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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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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楚佑欠到宿不平,从宿不平欠到四方宗主,再从四方宗主欠到千岁。

    他骗得人一颗真心,骗得人团团转,转得把叶非折裹成个作茧自缚,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大包袱。

    压死活该。

    楚佑为他暴露的祸世血脉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想了。

    管他娘的狗屁任务。

    谁爱做谁做,谁爱黑化谁黑化,谁爱完成谁完成。

    关他屁事?

    叶非折想。

    难道他能从自己世界里修炼至渡劫飞升,还怕在这里重新来过吗?

    真可笑,也真懦弱。

    叶非折想了很多,骂了很多,最后又笑起来。

    那是个真正释然轻快的笑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眼里有盈盈的笑意,转成潋滟波光自眼角倾出,扫过鸦羽般的眼睫,染墨的眉,也淌开在雪一般的皮肤底子上。

    绘成浓墨重彩,又鲜活无比的惊人绝色。

    祸世血脉发作下,楚佑理智已是摇摇欲坠。

    他顺循着自己的本能,张口问道:千岁忧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吗?

    要不然千岁怎么会特意用它来威胁叶非折?

    祸世血脉,就是一等一只许州官放火的混蛋。

    只许自己为祸世间,不许有人夺的威风。

    楚佑身为祸世血脉里一等一的佼佼者,自然更是这样。

    他只许自己做叶非折眼中重要的唯一,不容有其他任何特殊的存在。

    哪怕千岁忧是把剑也不行。

    叶非折想了想,觉得自己和千岁忧的渊源还真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解释得尽的。

    于是他敷衍说:这件事情说来很长,我从头说给你听?

    如果楚佑神智清醒时,兴许真会听叶非折说下去。

    但现在的楚佑,是被祸世侵蚀全部神智的楚佑。

    叶非折的回答对他而言,等同于再一次的逃避和欺骗。

    不听。

    他圈住了那一袭红衣。

    不同于千岁那次在他掌间如流水溜走的衣袖,楚佑是真正圈住了,抓牢了他想抓的人。

    落到实处时那种欣喜难以言表。

    像是他抓住镜花水月,抓住毕生美梦。

    满足之后,是更加害怕失去的恐惧空虚。

    也是更想占有的疯狂。

    第30章

    由于祸世血脉作祟, 楚佑圈叶非折的动作, 就像是凶兽圈自己最宝贵的地盘猎物一样,恨不得整个地圈起来,藏起来, 甚至带着几分迫不可耐。

    楚佑是祸世, 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略带几分蛮不讲理的动作, 在按到叶非折腰的时候忽地止住了。

    许是那截腰太纤瘦,带着修竹一样的劲挺,也有柳条一样的细软,楚佑掌上力气竟从十分慢慢减到了三分。

    他收了力气,扫过那一项霜白如雪的脖颈。

    越美好的事情总是越脆弱。

    楚佑看第一眼时,唯一一个念头竟是担心那捧晶莹雪化了, 那抹脆琉璃碎了。

    他被唤起最后的一丝温情,手下动作放轻放缓, 耐心轻柔得如同抱着什么不世出的宝贝。

    看不出方才半点凶兽对自己狩猎来的猎物的**。

    楚佑说:你不许想千岁忧。

    叶非折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那是我本命剑。

    抱他的人手上顿时更用力, 压得更紧, 连最后的一份温情脉脉也所剩无多。

    叶非折五感素来敏锐,楚佑隐瞒得再好,那份全然的侵略气息也很难真正瞒过他耳目。

    叶非折一时不知该气他连一把剑都要斤斤计较, 还是该笑他连一把剑都斤斤计较。

    脾性再温和的, 也很难忍受自己被人这样牢牢抱紧圈牢, 对把剑都要指手画脚。

    更不用说叶非折脾气离好, 离温和, 大概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云一个泥的差别。

    他最恨被别人管,也最恨受限于他人。

    若是换了一个人敢对叶非折这样做,怕是坟头都该草长莺飞。

    唯独对楚佑,叶非折有说不出来的包容。

    算了,叶非折想。

    楚佑身上祸世的一堆破事一大半都是因为自己惹出来,他自作自受不冤枉。

    叶非折只能在心里默默向远在天边的千岁忧说了声抱歉,答应到道:好,我不想。

    楚佑说:也不许想不平事。

    叶非折这回道歉得毫无心理负担:好,不想。

    楚佑:还有四方宗主。

    叶非折:不想。

    楚佑:温愧云和阮秋辞。

    叶非折:都不想。

    他生怕楚佑给他列一张名单出来,上至千岁忧,下至楚府里洒扫的无一不全,但是一个个应答过去也够累了于是赶紧描补道:

    只想你。

    祸世浑身上下躁动的气息终于被叶非折安抚下来。

    楚佑安安静静趴在他项边,低垂俊美眉眼,没有了平常无时不刻不压在眉梢的冷峻戾气,看上去居然也是出奇的赏心悦目。

    皮相真是掩盖本质最好用,也最不费力气的东西了。

    这时候谁敢说楚佑不是那些天之骄子,翩翩少年,谁敢说他是恶名远扬的祸世?

    叶非折见他如此,这才放下心来。

    他大约对楚佑的情况有些了解。

    楚佑是因为他激发的祸世,心结症根全落在叶非折那儿了。

    如今楚佑被祸世同化得不深,叶非折有心能拉,还是能拉得回来的。

    叶非折一边想着,一边闭上眼睛打算略作休息。

    楚佑的怀抱并不逼仄闷人,反而是他可以放心闭眼,放心交托后背的地方。

    叶非折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相依相偎,互相取暖的信赖了。

    偶尔一次,感觉也不算很差。

    次日睁眼醒来时,叶非折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很快明白了那种不对劲来自哪里。

    抱着他的人身体姿态,是僵硬的。

    叶非折抬眼往上一看,看见楚佑一样僵硬的脸。

    若说他往常是五官生得冷,这回便是五官冷得僵,前者不过是不爱亲近,后者却是心里有鬼。

    叶非折什么都明白了。

    他刚睡醒的声音含着一丝刻意拖长的慵懒,戏谑道:那我们来算算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

    楚佑实则一直没睡过。

    后半夜时,祸世煞气的影响渐渐消退,他理智逐渐恢复。

    楚佑看见了自己怀里的叶非折。

    红衣依旧鲜艳,却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像是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牡丹花瓣。

    漆黑头发散乱,一缕缕搭在额前颊边,哪怕没有那双眼睛的点睛之笔,映着乌浓眉睫,也已经足够动人。

    楚佑不敢乱动,怕惊醒叶非折,就着雕塑般的姿态在风里思考了几个时辰的人生。

    等叶非折醒转时,他替叶非折抚平衣角的褶皱,理好散乱的鬓发,声音发紧:你说。

    楚佑其实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干了什么。

    他是失了神智,又不是失了智,也不是失忆,哪里会一无所知?

    但总是要给叶非折一个发泄的出口的。

    昨天叶非折愿意陪自己好声好气,万般耐心地折腾到那么晚,怎样都是应该的。

    叶非折便一样样地数:先让我滚,再不听我解释,最后逼着我不想千岁忧。

    他轻飘飘含笑瞥楚佑一眼,眼里的笑意像是凤鸟的羽毛,没多大重量,却华艳生光,挠得人日夜不忘:

    行啊楚佑,能耐了?

    恰好楚佑替他抿完最后一缕鬓发。

    做了太久雕塑的人手总会有点麻,有点抖,楚佑却全然不一样,手很稳,力道很轻。

    做完后,他站起来,若无其事道:这里既是临平萧家所在的地方,不如我们去萧家一探究竟。

    他母亲与萧家那些旧怨,还没落得个真正圆满的收场。

    叶非折在他身后笑,指着全然相反的一处方向道:你走错方向了。

    当时哄楚佑归哄楚佑,叶非折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

    他比绝大多数人脾气都坏,都高傲。

    叶非折原来觉得楚佑有点无理取闹。

    天下喜欢他的人多了去,凭什么楚佑喜欢他,就也要叶非折一样喜欢自己?

    凭什么楚佑喜欢他,就拦着千岁忧都不让想?

    叶非折本是想和楚佑好好翻一翻昨晚那笔账的。

    但他现在突然又不想翻了。

    楚佑一贯冷漠自持,是怒是笑心里自有明秤在,一丝不苟得近乎不近人情,从没有超过限度的喜和怒。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过喜和怒更合适些。

    今天早上的那点尴尬失态,大约是楚佑从一身冷骨头冷心冷肺里面挤出来的唯一一点真。

    叶非折意识到这点时,自己先缄口了。

    再说话时,是轻声问楚佑:以后还会受煞气侵扰吗?

    楚佑依然绷得很紧,带着无处容身的警觉回答他:应是会的。

    谁会想和一个频受煞气侵扰的怪物待在一起呢?

    楚佑不在乎叶非折会不会,走不走,他只在意一件事情:

    自己不能对叶非折说假话。

    如我自身情绪动摇,或伤势过重弹压不住煞气时,煞气便会侵体。

    叶非折说:即使这样,我还是得说实话。

    好像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在他这里一样待遇,不会看你惨就放你一马,也不会因为你顺风顺水就多加思阻挠。

    高高在上得让人恨得牙痒痒时,也会近乎神性的悲悯:

    千岁忧、不平事、四方宗主我都会想,他们对我来说都重要,都各自有各自的意义。

    但楚佑,以后我们坦诚相待,我不会再故弄玄虚,也不再说假话。

    楚佑不是不想知道,叶非折所说多少真多少假,也屡屡竭力忍耐过自己想要诘问叶非折的冲动。

    再等等。

    楚佑对自己说。

    叶非折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总能等待叶非折愿意的那一天。

    他等到了。

    他深深看了叶非折一眼。

    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楚佑最后说了一个好字。

    不是不想说更多,但是怕轻薄,怕冒犯,怕叶非折多想,这一重重枷锁套下来,也只能说得出一个好字。

    说完楚佑又欲盖弥彰一般道:那我们去萧家?

    去萧家我没意见。

    叶非折在他后面悠悠地笑,很操心一样叹了口气:

    但是你首先得把路找对,两次说要去萧家,两次都选错不同方向。你是想把东南西北全走个遍吗?

    他们最后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休养几天,确定楚佑的伤势已无大碍后,才启程去的临平城。

    临平城远远比他们想得热闹。

    车水马龙在临平城门口九曲十八弯地排起长队,剑修飞剑一层叠一层,法修灵光熠耀,几乎要排成一道道七色彩虹,至于其他珍禽异兽,飞舟宝船,更是不一一而足。

    叫人疑心是不是有人把整个仙道都搬来了临平城。

    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还没等叶非折发问,他身边七嘴八舌准备排队入城的修士就把萧家的老底抖了个遍:

    道友有所不知,临平城萧家此番是办大事,帖子但凡是修仙界有头有脸一些的,都发了个遍。

    不错,这还要从旧事说起。二三十年前,那位萧家大小姐也是响当当的一位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入了大乘,大伙儿谁不觉得她飞升有望?可惜天妒英才,萧家大小姐在十七年前一次出外历练中出了意外,就连尸骨,也是如今才找回的。

    萧家家主心头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回爱女尸骨,自是要给她风光大葬的。索性用家主之礼葬了这位大小姐,再广邀天下宾客过来哀悼。

    叶非折听着,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

    他早知道那位萧家家主不要脸。

    没想到能不要脸到去刨楚家墓地,再用萧姚做噱头来广邀天下的地步。

    事情发展成这样,要是再想不到萧家家主是为了逼楚佑现身,叶非折也就白活了几百年了。

    我无事。

    楚佑倒远要来得淡然。

    他有祸世血脉,又从来没少见过世态险恶,早练出一副风霜刀刃不能动的铁石心肠:

    我猜到萧家会这样做。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阿娘她至死不愿意告诉我她姓名家世,宁愿死在楚家也要和萧家划清界限。她最后一个遗愿,我不能坐视不理,让她葬入萧家祖坟。

    叶非折说:我陪你。

    他又想起宿不平的话:

    想要修为,就去萧家。

    纵然叶非折没把修为看得太重,也不禁会好奇萧家究竟是何方圣地,能如此包治百病。

    既然做了决定,叶非折便向热心路人道了声谢。

    不必客气。

    路人挥了挥手,说到兴头上神采飞扬:

    其实那么多人,也不是都为了送萧大小姐一程去的。更是为了来萧家的人,不仅仅四方宗主、魔道圣尊均会亲自前来,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道新立魔尊,传说中的祸世,都和萧大小姐有旧交,在萧府那边待着呢。据说妖族这趟还特意来了人想接回祸世。

    叶非折:???

    你说新立魔尊和祸世与萧大小姐有旧交他信。

    其他的

    他和楚佑还在这里好好排着队等入城呢,梦里的在萧府待着???

    第31章

    正在路人说得眉飞色舞, 叶非折也听得对萧家家主神奇想法叹为观止的时候, 城门口横空插进了两道横冲直撞的遁光。

    这两道遁光各自从一南一北两个方向而来,倒是默契得很,默契地七倒八歪撞散了一片人, 最后汇成一个人字, 停在叶非折面前不过几尺之地。

    叶非折好像看不到那两人存在似的, 不退不让。

    这倒也不能怪叶非折反应迟钝,实是因为这等被纷扬尘土扑了一脸的遭遇,是叶非折前所未经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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