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卫州被袭

    李愿带着一千五百骑一路狂奔，他知道这是兵家大忌，因为这是在卫州境内，又是与对方抢时间，也没顾得其它。

    这一千五百兵也很极品，有一千人可以说是老弱病残。一些在城中打杂、守城头的老兵也被派给他。要不是他知道何浩然的计划，还以为对方是让他去送死。

    就这样也赶了两天的路才到常县，他的大军赶来，让常县县令王浩小惊了一把。事态紧急，他长话短说，拿出何浩然的信递给王浩：

    “盘龙岭的山贼要攻击常县，从现在开始封闭城门不让人进出，城防由我接手。”

    王浩还在失神，他已经开始派兵，很快两城门和城头上多出不少士兵。王浩匆匆跑到他旁边问：

    “盘龙岭山贼势大，这点兵恐怕不行，为什么不让百姓先逃？”

    王浩不知道的太多，他没时间给王浩一一细说。连城楼上的旗帜也换成了太原李家军。朱温派来的人没能进城，但看到城楼上的变化，让常县躲过一劫。

    在另一个地方，黎明后的战斗终于打响。

    ……

    卫州城中仍是人来人往一派热闹，城楼上守值的数百个兵士新完成换岗。一个身穿甲衣的中年男子从城楼上走下来，并没有回到军营宿舍，而是朝一间两层楼的食店走去。

    这里已经是客员满座，除在等待的一些人外，不少人端着一碗豆浆、面前放着一只碗碟，上面的东西竟是一根根黄金粗大的油条。

    唐朝并没有油条之类的小吃，为了发展卫州，何浩然可谓使出全身力气。他将一些后世易学的小吃免费交给大家，这里的人学会，可惜秘密藏不住，很快被其它州县的人偷师学去。

    为了寻求改变，像这种小食店也隔起包间。在二楼一间包间内，一个脸色红润、长着八字胡和一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手拿一张写着“江湖神算”四字的布帆，正在与对面两个身材颇为魁梧的年青人轻声交流。很快房门被敲响，身穿军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朝他行了一礼。

    “白大人，训练营的事都已经打听清楚，里面绝不超过一千人。”

    山羊胡男子示意他坐下：“秦枫，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太正常。那何浩然领兵出去，可沿路的兄弟说并没有看见大军，只看见李愿领着一千多人往常县方向去。城内军营那边怎么样？”

    “军营中只有几百个守城兵，”叫秦枫的中年男子说得十分肯定：

    “我亲自打听过，绝对不会有错，有可能何浩然并没有带人去常县那边。白大人，那边的兵马什么时候来，要是来晚了怕何浩然警觉过来，到时候怕是要前功尽弃。”

    男子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身来，对一个年青人说：

    “在盘龙岭的探子跑掉一人，可能因此人坏了事，被何浩然觉察到我们要攻打卫州。不行，不能再等大军，我们立即让城中兄弟起事，占领卫州。”

    三人大惊，他命令的年青人从凳子上站起来：

    “大人，我们城中虽有四千人，要是不等大军前来，万一何浩然返回来，我们岂不是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不能再等了，做大事必须得冒些险”男子紧了紧手中的布帆：

    “先不说何浩然有什么计划，他不走常县本就不正常，我怀疑他是去阻击陶县的军队。此次任务还未完全失败，只要我们占领卫州，哪怕他在大战也得返回。到时候不但可以解除大军之险，还能让他失去立身之地。凭我们这四千人，就算打下来只有三千，也非他一时半会能攻破的。大军一到，我看他如何选择，最重要的是？”

    他看了三人一眼，将目光落在站起来的年青人身上：

    “林卫，你带五百人去刺史府，必须将他的家眷抓住。只要有她们在我们手里，凭何浩然的性格，不要说一个卫州，到时候可能让他投靠过来也说不定。记住，尽量不可伤害他的家人。”

    可能是有些激动，林卫的脸色发红，二话不说正要离开，被他阻止：

    “一个时辰后我们动手，我与秦枫负责解决军营，马四和付会四人各领三百人先占领城门，剩下的负责城中巡逻的一些人。至于城楼上的士兵不忙，等先将城门关闭后再动手。此战关系到大帅的大计，万万不可大意，只许成功。”

    ……

    张安邦仍是卫州都知兵马使，不过只负责三千个老弱病残的士兵，并且这三千人，有一千分派在其它府县，一千被李愿带走，他现在只管一千人。

    他的怨气不大，毕竟如尉迟奉先、李山河等人，虽然官职没他大，但人家的能力在那里。只是对何浩然信任那些山贼有些怨言，一些山贼都能管理新兵，他连新兵是如何训练的也不知道。因为何浩然对新兵非常重视，不但城中人不知道，连那些人的家人也不清楚，完全是封闭式管理。

    何浩然领着大军走了，临走前他和余成镜几个官员竭力劝阻，就算不以卫州为重，起码也要看在土豆的份上，不要如此冲动。可惜何浩然心意已绝，一定要去围剿盘龙山的山贼。

    现在的将领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付出十二分努力，要不然恐怕永远只是都知兵马使。他带着四个亲卫从军营宿舍出来，对陪同他的一个半百将领说：

    “以后我们做到像新兵那样，换班的不能到处瞎跑。四百个换班兄弟有四十多人不在，这像什么话？”

    老将领身材矮小，脸上身上骨骼十分突出，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这些兵本就是打杂的，要学新兵干什么？那些才是精英。唉！小儿加入新兵后，已经几个月没能回家了。”

    他瞪了对方一眼，张开的嘴很快放下，一甩手朝营门方向走去。他刚走到门口，一个中年士兵带着一大群人走正朝军营走来。

    “秦枫，这些是什么人？”

    他被吓得不轻，秦枫是他的一个老部下，现在是步兵营的百夫长。跟在秦枫后面的怕是有一千人，大半都是青壮年。并且一个个看起来很是彪悍，就像是卫州现在的新兵。

    秦枫跑到他面前，指着后面跟着的人群说：

    “张将军，这些是沧州几个地方结伴来投军的兄弟，将军不在，我只好让他们来军营找将军，将军你看？”

    他没有说话，看这些人越看越心惊。这些人个个都带着包袱，有些包袱的形状像是武器。现在卫州城比以前更弱，哪怕是一支大的山贼，也能给卫州城带来致命一击。

    “你们出城等待，何将军很快会回来，等他回来后你们再来报名参军。”

    他的话刚说完，余光晃眼见到秦枫一拳朝他耳门打来。脑袋一阵剧痛，仿佛听到一些惊喊声，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秦枫你在干什么？”一个亲卫抽出刀，没等他跑上来，对面一大群人纷纷扯开包袱，露出一把把不尽相同的武器。

    “杀，”一道极具杀气的声音喊出，身穿杂服的众人如潮水般涌向军营大门。张安邦的两个亲卫赶忙抱着他朝大门内退去，另两个一脸大骇，再生不出攻击秦枫的念头，挡在两个同伴身后掩护。没等他们叫出，守门的士兵大喊：

    “来人，有反贼攻军营了。”

    两声大喊过后，众人已经冲入营门，四个亲卫仅仅抵挡了两下，就被众人乱刀砍死。一个守门的士兵逃得最远，也仅仅跑了几十米，就被后面追来的一个年青人一枪穿透背心。

    紧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对秦枫说：“你带六百人去军营宿舍，马四带两百人守在门口，剩下的我带去搜索其它地方。记住，除这个张安邦外，不必留下活口。”

    他刚安排完，陆续从军营中冲出来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全是士兵，有些是身穿普通服装的百姓。一个还穿着围腰的年青人，刚从一幢楼房后面冲出来，和其他人一样惊恐大叫。不过他没朝人多的地方跑，飞快穿过操场，跑进一幢四层高的楼层中。

    下面的屠杀仍在继续，这里的哪怕是士兵，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哪经得起这些人的攻击，很快被人冲杀到军营的宿舍营房前。

    此时宿舍营房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两百三人，一个个手拿武器。在他们前方的老将领一脸绝望，拿着一把朴刀的手有些颤抖，嘶声大叫：

    “大家快突围，能逃一个是一个，跑到训练营去请援军。”

    他们的队伍很快与对方短兵相接，这些才睡醒的老兵哪冲得过对方的人墙。来人在一个壮年男子的带领下，组成一个半圆形人阵，将他们的逃路完全堵死。步步朝里面紧逼。每前进几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些尸体，倒下的几乎全是这些才换岗的士兵。

    没过一会，退在门口的老将已经退无可退。一把长枪向他刺来，被他情急之下用刀打偏，险险从他左腰划过。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对手是个长得十分精干的年青人，情不自禁朝后方看去。

    只见较远的地方，冒出一阵阵烟花。虽然现在是白天，因为数量多，烟花在高高的上空也能看见。待年青人转过头来时，老将已经倒在地上，指着他说：

    “你们胆敢攻击我卫州，何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