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音和薛定原搭档，对方几乎就是个打酱油的。郑勤不愧是朱泚的死忠，无论她说什么，就是不投降。

    郑勤代表不了其他秦兵，他不点头投降，其他一些兵将被说得又惊又急。虽没人投降，对方的军阵也被李水音说得大变。

    原本秦蕃两军混杂在一起，一是防止有秦兵跑出去投降，二是这样搭配，对战斗也有些好处。李水音一直在鼓动秦军，蕃军怕了，怕真如李水音说的那样，在战斗时被人一刀砍下，干脆秦蕃两军分开。秦军在左，蕃军在右。

    要是开始他们不这样搞也好，未战改变，将军心也彻底分开了。听到北面的爆炸声传来，李水音抽出自己的佩剑，在后面几个女亲卫惊慕的眼神中，发出可怜的第一次攻击命令。

    李水音虽常与何浩然在一起战斗，攻击的命令她还从未发过。十分好使，命令发出后，铁盾方阵从她后面冲出来，一步步压向军营。

    这次命令她并非是乱发，在发命令之前，她就与薛定原和负责攻击的几个将领商量过，仗要怎么打。虽有一部分人不支持她的计划，没人敢说出来。

    此时军营已是兵将皆分开，各自为阵。还好大家都不是新手，敌人来了有的是东西招待。大量的重弩、投石及后来的火箭等等，投到四周紧扣的铁盾墙上，几乎没什么作用。

    土蕃现在用的就是这种铁盾，后来朱泚知其法后，又加工了不少。只是在他们手里，难发挥出连锁铁盾的一些特点。

    铁盾阵临近城墙后，和北面一样，分成四组将铁盾上的东西倒掉。炸门有些不一样，对着中间的一组铁盾兵分出来，靠近大木门。在左右的秦蕃将领还以为他们要以力敌之，托葛朝门口的士兵喊话：

    “顶住，绝不可让他们撞开城门。”

    里面有两百人组成的护门队，八九组人抬着大木，大木一头顶在两扇木门上。虽全是秦兵，得到托葛的命令后，一个个卯足劲抱着大木朝前方顶。直到顶在前方的一个士兵大喊：

    “不好，门外在冒烟，他们在点炸药。”

    左右墙上的将领也看见了，铁盾阵没在城门前呆多久，用较慢的速度撤回去。此时士兵的喊声已传出，城墙左右的兵将赶忙将脑袋缩回，一些人连武器也放下，捂住耳朵将心提到嗓子眼上。

    城门里面的护门队见这些老大都如此，根本不用吩咐，大家抬着大木就朝后面跑，连城门也顾不得了。抱着大木来到认为的安全区，同样将双耳朵捂住，眼睛紧紧盯着大门。

    他们等了一会，大门突然被撞开，外面出现一群铁盾兵。

    众兵将知道被骗，郑勤涨红着脸，骑到前方：

    “组阵围杀。”

    让郑勤没想到的是，在门外的铁盾兵就是不进来，他们现在可以用重弩投石射击，但没什么作用。没让他们等多久，在外面左边排的铁盾阵中，突然出现一道威胁声：

    “秦军众将士，大家不要再和大唐作对了。你们不要以为躲到墙内就安全，大唐的炸药，已经能做到碰之则爆的地步。根本不需要用火，也不需要等待时间，再是猛将也不能躲开。为了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我们先让你们开开眼界，再随便找几百个人来杀杀。”

    军营城墙不少地方被他们加工过，三米多高的墙，有些人踩着楼梯，有些踩着架子。有些直接爬在墙头，看起来并不费劲。

    在墙较心中的地方，有一个中年小都统指挥。威胁声离他不远，炸药这东西在何浩然的影响下，现在是凶名大盛。可大家只知道炸药必须要点才能炸，谁也不相信能碰之则爆。

    小都统缩了缩脖子，头靠在墙上，两颗小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突然前方的铁盾分开，从里面飞出海碗大一包东西，吓得他赶紧跳下楼梯：

    “大家小心，他们扔炸药了。”

    不用他提醒大家已经看到，这包炸药他们扔得很高，越过城墙眨了几眼还未落地。不少人已经看到，这包炸药绝对没被点燃。大半人松了口气，还有小半胆子不大的人不放心，将自己的耳朵死死捂住。

    这颗炸药的确是让他们开眼界的，越过城墙，在后面丈多远的地方落下。大家眼看它落到泥地上，身体被弹起，突然刚被弹起的身体消失，瞬间被火光代替。

    爆炸点离小都统只有丈多远，他见炸药包没被点燃，耳朵上的双手已经获得自由。看到火光后他已来不及后悔，巨大的声音传出，起码有七八颗小铁沙朝他的方向飞来。低级铁皮甲衣有几个地方被穿透，铁沙一瞬没入他的身体中。

    对于他们来说，这其实并不痛，又没在重要部位，有铁皮甲护住也并不深。只是心里的恐惧远远胜过真实的疼痛，小都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两耳什么也听不见，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他没能听到，在中间区域，又传出一道惊叫声：

    “大家快跑，他们扔炸药了。”

    这边的爆炸，聚在中间的兵将已经知道，大门外那些人也重复威胁过。从门外的铁盾阵中，飞出一包炸药。同样是以让他们开眼界为主，炸药飞进军营。许多人看到没点燃，本能让他们向后退去。包括郑勤、托葛等将也在退，只是没捂住耳朵。

    他们终于相信，现在的炸药一碰就能炸。炸药包刚摔在地上，就在平坦的空地上炸开。泥地被炸开一个盆大的坑，没伤到人，只有几匹战马受到刺激奔逃。

    这样的炸药完全颠覆他们的认识，大家都被炸懵了。左右两边的城头上，只有一二十个奉命打探的士兵，其它的全都从城墙上退下。两眼盯着城墙外，生怕会从外面的天空又飞出一个炸药包。大家相信，这次的炸药包不会再是表演性质。

    李水音在众人的保护下，来到离城门口不远处。和七个女亲卫齐声大喊：

    “我们的耐心已经用完，再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这个时间内投降之人，一律不杀，否则杀无赦。”

    一炷香不过几分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李水音的话被铁盾兵重新宣传一次。没过一会，左边城头上，一个年青秦兵爬上城头，一翻从城头翻下：

    “别杀，我投降。”

    年青士兵的声音喊完，城头上一下子又多出十多人，全是些爬墙高手。在中间也不平静，一个长枪兵想逃出去，被郑勤一箭射死。李水音见状，一下子将自己许的一炷香捻灭：

    “攻击，不弃械投降者，一律杀。”

    东面军营完全乱了，在左边城头，仍有源源不断的人翻出来。这些人太多了，哪怕不愿投降的秦将也不敢阻拦。

    在中间围着的一圈，见铁盾兵冲进来，郑勤、托葛两人发出的攻击令，响应的人只有一半，另一半不但不听，反而从后面逃走。此时郑勤等人正在短兵相接，从后面逃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追。

    一个土蕃的铁锤兵，一锤刚将冲来的神甲兵砸死，从后面一箭射来，正中他的后脑。连死于谁手也不知道，不甘倒下马去。

    这一幕被同在后面的一个土蕃弓兵看到，见自己的战友被射死，拿着箭就调转方向，左边的秦弓兵毫不示弱。双方弓兵，竟在大战后方开始对射。待托葛发现，转身就是一口血喷出，大喊道：

    “无耻秦兵，我土蕃万不该帮你们。大家跟我一起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

    前面是唐兵，后面是双方混战的对射。托葛冲不过去，领着自己的人马，从后面杀出一条血路。血大多数是秦兵的血，一个年青秦将冲到郑勤身边：

    “郑将军，别在抵抗了，托葛在杀我们的人，他们逃了。”

    郑勤回过头看时，托葛没再杀秦兵，他已经突破。但秦兵中出现一个大口子，有些士兵倒在血泊中。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居然对着托葛大喊：

    “托葛将军，快回来，我们一起抵挡唐军，为大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郑勤的声音喊完，已经再不到托葛的身影。为郑勤通报的年青秦将满脸通红，怒火烧尽忠诚。手中大刀一挥，郑勤后面传出一道声音：

    “将军小心。”

    晚了，年青秦将离郑勤很近，又在对方措不及防之下，一刀劈入郑勤胸膛。

    “大家住手，扔下武器，投靠唐军。”

    他这句话喊得比较及时，此时的唐军已经不强求他们投降。面对连战马都没得多少的秦军，唐军的伤亡很小。反而是蕃军，蕃军十分顽强，唐军的神甲兵也被他们杀掉一些。

    中后面的蕃军已全部撤退，爬在右墙头上的蕃军跳下墙，绕道右边想逃走。中间剩下的大多数是唐军。年青将领喊完，被杀得失去理智的秦兵纷纷停手。顶在前方的多数秦兵，停手后也被杀死。

    李水音冲进来，郑勤的最后一个亲卫，在大家的围攻下落马。右边还有些没能逃走的蕃兵在战斗，见逃了许多蕃兵，她没给这些投降的秦军面子：

    “将这些人全部绑了，给我追击逃走的敌军。从现在开始，一律不接受俘虏和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