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天下局势

    何浩然登场，再次刷新百官心里的承受能力。他带着几个老婆上殿还罢，竟然抱着自己幼小的女儿上殿。有一个好处，不用下跪。

    其实他不比官员吃惊小，这些官员一个个坐在回风炉旁，一个回风炉坐了三面五六人，只留背着李豫的面没人坐。这也罢了，每个回风炉上都摆着一些饭菜，这群人在大殿上吃饭？

    对大家来说十分方便，这对他来说很乐意看到，这是社会一大进步。连李豫也和沈珍珠两人，也在龙椅旁边开小灶，吃的和这些官员一样，三菜一汤。

    “快要民主了，”他在心里赞了句。李豫和众大臣哪有心思管这些，一来就急问：

    “浩然，太原的事怎么样了？”

    原本想找个位置坐，见每桌都在吃饭，只好站着将他在太原的光辉事迹说出。大家连饭也不吃了，一个个兴奋抢着赞扬，过了好久才冷却下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李抱玉也天天上朝议事，他笑着说：

    “土蕃虽占领河东，并未得到多少粮食。宗赞了原在太原所得的粮食，已经被洛阳郡王毁去。他只能退守河东，短时间绝无攻击太原之力。汾阳郡王已经收复西州几座城池，回纥也没能力东进。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只有朱泚和李惟岳。”

    李豫不想动脑，听完李抱玉的分析，重重松了口气：

    “李惟岳出力相助朱泚攻我檀州，要是他们联合袭击我河北，新兵还在训练中，一时很难应付。”

    何浩然一直没有放弃收招新兵，以前大家安宁，加上他非要招青壮年，来投的人不多。现在河北大乱已起，又加上朝廷搬在这里来，来卫州投军的人非常多。现在卫州已经招了六万新兵，目前由浑瑊几个将领训练。要不是他囤积的粮食够多，这些官员哪还有三菜一汤吃？

    他才听说朱滔进军京畿道之事，在路上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女儿，根本没想过这些。见他不语，这些官员也不好意思回答。没过一会，李抱玉那桌传来声音：

    “朱泚应该不会再来攻河北了，想来他和李惟岳谈好条件，他不插足河北，甚至有可能连幽州也会让给李惟岳。要不然他的大军路过几州，哪能一箭不放只顾赶路？”

    回答的人是徐谏，徐谏在李豫的纠缠下，答应出山当供奉。唐朝的供奉是个最没前程，却又最轻松的官职。他经常三天两头不来上朝，但一上朝总要作出不小贡献。

    李豫向他透露过，等李适登基后帮他老祖正名，恢复英国公之位。至于他的子孙，那只能等他们作出贡献再说了。

    他的话让许多官员恍然大悟，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定远侯李贤说：

    “徐大人说得不错，洛阳郡王吃掉李惟岳不少人马，现在应该兵不满十万，根本无力占领河北，不得不防他引土蕃进来。”

    “最终他一定会引土蕃进来，”徐谏缓缓接道：

    “若是土蕃大军进入，不会先来攻这边，应该会从沧州隔断，将后面的所有地方占领。目前瀛州已被李惟岳占领，大军已经进入魏州地界。魏州只有三万余人马，虽打不过李惟岳，一时间他也很难攻破那里。攻魏州的主力，可能就是土蕃军。有他们的支持，土蕃不存在粮草问题。”

    徐谏的能耐已经为大家所认识，谁也没提出质疑，卢杞又忍不住唆使：

    “皇上，魏州有雁门郡王上百位将领，又是他的大本营。就算土蕃去攻，一时也难攻下。趁土蕃有他们牵制，让洛阳郡王派兵去收复长安。否则大半官员家属在他们手里，人心不稳啊！”

    李豫看了眼下面的田承嗣，对方有些怒气，不好意思回答卢杞的话，问田承嗣：

    “田爱卿，卢爱卿说得也有道理，帝都不容长期落于反贼之手。若是土蕃军去攻魏州，能不能坚持半年？”

    “半个月也坚持不了，”田承嗣和他几个田家将领坐在一起，将要发怒的牟原几人打住：

    “皇上，宗赞了原虽败给了洛阳郡王，他的领兵本事却不是任何人能轻视的。在我大唐，仅有郭何二位郡王胜过他。臣敢说如果攻魏州，定是他亲自带队。到时候我那些子女将领，可没人是他的对手。三万兵马，能顶住五天就算不错了。”

    田承嗣和几位将领在卫州住得还算习惯，这里上朝的气氛不错，一些朝臣也渐渐认可他们。只是要让他的那些亲人部将当替死鬼，谁也不可能答应。

    卢杞扫了眼杨炎，极快的一眼谁也没注意到，杨炎居然收到信号，起身说：

    “雁门郡王何必谦虚？怎么说魏州也是你的主营地，不说别的，就是那里的百姓也会出把力。如今几面都有人牵制，正是收复帝都之时。京畿道许多地方都陷入贼兵之手，朝廷政令难通，外面说是一片散沙也不为过。郡王认为是魏州重要，还是收复帝都更重要？”

    这些都是实情，田承嗣找不到话来反驳。旁边的白凤楼连起身也省了，喝了口茶问：

    “杨相说的这些都不错，长安必须要徐徐图之才行，不可操之过急。我想问问，如果洛阳郡王打到长安城下，朱泚将众王公官员的家属推到城头上来，到时候是攻城好呢还是退兵好？”

    “是啊！”樊英眼睛一亮，马上将话接过来：

    “真到那个时候，就算洛阳郡王再有回天之力，最好的办法是退兵。要不然那些人被杀了，洛阳郡王岂不成了帮凶？”

    大家听得一呆，白凤楼的话很有可能。现在被释放的官员家属，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低级官员，不过是朱泚做给天下人看的。有更多的官员家属还在长安城中不得出城，朱泚打不过何浩然，很有可能会拿那些人当人质，朱泚可不是一般人可比，他连反都敢造，任何浩然说破嘴也不会将那些人放出来。

    没人接话了，白凤楼终于站起来：

    “皇上，京畿之地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现在洛阳聚了几万兵马，潼关也有不少兵马镇守。河南那边有韩滉大人亲自镇守，也聚了几万大军。朱泚能活动的范围很小，一时难以有多大作为。我魏州那三万多人可不是新兵，要是洛阳郡王前去带领，只需那几万人马，定能将李惟岳和土蕃大军拖在魏州。

    再派几员大将去收复京畿诸地，四面夹击，将朱泚兵力堵在长安附近。到那时候，新兵差不多已训练好，洛阳郡王可以抽身，再想办法收复长安。”

    再聪明的文官，没打过仗很少有人有这样的战略眼光。白凤楼一番话，说得卢杞几个急于收复长安之人也暗自佩服。李豫点点头，看了眼何浩然和徐谏：

    “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白将军之言很符合当今局事，本身我们的兵力就不多，要守的地方不少，只能徐徐图之。特别是河北，要是放任他们将魏州沧州等地占领，不但卫州危险，中原之地都有危险。朱泚再怎么做，对百姓伤害不大，土蕃不一样，让他们进入中原之地，我大唐怕几十年也难恢复元气。”

    该说的白凤楼和徐谏都说了，何浩然抱着已入睡的女儿，一脑袋头痛。才和女儿相聚，这样一来就得分离。他没有回答李豫，问李雪韵：

    “卫州现在有多少神甲？”

    他的器炼厂李豫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染指，由李雪韵亲自负责。朱泚谋反，李豫对大多数人都不放心。

    “前几个月有德州和沧州一些地方的支持，已新打造出三千多副。加以已经修复好的两千，已经有五千四百副。现在洺成数州也运来大量铁料，要是再过一月，又可以打造出两千副。其它武器不用担心，比神甲更多。”

    以前没大乱时，大家都有些小心思，非得何浩然给神甲，他们才运铁料来。当时何浩然怕神甲被人熔炼后，查到里面的一些秘密。其实他多心了，以现在的技术，哪可能查到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

    他的胃口很大，提出一个条件：

    “出征的众将士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半个月后我再出发，将所有神甲运走，带一万人随行。以后打造出来的神甲，先给檀州送一千五千副去。”

    许多人不卖账了，对他们来说半个月也能承受。要对付前方那么多兵，带一万人去一点不过分。但神甲全被带走，大家失了安全感，卢杞说：

    “这样一来，卫州岂不是要很久才能组成神甲兵？如今朝廷在这里，卫州是重中之重，不能没有神甲保护。”

    “是啊！全都带走，万一要是朱泚兵发河北，檀州守不住怎么办？”

    许多人都被上次朱泚打怕了，白凤楼冷笑道：

    “就算洛阳郡王带走一万人和神甲，这几州还能支援檀州两三万兵马。加上那里的两千多神甲，起码守城是够了。再等几个月，新兵也能上战场，有几万新兵在，卫州又不在前线，哪有那么容易被敌军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