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上学的日子(穿越)——微微多(30)
魏昂渊笑了笑。
怎么?叶勉十分感兴趣问道,他们和荣南郡王似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吧,怎么待他比待太子还殷切些?
昭南国虽是小国,却不似北轕那边荒蛮,很是有些奇域物产和矿山,我们用来铸币的京铜,便大多由他们供给,可一直以来铜运古道都是险上又险,十分艰难,每年不知要损失多少人马。
叶勉皱眉,这与庄珝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魏昂渊道:金陵的庄家不仅在南边把持着盐业,在漕运水道上也是十分了得,前几年帮着昭南国修了金江的运铜水道,去岁始昭南运铜至京已经是一多半用于江道,再不会出现昭铜晚至,京城铜价腾贵的情况,而也就是这个契机,昭南与庄家有了交情。
那又如何,至于这么小心巴着?叶勉叨咕道。
魏昂渊喝了口茶,看着叶勉说:庄家每年在江南船运海市上,一本万利赚的钵满盆满,去岁大文刚刚放开岭南的两处外港,可是岭南多瘴气又在造大型海商船上没有经验,庄家便趁机带着海外异国求来的去瘴之法和造船的能人工匠钻了进去,而昭南无外港,见与他们相接的岭南如此地利人合,每日回船都是暴利,如何不眼红哭求着借地分一杯羹。
叶勉听得瞠目结舌,嘟囔道:我说公主府怎么出手如此豪阔,一出手就是几年的国库收入,敢情夫家干得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庄珝不会是公主府怕皇家忌惮送来做人质的吧?
哪里至于做人质,你野本子看得太多了不成,魏昂渊笑了笑道:嫡长公主与当今是一母同胞,感情从小就十分不错,庄珝可是圣上嫡亲的外甥。
不过,魏昂渊话锋一转,你想的那处却也不错,如果长公主未嫁到金陵,庄家哪敢放开手来什么好事都参一脚,怕是早被人拆吞入腹了,现如今坐拥这滔天富贵,让庄珝进京也是不得已。
叶勉眼睛转了转,小声道:你可知长公主和庄珝对那两边......叶勉朝太子和嘉贵妃那边看了看。
魏昂渊叹道:我爹说长公主府最高明就是此处,从安排庄珝进京以来,做的事处处得圣心。
怎么说?叶勉好奇道。
嘉贵妃的堂哥去岁刚升了两淮盐运使,差去了南边,只是在这肥口上却急躁了些,贪贿甚多,不仅收了许多盐商们的孝敬,还贪墨了一些本应上缴国库的盐税,被长公主揪了出来直报御前,圣上大怒,嘉贵妃带着三个皇子跪求了许久,才没带累贵妃娘家。
叶勉恍然,怪不得上次听你们讲五皇子与庄珝闹的如此厉害,原是打这里来的,叶勉想了想又小声问,那庄珝站太子那头?
非也,魏昂渊摇头道:太子明着暗着拉拢他,庄珝也只摇头不打拢。
叶勉一怔,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明了道:长公主和庄珝只站圣上那头!
你倒是比我有悟性,我爹当时与我讲时,我却没想到如此,魏昂渊看着他笑出一口白牙,又接着说:圣上如今正在盛年,再疼哪一个皇子,也不希望下边臣子早早就做什么择选,而长公主立马与庄家一起将南边盐业上的明暗收支账录呈了上去,以后圣上哪还愁派下去的盐运使不清廉。
叶勉竖了竖大拇指,心道,如此一来皇上的嫡长姐摇身一变,成了他在南边最妙的一张牌。
不止如此,魏昂渊接着道:庄珝此来进京还代长公主承诺与圣上,今后庄家每年在外港海事贸易和盐业这块,除了正经的课税,还将多分三成与皇家充盈我大文国库。
魏昂渊和叶勉在这边凑着脑袋嘀嘀咕咕了许久,李兆他们早已不耐烦,捅了捅他们示意二人往前去看,叶勉抬头,只见前头已经开始颁奖了。
禾神供台上的赏头,正根据宴前册上登录一一赏赐下去。
叶勉嘻嘻笑着搓了搓手,只等前面礼官念他的名字,只是等到了最后,两根祖母绿的珍珠簪却被赏给了七皇子,七皇子又把它们亲手插到了嘉贵妃的发髻上。
皇帝哈哈大笑着赞七皇子人小却能干又有孝心,嘉贵妃更是看着七皇子笑得一脸的慈爱,底下臣子们纷纷附和着。
叶勉咬着嘴唇,看着那边一脸懵逼,明明他去登录猎品的时候,只他一只锦狸,那管事礼官还赞他来着,难不成后面七皇子也逮到了?
李兆、阮云笙几人气的不行,连另一头坐着的秦敖都变了脸色,魏昂渊更是起身就去了礼官那头,叶勉起身要追,却被李兆给按下了。
让他去!李兆愤愤道:田下林里折腾了我们快两个时辰,最后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还不行我们问问?
阮云笙也气道:出不起那赏头就别拿出来,哥哥手里赏出来,被弟弟拿了,戴在自己亲娘头上,也不嫌丢人!
叶勉咧着嘴扯了下唇角,面上无所谓笑笑,心里却是很有几分失望的,也知道无论魏昂渊在礼官那里问出个什么,已经插在嘉贵妃头上的金簪是不会再赏给他的。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魏昂渊就黑着脸回来了,悻悻地与他们说,确实七皇子后来也送去了一只锦狸,刚刚我去看了,那边确是两只都在。
李兆不忿道:那怎么了,我们勉哥是第一个捉到登录在册的,还没个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成?
温寻也虎着脸,就算是一人一只锦狸,那珍珠簪也该一人一支才对,他这算什么?
叶勉见他们一个个都绷着小脸儿,怕他们因这事坏了心绪,忙笑着故作轻松道:算啦算啦,以后让我大哥去外头淘弄一个便是。
这边宴席已经开宴,叶勉调整了一下情绪,与他们插科打诨地说笑起来,几人面上才微微好些。
宴到中时,只见几个番邦侍人抬上一尊十几尺高的檀香木观音像走了上来,原来是昭南国献与常年礼佛的太后作下个月千秋节寿礼,太后看着十分得欢喜,坐在太后身旁的荣南郡王朝昭南国王子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又和身后站着的夏内监吩咐了两句。
夏内监弯着腰得了吩咐后,便转身下去了。
过了一会,夏内监带着荣南郡王的四位侍女捧着两幅画走了回来,回礼与昭南国王子。
侍女们将两幅画缓缓展开,分别是大文名家的百马奔腾图和夜色牡丹图。
只是那边席上却无人开口称赞这百闻无一见的名品画作,纷纷只神色古怪地看着那四位侍女,又偷偷瞟着荣南郡王和嘉贵妃的脸色。
宴席上一时静了下来。
荣南郡王任人打量,只慢慢地一口一口啜着茗茶,另一边的嘉贵妃满脸愠怒,嘴唇抖了两下,伸出染着绯色丹蔻保养得当的玉手,将发髻上的两根珍珠簪拔了下来,摔在案上。
太后脸色变了变,轻拍了下庄珝的手臂,嗔道:淘气!却抓紧了庄珝的手,一脸回护之意。
皇帝也无奈地看着庄珝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只转头吩咐身后的太监赏了许多珠宝与嘉贵妃。
五皇子一脸铁青拍案而起,却被坐在前面的容王给瞪了回去,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庄珝。
叶勉几个坐在宴尾闹不清前头那群神仙们在打什么官司,面面相觑一脸的好奇,只好待荣南郡王的侍女退下时,才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看看是有哪里不对。
四个面容姣好的侍女穿着藕紫色长裙,莲步轻移,碎步走了过来,只见莲粉色绣鞋出于裙边时,鞋尖上辍着的祖母绿色珍珠便露了出来。
四位侍女,八颗珍珠,在灿灿烛火下莹莹而闪。
叶勉看见后,瞪着眼睛差点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一着急咽下去后咳的不行,魏昂渊阮云笙几人也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纷纷低头,肩膀耸个不停,李兆更是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没笑出声来。
打人不打脸,七皇子献上,又十分稀罕地献宝戴于贵妃头上的稀世珠宝,竟只配辍在荣南郡王丫鬟的鞋面上,明天怕是京里所有贵妇贵女们都要拿着此事下饭了。
叶勉缓过来那口气后,摇着头看向那头的庄珝。
他还查什么,前几日醉月楼那桩事,必是出自庄珝之手,这手段的阴损劲儿,简直和那晚如出一辙。
真是太阴毒了!
过了好一会席上又复热闹起来,夏内监却悄么声地走到叶勉这边,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巴掌大的木盒便转身走了。
叶勉怔了怔,在几人的好奇下,打开素面的沉香盒子,又是一愣,只见里面两颗铜钱大小的祖母绿珍珠躺在里头。
几人不无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李兆挠了挠脑袋:荣南郡王给你的?
叶勉想了一会儿,撇着嘴嫌弃道,先不说他的东西我不敢收,只这给他家丫鬟綴鞋面的东西,我才不要!
阮云笙却拿了一颗出来仔细看了看,又背过身去在暗处瞧了一会儿,转身神色古怪道:倒是不一样,这个在暗处是发光的,怕是他们说的海底夜荧珠,一颗也要价值连城了。
叶勉一颤,这庄珝是要买命吗?
第44章 锦狸
叶勉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素来与他为敌的荣南郡王,为何会送与他如此稀有贵重的珠宝, 魏昂渊、李兆和温寻几人更是三脸懵逼, 一头雾水,只阮云笙脸上晦暗不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席散了后, 叶勉没有贸贸然地跑去找荣南郡王,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叶勉了,自打庄珝和他交锋几回合后,他现在已经是进击后的叶勉。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 我先找我哥再动。
叶.告状精.勉跑去端华公子的院子时,叶璟还没回来, 他便留在那里等着。
他哥的几个小厮与他熟的很, 见四少爷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一脸疲累的模样,赶紧绞了巾子与他擦手擦脸,又蹲下将他的靴子褪了下来,把他的脚抱在怀里揉着。
几人并不怕他, 与他嘻嘻笑着打趣,道:四少爷定是白日里太淘气累着了,我们可听人和大少爷说了,您骑着马与人满山满野的跑, 还爬到树上去抓锦狸,差点摔了下来, 小心大少爷一会儿回来罚您哩!
丰今苦着脸,四少爷可听听呢,明儿再不敢爬树了,不然回去夫人定要揭了我的皮。
叶勉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哼哼哈哈地敷衍着,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叶勉都快睡着了,才听到门口有动静。
是他哥回来了。
叶璟看见叶勉在他房里也没奇怪,只说,我正要寻你。
叶勉揉了揉眼睛,奇怪问道:大哥找我什么事?
等下与你说,你今晚就宿在这里吧,叫丰今与你那些同窗说上一声。
叶勉打了个哈欠,朝丰今昂了昂下巴,丰今赶紧退了出去。
叶勉懒洋洋地站起身与叶璟一起在几个小厮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叶勉拾掇好,换了寝衣坐在桌前小口抿着刚送上来的蜜水解酒汤,他今晚宴上没太饮酒,倒是看到他哥在那头被人缠着喝了许多。
叶璟湿着头发坐下后,叶勉赶紧把另一碗推了过去,哥你先解解酒气,不然一会儿又要头疼了。
叶璟嗯了一声,喝了两口,才问他:你先说说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叶勉吸了吸鼻子,将桌上的沉香木盒打开,推到叶璟眼前,只见盒子里两颗夜荧珠在昏暗地烛火下莹莹熠熠。
叶璟一怔,就听叶勉说道:是荣南郡王今天给我的,哥,你说他想要干什么啊,我想不明白。
叶璟长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淡淡道:你不用明白。
啊?
物品贵重,我会替你还与郡王,叶璟说完笑了下,拍了拍叶勉的手背,看着他道:勉哥儿做的对,今后庄珝与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你只管告诉大哥。
正说到这里,叶璟的小厮弯腰上前轻声禀报:大少爷,车骑将军府的大公子在外头,说想要见您。
叶璟皱着眉厉声斥道:见什么见!没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也要来问我?
小厮被鲜少与下人发脾气的叶璟吓得缩着脖子,抖声道:奴才与他说了您快歇下了,他只不肯走,奴才见他身上酒气大得很,怕他在咱院里闹僵起来......
不肯走就打出去,院子外头有巡逻的宫卫,叫他们进来抓人。叶璟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小厮弓着腰领命而去,叶勉愣愣地看着发了好一通脾气的叶璟,没敢吱声。
叶璟蹙着眉头,揉了揉额角,过了半晌才抬头叹道:罢了,本想着你现在年岁还小,有些人事与应对,晚些教你也好,叶璟看着昏黄灯晕下叶勉白若细瓷般的脸颊,扬了扬唇笑道:你这一年出落得倒比别人好上许多,性子也可爱讨喜。
叶勉挠了挠脑袋,......哥你干嘛突然夸我?怪害羞得儿。
叶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拍了拍他的手道:待你下回放了旬假,我也偷个懒休沐上两日,哥带你往远处走走,我们兄弟二人也松快上一回,到时,我再与你说些你长大了该知道的人事道理。
叶勉眼睛一亮,兴奋道:真的吗?哥!你要带我出去玩儿?
叶璟弯着眼睛与他点了点头,又道:如今却不说这些,我今晚还有其他事要与你说。
啊,什么事?
叶璟敛了敛神色,问道:你可知今日宴前嘉贵妃与圣上提起,想要你与七皇子做伴读?
叶勉张着嘴巴愣在那里,让我给七皇子做伴读?
为什么啊?叶勉不懂,懵问道。
叶璟问他:我只先问你,你可有意?
我不去!叶勉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他脑子抽了才会舍了国子学一众好友,跑去太学给皇子做个半仆伴读,更别说今天嘉贵妃那一家子让他厌烦得很。
叶璟看着他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自会与圣上分说。
叶勉点头,嘀咕道:好好的,怎么偏提我去做伴读,我又不认得他们。
叶璟轻抿了口蜜水润唇,今日圣上召见了那些启南院学子,问了些他们在学里的情况,得知他们在国子学被京城的学子们排挤,这半年来只与你们启瑞院来往,很是不悦。
叶勉嗤嗤笑着,我们大祭酒被御斥了吗?
叶璟瞥了他一眼,道:便有人说你们院子的人也一同跟了来,还看见你们几个竟与兵武监的武学生也玩在了一起,大家都颇觉有趣,圣上一直不喜朝上南北争锋,文武相斥,更是点头赞许正应如此。
那与嘉贵妃有什么关系?
嘉贵妃的七皇子年纪与你相仿,只性格腼腆孤僻,贵妃一直想给七皇子寻一个性子伶俐活泛,善与人交舞的孩子与他做伴读,却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今日听人如此说,她便上了心让人去查了查,宴前便和圣上求了你。
哥,我不想去!叶勉着急道:我在国子学都老是被打手心,这要是去了太学,不得让他们给杖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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