,有他们在,在下也算放心了。
周至刚叹了口气,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以连城璧的才智绝不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但却还是作此回答,终究不过是装傻罢了。
难道如今无垢山庄在他眼里已如此不值一提?
他既有如此胸怀,当初又为何时时与萧十一郎过不去?
周至刚想到沈璧君,脸色难看了些。罢了,相处三四年的妻子看中一个认识不到数月的大盗与其私奔,是个人也忍不下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这位连庄主一向是看重礼教的谦谦君子
这么对比下来,虽然自家的金凤凰大了他几岁,生的不大美丽,但她一向看重他的感受,还不用忧心萧十一郎对她也来个一见钟情什么,实在是幸之又幸了
白马山庄主人周至刚,连城璧为数不多相熟的朋友。当时八仙船事变,连城璧算计萧十一郎,不想让沈璧君知道,就带着因为同情而回到连城璧身边的沈璧君前往白马山庄,让周至刚的妻子金凤凰拖住了她,可惜被风四娘搅了局。
由此连城璧成功晋升沈璧君眼中最虚伪的所谓君子,没有之一。
沈璧君一向不是蠢人,更何况在连城璧与萧十一郎之间,无论善恶对错,她总是偏向她眼中的英雄萧十一郎更多。
翌日。
黎明的光照亮了这座院落。
姜晨没有再回房休息,他坐在寒亭之中,大半个凉夜。
周至刚道,不知连庄连兄日后作何打算?
姜晨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白子已落到棋盘之上。他这一子落到了棋盘中央天元的位置。
很少有人第一手下在天元。
围棋角逐边缘,中央围困较为困难。第一手天元,无疑已失了先机,将自己摆在了不利之处。
这一瞬间,周至刚还以为他要走的,不是围棋。他自然不会认为连城璧有意折辱他。依照习惯,这位连公子必然还有后招。
周至刚也坐下来,接了黑子。他的起着落在边缘点星。
棋局初始。
姜晨目光扫过零零星星黑白子的棋盘,微微一笑,周庄主可知,凡子遇劫该如何是好?
周至刚又落了一子,相当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初棋无劫,自然是越早提劫越好。
天已大明。
棋盘局势也已有了定势。
若劫数再多?
许久静默之后他突然开口,正在冥思苦想为何将要赢的如此轻易的周至刚呆了一呆,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姜晨自顾自回答道,破而后立。他点了一子。落到一片黑白之中。
占据优势的一方不一定永远占据优势,劣势的一方也不会完全劣势。
在不利的情况下,一定要抓住敌人的弱点,一击毙命。
因为这一子,原本白子僵死之局已生出另外的变化。
原本占据优势的黑子不断变成死棋,被一个个清理掉。
局势差距渐渐拉平。
直到姜晨落下最后一子。
周至刚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兄棋艺非凡,在下心服口服。
公孙铃被他的小童推过来,在亭外唤了一句,连公子。该走了。
姜晨站起身,庄主言重,此局承让了。
他走到公孙铃面前,点了点头,公孙先生。
周至刚在身后问他,连兄日后
姜晨却没有再次回头,一步,一走。便是打算。
周至刚停了脚,默默地望着他远去没再阻拦。
看起来,他早已猜出白杨绿柳正在往这里赶了。
萧十一郎也是。
连城璧被他打折了骨头,为何还能站起来。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件事情啊。
但周至刚觉得,他们都不能得到这个答案了。
再没有其他人能做到连城璧那样的冷静和骄傲。
即使他是个废人,他绝不会容许自己表现的像个不能站立的废人。
第90章 璧玉连城(九)
荒无人迹的小路上, 秋草早已经枯黄。
深秋了。
风过之时,总让人生出一种难言的萧索之感。
一辆简朴的马车从路上驶过, 带起一阵黄色尘土。
马车上坐了两个人。
一个年轻文雅的公子, 一个头发花白却还精神矍铄的老郎中。
姜晨。公孙铃。
公孙铃饶有兴趣地问, 你又是如何看出他就是霍无刚?
那人不仅蒙面带□□,而且还故意塞棉花变了身形。
按道理即使相熟的人也不一定可以一眼看出。
姜晨眸色微凉, 良久,他收拾了思绪, 又恢复了平常那样平静的模样, 从前,有人告诉过我, 眼睛所见不一定真实。你还有鼻子, 耳朵。真正判断一个人,往往不能从眼睛看。
正巧原主认得霍无刚,也正巧这份记忆清晰。他身上的气息原主记着。
一个人往往只注意到要遮住脸, 但很多细节却都难以掩藏。
公孙铃笑道, 这倒是个奇特的观点。寻常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果然, 能做连城璧朋友的人, 也如此不同一般。
不过老郎中也都一向靠鼻子舌头认草药的。
你这位朋友倒是说的不错。
朋友?
除了朋友,还会有谁让你流露出这样怀念的神情。
他已经死了。
死了?
很久以前就死了。
很久?公孙铃望着他年轻的面容, 一时失笑,能有多久?
姜晨顿了一顿, 好像也不久。
从花满楼他们消失, 好像的确也不久。
但是, 隔了两辈子,其实也真的很久了啊。
公孙铃笑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会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糊涂。
我忘记了。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公孙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忘记时间了。
马车里突然一阵静默。只余下外面小童子马鞭抽打和车轮碾过土地咕噜噜的声音。
公孙铃突然已不想再去询问连城璧的过去。
他忽然觉得,连城璧的曾经,已经不像他了解到的传言那样简单。
连城璧看起来,似乎也不想再回忆过去。
一个朋友的死去,岂非足以让人不想再提起过去
姜晨闭上了眼睛,靠在马车上,没有开口。
良久静默。
公孙铃放了手中的药材,要不要随老朽学医?
这就是公孙先生一直跟着我的原因?
也不全是。老朽想看看那位高人生的何许模样。
姜晨也没有料到,他对黑玉断续膏的执念如此深重。你见不到他。
本来就没有所谓高人
真的想见倘若他有能力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阻碍,也许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渺茫的可能
渺茫。
姜晨眉头锁紧,抬手遮了遮眼睛,半合的眼底掩藏起了已多年从不敢现于人前的阴暗和苍凉。
渺茫,就渺茫。
缺失的东西,人不是总要去寻找。
只可惜上辈子
姜晨揉了揉额头,想起那个时候心中还是郁气难平。
公孙铃微微一笑,见他一直没有应话也自觉转了话题,依老朽看,这种药方,没有许久积淀完善不到如今模样。不过,用药太烈,常人恐怕忍受不住。
而且,药性霸道,想要骨节长好,势必要将原本长歪的骨头再次打断。
姜晨睁开了眼睛,所以?
公孙铃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昨夜你与霍无刚交手,恐怕受伤了?
他抬手落到姜晨脉门。
姜晨眉头一蹙,习惯性的缩了手。
公孙铃伸出的手落了空,微微一怔,看向姜晨。却见他突然垂了头,面上神色已分辨不清。
罢了。公孙铃微微一笑,也不介意这车上唯一病人的不配合,悠然收回了手。
一个表现的足够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却做出这一点有些不符礼节的事情,足以看出,防备心重至如此。
公孙铃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养成的。论起来,从第一眼看到连城璧,他的表现完全是个温和有礼的大家公子,甚至,比之京城里那些王公贵族亦不遑多让。他的气质清华,又有一种难言的超脱世外之感,如此,简直不像个红尘之人。偏偏传言里他却心机深重野心勃勃可一个真正的野心勃勃之人,岂能精通药理,擅长对弈?公孙铃也毫不怀疑他音律书画的功底,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世家公子,却意图掌控武林?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耽于权势的人。
公孙铃也见过萧十一郎,这两个人就好像世上的两个极端。
萧十一郎是个形容恣意的浪子,独行客,他从来不看重礼法,一切行为都靠他自己心意,自由洒脱。而连城璧,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君子的要求,他的每个决定,也都绝不会仅仅出自自身的想法。
他怎会是个耽于权势的人呢?
这样一个人,如何会是个耽于权势的人?
公孙铃想不通。
姜晨道,我去京城。先生又去做什么?
公孙铃道,放心。老朽可不会拖累你。听说徐大师要在那里多留几日,正巧让他帮忙打造两副金针。
徐鲁子?
即使听到这个名字,姜晨面色也不曾变动一分,只是淡淡道,他会帮你?
公孙铃抚着胡子,眉头一挑,相当自得道,朋友不该帮助一下朋友么?
与徐鲁子相识,的确挺令人得意。
这个消息原本不得人信,医者与刀匠做朋友,岂非令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姜晨却只是点了点头。先生交友广泛,令人羡慕。
这语气当真是中规中矩,明明是赞美的话,从他嘴里说出,也变得波澜不兴。让人只觉得满腔得意都被一盆冷水淋没了
公孙铃又叹了口气。听说沈太君曾说连城璧太沉默寡言,如今一看,他还是沉默寡言一些好,明明是如此令人惊讶的事情,他也能一板一眼的做个回答。他一言一行果然毫不失礼,但也实在太没有情绪变动了
他行医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何其多,但这么一板一眼的人,也称得上世上难得一见的奇葩
他挑开窗帘,看到车外无尽青山,距离京城,约莫得有半月路程。
这算是鉴于连城璧的伤势放慢了速度。
骨伤实在不宜颠簸。
源记。
周至刚已拜别了杨开泰,驾着他的大宛白马离了济南城。
杨开泰坐在凉亭。
少东家,有人来访。
杨开泰道,何人?
那个人自称是风四娘。
杨开泰一怔,跳了起来,拉着伙计的手,欣喜道,是风四娘?她说她是风四娘?!
伙计呐呐点了点头,是是啊
杨开泰放开他的手,向大堂方向奔了过去。
跑了两步,突然想起来风四娘如今的情况,脚步停了,杨开泰垂头丧气又倒头走了回来,你就说,我不在家。
你真不在家?一道女声从墙头传来。
杨开泰随口道,不在不在。
随即,他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望着凉亭外面,庭院的青瓦上趴了个漂亮的女子。
杨开泰一时又看的怔了。
她的容颜依然如从前一样美丽,她的皮肤也如从前一样白皙,只可惜这样的风四娘,她追逐着的,永远只是萧十一郎。
想到萧十一郎,杨开泰原本就大病初愈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你你还你还来做做什么
风四娘从墙角跳下来,我这次可不是来同你吵闹,我问你,连城璧在你这里?
杨开泰扭过了脸,**回了一句,他在哪里,与你无关。
风四娘噎了一噎,心头火起,连城璧那个奸诈狡猾的伪君子,你怎么放心放他进杨府。
杨开泰,他一想到风四娘来杨府又是为了萧十一郎,心里就不复平静,不假思索脱口一句,伪君子伪君子也总比真小人好
风四娘听他这意有所指的话,都要气炸了,伪君子还好?杨开泰!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
伪君子至少还知道做点好事遮掩一番,小人却连那块遮羞布都懒得扯!
风四娘涨红了脸,杨开泰!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谁是小人了!谁小人了!
杨开泰退了两步,不再去看风四娘,你不该踏进我杨府大门。
他怕再看到她,他又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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