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逛街遇事

    被忽悠的众人将他们迎到洛阳宫，来到一间宽敞的宫殿。这里已经摆了几十桌，安排得十分周到。桌上的菜全冒着热气，看样子是他们进入皇宫后上的。只是菜以肉类为主，李皋笑着说：

    “我们很久没吃过如此丰盛的菜了，陆辉领兵去汴州取粮，到现在还没回来。一些肉菜，还是我们在附近一些村庄高价买来的。”

    四五十桌，一个女人没有，没过一会就将桌子挤满。全是些王公大臣，在另一个宫殿的李水音坐在主席上，连舒小红也推掉，和马冰一起坐在李水音旁边桌。

    李水音看着满桌热腾腾的菜，心里有些高兴。一杯共饮后，皱了皱眉头：

    “这酒也太难喝了吧！比我们在路上喝的还不如。”

    “有酒喝就不错了，连泾王叔珍藏多年的酒也贡献出来。要不是敌军撤走，我们连肉也没吃的。”严氏夹了只鸡腿给李水音，大家开始吐苦水：

    “被他们围困一年，这些菜是自己种的。军营和各府养的鸡全都留着，那些猪羊早就被杀光。大家准备在要突围前，将这些鸡杀了好好吃一顿。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还吃不到我们种的鸡。”

    李侹的正妃柳氏说：“连烛也用尽，还好众商撤走时，军营中买了不少灯油，要不然晚上连照明之物也没有。几位王爷规定，无论是王爷还是下人，谁也不许浪费一粒米。那些小孩吃不完的饭菜，必须给大人吃。一应生活上的用度，全是按人分配。还好城中官员多，这些事自有人做。”

    李水音三女听得呆住了，她们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生活，哪知道其中的苦。回过神来的李水音扫了眼，见满殿的贵妇小姐，有大半不停筷子，吃得满嘴油腻。她盯了眼碗里的鸡腿，感觉胃有些难度，没什么胃口，问出一个让人无语的问题：

    “鸡可以养，猪羊那些应该也可以养啊！反正它们吃草，又不和人抢食。”

    大群受苦的女人直翻白眼，马冰笑着解释：

    “那些东西的确可以养，但城被围困，洛阳城中起友有几万匹马吧！这些马没好的粮草，只得吃草。洛阳城虽大，草也并没有多少，哪能给猪羊吃。”

    又长了回见识，没良心的李水音又说：

    “其实吃清淡些也不错，你们看我，现在胖了不少。要不是行军，这身肉保证难看死了。我现在喜欢吃些素食，可以减肥。”

    何浩然那边的男人，没这群女人守规矩。大家酒过几巡后，一桌桌天南地北乱吹一通。何浩然这桌至少是郡王，李侹又开始追问：

    “你有没有破敌之计？先对我们几个说说，千万不可对其他人说。”

    何浩然有些犯晕，大家不知被关怕还是被奸细吓怕，其他八人都深以为然，点头支持李侹。

    “朱滔这帮人我也打听到一些，朱滔不是个蠢人，他的部下，军师刘赏和大将常升的头脑很不错，不能小视。他们回去，一定会死守在洛阳潼关，硬攻会死伤不少兄弟。”

    “打战哪有不死人的？”李响一脸不认同：

    “潼关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他们的人数不比我们少，你只要有把握攻下就行，伤亡谁也难免。”

    李响的话没几人赞成，何浩然暗自叹了声说：

    “再有什么计，也得等将人质交换过来后才实行。皇上命我负责在潼关交换俘虏，能救一批人出来，我们攻长安时会轻松很多。”

    洛阳这些人只知道他打了些胜仗，交换人质的事也不知道。听他简单介绍后，李侹惊喜问：

    “在潼关换人质是不是你的主意？”

    见他点头承认，李侹扫了眼四周的人，将声音放到很低，凑到他面前问：

    “听说你和水音在魏州对付李蕃大军时，就是趁换俘虏之机将他们解决掉，你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连李皋也在竖起耳朵听，大家都认同李侹的话，可惜听到的回答不太满意：

    “朱滔不是傻子，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可一不可二。当然要是有机会，我绝不会放过。这次选在潼关，一是我们的大军在这里，不怕他们玩什么花样。二是换回人质后，能得到保障，那些人质不会再次被他们俘虏。”

    听他没什么计划，大家很有些失望。李勤问：

    “大概什么时候能收复长安？”

    ……

    何浩然知道这次要呆不少时间，没住在李遐府上。洛阳官员给他安排的住处很不错，无论大小豪华，不差长安的明镜庄。并且还从几个王府派了些宫女下人使唤，连厨子也配备齐全。

    来到这里，马冰死活不愿再三凤睡龙，他抱着李水音两女睡到第二天中午。马冰早就起来了，正在接待一大群贵妇小姐。

    这些人对马冰十分客气，全是李水音的功劳。比如严氏，严氏听到李水音又多了个妹妹，心里替她报不平。见她们之间的感情非常好，哪还会操那些闲心。现在严氏就坐在马冰旁边，问出只有女人才能听的问题：

    “雪崩绝对算是天劫，妹妹现在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城中有太医，要不让他们来检查一下？”

    马冰玉脸一红，被对方问得心急。何浩然在她身上撒的种子最多，这点连李水音也不吃醋。可惜到现在一切正常，舒小红李水音虽未能结果，早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和李水音在一起一段时间，说谎的本事学到不少：

    “我和浩然还未成婚，又是行军，哪有时间想那些事。浩然说过，待长安收复，我们成婚后再安排。”

    大群女人轮番问她一些私密之事，她用谎言一带而过。渐渐适应这种轮番轰炸，应付起来颇为轻松。

    没过多久，几个王爷派人来催。大家在府上吃了顿便饭，李水音三女和一群来到这里的贵妇出门，没与何浩然一道去军营。

    马冰第一次来如此大的城市，一路上大家都在给她当解说。无论是宫殿还是商楼，看得她眼花缭乱。

    她们从一条宽大的街道转过去，远远看见一处宫殿式建筑，李水音指冒出一大截的楼顶：

    “那里就是一群败类以前住的地方。”

    马冰哪知道李水音说的是谁，只好问：

    “那些败类是谁？”

    “义王李玼，还有他的那些奸子奸孙。”回话的是一个二十几岁、面容姣好的少妇。这个少妇叫李梅，是李庸的孙女。和她父亲李勤一样，不但恨反贼，更恨那些投过去的皇亲。

    李适看在李庸为国尽忠的份上，让李勤继承韩王之位。李梅虽已嫁人，很得李勤的喜爱，也得封了个郡主。

    “听说长安轮陷那天，他们非但没有反抗，还去见朱泚，举家投降反贼。皇上早就应该将他们定为反贼，以后收复长安，一定要将他那房人斩草除根。”

    何浩然在洛阳的故事，马冰已从李水音那里听过。一路上行军，李水音将能说不能说的，全都给马冰说了。她听是仇人住的地方，有些好奇：

    “我们去那里看看。”

    大群人有大半骑马，只有少数才坐马车，很快来到义王府大门前。见义王府的大门有个缝隙，李水音跳下马去一把推开：

    “怎么这里没有锁？”

    骑马一点不逊她们的寿安公主说：“全城除了官兵及家属外，只有这里才有个外人。”

    马冰一听有外人，赶忙来到李水音身边。严妃笑着说：

    “不用防他，此人以前是义王府的下人，也不知怎的疯了。家人不管，平时蹲在义王府门口，靠过路的行人施舍养活。大家都出城了，追他他也不出去。姑奶见他可怜，常派人送些饭菜来。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李水音走下石阶，一只手扶在马上，就这样定住了。马冰推了她一把：

    “水音姐怎么了？”

    “不行，我们要见见此人，”一些人以为李水音也疯了，很快她说出的话，让大家深以为然：

    “城中能除上官纯孝那些军中奸细，为什么就不能出普通身份的奸细？他是义王家的下人，现在义王是反贼的人，他是什么时候疯的？”

    许多年纪不大的女人，一脸崇拜看着李水音，李遐的女儿李敏抢着回答：

    “我知道，我还给过他糖。他是几年前，好像就是姑姑你们在洛阳那段时间疯的。”

    “这就更可疑了，”李水音一脸凝重，推理得让大家心服口服：

    “那时义王快要倒台，他们想安插些人在洛阳城中以备后用。安插其他人容易引起怀疑，要是安个假疯子？谁会将他当成探子对待？”

    寿安公主的一个中年侍卫站出来：“公主一说让我想起来了，他的确很可疑。以前他总是胡言乱语，现在城中人走光，很少听他再说那些胡话。”

    已经不用李水音再说，一大群士气高昂的女人领着侍卫，闯进曾经的义王府。中年侍卫很熟悉，带着众人穿过好几座院楼，来到义王府内院。在一座小楼前停下：

    “公主，小人给他送很多次饭，最后他一直住在上面三楼，我去将他带出来。”

    “我也去，”李水音正要进去，被谨慎的舒小红挡住：

    “妹妹不能去，他有可能是奸细，万一他知道事情败露，很有可能伤人。让侍卫去将他带出来，顺便搜查一下这里。”

    二十多个侍卫冲进小楼，更多的侍卫没事做，干脆去附近几座楼房中查看。没过一会，寿安公主的侍卫押出一个蓬头散发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