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上学的日子(穿越)——微微多(66)
什么......什么参鉴?邱氏急着摆手道:我们叶府可不参鉴,更不为难,勉儿年岁还小, 外头犯些错再难免,我们只好好教他道理, 日后改了就是, 待他大了些自会明白我们的苦心,娶妻生子,一家阖乐。
邱氏说到这里,抬头觑了长公主一眼, 张了张嘴小心道:公主,往日我们也常在一起说话,这回这事与我们两府都有干系,我就说句逾矩的, 您别怪罪。
长公主舒展眉睫笑了笑,我这回来就是为了要与你议这事儿, 本宫虽是公主,却也是珝儿的母亲,现下这里也没有那不相干的人,你有什么话尽管与我来讲,我们只讲道理情分,不说那等子规矩身份。
邱氏脸上神色微微缓和了些,斟酌了晌许开口道,我们勉哥儿虽是个好的,却与您府上的荣南郡王不能较比,那孩子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了,之前我们说私房话,我也知晓您在教养他身上耗用了不少的精力和心血,您......您府上怎么就放任他......
邱氏终是没有说出口,长公主却明晓她的意思,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既然你不再与我藏掖,那我便也不与你绕弯子了,长公主轻笑,我与驸马二人与你和叶侍郎一样,都是为人父母,怎地不盼着子孙满堂,一家阖乐,珝儿和勉哥儿的事我们确是知道的比你们早些,初时,驸马也是万分反对的。
邱氏赶紧点头,长公主又笑叹道:你也是知道的,我与驸马二人如若对何事有了争议,我没什么不从他的,可这事我却不依他,为着这个,我们那段时日见面就争闹,我只得躲进宫里去住。
您.......您这是为什么?邱氏拧着眉不解问道。
长公主苦笑,珝儿性子随了我,一旦中意了,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求而不得的滋味儿我尝过一回就得了,再不舍不得让我儿去遭那一回。
邱氏倒吸了一口气,这等大事怎能由着他的心思,儿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也不是那等迂腐的,定下前自会与他商议让他满意,却也不能全由着他们不顾世俗啊,邱氏语重心长道:若真如您说的那般,公主府也不要名声了不成?
长公主口里嗐了一声,放下杯盏轻笑道:我是最不重这个的,什么世俗不世俗,名声不名声,那都是与外人看得,与我又有什么干系?长公主挑眉倨傲道:我若是想活得体面,整个大文又有哪个能与我比,想当年我以大文荣懿长公主的身份下嫁与金陵盐商之子,从朝中上下到贵妇闺阁,哪个不在背后议我,说我是猪油蒙了心,昏了头了才做出此等天大的糊涂事。
可如今你再看看,长公主哼道,我捏持着庄家,把控南边儿最要紧的盐务和漕运水道,再回京来,别说是当年那些碎嘴的短见之人,就是皇兄也得好生供着我,与我谋合取利。
长公主叹了口气,与邱氏意味深长道,万事不能只看眼前,更不可只看别人如何看你。
邱氏怔愣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最后只胡乱道,我们哪里只是在意别人嘴里说道,我与我们老爷自是要为了勉哥儿好。
长公主附和着叹道:这话说得不错,他们好了,我们百年后化土之时才得安心。
邱氏咬唇不语,长公主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今儿我与你说说我们珝儿的好处。
邱氏一时气闷,口里也失了轻重,您往常哪里少与我说了,我都能背上几句给您听了。
长公主笑得直打颤,却又道:那我与你说个新鲜未曾与你说过的。
邱氏无奈叹气,长公主笑了笑,挑眉与她道,我们珝儿性子随我你是知道的,只一处却是随了他父亲,你可知是哪里?
邱氏未言语,却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长公主哼笑道:手指缝松,是个守不住财的,只你勾勾手,他便为你倾囊而出,长公主起身叹道:我自是不会如我金陵的婆母一般,为着这个给自己找不痛快,他们以后如何打理,我俱都不会干涉,行了,我看你面上也是个没大精神的模样,我就不在这里与你说话了,你好好回去歇着。
叶勉因着庄珝被禁足,长公主不好在此时刺邱氏的心,去看他儿子,便未在叶府多做停留,与邱氏说了一番话便带着人出了侍郎府。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长公主脸上已不复在叶府那般俱是温和笑意,只肃着面孔仔细思量着,跪坐在一侧侍奉的丫鬟垂着头,呼吸都放轻了声音。
她如此中意叶勉,一是因着这孩子招人喜爱,二却是叶府这等清贵的背景与他们公主府是最合适不过的,没有公侯之府那等乌七八糟的罗烂不说,那叶璟又是她皇兄悉心重培之人,前两年京里俱都冷眼看着,如今谁人不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位极人臣不过早晚,公主府若是与叶府有了干系,在京里愈加稳固不说,她皇兄与太子,怕是日后也能放下戒心了......
长公主想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只是这人怕是不好讨,她能想到的,那叶璟又何尝思量不到,今儿在叶府那一番话,也只能说与邱氏这等后宅妇人来听,若是说给他们家那大公子,怕是早在心里嗤笑与你了。
邱氏送长公主从叶府离开后,也定定地在那里愣了许久,长公主这一番话像是有些道理,可又似全是歪理,邱氏在额上揉了揉,越想越是头疼。
让邱氏头疼不已的叶勉用了牢饭后,正在书房里摸鱼儿,他现下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哪里能静下心来读书,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手指百无聊赖地拨着九宫拼板。
叶勉眼睛在玩具上,心却不在其上,因而叶璟在他身旁发声时,将他唬得一哆嗦。
哥!叶勉惊后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叶璟淡道,又朝他嘴角上看了看,从宫里给你讨了药来。
叶勉看着他哥放在桌案上的青瓷小药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累你挨罚,惹你生气。
你还与我送药......
我只是来瞧瞧你有没有又闹什么幺蛾子?叶璟瞥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只这半年疏忽了你,你就在外头惹了人回来,再不管你,怕是要上了天了。
叶勉半句不敢吭声。
叶璟朝一边侍立的丰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给叶勉上药,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不经意扫到案角摆置的一只漆木黑匣,匣子开着盖,里面净是些精巧玩具,玉连环,鲁班锁,华容道,样式多杂,俱都镶金贴玉,精致不已。
叶璟皱眉,警惕道:这些哪里来的?
叶勉一边仰着头让丰今给他涂药,一面顺着他哥的眼神看过去,咬了咬唇再没敢撒谎,小声道:刚刚,庄珝让人送来与我的,他......怕我禁足在屋里烦闷。
叶璟眼神凌厉起来,哪个给他使的人开门了?
叶勉没敢吱声,叶璟反应过来,一拍桌子怒道:鼠窃狗盗之辈!竟是如此放肆!
叶勉缩了缩脖子。
自那日后,长公主又寻邱氏说了一回话,邱氏回府后自是要与叶侍郎细细讲上一回,叶侍郎听后只冷冷哼笑,从那日起,邱氏便对外称病,再不与人交际。
长公主倒也未作何反应,邱氏会躲着她,全在她意料之中,她也不过是通过邱氏的口与他们叶府表个态罢了,此事各处都干系重大,叶恒与叶璟都人精一般,哪里能不知晓这其中关窍。
公主府那头似是凉了下来,不上赶着使人去打听,便听不到动静,邱氏心里却更不安了些,尤其是这两日,右眼皮腾腾地跳,总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晚上,待叶侍郎回了府,邱氏寻到外院儿书房去与他抱怨,现下可怎么好,他们府上虽不来胡闹了,却也没说就此管束住那荣南郡王,咱们勉哥儿放出去也不是,一直关着却也不是个长久法子!
邱氏等了半晌也不见叶侍郎回话,便抬头仔细去看他,只见今晚回了府就将自己关进书房的叶侍郎,脸色愠沉不已。
邱氏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地了,可是外头又出了什么事?
叶侍郎咬了咬牙,恨恼道:北陲那边的驻\\军怕是要返京了。
邱氏愣了好一会儿,才倒吸了一口冷气,帕子捂在嘴上好半晌才知道吐出,惊颤道:那三皇子岂不是也要回来?
叶侍郎叹了口气。
邱氏恨不得直接两眼一翻过去得了,再出声时,声音竟一丝尖利,我璟儿才刚安生两年,那混世魔王又要被放回来做什么?
邱氏被逼得落了泪,哭声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两个儿子竟都躲不开他们家的人。
叶侍郎见邱氏哭得伤心,赶紧将人揽了过来,口里安慰道,还没定准的事,你先莫要着急。
邱氏止了啼哭,满眼希冀地看着叶侍郎。
叶侍郎脸色阴沉,那荣南郡王当真是好手段!竟是将圣人与太子都扯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钢铁直,可断不可弯
第104章 会面
月上中天, 叶府两头都已下钥,碧华阁的大门却被一阵急促声拍响, 门房上的下人被吓得一跳, 往常若这个时候有人叫门,他们必是要抱怨两句的,只是最近府里一副不太平的的模样, 他们片刻都不敢耽搁,赶紧披上衣裳去开门。
魏昂清刚打宴上下来,身上还有一丝酒气,被下人领去了叶璟的书房。
叶璟还未歇下,正在书房里批复公文, 魏昂清看他桌案上摞着一尺多高的案卷,眼前摊开的公报上密密地写着批注, 墨水还没有干透。
魏昂清扶额道:都什么时候了, 你怎地还有心思看这玩意儿!又不会在大理寺呆上一辈子,犯得着吗你?
叶璟把笔撂在暖玉笔搁上,往椅背上一靠,抬了抬下巴示意下人给魏昂清上茶, 便吩咐他们出去守着。
怎么,外面天塌了?
天没塌,我心塌了!魏昂清愤愤道。
叶璟摇头闷笑。
魏昂清横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还没得着消息, 我刚与人吃宴,都有人巴巴地凑上来与我讲。
叶璟轻轻地嗯了一声, 淡然道:有人与我说了,还没来得及细打听,不过我都不怕,你怕得是个什么,三更半夜还来敲我府门。
魏昂清瞪他,我怎么不怕,那人与你是个疯子,与我就是条疯狗!逮住就死扑乱咬不撒口,我招他了么我?魏昂清委屈道:我他娘的前几日做了噩梦都是他,他祸害得我还不够吗!
叶璟摇头,十分不走心地安慰道:还未定准的事,你先急什么,明日待我去打探一番再来议也不迟,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公文没有看完。
魏昂清哪里肯走,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还自己给自己重新倒了杯热茶,口里道:你还和别人打探什么,我今儿晚上都给你细细地打听清楚了,你倒不如直接问我。
叶璟无奈,将眼前的公文收了起来,瞥了他一眼,说吧。
魏昂清正了正神色,这事倒是与那荣南郡王有着干系,我前两日听昂渊说,你那宝贝弟弟因着他被你们府上禁了足,如此看来倒是有些在借着此事与你们叶府交手的意思。
叶璟垂下眼睫嗯了一声。
魏昂清叹道:半年多前,朝上就对北蛮那边如何措置闹成了一锅粥,一派人要单扶持北轕,我们再通过拿捏着北轕来左右北蛮众多的部落,却也怕让他们一家独大后倒养虎为患。
叶璟点头,不错。
魏昂清又继续说道,另一波人却是认为,北蛮几个部落历了几年的混乱厮杀,如今正粮草尽敝,瓮尽杯乾,不若大文就遂他们的愿,助他们休养生息,一来能换来几十年正正经经的北陲安稳,二也能让他们互相牵制,不惧惮北轕在那头独自做大,还能彰显我们大文的大国风范和气度,魏昂清说到这里轻嗤了一声,他们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倒是轻松,那银钱又谁来出,那公主府因急着要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肯依了圣人之意去扶持北轕,整个北蛮那么多的部落,那得多少银子?怕是他们算盘都要拨碎了几个都数不清!
叶璟听后嗤了一声,苦笑道:如此说来,我这弟弟倒值当些银子。
魏昂清也摇头笑叹道:可不是,那荣南郡王前两日与圣人和太子提起,要重议这事,若庄家真的肯出这银子,圣人自然是乐得此事,不过,那北陲的驻军便没必要虚耗在那里,那疯狗就也要跟着回来了......魏昂清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叶璟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在桌案上,思索了半晌轻哼道:怕是没那么简单,现下圣人与太子必定已着人查明了为何公主府突然有此一出,不然他们在上书房秘议之事怎么会传到你的宴席上。
魏昂清与叶璟说了半晌的话,酒意已消退了不少,头脑也复清醒起来,想了一会儿,也皱眉道:圣人与太子也有意让公主府与你们叶府绑在一起?
叶璟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至少是乐见其成吧。
魏昂清口里啧了一声道,骂道,这死孩子还真是他们家的血脉,年纪不大,那阴招出得可真够损的!
叶璟冷笑。
魏昂清看着叶璟摇了摇头,安慰道:这样说来,那疯子也不一定回得来,圣人与太子也要冷眼看着你这里的应对,若是你们叶府真与公主府成了那事,他们自此绑紧了这棵摇钱树,不比单单给北蛮那一票买卖更有赚头?
况且,两年多前那人......魏昂清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叶璟才继续道:那人惹恼了你,圣人也十分震怒,才把那疯子发去北陲驻军,这都几年过去了,若说下旨调他回京倒也无可厚非,可若因着这个返京,那不是故意恶心你吗,圣人岂不会顾虑寒了你的心?
叶璟垂眸,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不必担心,我自会应对。
魏昂清看他面上永远都那副淡然的模样,叹了口气调侃道,行了,我也没得什么好担心,回去我让下人多给我备上几根上好的打狗棍,他回来了,我自挡在你前面替你揍他。
魏昂清以拳击掌,咬牙切齿道:那孙子!还欠我一顿好揍就去了北边儿,这回若真敢回京,我先打断他狗腿!
第二日,叶侍郎自然也将叶璟召来过问此事,叶璟口上安抚了父亲几句,说会应荣南郡王之邀,明日与之会面,谈上一番再议。
叶侍郎满面愁云地叹了口气。
隔日,叶璟赴庄珝之邀去了六皇子在京郊的一处庄子,却是带上了在瑶辉轩还在禁足的叶勉。
一处水阁之上,薄如蝉翼的晴空色纱帐将午时耀目的阳光稀释得轻柔了些许,侍人皆静静杵立在远处等命。
水阁里,庄珝手里拿着淡青色的瓷罐,细细地在叶勉嘴角上涂着药脂,叶勉的唇角这次是被撕裂了一个小口子,伤口不大却有些深,夜里他睡着了又总是无意识地去舔,因而这么些天了,也没好得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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