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51
我叫萧姚。
第38章
萧姚本以为自己少说会看见叶非折大吃一惊的表情。
毕竟, 死人复生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见到。
她带着微微的笑站在原地, 打算以处变不惊的姿态来欣赏叶非折的失态。
然而萧姚左等右等,始终等不来叶非折的哪怕一声哦字。
叶非折甚至撇下她, 去问萧姚身后的跟踪者:就是你把我套的麻袋?
不怪叶非折耿耿于怀。
他数百年间打过那么多仙魔大能,拆过那么多灵脉宫殿, 被套麻袋实在是第一次。
若不是顾忌着都钓鱼钓到这个地步了,索性和跟踪者去见见幕后之人,跟踪者早被叶非折一刀曝尸丢在荒原上。
跟踪者被叶非折一眼望过来时, 竟有点腿软。
不过是个空有锦绣皮囊的草包罢了!
他回忆起之前种种, 在心里安慰完自己,挺直腰板,昂着头道:是我, 怎么了?
叶非折:
没怎么,只是敢套完他麻袋, 然后理直气壮和他对质,恐怕天上地下,也就那么一个。
跟踪者不怀好意打量完叶非折,声调中带着种刻意拖长的傲慢:
希望叶道友看清楚,这里可不是任你胡作非为的四方宗和仙道。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说话。
跟踪者自觉自己有萧姚这个靠山,分外有底气。
莫非叶非折还敢在萧姚一个大乘的面前对他动手不成?
套麻袋就套麻袋了。
吃这个哑巴亏就吃这个哑巴亏了。
还想秋后算账?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走出去。
要怪, 就只能怪他叶非折自己蠢!
这样啊。
叶非折不置可否回了一句, 情绪很淡, 听不出好, 也听不出坏。
上一刻还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跟踪者,这时又莫名地发虚起来。
要怪,就只能怪叶非折生得太好。
纵使心知肚明他是个锦绣草包,也不由得被他在外的那点金玉皮相所吸引,被他眼睛望得魂魄惊动,心跳如鼓。
然后,跟踪者看着有一道刀光一闪而过,快得他甚至捕捉不到刀光的影子,几乎没认出来那是道刀光。
一道刀光,彻彻底底地封死了跟踪者的口,也彻彻底底地斩断了他的退路。
这刀过后,纵跟踪者有千百句耀武扬威言语,千百颗粗壮乘凉大树,也无处可说,无处可靠。
叶非折!
不知是叶非折视她为无物,还是在她面前斩杀自己下属的举动激怒了萧姚,她终于不复先前飘渺出尘的模样,带上几许愠色:
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叶非折煞有介事跟着道:的确,我不该忘记自己仙首亲传,不平事刀主的身份。这样看来,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孤魂野鬼让她野鸡下属强行把我带到这儿来,我只杀了动手的下属,着实仁慈。
如果四方宗主、温愧云与阮秋辞在此,估计已经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说我师弟就是人美心善脾气好。
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古话不错。
和温愧云阮秋辞待在一起时间一久,思维也不禁和他们同化了。
他这话说得刻薄。
以萧姚的城府,都不禁被叶非折气得面色一白:你未免太过分!
我劝你好好想想自身处境,别在自身难保的时候任性使气,到时候害死的事你自己!
萧姚自认把话撂得够重,警告撂得够明显。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回答她的不是不情不愿的低头认错,而是悄然架上自己脖子的森冷刀锋。
随着不平事的动作,叶非折面容离她更近。
那张脸只比刀锋更锐更美,也更无往不利。
叶非折屈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弹。
萧姚忍不住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在叶非折刀下显出恐惧之态来。
她听见叶非折漫不经心道:
你不是好奇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杀了你下属吗?
这就是我的回答。
她看见叶非折朝她一笑,笑如游走在刀锋上的一捧刀光似雪:
我不但敢在你面前杀了你下属,也敢在你上头的山洞里杀了你。
叶非折是真的敢那么做。
也是真的会那么做。
意识到这点后,萧姚手脚发凉,甚至不敢和叶非折说那些神尊必不会轻饶你的套话。
真真正正的疯子不会在乎这些。
萧姚重新审视起叶非折。
叶非折和她所想大相径庭。
原先她和跟踪者想得差不离,以为叶非折只是靠个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受宠的废物罢了。
现在看来
倒是可以考虑合作。
她尽量尝试着从刀锋下放松下来,向叶非折挤出一个笑,说话声音和缓温柔极了,仿佛世上的所有烦心事都能在这种声音下一一迎刃而解:
我知道你接近楚佑的目的。
叶非折微微挑眉,带着两分兴味看她。
他是不信萧姚会知道自己的任务的。
说起任务,系统大概是自知目前出现的疏漏太大,难以用原着剧情填补说明,已经有很多日子装死不出现了。
萧姚说:你是为了祸世血脉接近楚佑。
说这话时,她带着几分可惜。
谁能够不可惜呢?
祸世血脉,对世上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最为致命的诱惑。
对妖族而言,祸世血脉意味着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修为地位。
对仙道而言,祸世血脉是这千余年来,横渡雷劫的唯一希望。
对魔道而言,祸世血脉一样等同于呼风唤雨,独一无二的权力。
谁能够抗拒呢?
不过相比起自己小命来,也就没有那么可惜了。
萧姚轻叹一口气,之后不再遗憾可惜:放下刀,我愿意与你合作,事成后,祸世血脉我们五五分成。
叶非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平事和他不屑的语调一样稳:
合作?
你凭什么与我合作?
凭你随随便便就被我架住脖子的修为?
萧姚坦然直视叶非折:凭我是楚佑的母亲。
这一回,叶非折握刀的手差点抖了一抖。
原来世上真是有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的,他想。
最厚颜无耻的是,萧姚还能将自己的不要脸,自以为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这些念头很快转过叶非折脑海,面上却不曾表露出来分毫:
据我所知,你和楚佑分开得早,你如何确保他心中会有你这个母亲?
萧姚轻轻笑了一声。
她笑得悦耳,伸手抿鬓边碎发的动作也赏心悦目。
纤白手背,乌黑云鬓,谁看见她能不说她柔美如画上神女,不觉得她是自己童年心中向往的母亲形象呢?
萧姚温温柔柔道:我自有我的把握。
祸世生来世俗缘浅,亲缘断绝。何况楚家那等环境,只怕是受尽欺凌,哪来的真心对他之人?他又如何不会心中念着我这个母亲呢?
叶非折也跟着笑了:你也知道啊。
也知道祸世世俗缘浅,亲缘断绝。
也知道楚家就是一滩烂泥。
也知道受尽欺凌,无人真心对他。
结果还是自己死遁,留下稚龄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楚佑在楚家待了十三年。
如果不是楚佑是书中男主,待十三年,只怕都被那些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萧姚怎么有脸提这些?怎么有脸去算计楚佑的祸世血脉?
差不离都是知道的。
萧姚似是没听出叶非折话中讽刺之意,反倒笑颜加深:就像叶道友这段时间和楚佑一起的经历,我也是皆知道的一样。
叶非折:哦。
他没有自己被人偷窥去的恼羞成怒,或者惊慌失措,随意得像是再提一件最正常不过的小事:
无所谓,反正我做了就没什么不敢提的,不像你比较不要脸。做了不但要立牌坊,还要去用牌坊砸受害人。
萧姚的笑意终于第一次滞住了,像是被叶非折激出一点深藏内心的真话:
我取楚佑的祸世血脉,他该感谢我才是。
叶非折:
他真心实意道:如果来骨肉至亲,生恩大于天那套,我觉得你不把他生出来他会更感谢你。
凭什么啊?
叶非折知道人各有命。
也知道天意造化,强求不得。
但他还是替楚佑不平。
凭什么啊?
楚佑本可以有个正常的家庭,父母和美,其乐融融。
如果可以修行,那就等到年纪拜入宗门,择一良师。
如果不行,那就娶妻生子,白头到老。
没有祸世风光显赫,天下无双的战力。
也没有举世皆仇,恶意盈目。
孰好孰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凭什么要怀着萧姚满腹的野望出生,自出生起就被推入无法挣脱的漩涡,然后一步步走到举目无依,孤家寡人的地步,然后被自己生身母亲算计去最后一滴骨血?
凭什么?
萧姚笑意渐冷,终于自慈爱表象中,现出一点她的偏执自负:我是他母亲,我将他诞生到这个世界中,给他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祸世血脉,他难道不应该谢我?
叶非折:
楚佑应不应该谢萧姚不知道。
他想抽萧姚是真的。
如若不是顾忌着山洞中有个气势极为可怖的存在,叶非折估计连全盛时期的自己对上,都未必有一半胜算,更不用说他现在虽说融合修为,但改剑练刀,能发挥出八成已为不易。
如今系统消失,剧情偏离,已经不能用原着揣度,叶非折不得不小心。
若是只有叶非折一个人,他自是不怕,大不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罢了。
但还有楚佑。
是因为他,才让祸世现身于世人面前,才让剧情偏离。
还是那句话,谁捅出来的篓子,谁负责收拾。
所以叶非折才一直没对萧姚动手。
他不怕在那个存在的感知下直接杀了萧姚,引来那个存在的震怒。
但萧姚一死,他总不能直接提刀冲到那个存在面前,质问他何方神圣所图为何吧?
因此,哪怕萧姚再膈应人,还是得留她蹦哒一段时日。
萧姚见叶非折迟迟不接话,也有点发慌。
她深知无论是以楚佑,还是以外头那位神尊的能耐,都是她一个人无法应付的。
这才是叶非折态度嚣张,阴阳怪气,萧姚也忍他到现在的原因。
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援手。
萧姚眼波一转,顾盼盈盈间,交了更多底牌:祸世血脉有个弊端,世上恐怕仅有我一个人知晓的弊端。
祸世血脉一旦吞噬太多,必遭煞气反噬,引来雷劫,轻则走火入魔,丹田碎裂;重则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代代祸世,都逃不脱这个宿命,也不得善终。
叶非折回想了一会儿原着,没想到男主哪里有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不过想想也是。
原着男主和这里这个不一样,虽说身负祸世血脉,冷静克制却是真的冷静克制,大半修为皆是实打实修上去,而非吞噬哪来。
谁被雷劈都轮不到他被雷劈。
说来说去,还是叶非折的责任。
他盯了萧姚一会儿,总算是在对方殷切注盼下,说了第一句有用的:
那外面的存在你拿他怎么办?
叶道友大可放心!
萧姚送了一口气,连连保证:神尊是要祸世血脉,我与他仅仅是委以虚蛇而已,叶道友若不放心,我大可心血誓。
我们所在之地皆有我精心设下的隔音阵,叶道友也不必担心谈话被他听去。
叶非折慢慢放下刀,合刀入鞘。
他眉睫低垂,眼里有极浅淡,极收敛的杀意,像是春|色无边中突兀绽开的一朵小小霜花:
好,那你我携手,共杀祸世。
萧家家主和萧渐羽在前往妖族王城的路上,遇到一个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在那人面前,训练精良的护卫就跟纸糊的一般,不用他抬手动作
不,甚至挡不住那人如常前进的脚步,就在呼啸的风沙中身形迷失,不见踪影。
祸祸祸祸世
萧家家主颤抖地叫出了这个称呼,尽可能地往后缩,企图把自己缩在车厢内的一堆靠垫里:
你来找我干什么?
楚佑回答他说:来杀你。
楚佑!
萧渐羽一边想往后缩,一边又唾弃自己实在没有骨气,两相矛盾之下,爆发出来,向楚佑吼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姚那女人对你根本不怀好意!你来杀我们干什么?有本事朝她算账去啊!
楚佑略略点头:我知道。
萧渐羽忽然一个激灵。
他重新看楚佑,发觉他生得俊是真的俊,冷也是真的冷。
宛如冰雪细细琢磨,毫无人气。
在萧渐羽适应这个世界的两百年后,他又从楚佑身上找出一点原着里那个杀伐果决,冷漠无情的男主即视感。
萧渐羽又重新找回了自己初来乍到时的惶恐。
和对被男主抄家灭门的恐惧。
楚佑回答几无情感,就算是萧渐羽把萧姚甩他脸上,也不见楚佑动容:
一笔笔做个了结罢了。
萧渐羽听明白了楚佑的意思。
正是因为他听明白了楚佑的意思,绝望才渐渐从他心中蔓延开来。
萧姚的要算,萧家的也要算。
毕竟他和萧家家主不是清清白白。
也不是没有害过楚佑,向楚佑下过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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