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军打了个突然袭击，众蕃将刚回过神来。听到布塔赫伊的大喊不再犹豫，带着亲卫朝中间的神甲兵冲去。

    上来的神甲兵已将中间的蕃兵清空大半，待众蕃将冲来时，城楼上已有六七十个神甲兵。分成两组朝左右迎去。

    布塔赫伊十分勇猛，冲近一个神甲兵，一枪刺出，被神甲兵用刀劈开。长枪在空中绕出一道弧线，使枪如棍，一枪砸向神甲兵的头部。又被对方将头一偏避开。此时他离神甲兵已经很近，一脚踢在神甲兵的胸前，将对方踢下城楼。

    其他的蕃将虽大半穿着神甲，表现平平，第一批上来的神甲兵多数是精英，论身手并不在一般将领之下。他的突出表现，让第二批上来负责的曲靖看见，曲靖已朝他这边冲来，可惜被他的亲卫挡住，没能救手下一命。奋起两枪将对手结果，两人碰撞在一起。

    布塔赫伊也想救自己的亲卫，晚到一步率先出手，一枪朝曲靖刺去。曲靖将刺向腰间的一枪避过，没等对方连续攻击，亮银枪化着一道光影，刺向布塔赫伊前胸。

    布塔赫伊心中一惊，回枪防御来不及，身体朝后一躺，险险将这一枪避开。曲靖正要趁势追击，从左侧刺来一枪，将他追击的计划终止。

    城楼上有六七千蕃军，唐军现在的数量，远远无法与他们相比。有些如曲靖一样，要面对两三人的围攻。还好地方小，对方又不敢在城墙外侧露出身子，他们暂时能将其挡住。

    唐军众将士没有辛苦多久，一批批神甲兵冲上城楼，使他们压力大减，将左右的蕃兵将敌住，在后面没冲阵的布塔乌日大喊：

    “射毒箭，射死这些唐贼。”

    前方的战斗并不混乱，但被自己人挡住视线。一些蕃军的弓箭手刚登上内侧城跺，数十支弩箭从神甲军阵营中射出。凡站在城跺上的蕃兵，几乎没人能逃过弩箭的攻击。

    现在连神甲兵也不敢攀上城跺射箭，城楼的弓箭手很多，谁上去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出兵时何浩然就给他们说过，一要防对方的毒蜂，二要防毒箭。宁可晚几天占领城池，也没必要冒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神甲兵没能射多少人，对方很快放弃登高射箭。大家一直提防的毒蜂反而没影，举起军弩小心盯着前方，迟迟不见有土罐之类的东西扔来。

    他们已从俘虏的蕃军中了解，娑摩禅师有一种药，涂在身上不会被毒蜂扎。但他们并不知道，任何药都不是水，总有个量。像这些顶在前方和神甲兵战斗的蕃兵蕃将，他们不是负责毒蜂那一块的，多数人并未涂那种药。

    何浩然现在的位置，离城楼不到两百米。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城楼上的一些情况，结果令他们很不满意，马冰说：

    “神甲兵被对方死死抵住，中间的地方太少，已无法再上人。火枪兵登不上城楼，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天色渐明，扔炸药也不好，很容易被他们射爆。”李雪韵指着下面的城门：

    “不如我们上下一起进攻，这样更能打开局面。”

    何浩然摇摇头，布塔赫伊的笨办法很管用，他也被对方的这堵门方法难住。对方不知堵了多少东西，清理花时间不说，大家就算到了里面也要当清道夫，容易被对方所乘。

    李水音见他只摇头没说办法，催促道：

    “韦薛二位将军已开始攻娑摩禅师最后一支部队，想来现在那边正是激烈之时，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要不然等娑摩禅师回过神来，我们这边的努力可能白费了。”

    何浩然又想了一会才开口：“城楼上现在才挤了三百左右的神甲兵，看样子短时间难以打开局面。三百神甲兵抵住他们绝无问题，可以再绕道一处去占领城楼，以火枪兵为主。”

    “这个方法好，”李水音第一个赞成：

    “最好将他们的左右都堵住，将这些蕃军一网打尽。”

    蕃军在前方的全是精英，在上面指挥的布塔乌日见他们能将唐军抵住，心里松了口气。没等他缓和一会，一个顶着盾牌在外侧防御的士兵大叫：

    “布塔大人，那些唐军搬到我们后面来了。”

    下面的情景和刚才一样，唐军的铁墙阵斜斜立在他们后方，现在布塔乌日有了些经验，对几个亲卫说：

    “你们快去外面指挥，用盾牌抵在外面，一定不能让他们冲上来。”

    数十面盾牌，多谢是木盾，将一处外城跺挡得严严实实。后面还有一些刀枪兵，更后面是弓箭手。这次没人再投石木，全都死死盯着盾牌上方。

    众女拿着望远镜看得一脸紧张，没过多久，靠在城墙上的铁墙打开一个口子，铁墙渐渐立正，从里面仍出十多包冒着烟火的东西。

    这次上面的蕃兵已经完全准备好，这些东西刚冒出城头，几百支箭从城楼内侧疾射而至，没有一包能逃过箭雨袭击。一包未炸，落地后蕃兵仅仅出现一些骚乱。一个大胆的中年蕃兵咬咬牙，拾起面前一包还在冒烟火的椭圆形之物，随手就朝城楼外扔去。

    “哈哈哈哈，”见这些假炸药全被扔下城楼，布塔乌日一阵大笑，正要说话，又从下面飞来二十几包。

    扔来的这些东西和刚才的差不多大，但未冒烟火。蕃军已从逃回的将领那里知道，唐军现在的炸药，不用点火也能爆炸。不用任何人吩咐，几百支箭脱弦而出。射中飞来之物的有不少，没一包炸开。大家一口气还未松完，又从下面飞二十几包未点火之物。

    接连被欺骗，对炸药的恐惧再大，相信的也没几人了。况且现在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刚才大家一窝蜂将手里的箭射出，反应最快的人也还在上箭，周围根本没多余的箭去测试。

    一共十八包炸药，第一包在靠左侧落下。下面的是个年青蕃兵，本能让他将身体让开。只是这里太挤，东西刚好落到他脚下。

    “轰”一声巨响从人群中传出，在远处观战的布塔乌日嘴巴一张，紧接着一连串轰轰巨响传来。在他的军阵中，一道道激烈的烟火冲出人群，从南面快赶来支援的蕃兵也能看到。

    一阵阵惨叫声在他们耳边响起，挤密的军阵，被炸出十几个带血的坑凼。没人在此时有上箭的觉悟，没从失神中醒来，又一道声音传出：

    “快逃，他们又在扔炸药了。”

    只见从下方又飞来十几包东西，原本就混乱不堪军阵终于崩溃。除被炸得无法动的人，能动的人全朝左右逃去。立在城跺前的盾牌为之一空，从下面爬上来十几个神甲兵。

    这些神甲兵上来后，快速分到左右，每人拿出一包东西，二话不说朝对面的蕃兵扔去。原本一些人已停止逃跑，正准备冲过去阻止唐军登上城楼。见东西飞来，又朝后面挤去。

    这种真真假假的威胁，比全是真的更让人崩溃。最后扔的东西没炸，不少人已经崩溃了。不过一会冲上来六七十个神甲兵，这些神甲兵拿着一面铁盾，武器穿到盾后面的手柄中。快速组成连锁铁盾，在左右形成两堵铁墙。没让他们逼进多远，被左右的蕃兵抵住。

    在上面负责的是李山河，他和尉迟奉先一左一右。此时南城楼的援军已到，在这些生力军的推挤下，左边的铁墙被一步步逼退。

    南城楼援军的领将是噶尔扎马，他一到来，布塔乌日仿佛有了主心骨，将这里的情况说出：

    “他们那种喷火的武器太利害了，我检查过，我方将士是被一些铁丸射杀的。一些木盾也能被铁丸击穿，只有用铁盾才保险。噶尔大人，你看要如何防御才好？”

    噶尔扎马呆了半晌，唐军新武器比弓箭射程远得多、攻击力强得多，居然能将一些木盾射穿？他还在想，前方传来一串砰砰声响。

    “不好，他们又开始使用喷火的武器了。”

    噶尔扎马的主意没想出，只见前方两军相斗处，出现一段真空，很快被唐军的铁墙抵住。从这些铁墙上，出现一支支拇指粗的黑铁棍，从黑铁棒中喷出一团火。在前方是一些拿着木盾防御的士兵，一片惨叫声传出，那些木盾兵纷纷倒下。

    此时火枪兵已上来两百余人，左右的响声几乎没停歇。他们堵在前方的士兵一层层倒下，不断有拿着黑铁棍的唐军涌上城楼，赶忙对旁边一个年青将领说：

    “索伦，快领铁盾兵去前方堵住，绝不能让他们攻到这边来。让不相干的人散开些，用投石车攻击。”

    噶尔扎马的安排不错，城楼地方小，一次只能投十几块石头，死伤一部分唐军。不过很快一些神甲兵上来后，拿着铁盾保护火枪兵登上外侧城跺，对着前方一番射击，将他们的铁盾防线冲垮，不得不退到南城楼。

    在中间的布塔赫伊等将被前后夹击，他们退去没多久，中间的蕃军兵将全部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