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马运的构想

    何浩然再次来到义马堂，堂上多了几十个男女，没见到自己的两个手下。为了给他制造找小五的机会，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反正两人在和不在没什么区别，见所有人都朝他看来，这样的眼光已经享受不知多少次，从容抱拳转了一圈：

    “马帮主，各位马帮的高层，不知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他没叫前辈，这些人太自私，当不上这个称号。有些奇怪马四海夫妇都没发话，发话的是尚国庆：

    “我们有几个条件，只要郡王答应，我们就答应为大唐朝廷出兵保卫幽州。”

    这样的话让他很不爽，“为大唐朝廷出兵保卫幽州？”要不是打不赢这些人，他真想冲上去给对方几大脚。

    “有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你们做了一辈子生意太精明，我不敢保证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尚国庆没管他的话好不好听，看了眼马四海和马长龄后，将他们的条件说出来：

    “第一：我们出兵守城，但并不属于大唐朝廷。事后不会接受任何封赏，恢复马帮以前那样的身份。并要朝廷和你铁书保证，以后绝不会加害我马帮、绝不会强迫我马帮做任何事。”

    尚国庆没全吐出来，第一个条件说出后全都盯着何浩然。他有些怀疑马帮的老祖，是不是又被武则天迫害过？他觉得很有可能，于是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

    “请问马帮的先祖是？”

    “你问我马帮的先祖干什么？吃多了吧你？”一个长得五大三粗、脾气不好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就是一顿。大家莫名奇妙，过了一会李素清恍然过来，笑着说：

    “我马帮一直住在幽州，只有一位先祖在隋作过一县县令，和大唐并无任何恩怨。”

    他看了这些大男人一眼，还没一个妇道人家聪明。马帮的先祖没能被武则天所杀，让他深表遗憾，连个展示口才的机会都没有。

    “我答应，马帮功成身退后回到以前那样。但丑话要说在前面，大唐以后是个绝对文明的国度，不允许有任何横霸一方、威胁朝廷、扰乱社会治安等这样的黑势力出现。要是马帮以后犯了事，别怪国法无情。”

    一大群马帮高层大皱眉头，马长龄说：

    “树大有枯枝，谁敢保证其下子弟不会触犯大唐律？我马帮为朝廷出兵守城，不要封赏，但这功劳在吧？要是出了触犯大唐律的帮众，不用朝廷出手，我们会自行解决。”

    他被气乐了，这些人还真是敢想。现在大唐在他的影响下，逐渐转向文明。一些家族私自行刑，如浸猪笼之类的，渐渐被报纸暴光出来，但仍然存在。

    “我的意思你没听懂，马帮一不是王侯府，二不是官府，别学人家那样搞什么军队。护卫武器可以有，但要有个量，不能超出一定的量。私自行刑更不可能，大唐以后会严禁任何家族势力，以任何罪名私自行刑，一经查明，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简直太过份了，”一个还算年青的大汉指着他一顿咆哮：

    “我马帮的人我们不能处理，要让你们来定罪？还要帮规有个屁用？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解散，当你大唐一般的良民是不是？”

    “他的意思就是这样，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一群激愤的人站出来大肆攻击，吵得他双耳嗡嗡作响。看了眼在李素清旁边的马冰，发现对方也一脸火气看着他，将枷锁松了一扣：

    “帮规当然有存在的必要，是用来警示帮众的。这样吧！除了死刑，其他的刑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准你们有一定数量的武装护卫、可以惩罚自己的帮众，已经是对得起你们了。朝廷和我都可以答应写什么铁书，如果照规定做，保证以后大唐不会动你们分毫。”

    马四海将还要讨价还价的众人打住，对尚国庆说：

    “说第二个条件。”

    “我们知道郡王受到小人挑拨，对我马帮有些误会。”尚国庆将一叠厚厚的书册抱到他面前的案桌上：

    “我马帮只做马生意，这是我马帮的收支账簿你可以看看。就拿今年来说，我马帮买卖马匹，涉及七百多万两银子。除开各项扣费，赚了两百八十四万多两，分给帮众一百八十万，我义马庄只得一百零四万两。目前我义马庄有一万七千多人，一年赚百余万两你认为多不多？还不说救济百姓的。”

    他没好意思看人家的账簿，听尚国庆一说，感觉还真不多。一万多人，平均每人一年只赚几十两银子。

    “的确不算多，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们的意思是让朝廷不要收我马帮的税，不管在哪里做生意。毕竟我们为朝廷出过力，这点税银给朝廷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开始听袁成寿说，马帮每年赚几百万两银子，他没细想过对方家大业大，摊到每户人手中真心不算多。只是他不想开免税的口子：

    “免税是不可能的，你们就算只做马生意，也没必要只卖马，还可以做别的。那些东西搞好，比免税要好得多。”

    李素清眼睛一亮：“要是有郡王帮我们计划一下，不免税也可以。”

    没人反对，大家知道他的本事，不光只是在军事内政方面，做生意可以说也无人能及。京城的厂虽是人家的了，可其它还有好几个地方。他的手下也很争气，每年源源不断给他送银子来，没听说谁有过贪污。

    “马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不说其它，你们要是在每座大城市跑马车，所得的银子能让你们吃惊。”

    “你是说马行？”见他点头承认，李素清叹声说：

    “以前我们在河北一些地方也搞过，当时河北太乱了。每年投入的精力，远不值得到的回报，没做多久就放弃，郡王有什么计划？”

    马这东西在河北并不少见，中等人家也有马。但在内城就不多了，一匹马不比后世的一辆车便宜。所以一般人多是以走路为主，出趟远门非常耽搁时间。

    “从内城发展，内城的治安各方面都不用说，交通一年只会比一年好。不但要跑城内，还要跑远路。你们设计一些可乘载坐十来人的马车，就算用两匹马拉力也不亏。要规定好，比如在长安有十辆专门跑长途的马车，规定哪几辆跑洛阳、哪辆跑永兴等地。

    在洛阳的马行，又可以跑更远的地方，一座座城市交通运输网覆盖全国。规定半天或一天一趟，形成一个统一、诚信的良性制度。就算一般有马的家庭，可能也会坐你们的车，根本不用担心客源问题。”

    现在在洛阳和两三个大城市才有马行，都只是跑城内。他的话如警钟在每个人脑子里响起，很好懂，马冰惊喜说：

    “要是这样，我们将全部马投进去都可以。分一半的人手去内城做马行生意，恐怕不比卖马的利润小多少？”

    “何止不比卖马的利润少，你们要是搞好这样的马行，以后根本不用卖马了。”他的话再次将这些人惊住：

    “全国每年出行的有多少人？现在大唐百姓逐渐富有，有多少人愿意靠两脚走远路？只在城内跑的生意并不好，一般的人都不会坐马车。城外不一样，你们完全可以只跑城外，先从交通发达的城市做起，好好理个完整的计划，免得到时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反而搞不过后来者。”

    他的话有些词太前卫，但不影响这些人能听懂。一群高层互看了一眼，心中那扇窗子被他打开一半。马四海问：

    “你们不是有什么专利吗？那东西能不能搞成专利？”

    “专利是不可能的，市场太大，就算你们马帮也吃不下。以后我会向朝廷建议，比如长安跑洛阳，不能让大家一窝全去跑，必须规定有条件、有一定规模的才行。”

    马四海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看着他：

    “你可知我马帮能调动多少匹马？十多万匹成年马绝对没问题，我们为什么吃不下？要规模，谁家的规模有我们大？”

    “帮主说得对，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马，要是你能数出一家的马有我们多，我们认栽。”

    他摇头苦笑，这些人的眼光还是有问题，全国这么大，打两匹马一班，十几万马也不够多少地方。

    “长安到洛阳大家应该都了解些，我们就拿那里打比喻。只算每天这两座城市来往走路的人，起码不下八百吧！如果加上中途的，怎么也有一千多人。就算一辆马车坐十二个人。一辆要两匹马，你们算算，只是长安到洛阳，你们要投入的马至少两百，还要准备一些准备马。

    所以没人一口吃得下这么大的市场，我也不行，只能让一些有规模的商人参预进来。比如在途中乘客出什么事，要有赔偿能力，别到时候只有一辆马车抵押，怕是马车卖了都不够。”

    这些本就是生意人，一说大家很快清楚。尚国庆叹道：

    “以前听说郡王如何，亲自见到方知，传言远差本人。郡王之才，远非我等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