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96
所以天道选择抹平了过去祸世之灾导致的后果。
而楚佑,而叶非折的故友,也最后得以站在他面前。
叶非折伸手拥了回去。
他说:你与天道做交易时,并不知道自己下场,少说也是个魂飞魄散。
楚佑望着他:师兄抹去有关与我的记忆时,也不知道会有如此转机,只当自己会沉溺于心魔中。
叶非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笑了。
他看见楚佑也露出笑意。
用一世沉沦,换一线生机。
两人都是如此,谁也没资格说谁。
他越想越是好笑,笑得也越恣意,就像少年时那般放肆,紧紧勾住了楚佑脖颈。
阿佑,我真庆幸我遇到你。不管是哪一次,我都庆幸我准确无疑地遇到了你。
第78章 番外
在过去叶非折做魔尊时, 他一个人待在魔宫顶上,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太让人惊讶的, 哪怕是把魔宫给砸了。
毕竟两代魔尊有事没事就喜欢砸两下魔宫,大家也都很习惯, 魔宫也都很认命。
但是当天道修正祸世之难,一切又重回正轨,仙魔两道没死那么多人,没掀起那么多骚乱, 也没有煞气遍野, 叶非折仍在仙首位置上时,他到魔宫顶上来,就显得很其心可诛。
尤其是他还带着仙道乌泱泱的一群掌门宗主的时候。
叶非折还没从几起几落的落差之中回过神来, 就听江墨斗有点不赞成地劝他道:
非折,不是我要说你,魔道虽说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但好歹井水不犯河水了好多年, 上一任的魔尊又是你师父,你多少给人家点面子,给人家点做下来谈一谈的机会,别一言不合就直接上人家门准备挽袖子开打。
等等?
叶非折是因为什么和魔道起争端的来着?
江墨斗努力想要回忆,却发觉脑中空空如也, 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直觉有点不对劲, 打算推算一把看看时, 又发觉天机也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推不出来。
江墨斗决定不再费劲多做无用功。
叶非折:???
魔道能有什么惹到他的地方???
不但上一任的魔尊是他师父,现任的魔尊还是他,能有什么惹到他的地方???
他还未来得及为自己的清白辩白两句,就见方渐鸿狠狠扫过江墨斗:
我师兄做事向来有分寸,此番魔宫,也定然是魔道哪里惹得师兄不快,问一个清楚有何不可?
在场众人都默然无声。
天底下,也可能只有方渐鸿一个人,会坚定认为他师兄做事有分寸。
好了好了。
绍孤光干的明明是打圆场的活,口吻却是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左右我们也真没打进去。到底是为着什么,问明白不就行了?若是误会,再去赔礼不迟。
叶非折:
他难得充满迷惘地想着,这群人到底是把自己当作什么品种的魔鬼,才会认为自己站在魔宫边上,就是想找魔道的麻烦大动干戈?
莫非是几百年不见,这群人曾经又死得太早,所以自己记忆自动美化,误会了他们的头脑?
师兄。
他听到楚佑在他耳边说话,一贯冷峻的声音是温和的,甚至带着一点忍俊不禁的微微笑意:
诸位他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究竟是喊前辈,还是跟叶非折一同叫师兄师姐,最后仍是道:诸位师兄师姐不会想起有关祸世之难的事情,因此他们关于这几百年的记忆,皆是天道按着他们原先的轨迹捏造到他们回忆里的。
均是一派之尊,前途大好。
所以在诸位师兄师姐认知中,师兄依旧是仙首。
依然是那个可以一言不合直接凭意气拔剑,不用顾虑隐忧后患的天骄仙首。
一位仙首,在没有大事,也不是私下拜访的情况下,大张旗鼓来到魔宫,除了打架挑衅,还能有什么目的?
叶非折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是我没转过来。
他望着前面或是忧心忡忡,或是慷慨激昂,不等魔道过来就像是要在这里先自己干起架的同门手足,挚交朋友,目光竟有些模糊。
他一时之间,竟无法辨别自己的悲喜。
沉淀那么多年的回忆与想念,本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悲喜两字能够说清道明的。
最终叶非折吁了一口气,似要将所有芜杂思绪随着这一口气统统丢走,再看向楚佑时,已是眸光澄明:
我不是他们,没法替他们做决定,替他们说他们的好坏。但于我而言,他们忘记,或是一件好事。
不是谁都能承受自己死而复生,宗门一盘散沙,仙道生灵涂炭,朋友半疯入魔这一个接一个的打击的。
叶非折没有办法说虚假的温情和真实的残忍到底哪个好,更不应该替他们做选择,但在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情况下,遗忘未尝不是一种妥帖的方法。
他唇角弯了一下,徐徐淌出的笑意温软而深刻:但阿佑,我很庆幸你还能记着。
他希望朋友好。
所以在他们的回忆中,各自都是毫无阴霾,未经挫折的姿态,自然是好的。
但他也不想孤单。
所以能有楚佑陪着他,有人记得他们曾经彼此的抗争,记得彼此都永世沉沦中求得的一线生机,更是再好不过。
楚佑轻轻地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握住叶非折的手,动作小心而珍重。
那是他曾经在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中费尽气力心机求得的一束光。
而今,终于握住了。
******
在得知如今的仙首带着一堆的宗主掌门正在魔宫顶上吹风,现任的魔尊和自己下属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谁都心情复杂,谁都不想说话。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绝没有给仙首下帖子,邀请仙首前来魔宫一叙。
也绝没有不长眼去招惹仙首,去挑衅仙道,落得一个需要秋后算账的下场。
他们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叶非折来此的正当理由。
那么叶非折的来意昭然若揭,魔尊情绪非常悲凉。
莫非,上一任魔尊的面子只够在他飞升后维持几百年,哪怕如今的魔道安分守己,也要遭了仙首的眼,被迫清算吗?
下属惴惴不安向他提出道:尊上,仙首既然前来,必是有其用意所在,尊上若是想不明白,何不干脆一问仙首?
下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现任的魔尊也深有感触。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坦荡点要面对的是千岁忧,畏缩点要面对的也是千岁忧,何不给自己找个好看的死法?
他顿时起身:走,随本尊一道。
于是仙道方渐鸿和江墨斗那边没争出个所以然,绍孤光还在添柴加火,叶非折与怀霜涧一直没寻着理由劝架,临云鹤在旁边奋笔疾书记录场景作为话本材料时,魔尊携人姗姗来迟。
这一任的魔尊自大乘开始就兢兢业业,因为处理事务一把好手,且总是任劳任怨地帮着前任魔尊处理他不愿意看的文书事务,而被前任魔尊青眼相待,加以提拔,等前任魔尊飞升后,自然而然坐上了魔尊宝座,继续兢兢业业地完成着魔尊该干的事。
所以当祸世之难降临时,他也像所有露过面,却不够重要的倒霉高人一样利落地死了,成了原着中主角能够称霸仙魔两道的一大□□,也成了叶非折那次时间线里,魔道动乱之源。
他板正问道:仙首是贵客,若是来访,原该递贴告知一声的,否则迎得不够郑重,则是我魔道的失礼。
这便是在责怪叶非折贸然来魔宫的举动很失礼。
也是,任是谁半夜三更地呼朋唤友,乌拉拉地带一群人来你家屋顶蹦迪,当然很失礼。
刚才还吵得横眉怒目差点直接动手的江墨斗与方渐鸿两人,此刻皆是默契地前跨两步挡在叶非折身前。
他们所思所想也很一致。
方渐鸿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才失礼,江墨斗则是想着算了要不直接动手吧,别管失礼不失礼的了。
他也信叶非折总不会没事来这。
叶非折:
他面对着魔尊炯炯的质问目光,同伴殷殷的期盼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他原来在这住了几百年,想带谁来就带谁来,爱拆哪儿就拆哪儿,不算失礼也不需要人迎吧???
叶非折斟酌半晌,方才道:这里是我曾经亲手修筑的建筑
当年他师父,前任魔尊随手砸了魔宫的时候,的确是叶非折帮忙修缮的不假。
就是是叶家出的钱,魔道出的人,破军使友情提供的图纸,叶非折只要负责吩咐一声,然后当个甩手掌柜就行了。
他意味深长地留了后半句没说。
事实上叶非折也想不出该说点什么。
但是他知道,在此方世界,修行者从上到下,都被话本深深荼毒的脑子,一定会帮他做出最有利,最九曲十八弯的脑补完善。
果不其然,他看见从魔尊到江墨斗到方渐鸿,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您
魔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要考虑一下魔尊之位?
对亲手修建的魔宫有感情,四舍五入一下,就说明对魔道很有感情;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对魔尊之位很有理想;最后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说明自己能够借此脱离苦海!
魔尊怎么能够错过这个机会!
叶非折:
都快对魔尊这个位子当出心理阴影来的他,自然是打算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楚佑却抢先他一步开口:抱歉,师兄之所以会来魔宫,是因为今日师兄与我互通心意,我央师兄带我来于他特殊的地方,于是他便带我来了这里。
时至今日,以楚佑的修为,与魔尊这等人物也是平起平坐。
他语气是歉然的,但其中意味根本不容人拒绝:所以魔尊之事怕是注定要辜负魔尊的一番好意。
魔尊:???
你们互相表白完来魔宫顶上一起看月亮就算了,还带一堆朋友看???
他由衷地为江墨斗等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心酸,仿佛看到曾经在上一任魔尊身边的自己。
不管楚佑给出的理由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太过荒谬,魔尊都不想再多看他们两人一眼,多回忆一下自己的惨痛过去,和脑子里进过的水。
他爽快地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快点滚蛋。
第79章 番外少年篇
叶非折发觉玄山和他所想象的差距很大。
他没进玄山之前, 以为玄山和叶家是差不离的, 神秘、庄严、底蕴深厚、不可侵犯。
叶家对他离开叶家, 前往玄山的反应也十分两极分化。
以长老为首的一批人, 恨不得欢呼高庆, 庆祝自己终于不用在哭着跪着操心这位祖宗的修为进度,也不用时刻加派人手在祖宗祠堂那边不断巡逻,生怕哪天这位祖宗稍有不满就放一把火给烧了。
而以叶家家主为首的一批人,则异常忧心忡忡。
譬如说此时此刻长吁短叹了好几回的叶家家主。
非折。
叶家家主将言语在心里过了好几回, 带着深切的担忧开口了:你此番离家,虽说仍是我叶家板上钉钉的少主, 但天下广大,总有叶家无法护你周全的地方
听着俨然是一片令人动容的慈父心肠。
连叶非折也不禁微微感动, 正欲说他一定不会懈怠修行的时候, 就听叶家家主小心翼翼斟酌着道:
所以说这玄山,咱还是别砸了烧了吧?
叶非折笑容凝滞在脸上:???
叶家家主究竟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觉得他会把玄山给砸了烧了???
叶家家主见叶非折迟迟不出声,以为他心中不快, 连忙道:自然, 我不是叫你忍气吞声, 受什么委屈都往自己心里咽。必要时你要是一定想砸个玄山也不是不可以
长老们:???
家主你信不信你一说这话, 少主能立马把六宗连着玄山一起砸了???
叶非折:???
他越来越一头雾水,发现自己与父亲几百年的年龄差, 似乎的确是阻碍了他们之间正常的沟通交流。
叶家家主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坏事, 赶紧亡羊补牢, 严肃道:我是说你若是受委屈,尽管放心发作,可不是让你去把整个玄山给砸了!
他艰难地报出自己最后的坚持:你至少得把玄山主峰和玄妙峰留着,给人家玄山留个面子!
叶非折:
他虚弱无力地挥了挥手:我明白了,若是父亲无事嘱咐,我便启程出发。
在长老们无声的欢呼雀跃下,叶家家主端肃又不失慈爱地注视着叶非折背影越来越远,随即扭头吩咐管事道:把账本给我拿来,我要好好算一算账。
在场众人心中齐齐一惊!
莫非是叶家家主发觉有人在账目上做了手脚纰漏,才要亲自查帐?
哪得是多大的纰漏,什么样的蛀虫,能惊动他老人家亲自出面?
只听叶家家主叹了口气:毕竟非折如今出门在外,我得准备好一部分钱财,方能在将来赔偿其他门派世家时心中从容有底。
不得不说,叶家家主高瞻远瞩,极有远见。
长老们:
艹。
所以哪怕叶非折离开了叶家,他们也要注定生活在叶非折阴影之下吗?
******
师弟!
负责来迎接叶非折的,正是道尊师妹的亲传弟子临云鹤。
他性子一向外向吃得开,交游广阔,一见到叶非折便极为热络。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财神爷也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当一个人长得又好看,又是财神爷的时候,他不受人欢迎简直天理难容。
临云鹤不对他热络也简直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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